?
石瑞娟一听刘佳的话，便忍不住用力在自己男朋友背上拍了一下：
“小凯丽不一样。她在我们那边接受过高等教育，智商又高，聪明人和有文化的人向来不容易自己找死啦。”
约克城的太阳才刚下山没多久，即便正走在居民区的小道上，却已经看不到路上有多少行人。
严格来说，这一整条街除了刘佳和石瑞娟两人以外，就只剩百米开外那“小猫三两只”了。虽说现在已经入夜，但道路两旁亮着灯的商铺已极少。从路两旁楼房上窗户中传出的昏暗灯光看来，建筑物里面都住满了人，但没几个人愿意出来走夜路。
路上正在行驶的车与行人数一样，同样也少得很。除了休斯家派来的那辆豪华轿车以外，路上根本看不到正在行驶的机动车。道路两旁停满了机动车，从式样看来都不是什么高档货色，都是尼德兰商人从王土国进口来的廉价两轮或四轮机动车。
这类车有个名堂，叫做“买菜车”，只好用来代步省力，性能什么的根本不在其设计思路里。
自今晚离开休斯家的城堡以后，刘佳只在歌剧表演以前喝了一杯红茶，他睡着到醒后至今再没饮用任何饮料。石瑞娟刚才全神贯注地顾着看歌剧，所以也没多少闲功夫喝饮料。两人在街上逛了一阵，渐渐都觉得有些口渴。
由于当地少有人晚上还出门，道路两旁的居住点此刻都大门紧闭。他们这一路上想找家还在营业的商铺，却罕有发现。
“看那个招牌，是熟食店喔，估计也有在卖喝的吧。”
石瑞娟说着指了指道路前方。刘佳顺着自己女朋友的指向看去，发现前边有个霓虹灯光正不住闪烁的招牌：
“前边那两个单词我倒看得懂，后边那串我就看不懂咯。不过既然有卖食物，应该也有卖饮料吧。”
他看不懂的那串尼德兰语，内容都是“约克城平民才愿意吃”的食物。前边那两个单词是较高档的食物，他与他的异姓妹妹打交道时有过体验。所以才会有印象。
这熟食店与在约克城里的大多数同行都一样，店里并没有能让消费者就坐的空间，只有个同时具备“橱窗”及“后厨”功能的柜台对外营业。柜台后边站着个貌似是厨师的中年大叔，从这中年人的五官及发色肤色看来，明显是土生土长的尼德兰人。
这中年大厨的肤色呈白里透红，看起来极不健康。“白”自然是尼德兰人最常见的那种白肤，这“红”却不是所谓的“血色”。而是受到长期日晒后又未经妥善保养，看起来呈貌似皮癣的形态。
尼德兰平民中的白肤人大多与这中年大厨一般。由于今天上午已见过不知多少“这类白人”。刘佳和石瑞娟虽然都感到些许不快，但至少不会觉得恶心。
中年大厨刚把几个圈状的面团放进热油锅里去炸，貌似是为正站在柜台前的某顾客提供服务。他感到有人靠近，便用相当严肃的目光直愣愣地瞪过来。
见来者应该是顾客，这尼德兰生意人才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然后继续忙他自己的事情。
约克城夜里的治安状况并不好，几乎所有当地人都会将过路者默认为“有恶意”。不得不在夜里做生意的当地人，也会象这中年大厨一般，抱着相当谨慎的态度来经商。
石瑞娟走到柜台前不远处。便开始张望店门前贴的那张纸制菜单。她能看懂上边的尼德兰语，又见前边已有人在等待，便主动开始排队了，她男朋友刘佳也跟着排起队来。
海州土著在这方面的教养都不错，纵然平日搭乘公交车时，彼此之间“陌生”的海州土著也能自发排队。
见眼前有人正在下厨，刘佳的注意力便集中在那中年大厨处。相对嘴里那一点点干渴感觉。他对别人下厨的表现更感兴趣。
柜台后边与中年大厨之间的案台分为三部分，从刘佳这个角度看过去的左边是油锅，中间是不锈钢板，右边是大号白瓷片案台。油锅里现在正漂浮着几个已炸至半熟的面圈，从锅里的油烟浓度看来，刘佳断定这锅里的油温将近二百五十度。
注意力已转移回自己工作上的中年大厨。此刻用只木锅铲舀起一块颜色浅黄，不知道是猪油还是牛油的半凝固脂肪块。将油脂块丢在不锈钢板上并涂匀以后，他一连往烧热的钢板上打了三只鸡蛋。
刘佳的眉头越看便皱得越紧，他对眼前厨师的手艺感到相当不满：
“光是油的分量都比一整只鸡蛋还要多了，这么油的铁板烧用碳钢板来做好过啦，还用什么不锈钢..”
中年大厨的动作相当熟练，翻动了二十秒左右。便将炒熟的鸡蛋铲起，放到预先准备好的纸盒里。
“看不太出这钢板的温度，不过看这蛋的色泽，现在肯定熟透了，炒蛋还是嫩点才好吃吧。”
刘佳意识里这么一想，“吃东西”的想法比刚才更淡了。
哪种炒蛋的口感更美味，可是相当“因人而异”的一件事，同理煎鸡蛋也是一样。
刚炒完蛋的中年大厨，用那双看起来也相当油腻腻的大手，从旁边拿起一只塑料小勺，将装有炒蛋的纸盒与小勺一起递给正在等待的消费者。这不知是来买晚饭还是宵夜的尼德兰人不需吩咐，便自顾自拿起柜台上放着的两个调料瓶，然后不住往纸盒里面撒精盐及胡椒粉。
现在的运输条件远胜过去，胡椒在现代尼德兰已不再是异常昂贵的调味料，连这类路边快餐也舍得用啦。不过这类预先磨制好的胡椒粉里多掺有米粉，档次当然不如原粒现磨的胡椒高。
撒好调料以后那尼德兰人并未离开，而是一边吃着炒蛋一边继续等待。炸面圈此时已完成油锅里的工序，中年大厨用长木筷将三只炸面圈夹出油锅，在空中轻轻颠了几下，将部分残油甩回锅里以后，便将炸面圈塞进预先准备好的三个纸袋里。
炸面圈的调料无需消费者自行添加，中年大厨分别往纸袋里撒进三种调料，分别是白砂糖、冷枫糖酱以及草莓果冻浆。冷枫糖酱及草莓果冻浆都是极浓稠的半液态。纸袋虽薄，但应该能坚持到被调料渗透到“撑不下去”的时刻。
从这些用来包装熟食的容器上，刘佳倒觉得这尼德兰路边小店比海州同类型商家要好些。海州经营这类路边店的商家也许是不懂，也许是懒得管，总之居然敢用普通塑料袋盛放刚炸好的食物。这种丝毫没顾忌消费者吃下以后有什么反应的举动，简直可说是草菅人命了。
排在前边的尼德兰人拿着食物离开以后，中年大厨的目光。便从柜台后边移到正在等待的两个年轻消费者身上。他原本相当严肃的表情，现在显得些许好奇。因为衣着光鲜的“上国”来客在尼德兰相当罕见。
尼德兰这边的人口流动性不高，大多尼德兰平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老家。这么一来，虽然许多尼德兰人都有机会见过“上国”来客，但这种看起来充满朝气的年轻“上国”来客却稀罕得很。
过去王土国人如果到尼德兰来，基本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虽然已有王土国人到尼德兰来旅行，但这种情况毕竟相当罕见。象刘佳和石瑞娟这种仪表堂堂且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不是被迫到尼德兰来的王土国人，在尼德兰这边十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
石瑞娟面带难色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你饿不饿呢？”
随着之前的观察，她渐渐对这小吃摊里的食物感到“畏惧”了。
刘佳苦笑：
“多少有一点啦。这里的东西看来都很油，我随便喝点什么就算了。”
石瑞娟紧呡着嘴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太油，加上我也不饿。招牌上的淡咖啡看起来不错，我打算喝那个。你喝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
刘佳说着往招牌上看了两眼，再次确定招牌上的食物花样并不多：
“这两天喝了几回咖啡，这东西里边多加糖奶。其实也不算很难接受嘛。”
人对某食物的认可程度，其实与人许多习惯都一样，都是个习惯罢了。
石瑞娟向中年大厨早起两根手指，嘴里用尼德兰语说了声“吐”。她当然不是向对方吐出什么，更不是当着中年大厨的面随地吐痰，这“吐”其实是尼德兰语里数字二的意思。
在尼德兰这边的快餐店里消费。可以不必将具体食物名称说出，只需说出“要几号餐”即可。她刚才仔细看完整份菜单，觉得自己只能接受上边的“大杯淡咖啡”。这饮品在菜单上的序号是二号，她便依照今天新养成的习惯来点餐。
接到顾客下单的中年大厨又看了“上国”来客几眼，然后才开始忙活。他拿了个容量至少一公升的厚底圆筒玻璃瓶，先往瓶里倒进三大勺鲜奶和六小勺砂糖，然后用个小杯冲好一份速溶黑咖啡。再将小杯速溶咖啡倒进玻璃瓶里。
他接下来往瓶里加进大半瓶水，再将瓶里的“淡咖啡”拌匀，然后用一只看起来油腻腻的大手指了指玻璃柜台上方。
石瑞娟顺着对方示意，发现柜台上边放着一盒足有人手指粗的塑料吸管。她又看了看那一大瓶咖啡：
“不知道是特意加量还是原本分量呢？总之肯定够我和胖子两人喝。”
于是她拿了两根吸管，并接过中年大厨递出来的大瓶。
她今天上午消费时，被某店铺的店员找续回几个第纳尔硬币。她刚才看过菜单，知道这份不知算是咖啡还是什么的饮料价格还不足一第纳尔，于是便将一只第纳尔硬币放在柜台上。
根本用不着她说“不用找了”之类的话，因为在尼德兰这边除非消费者特别强调，否则商家从不主动找续一第纳尔以下的金额。
石瑞娟拿着瓶子没过多久便觉得不舒服了：
“好重，胖子你来拿吧。”
她见刘佳没回答便转身过去，却发现身边的情况起了变化。
之前那中年大厨在冲泡速溶咖啡时，刘佳的注意力便从店里移开了。他看到这里，已大至看透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厨艺，对他而言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将注意力从店里移开的刘佳，便随便向四处胡乱张望。这店实际就是个设在住宅门口处的柜台，他站在这里到处看，整条街道正好都能落进他的眼里。
他看着跟在远处的那辆豪华轿车，想起之前那尼德兰司机的举动：
“从电视上看来的方法未必有用吧？谁会把自己吃饭的本事随便说出来啊。我得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才能甩掉这人呢？”
这个问题他刚才一路都在想，到现在还没结果而已。其实他也不是真心非摆脱这“跟踪”不可，只是那点残余的年轻人叛逆心理作怪吧。
就在这时候，远处有几个人走过休斯家族的豪华轿车，然后沿着路往刘佳和石瑞娟这边走来。之前听说“这里晚上的治安不太好”的刘佳查觉这种情况，便在那几个人身上多留意了一些。
几个正一路走来的尼德兰人也算年轻人，但从长相看年纪都比刘佳年长一点。尼德兰人大多有“显老”这种缺点，与他们的饮食等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
这几人的衣着风格都显得相当怪异，虽然都穿着一整套尼德兰礼服，但却故意将前衾扣子都解开，就这么畅着怀。走在最前的人似乎是个“大哥”之类，他见到这边有人，便向他的随行者挥手示意，然后几人便一起靠了过来。
由于对方靠近的速度并不快，刘佳虽然有所留神，却没觉得多么紧张。也就是现在不在海州，要是在海州？他可能会主动过去与这些陌生人打招呼呢。毕竟都该是晚上出来消遣的年轻人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https://www.biquya.cc/id45805/278399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