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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佳连续用力擤了几下鼻涕，正打算在旁边茶几上拿面巾纸来擦手时，就在远离他所坐沙发的机舱某处角落，大卫浴间的门忽然打开了。（首发）有两个彼此体型相差甚远，性别也不相同的尼德兰人，衣衫极不整地从门内挤了出来。
刘佳平常“不太用眼”，他的视力比他女朋友和异姓妹妹都要好。在这略显昏暗的机舱灯光映照下，他一眼便认出其中体型高大的人是理查-休斯。
至于另一个头发散乱，正往腰上系裙子的尼德兰女人么，他认得是先前见过的某尼德兰女空服。
那卫浴间里其实还有一个尼德兰女空服，只是此人目前无力起身，所以没与国王陛下一起走出卫浴间而已。卫浴间里三人都没被之前的颠簸吓到，到现在这会儿已是“搞完”，以后便各自分头准备休息而已。
对于“客厅舱”里有个人已经睡醒的事情，正溜出卫浴间的两人貌似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无论是国王还是女仆，见到醒着的刘佳以后，其第一反应居然都是愣在原处。
理查-休斯这位国王陛下毕竟常出门在外，比他自己身边的自家女仆多见世面。这尼德兰巨人只愣了不到两秒便反应了过来，马上恶狠狠地瞪向刘佳。
虽不是什么勤奋好学的人，但刘佳好歹也接受了将近二十年的正统教育，其视力自然不算非常优秀。加上人刚睡醒时，双眼受自身生理特性所影响，总得稍过片刻视力才会恢复常态。
如此一来，理查-休斯这会儿那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落进此刻刘佳的眼里？巨汉国王这举动，跟把表情做给瞎子看差不多。
看不清对方表情的刘佳，把理查-休斯的举动理解为“打招呼”。于是他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回应了国王陛下这个招呼。“年轻人”现在只觉得自己口中焦渴难耐，这是睡前喝过酒以后，直到入睡都没再沾水的人身体正常反应。
正感到口干舌燥的刘佳，虽然发现理查-休斯身边有个女仆，但由于他不习惯吩咐别人做事，所以并没表示要求什么。在他的认知里，但凡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除非真十分有必要他才愿意麻烦他人，否则他几乎不会“心甘情愿”地吩咐别人做事。
形成这种习惯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刘佳认可“人人平等”。拥有这种习惯的人往往能够“办实事”，却不太可能“办大事”。能“办大事”的人，往往是擅于指挥的管理型人才，却不是刘佳这类技术型人才。
王土国年轻业余厨师现在没向他人“求助”，他还记得之前某空服在这舱中何处取水，现在便自顾自地往着“应该有水喝”的地方走去。
他很快便拿起个工艺玻璃瓶，先打开瓶塞一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分明是数小时前才喝过的纯麦烈酒。
“我都睡糊涂了。”
年轻的刘某人一边放下瓶子一边如此自嘲：
“谁会特意把水装在这种看起来死贵的瓶子里嘛。”
头脑依然还有点迷糊的刘佳又在旁边找了一阵，终于被他发现貌似是“开水壶”的物体。他在附近找到个空杯子，倒了半杯水便一饮而尽。
他做事情倒也谨慎，并没直接就着水壶喝。这水是某个空中女仆之前烧的，正是为了贵宾睡醒后饮用所准备，此刻水湿并不比沸水温度低多少。喝下半杯极烫的热水以后，刘佳虽觉得肚子里头，尤其是胃不太舒服，但总比先前的焦渴感好受了些。
在这整个过程，尼德兰红发国王的双眼一直紧瞪着“小鬼”不放。国王身边的女空服想借机开溜，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觉得不妥，便逗留在原处不动。
但这空中女仆没有继续发愣，而是趁机将国王陛下的衣衫，以及她自己的裙子都整理好了。
喝了半杯水，并觉得比先前舒服了许多的刘佳，到此刻他的意识才算是基本清醒。他这会儿才查觉到理查-休斯的举动，见这长辈貌似恶狠狠地正瞪过来，便毫不示弱地狠瞪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刘佳感受到理查-休斯的敌意，其实是因为某年轻人觉得这样蛮好玩。他自己本就擅长装凶相来吓人，所以懂得许多如何装出“杀气”的要素。在他的认知里，越是如此狠瞪着某人，往往便越代表狠瞪者自己的心里没底。
在刘佳看来：只有那种“把人当成死物看”的目光才真正可怕。
当然了，如果此刻理查-休斯不光用眼神，而是再配合这“狠瞪”做些动作，估计刘佳还是会感到紧张。因为无论是真是假，被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红发巨汉紧紧盯着，而且这巨汉正动手动脚貌似准备动手，被盯者肯定会觉得紧张。可光这般两眼紧盯？即所谓“狠瞪”，他刘佳才不会怕这种事情。
一老一少两人的身高不同，但体形都极其强壮的雄性就这么对视了起来。直到事态发生这般变故，理查-休斯身边的空中女仆才真被吓到了。
正混身发抖的她甚至产生了幻觉，她仿佛看到两头强壮至极的怪兽正在对垒，这两头强壮的雄性只需赤手空拳，便可随便将整架飞机给拆了。
这种想象其实情有可原。国王陛下到底有多大力气？这尼德兰女仆刚才可是亲身体验了好多回。她虽然没体验到那位年轻贵宾的“上国贵宾”，即刘佳的力气，但她光看到这白壮年轻人的体型，尤其是看到刘佳那每根都比常人粗三分一左右的手指，这尼德兰女仆便可想象出“这白壮年轻人的力气有多大”。
刘佳的体型相当“粗壮”，肩宽数值基本等同于“体宽”，粗眼看来仿佛“根本没腰”一般。除非能亲手触摸，否则外行人很难区分这体形是“强壮”还是“肥胖”。但在懂得看的人眼里，比如这尼德兰空中女仆眼里，刘佳的那双手才真正能说明他有多么强壮。
刘佳的手指之所以比常人粗，是因为他手指内侧，尤其是指腹处满是厚厚的一层茧皮。
这茧皮色呈浅黄，里面还有些许红色若隐若现。正是这么厚的一层“老茧”，才令他的双手比常人更耐烫。至于造成这“老茧”存在的各种因素，便令他的握力极其惊人。
两者间其实并无主次主分，只是这般表述起来会比较方便而已。
僵立不动地与白壮年轻人对视了一阵，尼德兰红发巨汉国王忽然动了起来。就在这巨人忽然有所动作时，刘佳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对方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他都准备好要与对方动手了。
谁知道理查-休斯忽然直挺挺地双膝跪下。这人双手掌及十根手指在胸前握在一起，摆出一副某些迷信的王土国人用来“拜神”的姿势。
尼德兰文化里没崇拜虚假偶尔的宗教存在，这些“番人”反而喜欢将某领域能力超群的活人神化之。所以巨汉国王陛下自然不是在“拜神”，只是做出一副屈服半途而废，来向刘佳哀求着什么：
“求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女儿。”
身强体壮的巨汉居然如此小声说话，语气也显得相当温顺的情况，令刘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理查-休斯继续轻声向年轻人解释着，说他不想再听到来自女儿的嗦，所以求刘佳不要把现在看到的事捅出去。
据这尼德兰巨汉国王表示，对于父亲连“在搭飞机这短短十多小时里，都不能老老实实陪女儿呆着，却还特意在飞机上安排了几个最合自己心意的女仆，以便应付国王各种需要”这种事情，他的天才女儿，即凯丽-休斯曾直白地反复表示过反对。正因为如此，理查-休斯才不愿被女儿发现他之前做的事情，即之前在那卫浴间里发生的事情。
不知是否觉得上述理由的说服力不足，红发巨汉最后还说了这么一句：
“你面对这种事情，应该能够站在同为男性的立场考虑吧？同样身为雄性，你做事情不应该总替雌性着想，应该为了同为雄性的人着想，比如我啊。”
说实话，对于这类解释，刘佳一时半会之间根本无法理解。归根到底，他在这方面可没有什么亲身体验来着。他这会儿显得有些“凌乱”啦。
如之前国王陛下刚出卫浴间时的举止类似，刘佳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他的意识里渐渐产生了某种“男人都懂”的想法，不由得小声地坏笑了起来。
理查-休斯一看到年轻人那明显正袒露心意的笑容，便觉得“这下有戏”。国王陛下没吩咐身边的女仆，而是自己亲自走到这“小鬼”身边，从某个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
刘佳之前就在这儿拿到水壶倒水喝，水壶放在某桌上，某桌旁就是理查-休斯取酒的某柜。这桌柜组合看起来分明就是现代酒吧的吧台。
国王陛下所取出的这瓶酒，其颜色与之前那“尼德兰纯麦陈酿”比较象，都是以色为基调，但比那“纯麦陈酿烈酒”的颜色显得更浅些。尼德兰国王亲自拿来两只玻璃酒杯，然后将同一瓶酒分别倒入两只杯中，每只杯里倒了满满半杯。
直到对方毕恭毕敬地递来酒杯，刘佳不由得扭头看看自己正睡在不远处的女伴。见石瑞娟和凯丽-休斯两位姑娘都没醒，他才小声问了异姓妹妹的亲爹一句：
“你想灌醉我？”
尼德兰红发巨汉赶紧向年轻人陪着笑脸：
“感谢感谢，礼品礼品。”
说着便用异常狗腿的动作将酒杯送到刘佳面前。
由于忽然对理查-休斯的行为产生某种认同，认为“雄性做这类事不奇怪”的某人，加上感受到对方明显的低姿态，刘佳自然不打算再深究什么。
“这事就当一场梦，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
这么说了一句以后，刘佳拿起对方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将杯中比茶水颜色浅得多的酒浆一饮而尽。
出于习惯，酒水刚一进嘴，他便开始认真品尝起这酒的滋味来。他觉得这酒的味道与那“纯麦陈酿”完全不同。这酒口感是“辛辣中略带甜味”，根本不象他之前喝过的任何一款尼德兰烈酒，倒与王土国传统酒的风味满象。
相对之前喝过的几款尼德兰酒，刘佳更喜欢这种味道的酒水。他觉得这与海州特产的高度米酒较接近，酒香都不算特别浓郁，不象王土国某些知名传统酒那般“香过了头”。
他之后才从凯丽-休斯处得知：这滋味辣中微甜的尼德兰烈酒，是尼德兰王国诸多酒水中档次最高的那款。这烈酒是以低度天然发酵葡萄酒为原料，将其经过反复蒸馏提纯而成，其酒精烈度接近五十。
刘佳的异姓妹妹当时还表示：过去在尼德兰王国，由于这款高档烈酒的产量极低，所以只有国王一个人才有资格饮用这种珍稀酒水。利用现代技术改良传统工艺以后，这尼德兰烈酒的产量才增加了许多。
葡萄酒原本已是“成品”，却被当做原料，继续形成的“成品”产量，自然显得相当稀罕。稀罕往往才是对档次带来最大影响的因素，味道反而位居其次。
在国王理查-休斯的影响下，现代的尼德兰人只要有钱，即可随意饮用这种烈酒。但纵然没限量销售，现在有机会喝到这尼德兰烈酒的人依然不多，毕竟还有“有钱”这个前提嘛。这里的“有钱”要是硬说出数字标准？一个人每月生活费接近五百万王土元的那种“有钱”，就可随意饮用这尼德兰烈酒了，国籍倒不太重要。
睡醒后没事可做，在理查-休斯的奉承，或说是“影响”下，刘佳与尼德兰国王面对面坐下，两个大小不良一起抽起烟喝起烈酒来。这两人还算有所顾忌，为了不影响石瑞娟及凯丽-休斯的睡眠质量，或是因为国王陛下不想惊动他自己的女儿，总之两人是在“宴会厅”那边喝酒吸烟。
也许是因为专机此刻的飞行方向正对准西北，与太阳升起的方向几乎相反。时光继续流逝了好久，机上人所见阳光却还象之前那样，仅是微微地从天际线处往机身这边照来。
不知是因为酒精对人体的麻醉效果渐渐产生作用，还是因为被那“黎明前的黑暗”所影响。与尼德兰国王分饮完一瓶高级烈酒以后，刘佳又回到他先前睡觉的那单人沙发处，再次坐下倒头大睡。
偷偷摸摸放纵了一整晚的理查-休斯，纵然他比许多猛兽还要强壮，现在也依然感受到了倦意。这巨汉国王没在“客厅舱”那边睡，反倒吩咐自家的空中女仆将卫浴间里那大浴缸注满热水。
等女仆一番忙碌以后，理查-休斯躺进同时能容纳数人洗浴的“热水池”中。这巨汉刚躺下，便用脚指按下某个按钮，然后便在不住翻滚的按摩泡沫中渐渐入睡。
休斯家的私人飞机里，大多数乘员此刻都已进入梦乡。目前仍然保持清醒的，是正在驾驶飞机的副机长，以及先前没与国王一起鬼混的某个女空服。自第二次起飞后约一小时之后，山羊胡机长，即该航班的正机长便将职责交给副手，然后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假寐。
尼德兰仆人的贴身服务里有所谓“随传随到”，这可不是一句空口白话，而是实至名归的服务标准。仆人们互相轮班睡觉，全天总能有人保持清醒状态，便是这服务水准的秘密。道理说白了没什么了不起，但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般去侍候别人啊！
飞机的前进方向沿着调度中心所指定航线，从西北渐渐改为正北方向。自飞出王土国北部的海岸线，再飞到颜色几乎漆黑的外海大洋之上，当离开王土国领海以后，才又渐渐改为往西北飞行。
这时如果有谁能从天空往下方看去，比如坐在这飞机上，隔着舷窗往下眺望，或是干脆飞在机身上方再往下看，总之下方整个海面，便仿佛完全死寂一般地静止不动。但要是凝神多观察一阵子，海面却又象在不住蠕动一般。
洋流当然会动，且几乎完全不可能没有波浪。但这片海域的水温低流速慢，加上附近没参照物，所以整片海面才会令人产生如此错觉。不过此刻没有人从天空中往下观察这片海域。飞机上方自然没人在飞，机中乘客几乎都在睡觉，没睡觉的人之注意力也在工作上，当然没闲心到处看。
如果接下来的航程走直线，再往前方飞行，便要经过尼德兰北部那片永封冻土。这片冻土里根本没有所谓“生存条件”可言，纵然借助当前最高水准的科技，人在那种地方也几乎无法生活。王土国那边有个气象科研项目，在这片冻土上修建了一个科学考察站，只有这考究站勉强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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