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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品味茶香的刘佳听异姓妹妹这么一说,他马上便连连反问:
“什么日用品?牙刷和香烟火机么?”
他现在对这茶香很满意。【首发】他知道人的味觉存在“麻痹”状态,对任何味道都如此。由于这茶水里放了太多茶叶,直到他的味觉被那苦涩滋味所麻痹,能完全无视那苦涩味以后,他才真正能体会到那股应有的天然茶香。从某些角度而言,他的舌头刚才可算是历尽艰辛啦。
“那些东西尼德兰也有啦,你该不会以为尼德兰那边苦成这样吧。”
凯丽-休斯说着用力抿起嘴来,故意用这种表情来表达那些许不满。
刘佳用一句玩笑回应了妹妹的猜想:
“如果那边的日子好过,你和你爸干嘛跑到我们海州长住?”
“海州好吃的东西多嘛。”
天才小公主不想多说之前的话题,便故意转移话题:
“说到这个,凯丽早餐和午饭两顿都没吃喔。喝了茶水以后觉得肚子好饿呢,大哥哥你从家里出来,估计你肯定有吃早餐吧。”
“连早餐都不吃?你这算什么公主陛下啊。”
“人家今天早上忙嘛。”
天才小女孩一边说话一边不住敲击键盘。听到那阵“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刘佳多少感到些好奇:
“你到底在忙什么?”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凑到计算机屏幕前左右张望。这书桌上同时摆着好多台“屏幕”,不这么左看右看,一眼可看不全。
“忙的时候不觉得饿,闲下来就不一样咯。废话少说,快给人家弄吃的啦。”
凯丽-休斯嘴里说着话,手指的敲击动作照样没停。分心说话并不能让她出错,她可是可以同时一心几用的高智商天才来着。
刘佳看着“屏幕”里那“成堆”的文件,越看越觉得无趣:
“弄吃的倒简单,不过你家有什么存货好用?等我看看再说。”
他好歹在中专学了四年行政管理,当然能看出这些文件的用途,只是他真心不感兴趣罢了。
暂时结束一段工作以后,兄妹俩在妹妹家的冰箱里翻找了一通。之前在刘佳的建议下,凯丽-休斯总算在自己家里预备了一些耐存储的食材。这些食材大多是尼德兰特产,大多是些真空包切片“芝士”及“培根肉”之类。
“芝士”和“培根肉”都是尼德兰那边的常见食材,王土国也有类似的食物。王土国类似“芝士”的食材叫“奶酪”。至于那“培根肉”么,刘佳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古怪肉食,结果等他见到这食材时,当即便表示“不就是风干蜡肉嘛,什么培根,听着怪怪的”。
凯丽-休斯当时自然又对“大哥哥”做了一番普及教育,话题不知不觉便被扯到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去了:
“尼德兰语里的咸肉一词读作贝啃,这词在尼德兰语里同时有用在地名及人名上。王土国不知什么人觉得贝啃不好听,才硬是翻译成了培根。人家觉得贝啃更好听呢,啃比较有食物的感觉嘛。”
刘佳当时由于对新鲜食材感到好奇,便从这“尼德兰蜡肉”上硬掰下一小块瘦肉来生吃。因为据他所知,但凡品相够好的咸蜡肉都能直接生吃。他品尝以后向异姓妹妹:
“这蜡肉倒是不算太咸,一点香味都没有。你们老家这蜡肉应该不是晒干的,是用木柴还是什么东西烧出来的烟熏的!时而放点五香粉也好啊,五香粉又不是什么上等调料,不至于连这都舍不得吧!”
“五香粉在王土国不贵,但里面的香料都是王土国才有出产喔,尼德兰那边可没有。这东西运到尼德兰以后贵得要死,连贵族都不舍得多吃,哪有可能用来腌制咸肉嘛。尼德兰人好歹还舍得用点盐来腌贝啃,王土国有些穷地方顶多只用烟熏就算,弄出来的蜡肉都发霉了!”
以上是尼德兰公主凯丽-休斯当时的回答。
兄妹俩刚才商定共进午餐,但由于家中食材存货花样太少,且没有主食,兄妹俩决定还是出趟门,到小区外边的超市去购买食材。
“先跟你说好。”
临出门前,刘佳忽然如此提醒异姓妹妹:
“中午时间比较紧,我只能随便做点什么给你吃。”
“大哥哥随便做的也不会难吃啦。”
小女孩的脸上忽然出现欲言又止这种表情,她认真盘算了几秒才决定直说:
“其实你做的东西不是每次都很好吃,不过每次都不难吃就是了。”
对这种说法,刘佳早就有了“觉悟”。他不但擅长厨艺,同时也懂得“何谓美食”。对于自己每次的作品水准如何,他早就心里有数:
“下厨就是这样啦。食材够新鲜分量够足,调料没放多过头,好不好吃另说,怎么可能会难吃。”
“海州菜基本就是吃原味嘛,你是海州厨师,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啦。”
天才小公主不觉又想要卖弄学识:
“但王土国这么大,不是每个菜系都这样喔。你知道王土国哪里人最喜欢吃干货吗?”
说到这方面的话题,可是刘佳拿手的领域啦:
“以前运输条件哪有现在这么好,那些山区想吃海产又运不过去,不吃干货又能怎么办?慢慢地就成了习惯咯。现在好多地方可以空运,又可以在当地弄些小水塘来人工养殖,食材原料自然不一样啦。你看哪个菜系的新花样跟传统完全一样?历史遗留问题上不要随便小看祖先的智慧啦。”
“这个凯丽倒是说不过你呢。凯丽可以对今天的午饭提些建议吗?”
虽然没能卖弄学识,刚才听了“大哥哥”那一连串观点,凯丽-休斯倒是感到心悦诚服。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主动承认“不如对方”。
“你想吃什么?我是准备买些油面回来弄凉面吃。”
在饮食的话题上,刘佳可以很有主见的。他虽然愿意主动了解下厨对象的口味,但最终如何下厨还是由他自己的意见决定。
“油面?”
凯丽-休斯马上在自己脑袋的记忆库里翻找起来:
“是海州特产的那种炸粗面条吗?应该是叫伊面吧?”
听异姓妹妹一说“伊面”两字,刘佳马上点了点头:
“名字说对了,但我不想用那个。那干面还得煮一煮,你家的炉头火力不足,我现在没耐心等一大锅水烧开。”
他说着举起双手,用两手的拇指食指比划出个圆型:
“最近我发现一种新的面条花样,是把生面条用油浸软,然后不知是烤干还是晒干,总之弄成干面条饼来卖。这面条不用很多水煮,下锅的时候只要用一点点水,很容易就能把这面条煮软。加上里面本来就有挺多油,用热水拌面饼时随便弄点什么蔬菜进去一起拌,起锅前再丢点冰块进去降温,就是一碗地道的凉面啦。”
“听起来跟泡面的面饼很象呢,不过似乎很有意思,凯丽要吃!”
表示“自己也要吃”的同时,这天才小女孩如同一个真正的十岁小丫头那样,不住用力摇晃着异姓兄长的手臂。
刘佳忽然想起妹妹刚才说过的话:
“刚才你好象有什么建议来着?放弃了?”
“才没有呢。家里不是还有芝士和培根吗?咱们买面条的时候顺便买些面包和蔬菜回来,就可以配着家里的存货做些尼德兰点心来吃喔。”
“复不复杂先,”
刘佳“啧啧啧”地嗒叭着嘴:
“今天我比较赶时间,没心情做太复杂的东西。”
凯丽-休斯马上用力摇头晃脑:
“一点也不复杂!比你刚才说的凉面还要简单,洗一洗切一切叠一叠就可以了。”
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偶尔也会童心大发一番。但到底是真的童心大发,还是刻意表现出这种女童姿态,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能知道。
见异姓妹妹如此保证,刘佳也不好再推脱:
“这么简单倒不怕做。”
作为一个将厨艺当成个人爱好的人,对于新鲜的食物款式,刘佳一向是充满了好奇。听说这“尼德兰点心”如此简单,他当然想要品尝一番。
他刚才听妹妹说“带点随身日用品就好”,便觉得没多少行李需要整理。加上他不熟悉航空管制规定,所以认为妹妹家的私人飞机“什么时候想飞都可以”,现在自然觉得不必急着马上赶回他自己的家。
他自己到现在也没吃午饭,在他看来,只要不至于涉及人命安危,再怎么焦急,也得先填饱肚皮再说。这是“好吃”的海州土著眼中的人之常情。他所谓“比较赶时间”,其实不是真心急成那样,只是现在不愿花数小时的功夫来下厨而已。
谁愿意在出门旅行前花太多时间在下厨上呢?
兄妹俩很快便来到滨海花园外的超市里,进了超市自然要弄台手推车来用。凯丽-休斯这回不再象先前那几次一样,这次她不再往货架之间四处乱跑,总算老老实实地留在手推车旁边。
他俩刚才过来超市的路上,刘佳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将那几款“尼德兰点心”的做法都问了个一清二楚。他能够在意识里模拟烹调过程及“结果”,即模拟成品菜肴的滋味,现在对于这几种“番人点心”的做法及滋味,他已经了如指掌。
不过在没有正式实践以前,他也不会麻木大意啦。
这么一来,挑选食材的重任,凯丽-休斯只好“无奈”地交给异姓兄长。她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却不象她那些研究生同学一般“好面子”,倒象个极其称职的管理者。在她的认知里,把技术问题交给擅长该领域的人解决,远比自己逞强更实用。
如果刘佳没探问到那几款点心的烹调方法,小公主现在自然不放心让“大哥哥”去挑选食材。但自完成“探知”的过程以后,刘佳已深知制作这几种点心的大至窍门。如此一来,纵然凯丽-休斯多少感到些许“无奈”,也只好心甘情愿地把“重任”交给异姓兄长。
这么一天,兄妹俩便分为前后两组。后组成员凯丽-休斯,专门负责看管装载食材的手推车。而前组成员刘佳么,他负责把注意力放到各处货架上,认真去挑选足够合适的食材。
兄妹俩的姿态落在超市某些售货员眼里,可是显得相当怪异。这些工作人员先是听到小女孩说出一款物品的名称,旁边那个“白脸壮汉”便马上开始背诵各种食材名称,同时在附近的货架上不时拿起某种食材来观察。
“白脸壮汉”挑选过以后,肯定是觉得某食材合适,他才会将食材放进手推车里,然后帮着小女孩移动手推车。由始至终,小女孩的手一直没离开过手推车用来装货的金属框,因为她的身高臂长都不够“成年”,所以无法长时间扶着手推车的把手。
任谁做出高举双臂兼垫起脚尖这种动作,都无法持久的。
某些超市售货员甚至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两人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吧?只是装的吧?是不是官府派来的匿名调查员?还是总公司来监督我们工作质量的人?”
旁人的诧异,刘佳可没管这么多。他现在正享受着挑选食材的乐趣。
他一边挑选食材一边自言自语,当然更多是与异姓妹妹交流。
“绿色有机生菜?什么有机?用有机肥么?难道没几个人在意有机肥就是发酵过的屎尿咩?我宁可吃化肥种的蔬菜。话说尼德兰人还真喜欢生吃蔬果,生菜和蕃茄居然就这么拿来生吃,好歹用开水稍微烫一烫杀杀菌再吃嘛。”
“把油炸过的大蒜夹进面包里吃?还说分量真多越好?想想倒是不错,电磁炉烧一大锅水慢,烧个小油锅倒是不难,弄来尝尝看吧。吃了这种夹蒜面包下去,混身毛孔肯定都会冒出一股蒜味啊。”
“用面包夹着生绿豆芽来吃?还要配着蜡肉和生菜叶一起吃?似乎感觉起来也很有不错嘛,弄一弄弄一弄。”
“手工面包?这个口感可比机制面包好多了。虽然比流水线下来的面包贵了一倍有余,但这个东西还是配得起这个价钱呀。”
以上是他对这次所买食材的看法。他这次买了圆生菜、蕃茄、独头蒜、绿豆芽、黄瓜、生鸡蛋、白萝卜等生鲜食材,主食有手工面包以及他先前想买的那款“油面”。
一开始还觉得有点“无奈”的凯丽-休斯,在挑选过程中也渐渐体会到了一些乐趣,情绪很快也跟着高兴起来。至于这乐趣是纯粹来自挑选过程,还是因为她正与“大哥哥”一起挑选,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兄妹俩今天没购买任何调味料,因为之前刘佳及小关到休斯家小楼里暂住的时候,已买回好多各种口味的调味料。结果那次刘佳小关两兄弟才在休斯家住了一天,当时买的调味料,有好些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这回自然不必再买。
回到休斯家的小楼里,刘佳便忙开了。凯丽-休斯这回又向异姓兄长提出说要帮忙,大概是觉得时间比较紧的缘故,刘佳这回没有推辞。但他强调:
“帮忙可以,但你一定要听我指挥,可不许自己胡乱来。”
“大哥哥你放心啦,”
天才小女孩洋洋得意地笑着:
“上次咱们合作得很开心嘛。”
“还好说,是谁觉得不够咸,连跟我说都没说,就偷偷加了两次盐啊?”
一想起上回特意熬的汤水,刘佳的表情马上变成“呲牙咧嘴”状。他那回可是真心被“特咸的汤”吓到了,他那次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来着。
“那次是人家不好,好在老火汤咸一点还可以当高汤用。”
说着说着注意到异姓兄长的表情,天才小公主马上改口:
“总之人家这次会听话啦。”
“那行,你帮我把蒜上边的皮摘掉吧。”
刘佳说着将一袋独头蒜丢给异姓妹妹:
“反正你留了长指甲,做这个活最合适啦。剥好蒜皮顺便再把面包排一排,等会儿我弄好馅就由你负责往里面夹,我可不知道你们尼德兰人怎么弄这夹馅面包。”
“凯丽的指甲可是特意留来做美甲的啊!”
说是这么说,小女孩还是依照兄长的吩咐干起了活。
休斯家的开放式厨房里没有传统炉具,用的是电磁炉,所以“无法”生明火。刘佳取来一只电磁炉专用的平底铁锅,将锅内侧用自来水稍加擦洗以后,便把锅放在电磁炉的加热面板上。
如果是传统燃气炉具,刘佳的习惯向来是先点火再放锅。但电磁炉上有安全装置,如果不把锅先摆好再开启电磁炉,这炉具开启后过不了几秒便会自动停工。刘佳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只好主动去适应这炉,没打算让这炉适应他的习惯。
刘佳事先已找出一个大号金属汤匙,他与许多职业厨师都一样习惯用炒勺。寻常家里几乎都用锅铲,所以只好用这汤匙来代替炒勺。反正今天不用烹调多少熟菜肴,这汤匙就够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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