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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佳把话说到这里,凯丽-休斯忽然联想到了一点真相。她刻意向对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实大哥哥你的性格还有行为作风,都跟那些人也有点象。虽然行为表现有差异,但你也是觉得自己的意见最重要,总喜欢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别人嘛,这种时候你怎么又不顾什么人人平等了呢?”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用力在“大哥哥”的肩膀上连续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有这回事?我可不觉得啊?”
刘佳赶紧为自己的行为方式辩解起来:
“我要求别人如何,多是因为我真心看那些人的言行不顺眼。被我出面制止的好多事,都是对方有错在先,然后我才会出面去制止..”
话说到这里,他稍微犹豫了一阵,才补充了一句“有人做了坏事却没人管,直到被我发现我才会制止”。
他一连补充说明了好几句“大众标准价值观”,得到妹妹的认同以后,他才继续阐述自己的行为作风:
“至于我自己么,其实我懂得顾及旁人的感受啦。我通常都能主动发现自己做错什么,不用等到别人出面制止的时候才查觉。如果别人说的话真有道理,我还是能听进这些好话啦。”
“嗯..这倒也没错呢,至少在凯丽面前是这样子,没错!”
小女孩一边说一边不住点头。她原本打算接一句“就是不知道没人看到时怎么样,知人口面不知心嘛”,但考虑到“大哥哥”最近的处境,她决定不多给对方增加心理负担。
考虑到“心理负担”这一茬,凯丽-休斯马上开始盘算着“如何改变话题”。而此刻她所想改变的话题,自然是将目前的谈话,引导回她之前的想法上。
智商高的人经常都是这样,由于这类人懂的知识面相当广泛,所以当这类人谈话时,经常会出现“跑题”的情况。虽然如此,但这类人总也能将话题回归正题。在不了解这类习惯的人眼里,智商高的人往往显得“思路极广”。
又喝了一口“绿豆糖水”以后,刘佳放下手中碗便起身走向他自己的房间。凯丽-休斯坐在沙发上没动,因为她知道“大哥哥”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然不出这天才小女孩所料,刘佳如之前好多次那样,只在房间里呆了十多秒便又走了出来。此时他手上捧了一台卡带式电视游戏机,最近妹妹来家里与他消磨时间时,他时常会拿出这台老式电视游戏机,然后邀请异姓妹妹与他一起玩。
相对在电脑上玩电子游戏,刘佳更喜欢这类老式电视游戏机上的游乐项目。因为他觉得“电脑上那些游戏大多只能一人玩”,而这类游戏机却是为了复数人同时娱乐而设计。刘佳不喜欢一个人玩电子游戏,但要有伴和他一起玩,却又是另一种情况啦。
见“大哥哥”开始连接电视与游戏机之间的数据线,凯丽-休斯便坐在原处没挪窝。她正好借这空当时机进行思考。
如果只是自己跟“笨爸爸”两人回老家,小公主可是真心不太情愿。老家那边虽然有个对她非常顺从的亲戚,但与那个堂哥相处,却远不如与“大哥哥及大姐姐”两人相处般有趣。
要是能多带几个玩伴一起回老家,那么“笨爸爸”是否也在同行队伍里头,小公主倒是不太在意。原本是因为理查-休斯不得不回国公干,才会起意带女儿一起回国。但到了凯丽-休斯这里,行事目的虽然相同,事情的出发点却完全变了。从某些角度而言,说是“本末倒置”也不为过啦。
主意打定,天才小公主却没直接改变话题,而是向刘佳提出一个问题:
“虽说最近总被那些家伙嗦,但大哥哥你其实也不算反感到极点吧?”
在凯丽-休斯看来,直接改变话题算不上什么语言艺术,刻意将话题渐渐迁移到自己想说的领域,那才配得上“艺术”的称呼。
象她这类智商超高的人,对身边事物的控制欲都极强,但会象她现在这般做的人却不多。某些“天才”的语言交流能力比她差劲得多,只要一发觉自己对某话题不感兴趣,便会立刻将话题硬转向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而象这种“只有智商够高的人”,在同为“天才”的凯丽-休斯眼里,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罢了。
平均每十次听自己这妹妹的提问,刘佳总会有三、四次这样想:
“她问这问题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为人好面子,所以极少直接反问。多数情况会如他现在所做这样,边随口回答,边暗自揣测:
“我怎么会不讨厌?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讨厌?”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自然没停下手里在做的事。连接电视与游戏机之间数据线的事他以前常干,在这种事上分一分心,他根本就无所谓。
“这么说吧。”
天才小女孩刻意将语速放慢,一边仔细斟酌自己所说出的话语,一边将想到的话说出口:
“讨厌当然会有,不过除了厌恶的感觉以外,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呢?”
她当然知道“心脏不能思考”,但王土官话就习惯这么说,她也没打算刻意更正。
听了异姓妹妹的提问以后,刘佳反复思量了好一阵子。等他接好那些数据线,当他打开电视机电源的时候,他才回答对方的提问: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过这类想法。如果我是个无名小卒,就不会总有人冲着名气来找我麻烦。别人冲着名气来找我麻烦,其实也承认我是社会知名人士。我肯定就是有这类想法,才没好跟那些人撕破脸皮。明星艺人被观众缠住不放时,估计也会有这类想法。”
“凯丽就是这个意思喽。从某些角度来说,那些缠着大哥哥你不放的人,其实也算是追星族呢。那些人就是把你当成了明星艺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找你的茬啦。”
凯丽-休斯的话令刘佳“嗯..”了一声。他从自己妹妹的说法里,想起他以前听自己女朋友说过的某些话:
“之前在我刚上过电视那几天,有些记者被我轰走几回,倒有一段时间没再来。现在那些记者又跟着些烦人一起来,其实就是想看我失态吧?我记得阿娟说过,说相对艺人形象光明正大的一面,记者更喜欢报道艺人激动失态的情景来着?”
“凯丽没接触过几个记者,不过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大姐姐说现在记者工作主要是为了赚钱,对于记者来说的正经合法收入能有哪些,不就是尽量提高文章载体的收视率,然后借观众数量来说服需要广告宣传的商家,再由此赚取广告费呗。大哥哥你说,你是对某艺人正正经经唱歌跳舞的场面感兴趣,还是对这艺人踩香蕉皮滑倒更感兴趣?”
小公主说着觉得有点得意,便想学着“大哥哥”的习惯弹次响指。可她用拇食两指连续弹了几回,手上却都没发出响声。
刘佳先随口应了句“这有什么好说”,然后注意到妹妹的举动,便再说了句“这种事有窍门,你用错手指啦”。然后他伸出拇中两指,开始指点这天才妹妹“怎么弹响指”。
等凯丽-休斯在练习弹响指的时候,刘佳才认真思考起妹妹之前的提问。他很快便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某场景,然后便“嗨嗨--”地坏笑起来:
“要是倒霉的人与我无关,当然还是倒霉场面更有看头。就象在路上遇到热闹好凑,这热闹通常也是因为某人倒了霉,所以才有人来围观嘛。”
“所以说结果就是这回事嘛。”
在练习弹响指的天才小公主随口应了一句:
“既然你想通这一点,那大哥哥你也应该懂得怎么才能从这种状况中脱身了吧?”
“说来说去又回到起头。就象你之前说的那样,还是要想办法去哪里躲开一阵。不过我能躲到哪里去?我可不想老是呆在家里不出门。那些人总堵在老街这里,无论我在海州哪里晃,只要回家就得在老街这一带现身吧。”
话题终于来到天才小公主之前便想说的领域,所以她赶紧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
“其实在这方面凯丽可以帮大哥哥你一个忙喔。”
“说来听听。”
刘佳随口这么回答着,手里已将其中一只游戏机手柄递到妹妹那边。
兄妹俩接下来会玩什么游戏?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挑选。刘佳手头上其实只有一盒游戏卡带,里面总共才有四款类型相似的游戏,其实没什么好挑。
“老家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事务一定要爸爸回国处理。爸爸他觉得凯丽已经好久没回过老家,一定要把凯丽也带回去,所以凯丽最近这两天就要跟爸爸回尼德兰一趟。你是凯丽的私人顾问嘛,反正现在有机会,你为什么不跟凯丽一起去尼德兰那边散散心,顺便也好躲开一阵子呢?”
在“上国”,即王土国人的传统认知里,对“尼德兰”尼德兰的印象一点也不好。且不说尼德兰王国那与“上国”有各种不同的风俗习惯,光是传闻中尼德兰那“终年冰天雪地”的气候条件,大多王土国人都会表示“无法接受”。
刘佳与凯丽-休斯打了一段时日的交道,他早就从这异姓妹妹口中听说,获知尼德兰王国的气候其实照样有“冬夏”之分。目前既是王土国的夏季,同时也是尼德兰的夏季。
据凯丽-休斯之前所说:在现在这个季节,尼德兰王国除了极北苦寒地区以外,其气候条件其实与海州差不多。
当天才小公主说出自己发自真心的诚意邀请,她同时随手在游戏里选中一个女性角色。兄妹俩准备玩一款角色对战的电视游戏,凯丽-休斯自一次接触这游戏以后没多久,便一直选用该角色。
她其实并不特别喜欢这个女性角色,其实要是按照她的审美观,她更喜欢游戏里那个怪兽角色。但后来玩得熟练以后,她觉得这女性角色更符合她自己的“玩法”,便放弃了审美观来选择实用性。
在象她这类高智商天才里头,其中绝大多数人的思维都如此注重实用。这其实根本不是出于理性思维,完全就是另一种任性。
刘佳玩这游戏已经好些年了,他对该游戏中所有角色皆无特别喜好。他每次都将选择权交给游戏程序,即每次都选择“随机”选项,由程序为他选定要使用的角色。
他一边看着电视屏幕里飞快跳动的光标,一边随口用一连串反问,来回应着妹妹的真心邀请:
“尼德兰离海州很远吧,你们打算怎么回去?坐船还是飞机啊?总不可能象老家在附近几个省的那些新海州人那样,自己开车回乡下去吧?还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路啊?”
他话里说的那“乡下”,倒不是因为他刻意在贬低尼德兰王国的地位,这只是海州土著的某种习惯方言用语。海州多年以来一直是海东省的省会,海州土著说方言时,极少将自己称作“海州人”,大多情况下都是以“省城人”来自称。
当说惯“自己的家在省城”这类话以后,海州土著们的日常用语里,自然将别处说成“乡下”。
海州土著多年来见惯了外乡来客,令该地区土著人的“乡土排外观念”一向不强烈。这种“乡下”称呼里其实没有恶意,顶多是一句不太好听的调侃话而已。
事实上,除了接待来自王土国首都,即云州市的来客以外,海州土著通常都将国内其他地区一律说成“乡下”。从某些角度来说,也可以如此理解:
“是海州土著的自我优越感在作怪。”
其实在绝大多数自以为常年“条件好”的地区,其土著都会有类似的观念,却不是所有地区都象海州这样不排外。在某些经济条件不如海州的地区,当地土著反而比海州人更排外来着。
凯丽-休斯最近常与刘佳及石瑞娟两个海州土著打交道,她自然知道海州土著在这方面的习惯,所以她对“乡下”的说法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听起来带有明显自豪:
“约克城离海州这么远,爸爸又是有事要办才回去,怎么可能坐船或开车嘛,当然是搭飞机啦。凯丽家有自家专用的飞机,临时加几个客人进去一点也不麻烦啦。”
她所说的“约克城”,是指尼德兰王国的首都。刘佳最近常与这来自异国他乡的妹妹打交道,对这茬早就有了印象,所以并没刻意提问:
“我还没说,你就觉得我怕麻烦?”
他趁妹妹说话时没注意的空当,连续用游戏机手柄发出数次指令。在他的控制指令下,他使用的游戏角色连续数次抢攻。天才小公主一开始落了下风,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两个游戏角色便继续这么拳来脚往起来。
“人家知道其中的手续,王土国人想去尼德兰真是挺嗦的。”
天才小公主一边命令自己用的角色出招,一边说服着自己的游戏对手:
“其实你跟凯丽去尼德兰并不重要,关键是大哥哥你可以借机暂时离开海州一阵子。只要你有一段时间不在这里现身,那些针对你才来的人老是找不着你,那些人迟早都会放弃啦。凯丽认为那些人其实就是想沾你的金糠,从你这里占不到便宜,过不了多久就会转移目标,去骚扰其他人啦。”
凯丽-休斯话里的“金糠”一词,可是地道的海州方言,可理解为“利益”。与刘佳和石瑞娟这两个海州土著交道打得久了,天才小公主原本那一口最正宗不过的王土官话,也渐渐混入了部分海州方言特有的惯用词。
在刘佳的认知里,王土国人要到尼德兰去并不难,到自己住处所属辖区的衙门登记好大致行程及日期就好。在这前提下,他觉得凯丽-休斯所谓“怕麻烦”应该是客套话,所以没急着回答。
正如他所想那样,王土国人到尼德兰去倒不难,这些从正经渠道去尼德兰的王土国人回国也不难,只要没超出事先预约的回国日期即可。但凯丽-休斯之前的说法却不是客套话,因为尼德兰人想到王土国来却不容易。
就连休斯家这类“尼德兰王国最高层次的贵族”想来往王土国,也必须经过尼德兰驻云州的大使馆事先提交申请,然后得等到王土国朝廷方面批准才行。
虽说几乎所有尼德兰方面提出的申请,最终都会被王土国的朝廷批准,但流程手续却没因为“休斯家在尼德兰的身份”而得到任何优待。连尼德兰的国王家族都如此,更别说其他尼德兰人啦。
对于自己“亲妹妹”的建议,刘佳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回答:
“去不去尼德兰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爸爸回去是有公务要处理,你又是好久才回一趟老家,回去肯定也有事可做。我跟着去算什么?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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