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湿润的空气轻轻吹拂,带出了丝丝清凉,秋家大门前的两颗被修葺得圆圆的大树在门前伫立着,挺拔的模样充满了自豪,即使是有风吹过也没有丝毫的倾斜。府邸上的牌匾,一个大大的秋字从之中凸显出来。
今日的秋家并不安静,从天际刚刚微亮到现在,就不断有嘈杂的声音传出,嘈杂的声音中有一个苍老却洪亮,不时地发出指挥,把府内原本应是杂乱的场面处理得井井有条。
秋家是一个大家族,秋灵逸的父亲秋轩晖为家主,其中有三大族叔,帮助处理家族事务,另有多位天资不错的年轻核心族人,是家族的新鲜血液,而家中日常事务的安排与打理,便是依靠秋家的管家陆忱。
此时在指挥家中仆人与婢女的便是管家陆枕。
作为古灵镇的第一大家族,家主的儿子庆生辰,排场自然不小,更何况今日不仅是秋灵逸的生辰庆典,还是为送秋灵逸上古灵镇修行而置办的送行之礼。
古灵镇的人人皆知,秋家中修行者甚多,但却大部分都只在家中修行,只有少部分天资出众才会被送上宗派,并且都是自小便送走。唯有家主自己的儿子,非要修书十五年,才肯让其修行。
这绝非是其天资不足,因大家隐约知道,秋家的大子上莫山宗虽只短短两年,但却已是大放异彩。至于其中原因,即使秋灵逸也不知道,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陆枕虽然看上次而是满头鹤发,年近古稀,但直挺的身躯却显示出硬朗的模样,身穿之服与仆人有着明显的不同,脸上褶皱的纹路里,双眼显出精练,表情把对下人应有的威严和对此时喜事应有的喜乐调和得恰到好处,身上隐隐有灵力波动,显然是有不俗的修为。
他看着府中各出的工作渐渐接近尾声,抬头看了看天,计算着时辰,估摸着吉时已是快到,家中的大人物和受邀之人应该也是快到了。
秋家后院,假山相依,细流静静流淌,清香之花在这春色里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颜色。
假山之旁,清水之畔,一袭红色罗裙在春风中微微飘动,若从正面望去,那后院的美景竟是成了这女子的衬托,没有浓厚的妆容,但一肌一容却是如同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使得这春色瞬间黯然。,
秋云欣眼中映出着怡人春色,却是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思。
前院嘈杂的声音不时传来,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手持纸扇、向他微笑的男子,心想两年的离别,他心里对自己是否也是这般牵挂。
两年之前,秋灵翔在书房神色温和,静谧地看书,而她在一旁安静地磨墨,静谧地看他,时间在那安静而美好的场景中缓缓流逝,而那场景却在她的脑海中悄悄地定格,如今,秋灵翔已是离开两年,她在心中也是牵念了两年。
秋云欣并非秋家之女,而是出生在与古灵镇不远的山村之中,十年前,山村被山贼袭击,村中之人求助于古灵镇,秋家派出几人前去相助,但无奈去得太迟,虽说灭了山贼,却也只在血泊之中抱出年方五岁的秋云欣。
秋家之人把秋云欣抱回府中,秋灵逸的母亲看其可怜,收为义女,也不知其原本姓氏,就同为秋姓,取名云欣。
当时的秋云欣已有五岁,溅洒鲜血的惨状映在她年幼的脑海中格外地恐怖,更像恶魔般折磨着她,使她对周围的世界存在着本能的抵抗与恐惧,性格也变得怪癖,终日不出一言。
幸好有与她年龄相仿,而又性格温和的秋灵翔陪伴,才使她渐渐地走出那段充满鲜血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渐渐成长,那儿时的感情在心中,也从单纯的兄妹之谊中产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秋云欣从腰间的裙带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镜,回想起当初秋灵翔离开时说的话,露出微微笑意,使其原本绝美的面容更添姿色。
“云欣,这枚铜镜赠你,丈夫心胸当如此镜,永放光彩,照你前进,伴你同行。”
秋云欣想着秋灵翔临走时的那段话,那段情,陷如了沉思。
“小姐,又在想灵翔少爷了?”一个婢女从背后走来,看见秋云欣的模样,忍不住取笑道。
秋云欣也没反驳,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问:
“灵逸回来了吗?”
“刚回来,我适才去时,灵逸少爷正在沐浴更衣。说好了就过来。”那婢女回答道。
“好吧!你先下去,我自己在这等他就好。”
那婢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秋云欣掏出一块手帕,慢慢展开,那手帕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体娇小,却美丽如人。接着她轻轻旋转右手的玉指环,把其拿出,放在手帕之上,再把手帕叠好收起。
过一会儿,一阵完全没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正是秋灵逸。
他与朝小树昨夜在河畔睡去,直到清晨才回到家中,此时沐浴更衣完毕,已是换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衫,但因自小读书,他无论穿什么,总有一股文人的气息。
他此时看到秋云欣,笑着说:“云欣姐,你找我有事?”
秋云欣转过身子,口气清淡温和,回答道:
“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又是你前去莫山宗修行之日,前院来客必然不少,等下恐是难以再与你说上一句祝贺,道一声别。只有此时请你到后院,你我姐弟才可说上几句话。”
“也是,我一想到等下到前院有那么多人注视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
秋灵逸随意爬上在一座假山坐着,随手玩弄着身旁的树叶。
“从今天起,你就是要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了,不再是家中人人庇护的少爷,可不能总是这个样子。”
“好好好,以后我走路要像哥哥一样稳重,说话要像哥哥一样有条理,做事要像哥哥一样沉稳,这样总行了吧!”
秋灵逸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撇了撇嘴。
他和秋云欣年龄相差只有一岁,又自小一起长大,对这个姐姐,他取笑起来肆无忌惮。
“你……,没大没小!”
秋云欣的脸颊微红,当下也不知道怎么应答,只能骂了句,但心中却是暗自感到欢喜,他与秋灵翔的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被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与自己心爱的人是一对,对于少女来说,总是有些难以言明的快乐的。
“这个玉佩是母亲送予我护身的,戴在身上,可御筑基以下修为的攻击,即使是筑基期也可抵挡一阵,我常年在家,没有什么危险,你此去莫山宗,离开的家族的庇护,这个玉佩就送给你。”
秋云欣从腰间拿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玉佩,向假山上的秋灵逸扔去。
“虽说,你上了莫山宗,有你哥在,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秋云欣说道此处,声音明显变小了许多,玉手紧握。
秋灵逸自然注意到了秋云欣的异常,“云欣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秋云欣此时心思被揭穿,即使一起长大的弟弟,依然有些紧张,脸上刚刚沉下的红霞又重新浮现了起来。
随即她咬了咬朱唇,还在把裙带间的手帕拿了出来,声音因羞涩而略低:
“到了莫山宗,把这个交给你哥哥。”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止为我送行那么简单。果然另有目的。”秋灵逸嘟了嘟嘴,跳下了假山,把秋云欣递来的手帕收起,放入怀中。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趁这个时候,再去看看母亲。”秋云欣上前帮秋灵逸整理了以下衣角,语气平淡而柔和,“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嗯,那我走了!”秋灵逸点了点头。
秋云欣看着秋灵逸离开的背影,继而转身望着那满园春色,心想他接到自己送去东西,不知是否会像以前一样露出那温和的笑容。
……
在秋家大门直入,再过几个中门,有一个大厅,大厅的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秋家的族徽,一个秋字上燃烧熊熊之火,族徽之下,放置着五张太师椅,在大厅两旁,也是竖直排开两列椅子,两椅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大厅中间,几张八仙桌上放着许多祭品。
陆枕满意地看着自己所安排的一切,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一点纰漏。
这时一个仆人上来,头微低,说道:“管家,天河镇白家、徐家的家主,碧云镇许家、郭家的家主已经到来。其余人也正陆续赶到。”
“嗯,吩咐仪仗队奏乐,请他们到大厅。”
那仆人应了一声退下,陆枕对旁边两个仆人吩咐道:“你们一个去把老爷和夫人,三位族叔请上来,一个去偏厢把各位少爷请上来。”
他所说的各位少爷,自然便是家族中的各位年轻核心族人。
少顷,门外响起欢快的奏乐,一位位在这临近身份不凡的人相继走进秋家的大门,来到了大厅,在陆枕几句客套话和领引之下,在两旁就坐。
而在这之后,秋家各位核心族人也相继到来,腰间皆系着秋家的族徽,站在太师椅的两旁。
等到厅上两旁的座椅被坐满,奏乐随之停止,秋家的家主才从偏门缓缓走进大厅,步伐沉稳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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