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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疯狂的催动全身真元，四散开来的血雾凝聚在他身边形成一道梭形血光。狂飞的黄沙自他脸颊处擦过，带起点点残余的人血。小沙弥不时惶恐的望向身后，竭尽全力试图将萧天歌甩掉。
但总绝望的发现，无论他速度有多快，那个身影总如幽灵般跟随。
忽然间脸旁掠过一缕微风，剧痛在他神经中爆裂开来。高空中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数十道血泉疯狂的自小沙弥穴道喷出。短短数息，他无力的坠落在地，扬起一片沙尘。
“终于不跑了吗。”萧天歌冷漠的看着小沙弥，黑夜中一对眸子灿若晨星。
“萧前辈……”
大口呕着黑血，小沙弥挣扎着后挪，荒芜的沙漠上留下一行猩红的痕迹。
他心中满是悔恨，早就知道敦煌方圆千里是斩剑阁庇护的范围。但面对高额的报酬，他仍抱着一丝侥幸——“斩剑阁的强者哪里会将一群蝼蚁放在眼里。”即使面对萧天歌他仍向着拼尽全力或许能能逃出升天。现在才明白，萧天歌这样的人物想要杀他，只需要抬抬手指。
“晚辈与你并无仇怨……”小沙弥撑着胳膊，勉强坐起，冷汗如雨滚落，“何必苦苦相逼。”他已无半点慈悲模样，满脸惊恐活像受惊的羊羔。
“你所杀的三个人也与你并无仇怨。”黑暗中，萧天歌的长衫被风高高吹起，“你对他们不也是苦苦相逼吗。”
小沙弥吃力的吞咽着口水，光头在沙地上溅起阵阵尘土，“晚辈鬼迷心窍甘愿受罚，只求萧前辈念在晚辈修行不易，饶了小的这一次。”他说话间涕泪四流，恶心的要命。
“我且问你。”萧天歌说话间气势猛地一提，小沙弥瞬间感觉到周身穴道犹如针扎。只需萧天歌轻轻发力，无数气劲就会顺着小沙弥经脉将他全身绞成肉泥。
“你为何要找这商队麻烦。”
“小的近日手头太紧，听闻孙家商队要从此路过，便想发笔横财。”小沙弥不假思索道。
“嘭！”
他浑身突地一抽搐，拖在地上的左腿炸成一团肉泥。小沙弥猝不及防，抱着左边伤口遍地打滚哀嚎连天。
“撒谎。”萧天歌轻声说道，在小沙弥心中却犹如恶魔的呢喃。
既是从丝绸之路上走，孙家商队又载满货物，必是去西方售卖珍奇。
这样的商队固然会带些金银傍身，但也多不到哪去。几千贯的钱财对于小沙弥这样的修炼者来说，根本不经花。至于商队带的货物固然价值不菲，但小沙弥干成这票后却不好销赃。凡做商行的，多少有些关系，尤其是管制天下修士的镇抚司更要找好门路。一般修士根本就惹不起商行。镇抚司探子遍布天下，专抓作恶修士。小沙弥手中货物只要一出手，半个时辰内镇抚司就得找上头。
权衡利弊，如果真是缺钱，倒不如到城中抢家票号。金银到手即走，也不会给镇抚司留下线索。稍有些脑子的，都不会去动商队的主意。
萧天歌道心透彻，何等聪明？乍听之下就瞧出了破绽。
小沙弥闷头沉默了半晌，咬咬牙低声道：“不是小的有意隐瞒，实在是委托的人小的实在是惹不起。若是让他知道小的暴露了此事，只怕连小的师门都会有难。”
“我觉得。”萧天歌动了动右手食指，小沙弥又是一阵惨嚎。他脸色忽阴忽阳，全身皮肤下好像有蛆虫扭动。满地打滚时，不时有血包崩破，溅了一地脓血。
“你还是先顾及下自己。”
小沙弥仰天躺地，大口的喘息，整个人面目扭曲。方才剧痛的之强烈，令得他浑身冷汗如泉水般涌出，顷刻之间满身的污血几乎被洗刷干净。
“是大秦的羽林中郎将钱矩。”小沙弥咬牙说道，说话间已经是气若游丝，萧天歌折腾了他这么一番。小沙弥已经是将什么师门、权贵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摆脱这种痛苦。
小沙弥喘了口气，积攒了些许气力继续道：“他似乎也是受人指使，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恐怕是宫里的贵人。”
萧天歌撤回布在小沙弥身上的气劲，前踏一步整个人显现在光亮下。望着痛苦挣扎的小沙弥，萧天歌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自裁吧，我会打散你元神让你重入轮回。若是运气好，两世之后还能转为人身。”
小沙弥脸上充满绝望，看着萧天歌乞求道：“小的已经把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前辈，不求保留修为，只希望前辈能留下小的这条狗命。大恩大德，此生必定相报。”
“此处若不是我斩剑阁领域，只怕那整整一条商队都已遭你毒手。”萧天歌俯视着小沙弥，犹如寺庙中的神圣在观察着信徒众生。
“你让我饶你性命，方才怎么不留下那些人性命。”
萧天歌语气愈发冷厉，更何况小沙弥所修炼的百鬼夜行森罗图以血气冤魂修炼。即使萧天歌此刻废了他修为，因一时心软留下他性命。要不了多久，小沙弥就能借着残杀平民恢复过来。到时候，世间又多了一条禽兽。
“仅凭你修炼邪性深种难除的《百鬼夜行森罗图》，我就不能放过你。”
修炼这种功法贻害颇深，小沙弥若是自尽重入轮回，至少要两世才能重新为人。一世之后，才能有修炼的资格。
“方才那些人最高也不过是蕴神境初阶，全都是蝼蚁般的的角色。萧前辈是问鼎天道之人，何必替朝生暮死的蝼蚁出手。”小沙弥磕头如捣蒜，冲着萧天歌摇头晃尾，犹如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小的还知道一处上古修真洞府，愿意带萧前辈前去，只要萧前辈能放小的一条狗命……”
萧天歌嘿嘿冷笑两声，“太古修真洞府？”
小沙弥心底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总算是有条活路了。
大千世界原本是洪荒中心，有无数宗门在此处立教。鼎盛之时，整个天下都是由一个个宗派掌控的。每一派掌教、门主都是诸侯、节度使。后来太古大战，洪荒破碎无数宗门破灭。原本的洞府由于有着守山大阵，虽说被山石掩埋却也因此得以保存。
历朝历代常常有人自荒野中开掘出一个完整的洞府。虽说年代久远，不少丹药灵符已灵气尽失。但残存下来的功法典籍、法宝武器，仍能给人不小的帮助。即使是萧天歌这样的宗师级人物，若能找到一处远古遗迹。借鉴那些功法，没准能让自身实力更上一层。
抛出这个消息，小沙弥不信萧天歌不动心。
然而，他却看见萧天歌缓缓地抬起了右手。黑暗中，那只洁白如玉的手闪烁着紫金色光芒。这紫金色光芒倒映在小沙弥的眼中，却分明是死亡的召唤！
上古的洞府在萧天歌眼中并不算什么。倒不是说斩剑阁已经财大气粗到极品功法、先天至宝随手乱扔的地步。而是萧天歌不会为了一座上古洞府与一个禽兽谈条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萧天歌也一样，逾越了这底线。即使获得什么提升实力的机会，但他萧天歌的道心终究是破了。
自破道心，愉悦底线。即使功力再强，在萧天歌这种强者眼中依旧脆弱的如同孩子。
“你疯了吗！那可是上古修真洞府！”
小沙弥口水乱喷，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他拖着残余的右腿爬向远处。那张清秀的脸庞，此刻早已被眼泪鼻涕糊的不成样子。
“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蝼蚁，与你非亲非故。怎么能与上古修真洞府比得上！你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常人难寻的契机！你这个疯子！”
萧天歌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的听着小沙弥歇斯底里的嘶嚎。
一柄翠碧色的短剑，自萧天歌眉间浮起，瞬息之间洞穿了小沙弥的胸膛。下一刻，万道绿色华光在他体内爆开来。小沙弥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连惨叫都未发出被华光绞成粉末！
“天道之下尽为蝼蚁，每个人都是，那里有实力高低之分呢。”周围弥漫的血雾渐渐散去，萧天歌望着头顶那漆黑如盖的天空，心中不由得想道。
惊魂未定的众人依偎在一起，悄声的谈论着方才的经历。
若是平常这种扰乱人心的情况早已被赵总管扼制。但今日就连这位老江湖都蹲在火堆旁，沉闷的饮着壶中的烧刀子。他死死的盯着跳动的火焰，粗犷的脸上阴晴不定。
“赵大叔，方才那个人是……”一个少年偷偷摸到赵总管身边，满脸羡慕的说道。萧天歌出手非凡恍如神仙中人，像他这样的少年最是仰慕世外高人。萧天歌逼走小沙弥后，少年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方才的场景。
赵总管这才回过神来，说话间嗓子干涩的生疼，“萧天歌。”那神妙莫测的五色神光，唤醒了赵总管作为一个武者已经沉寂的心。
“萧天歌？”少年在脑海中思索片刻，仍是一脸茫然，“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傻小子。”赵总管揉了揉少年枯燥的头发，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他成名的时候，你大叔我还没出生呢。”
“萧天歌。”
少年咀嚼着这个名字，与此同时素白纱帐内的白衣女子也悄然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拿着一封记述了小沙弥袭击商队缘由的书信。望着未干的墨迹，女子眼神渐趋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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