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枯仙记之血馒奇案 > 第一章 黑白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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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盛夏,骄阳似火;黑白厮杀,如履薄冰。

  响午时分,太阳正高高地挂在了天空,像厨房里呼哧哧的蒸笼,又像火堆里热乎乎的铁块,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水里来火里去。在这个炎热的七月盛夏,收获最多的莫过于如珍珠般大小的汗水了。

  这是一条很宽敞的路,也是一条很清幽的路,路面两旁种满了高大的唤不出名字的树,成行的树排成了个‘一’字,枝叶又向两边外扩,变了个‘个’字,当这些调皮的树微笑地伸开了双臂时便又变成了个‘伞’字。

  什么样的树才会长成像伞的样子呢?而黑子认为蘑菇长得就最像一把伞,所以这些唤不出名字的树便被他唤成了‘蘑菇树’。

  伞状的‘蘑菇树’长得很高大,而叶子绿得就像翡翠一样,那是又密又浓,即使正深受着水里来火里去的煎熬,依旧默默奉献出自己的一片阴凉。

  黑子喜欢这里,这里虽然没有落英缤纷,奇花异草,但这儿的阴凉是哪里也比不上的,这就是他的这个小天地,而小天地在他眼中如同一个小天堂。

  如今在这个小天地里绑住了一张网,一张大大的渔网,渔网正直挺挺地立在那,就像被绑在绞刑架上的英雄正准备慷慨就义。

  太阳的一些碎光通过绿叶之间的小缝隙还是硬挤了进来,洒在了这张大渔网上,渔网的光辉形象就显得更加挺立和饱满了。

  此刻离渔网的一丈开外,正站立着两个男子,一老一少。

  年长的容貌端庄,站在那便给人威风凛凛的感觉,就像大官正要处决绞刑架上的英雄。而年幼的虽然满脸黝黑,却潇潇洒洒的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

  年长的男子此刻轻轻地道:“老规矩,黑子,你先来。”

  黑子摇了摇头后便做了个先请的手势后道:“不!这次您先来。”

  年长的男子大笑了起来,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一说完,青袍袖子里的手突然随手往前一扬,就像撒米一样轻盈,一粒‘白饭’就已经死死地粘住了那张渔网。

  黑子笑道:“好一个‘无中生有’,看我的‘隔岸观火’。”

  话一说完,一粒‘黑饭’便依偎在‘白饭’的右边。

  年长的男子捻着长须微微一笑,又随手一扬,只见新的一粒‘白饭’已经稳稳地趴在了‘黑饭’的身上。

  黑子继续笑道:“好一个‘李代桃僵’,看我的‘顺手牵羊’。”

  只见他手随性地一扬,一粒新的‘黑饭’打在了叭在‘黑饭’身上的‘白饭’,‘白饭’便像受了挨打的孩子一样逃了出去,而新的‘黑饭’眼尖,也飞快地追了出去,很快便追上了‘白饭’,顺势抱住‘白饭’后便稳稳地粘住了渔网,此刻便是‘黑饭’叭在了‘白饭’的身上。

  年长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次的手法变快了,而且快中夹带的柔韧度运用得也挺好,不错,有长进。”

  他在说话的同时,手已经再次像往大海里撒盐一样撒了出去,只见原本扒在‘白饭’身上的‘黑饭’不知为何立即放开了抱住的双手,反而向前面的‘黑饭’身上扑去,刚一碰到‘黑饭’,一颗新的‘白饭’便迎头压了过来,紧紧了把两颗‘黑饭’压住了。

  黑子见状,拍了拍双掌道:“好一个‘反客为主’,看我的‘偷梁换柱’。”

  只见他也那么轻松地随手一扬后被压在最里面的‘黑饭’突然向左射去,碰到白饭后就稳稳地赖了‘白饭’的身上,而中间那枚‘黑饭’由于突然失去依赖便向下跌去,当撞到了粘紧的白饭后就赶紧抱紧,不至于坠落。而原本最上面的白饭也是要跟着下坠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新的‘黑饭’已经悄无生息地快速压了过来,使它动弹不了。

  年长的男子见自己三粒‘白饭’都被‘黑饭’给压在了底下时并不着急,他微微一笑后扬手,只见最左边的‘黑饭’突然向最右边的‘黑饭’弹去,两颗‘黑饭’承受不了相互拉扯后双双落在第三颗黑饭前面,但很快被一粒新的‘白饭’给死死压在了底下。

  黑子大笑道:“好一招‘关门抓贼’,看我的‘以逸待劳’。”

  只见压着三颗‘黑饭’最上面的‘白饭’突然往上一倒,倒在了两颗‘白饭’之间,犹如泰山一样立于不倒之势,而一枚新的‘黑饭’见状便立马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压着两颗‘白饭’中间的白饭上面。

  手法一招比一招凌厉,局势一步比一步险峻,而他们的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现在这只大网已经像一朵盛开的浓郁的玫瑰,白中有黑,黑中带白,而他们最关注的是黑白两色谁能笑到最后,而不是像什么。

  年长的男子再次随手一扬,只见原本立在最上面的‘黑饭’们突然像被抽丝剥茧一样向右窜了出去,而‘白饭’们像影子一样顺势一压,原本被包围的局势立即好转,而新的一粒‘白饭’再立在了最高处。

  黑子拊掌笑道:“你来一个‘上屋抽梯’,断了我的去路,我就来一个‘釜底抽薪’,断了你的供给,看你......”

  话还没有说完,这朵傲然挺立的‘黑白玫瑰花’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只留下绞刑架上英雄的叹息。

  黑子原本要轻扬出去的手突然不经意地哆嗦了一下,他的双眼布满了惊讶:“这怎么可能?”

  其实‘黑饭’和‘白饭’是黑白两色的圆润而细粒的棋子,而他们所用的黑白棋子和别的棋子是不一样的,不仅棋子外形要娇小,还比较厚实,而棋子中心特意弄了一个很细的孔,若不仔细观察是难以发觉的。而这个孔的大小正好容纳‘绵长针’。而‘绵长针’是一种独门暗器,而此针不仅不长,而且只有手指盖的大小,但发射出去的射程比较远,威力也比较大,所以用一定浑厚的内力打中任何的穴位,足以让人全身软绵绵而就此长眠了。

  正因为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刚开始黑子练习的时候,不是把棋子打穿,就是把网打穿,更别提运用自如了。但经过年长男子终年悉心教导后运用技巧年复一年的练习,终于能掌握‘火候’。但他深知,以他目前的修行,还是难以和年长男子打成平手,更别提胜出了。

  年长男子听着像米饭的黑白两色的棋子一声声撞击在地面的声音时闭上了双眼,他喃喃地道:“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黑子闻言后微怔,想了会问道“可是您明明不该输的,不是吗?”

  “是的,可是我还是输了。”

  “那么再来一局,您赢回来!”

  “棋下输了还可以再来,那么人生呢?还能重来吗?

  “那......那您觉得人生像什么?”

  年长男子此刻半眯着双眼,半盯着地上的黑白棋子,神色黯然道:“人生何尝不像这地面上的黑白棋子,静止的时候就安静地躺在那无人问津,动起来的时候就得进军,围攻,厮杀,拼到最后只为了一个结果。有时候甚至看不到结果,中途有人不满意了看不顺眼了被激怒了,为了发泄心中之怒,不管什么三纲五常,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只想让对方面临灭顶之灾。所以黑子,你要记住,命运不要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玩弄于手掌之中,而是应该把握在自己手里,让自己拥有绝对的操作权。”

  年长男子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我们除了把棋用来下棋和练习指法外,在对弈的同时我们应该有所领悟。我就觉得我们要做用棋之人,输赢我们只要努力还可以掌控,而不要做棋中之子,那只能被人操纵着结局。”

  黑子双手抱拳低下了头道:“是!黑子受教了,必当铭记于心。”

  然后抬起头来深深地望着眼前头发一下子变白了很多的年长男子继续道:“我原本以为对弈后您会有全棋在握的感觉,会看开看清想明白很多事情,没有想到这棋下得您更心绪不宁,不下也罢。但现在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在,我们就不要放弃。”

  年长男子再次叹了口气问:“还会有什么希望?”

  黑子晶亮地眼珠子转来转去,然后微笑道:“我们要相信有希望,不要忘记有一个人最会制造希望的。”

  年长男子闻言后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道:“莫非是......?”

  黑子不等青袍男子说完就笑道:“没错!是他。”

  年长男子想了想会道:“可是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时间紧迫,你可有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他?”

  黑子眨了眨晶亮的眼睛道:“这起案件就算不是千古奇闻,也算是前所未闻,那现在肯定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了,想必他也会有所耳闻。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这次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我们的。”

  黑子似乎瞧出了年长男子还有些不安,紧接着道:“反正天色还早,我去他家看看也好,他若在的话,我还可以捎上几瓶他久藏的美酒来孝敬您。”

  黑子尽量把话说得很轻松,青袍男子的心情果然大有好转,喜道:“这敢情好!他家的美酒够淳够劲够烈,正对我口,哈哈......”

  大笑过后突又叹道:“我已有一年多没见着他了,实在想和他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甚是痛快。只是如今发生了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若这起案子一日不破,肉我如何吃得下去,酒我又如何喝得下去。我只怕老了,力不从心了......”

  黑子闻后忍住心酸,红着眼睛道:“您乃‘神炬昭府’的总教主,是我们的顶梁柱,所以千万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

  年长男子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举,‘神炬昭府’就是他一手创办出来的,所以自封为‘神炬昭府’的总教主。

  ‘神炬昭府’顾名思义就是像神一样举起了火炬照亮天下,把黑暗中所有的不平的事情昭告于天下的一座府第。

  但这并不是衙门之地,而是收取一定费用替人破疑难杂案的一个地方。

  有时官府破不了疑案的时候,也会自出公费劳请他们破案。

  正是因为他们办过扑朔迷离的奇案不下百件,单离奇失踪死亡案件就有八九十件,从而名声大噪,被天下人知晓。

  于是便有流言传出,说任何复杂迷离的案件在‘神炬昭府’手上就会突然变得简单化了,就像力大无穷的巨人提着三百石的东西就如捏着棉花一样轻巧,是那么的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但没曾想,这次发生的这起案件难到了这位江湖人号称的‘神举力侠’,因为这是件非常棘手和反常的案件。

  李举站起来走到黑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现在我也老了,时不待我,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机会都是留给你们这一辈了,而我们这老一辈的是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一定要记住我的话:要当就当用棋之人,不做棋中之子。大丈夫理当有所为和有所不为。还有此事你就一个人去办,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黑子扭过头看着李举把双手负在略带佝偻的腰后慢慢地往大厅方向走去。

  这时枝叶里挤进来的的碎光刚好投在背影上,肩背上那摞银发在照耀下闪闪发亮,刺亮了黑子的眼睛。

  黑子不由得两眼潮湿,泪光闪动,便低下头揉了下鼻头低声道:“是!我这就去办,必不负您所托。”

  说完后他不忍心再望一眼让他心痛的背影,便往不同的方向离去,身子一下子飘在了十丈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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