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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龙泉村棋社的老板是镇派出所所长李成刚的内侄,家里有这样一个亲戚,在村子里就显得比较牛气,至少没人敢欺负,棋社也能开得稳稳当当的。
可别小看了开棋社,一个棋社一年能挣好几万,棋社老板坐在家里就把钱给挣了,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旱涝保收,这可比种地强太多了,所以村里的棋社为了拉人,都在不断的提高服务水平,比如说免费的茶水供应,夏天请西瓜,冬天请瓜子,有时候还管一顿面条,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为了留住赌博的人。
从大门口就能听见里面麻将牌撞击桌面的声响,牧星走进院子,隔着窗户玻璃看见屋子里摆着三桌麻将,还有几份斗地主的,坏四儿正在靠门口的麻将桌前打着麻将,敞着上衣扣子,旁边的电风扇把坏四儿脏兮兮的长头发吹得一起一伏。
“真他妈点儿背,清一色一条龙就生生胡不了!”坏死儿这阵子运气不好,经常摔牌骂色子。
“你是不是撞红的时候和你老婆那个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背?”同桌打麻将的人嘲笑着坏四儿。
坏四儿骂道:“我管她红不红的,只要老子兴致来了,随时都能上,从来没有轻易饶了那个臭婆娘。”
一桌人都yindang的笑起来。
牧星推门进屋,“啪”的一声,把那个狼头骨雕扔在坏四儿面前,坏四儿正输得一塌糊涂,咒骂不止,根本就没注意到牧星进屋,突然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骨雕摔在桌子上,吃了一惊,本能地摸了摸脖子,然后抬起头看见满面怒容的牧星。
坏四儿的脸色不由的一变,随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另外三个打麻将的也停止了抓牌的动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都望着牧星。
“四哥,这个东西是你的吧?”牧星指着桌上的骨雕饰物开门见山地说。
所有打牌的人都知道这个狼头形骨雕是坏四儿的,坏四儿经常拿着这个狼头骨雕饰物吹嘘,说是人骨雕刻而成,经过某某寺庙的高僧开过光,能趋吉避凶,遇难成祥。
眼看无法抵赖,坏四儿干脆耍起赖来,歪着脑袋瞪起眼睛说道:“是我的又怎么样?”
“承认是你的就好办,”牧星异常冷静,把手伸到他面前说:“把钱拿出来!”
“钱?”坏四儿嘿嘿冷笑,“全输光了!”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牧星,真是不要脸没底线,偷了别人的钱还那么理直气壮。
牧星对这种耍浑的事情见得多了,深知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只见他双手抓住麻将桌的桌沿朝着坏四儿用力一掀,只听西里咣当的一通乱响。
坏四儿见牧星年纪小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并没有料到牧星说动手就动手毫不含糊,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翻过来的桌子和麻将牌砸倒在地。
其他人都被吓得躲到一旁。
牧星没容坏四儿爬起身,抄起一把椅子轮圆了狠狠地砸在坏四儿背上,坏四儿怪叫一声,滚了两滚,挣扎着爬起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tanhuang刀,也许是被砸蒙了,他手持tanhuang刀乱捅乱划。
棋社老板周旺财怕他们打架影响他的生意,慌忙赶过来劝架。
坏四儿急了眼,根本没看清楚来人是谁,照棋社老板胸口就是一刀……
“啊呀!”棋社老板叫了一声,就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捂着胸口慢慢软到,鲜血立刻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坏四儿颤抖着双手望着倒地的周旺财,脸色煞白,突然转身冲出门去。
屋里的人乱成一团,有哭的、有喊的、有打电话报警的,还有跪地求佛的……
牧星蹲下身用手指探了一下周旺财的鼻息,大喊一声:“人还没死,谁有车?赶紧开过来,送县医院!”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周旺财家的院子里就停着一辆农用三马车,大家拆下一块门板,用门板把周旺财抬到车上,拉着直奔县医院。
“真是倒霉透顶,不但丢了钱,还摊上了这么大的事情!”牧星心里说不上来是懊悔还是生气。
周旺财的老婆拦住牧星,不让他走,说要是抓不到坏四儿,就让牧星抵命,牧星无奈,只好呆在屋里默默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警笛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到周旺财家门口嘎然而止,派出所不愧是周旺财家的亲戚,出警速度还真是快。
五龙山镇派出所所长李成刚即周旺财老婆的姑父带领着五名民警进了屋。
“是谁伤了人?”李成刚威严的问道。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一会儿说是坏四儿,一会儿说是牧星,掺杂不清,听得李所长很不耐烦,喝令无关的人出去,只留下牧星。
赵超也在这帮警察当中,看见牧星,竟然笑着说了一句洋文:“How(怎么)old(老)are(是)you(你)?怎么老是你?”
另外几个警察也跟着笑。
李所长喝道:“这是人命案子,都严肃点。”
几个警察赶紧闭上了嘴巴。
“事情是怎么起来的?”李成刚盯着牧星问道。
牧星毫无隐瞒,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李所长听完后连忙派人去坏四儿家抓人,不过,此时坏四儿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按照年龄来说,牧星属于未成年人,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李所长已经知道牧星是未成年人,但也不敢小瞧他。
李所长对周旺财家里人说:“你们谁去把他家里的大人找来?”
“他家里大人都死光了!”周旺财的老婆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打麻将的人劝着,早就冲上来厮打牧星了。
李所长听得不明所以,周旺财家的邻居把牧星家的情况讲了一遍,李所长想了一下,然后把周旺财老婆叫到其他房间做工作:“周旺财不是牧星扎伤的,而且牧星还是个未成年人,派出所不能对他采取什么措施,最关键的,牧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周旺财救过来,抓住坏四儿,让坏四儿承担责任。”
就这样,牧星被放回了家。
周旺财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命总算是保住了,幸好那一刀扎偏了,没伤到心脏和大血管,手术费和住院费一共花了三万多,农村现在虽然有新农合医疗保险,但像这种情况却不在报销范围之内,需要找责任人索赔。
坏四儿从来就没有正经过过日子,家里也没有积蓄,出事之后逃往外地,一直不敢回来,他的兄弟姐妹帮助凑了一万块钱给周旺财就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周旺财的老婆来牧星家找过牧星一次,对牧星嚷嚷:“人不是你扎伤的,跟你也有关系,坏四儿没钱赔偿,你就应该拿出钱来赔。”
牧星盯着她,也没理她。
周旺财老婆一看他家里家徒四壁,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唯一值点钱的就是这个院子,但这个院子是没有办法正常买卖的,**法有条文规定,农村宅基地不能作为商品进行交易,也就是说,农村宅基地压根儿就不算农民的财产。
那个老婆吵闹了几句,知道没用,也就算了,她也清楚,不管怎么说牧星也是受害者——家里仅有的几百块钱让坏四儿给偷了,况且她姑父李所长也嘱咐过她,赔偿能要出多少算多少,再往大处闹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毕竟你们开赌场也是违法的,要想还吃这碗饭就必须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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