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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赵超见牧星这么张狂,刚要追上去,却见一道严厉的目光自人群中射过来,目光的来源是一位红裙美女,赵超细看之下,认出来正是新上任的镇书记董涛,心里咯噔一下,停住了脚步,心里一阵一阵的颤抖——穿上红裙的董书记实在是太美了,要是能和这样的美女亲热一回,就算是死了都值得啊。
董涛瞪了一眼赵超,不再理会赵超那无礼的目光。
另外那个警察吴新见牧星把手kao挂在牛犄角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上前去想把手kao摘下来,没想到那头公牛眼生易怒,见陌生人靠近,突然低头猛顶,随着一声惨叫,吴新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镇卫生院就这样多了一号伤员。
牧星从人群中挤出来,招呼韩拓和李兰芳上车走人,韩拓满脸的兴奋,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甚至盼望那头大公牛再疯上一回,自己也能有机会像牧星那样冲上去来一个英雄救美。
李兰芳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那两个女人实在是太抢眼了,她不愿意让牧星再多看她们哪怕是一眼。
......
三轮车走起来,小吉坐在车斗里,伸出小手指着马路中央的那台显现管爆裂的电视机说道:“哥,咱家的电视。”
牧星心中一凛,麻烦了,刚修好的电视机这回应该是彻底报废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当时那种情况哪容考虑。
“哥给你买一台新的,大彩电。”牧星说道。
“哥,要小的,不要大的,大的钱多。”小吉懂事的说。
“咱家现在有钱。”牧星说道。
小吉不说话了,牧星心里却打起鼓来,开始盘算能拿出多少钱来买新电视机,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一台新电视机需要多少钱来买。
韩拓扭过头来说:“那个电视机是为了救那两个美女砸坏的,咱们是不是应该找她们,让她们赔?”
“凭什么让人家赔?电视机砸的是牛,应该让牛的主人赔——美女,你就知道美女。”李兰芳一听韩拓把刚才那两个女人挂在嘴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来人家就是美女嘛!”韩拓争辩着。
“美什么美?不就是穿了一件漂亮衣服吗?”李兰芳嗤之以鼻。
“哼,”韩拓对这话打心眼里不服,“漂亮衣服?那两个美女就算是披着麻袋片子那也是美女,说不定还会更美一些?”
“披麻袋片子干嘛,干脆什么都不披才是最美的,是不是呀?”李兰芳一脸鄙夷的神情。
这两个人到一块儿就斗嘴,牧星不胜其烦,打起圆场:“行了,别讨论这个了,口渴,看看哪里有水,去喝一口。”
对于赔偿问题,牧星压根儿就没往那边想,谁也没让自己拿电视机砸牛,找人家要赔偿,遇见不好说话的,人家会说,你拿宇宙飞船砸牛我也赔给你?——徒惹口舌。
由于吃多了炒饼,又和那头疯牛折腾了半天流了许多汗,牧星现在渴得嗓子冒烟儿。
幸好路边有水泵在抽水浇地,他们几个就像刚从大沙漠里逃出来的一样,扑向哗哗冒水的水泵,喝了个痛快。
......
下午三点多到了家,韩拓因为家里经常要用三轮车,没有久留,骑着三轮车回家了,李兰芳要洗衣服,也回了家。
小吉在炕上摆弄着一个破布娃娃,牧星坐在圆桌前,把今天花剩下的钱数了一下。
去镇上一共带了二百块钱,修电视花了三块钱,买蛋糕花了十一块钱,四份炒饼二十四块钱,再加上请镇医院刘医生吃的蛋炒饭五块钱,刘医生还硬给回十块钱,这样今天一共花了三十三块钱,完全在预计之内。
这样精打细算,牧星已经形成了习惯,这也是条件所迫,要不早就揭不开锅了。
算完了账,牧星站起身把一毛、五毛和一块钱、五块钱面额的零钱塞在炕沿底下,打算把十块、二十块、一百的整钱收进大衣柜。
牧星家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这个三合板做的大衣柜,里面装了一些旧衣服,因为家里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放钱的地方,所以牧星就把那笔救灾款藏在这些衣服底下。
来到大衣柜前,牧星突然感觉到脚底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脚,发现地上有一个比一元硬币稍大一些的圆形物件,随手捡了起来。
那是一件用某种动物骨头雕刻而成的狼头形状小饰物,一根红绳穿过位于狼耳朵上的小孔,红绳已经变成油黑色,可能是因为饰物的主人不经常洗澡的缘故,不过,现在这根红绳的状态是断开的,否则这个饰物也不大会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拿着这个饰物,牧星感到非常奇怪,这是谁的东西?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坏四儿的!”牧星端详了片刻之后猛然地想了起来,上次在村委会门口碰见他,他脖子上正是带着一个这样的狼头饰物。
“他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牧星心里吃了一惊,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慌忙打开大衣柜,翻开那些旧衣服,只见藏钱的地方空空如野,无论他怎么翻,就是找不到剩余的那笔救灾款。
又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抖开找,仍然没有找到。
牧星感到心底一片冰凉,好不容易才要回来的救灾款,就这么轻易的丢了?那可是他和小吉一整年的生活费啊!
他恨自己太大意,院子围墙矮,轻易的就能翻过来,狗都认识村里的混混,对他们不叫也不咬,屋子就更好进了,钥匙就藏在门边的鞋子里,或者干脆推开窗户钻进去——那些窗户都是虚掩着的,由于房子破旧变形,窗子根本栓不上,那个藏钱的地方就更别提了,所有的小偷都知道翻大衣柜的衣服底下。
片刻之后,牧星恢复了冷静,坏四儿的东西丢在这儿,这个钱肯定是坏四儿拿的,不找坏四儿要这钱还能找谁?
牧星回头望了一眼小吉,小吉正坐在炕上和那个布娃娃过家家,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发生的情况。
牧星把大衣柜里被翻乱的衣物稍作整理,然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家门。
坏四儿的家离牧星家只隔了几条胡同,坏四儿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在村里都出了名,不知什么时候还和县城里的混混搞在一起,时不时的带一两个人在村里晃,向村里人炫耀——咱城里有人!
进了坏四儿家的院子,坏四儿老婆正一边系裤子一边从厕所里出来。
“四嫂子,四哥在家吗?”牧星停住脚,问道。
“上棋社找去,棋社比他妈还亲呢!”坏四儿老婆抱怨着。
“棋社”其实就是赌场,美其名曰:棋社。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跟“棋”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这个社会产生许多奇葩的词语,比如说,失业不叫失业,叫下岗;官员强jian幼女不叫强jian,叫嫖宿;某名人的败家子轮jian女青年不叫轮jian,叫轮流发生xing关系……
......
棋社一般都是村民开设的,就开在家里,这在农村已经非常普遍,只要不是人口太少的村子都会有棋社,有的大村子甚至开设好几家。
当然了,棋社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要是跟镇上的派出所没有关系或者家里没有在县城当官的亲戚,这棋社就不敢开,即便开了也会被罚款、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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