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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路飞，你们死哪去了？”
后厅那边，一声含怒的女子呵斥斗然响起，“我让你们多做些皮蛋，做了吗？猪肉用完了，买来了没有？”
糟了！光顾着看书，把老板娘交代的事情给忘了。
路飞大惊失色，哎呀一拍脑门，慌乱的把《终南星域见闻录》塞进怀里，转头看向后厅，扯着嗓子喊道：“老板娘，我们在招呼客人，等会就去做。”
“扯蛋，大中午的哪来的客人，我警告你们，在偷懒一次，这个月的工钱扣一半。”脚步声急促，一道火红的影子冲进前厅，冷冷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年轻人紧皱着眉头，心情有些烦乱，他把目光从银针上移开，随意瞥了一眼老板娘，然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毫无特点的普通路人，除了身上艳丽的红裙子外，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意的印象。
如果一个女人，让一个年轻人看一眼，却仅仅对她身上的衣服有一点印象，那想必这个女人与美这个字，隔着八条街远。
即便，老板娘的脸上已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也无济于事。
“银针为什么没有变黑呢？”
年轻人再一次把银针没入茶水里，浸泡了更长的时间，可是，银针依然没有变色。
茶水里的剧毒哪儿去了？
“哟，还真有客人！”
一见到身着华丽剑袍的三位客人，老板娘双眸一亮，见到金主一般咧嘴大笑，笑的花枝乱颤，“三位想要什么尽管说，小店尽量满足。”
年轻人没有多去看老板娘一眼，他转头对持剑而立的少年道：“你去抓一条狗或者一只鸡回来，总之要活的。”
少年会意，点了点头，转身跑出了粥铺。
这时候，浓烈的胭脂香味已然铺散开来，充斥整个前厅，所有人的鼻子不禁动了动。
“阿嚏！”
没想到，最先没忍住的人是少女，她打了一个喷嚏，把满脸的杀气，冰冷的表情凌乱成一团浆糊，像是拿掉了一张面具，露出了少女天性纯真的一面，顿时她的面孔变得古灵精怪，散发着迷人的灵气，可爱到了极点。
也许，换一种场景，她只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大女孩，偶尔耍耍脾气，小小的淘气一下，看到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还会害羞地给他们抛个媚眼。
路飞和王虎一见到少女不杀人时竟然这么可爱，目光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了，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看未来媳妇一样。
少女脸红的像个熟苹果，她瞪了路飞和王虎一眼，撇过头去，冷冷地哼了哼，对老板娘道：“你不该用这么多的脂粉，物极必反，知道吗？”
老板娘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像是被噎住了喉咙，眼睛瞪得格外大。
路飞和王虎垂下头，捂着嘴，窃笑难忍。
年轻人把脸转向门外，不禁莞尔。
在他的视线里，少年抱着一条满身都是泥巴的野狗冲进门来。
不用吩咐，少年直接把野狗放到了桌子上，端起半碗茶水送到狗嘴边，流浪在长街上的野狗从未受到过这么温柔的待遇，非常给面子伸出舌头，嚯嚯地把茶水一口口的舔进了肚子。
过了半响，野狗看了看见底的白瓷碗，抬起头，两眼汪汪地盯着少年看，似在等待鸡腿和红烧肉，尾巴不停地讨好的摇来摇去。
“看来，茶水是真的没毒。”
见野狗没死，少年转头看向年轻人，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疑惑，说道。
“可是，海胆珠的确变黑了。”
少女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目光不善的鄙视着路飞和王虎，“他们两个，也可疑的很。”
“这个，我或许知道，海胆珠为什么会变黑。”路飞轻声地插了一句。
“哦，说说看。”年轻人一挑眉，冷漠的道。
“海胆珠是在海妖的胆囊内凝结而成，又称为‘胆结石’，有解毒辟邪之效，遇毒则变黑，但是，在另外一种情况下，海胆珠也会变黑。”
路飞瞥了一眼老板娘，心虚地从怀里掏出《终南星域见闻录》翻了翻，然后停在了某一页上，朗声读到：“海胆珠，性喜重味重色，如沸水中含凝香深色之物，亦可使其变黑。”
年轻人彻底愕然。
少年和少女脸色一僵，默然无语。
“要怪，只能怪，武夷山的大红袍太香太色，还有，水太热。”路飞赶紧把书塞回怀中，表情无辜地说道。
……
华贵的马车缓缓地驶离长街，像一道亮丽的风景，消失在街头。
“赵奇师兄，为什么你没有对另外一个伙计进行毒斑检验？”
少女回头望了一眼淹没在众多店铺里的粥铺，转向闭目养神的赵奇，疑惑的问道。
赵奇睁开眼，微微一笑，“那个伙计天生‘紫府’荒芜，无法凝聚出‘火种’，他这辈子都无法成为剑师，除非……”
讲到这里，赵奇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来他是废体。”
少女脸色一变，沉吟片刻，轻声道：“消息说，共有七名西毒余孽藏匿在如厕长街，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如今只除掉了五个，剩下还有两个。”
“粥铺那两个，至少有一个应该就是西毒余孽。”少年阴沉着脸，手还一直握着剑柄，突然接话。
赵奇摇了摇头，看着少男少女，目露怜惜之色，语气格外严肃地说道：“你们的父母都是死在西毒门人手里，我知道，你们很想杀敌报仇，但切不可被仇恨迷了心智，做出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错事，身为全真剑宗门人，须秉持正道真意，要坚信邪不压正，明白吗？”
“谨遵师兄教诲。”少男少女互看了一眼，齐齐垂下了头。
……
“啪！”
王虎一屁股摔向墙角，左脸上，浮现出五道血红的指痕。
“沉不住气的东西，你活腻味了么？”
老板娘拿着一条毛巾，把脸上的脂粉一点一点地擦掉，露出一张年轻而白皙的面容，五官完美，声音柔酥，即使是冷着脸呵斥，听起来也格外悦耳。
有的女人，看她第一眼，只觉得她非常普通，没特点，再看她第二眼，又觉得她还不错，百看不厌，等到看第三眼的时候，猛然觉得其实她很迷人，无一处不美，犹如百年陈酿，唯有回味三秒，方知滋味。
这种女人，天生媚骨，含而不放，要么永远不要看她第三眼，要么被她迷住一辈子。
蛇姬便是这样的女人。
“居然在粥铺里直接对全真剑宗的一名剑司从下毒，你比你死去的爹还要蠢亿万倍。”蛇姬冷眼瞪着王虎，目光比离去的全真剑宗三人还要森寒，“要不是路飞机智，把茶水里的毒吸入了体内，今个我也要给你这头蠢驴陪葬了。”
王虎嘴角流着血，半边脸高高肿起，他垂着头，面露痛苦之色，良久，他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刘大山、展小雨、张向阳、邓开鸥，还有，还有，李小娟，都被他们杀了。”
说到李小娟时，王虎已是泣不成声。
听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路飞眼神也暗淡下来，当初一起逃亡的七人，如今只剩下他和王虎了。
他才知道，原来王虎的心上人，并不是隔壁卖烧饼的女孩慧兰，而是李小娟。
“全真剑宗显然是得到了消息，你知道是谁泄的密吗？”想了想，路飞看向蛇姬，问道。
“你当我是神仙啊，要不是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嘶鸣，我都不知道你们也命在旦夕了。”
蛇姬白了路飞一眼，妖媚的目光勾魂夺魄，长时间与她对视，很容易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路飞目光清亮，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瞳，看了很久很久。
“莫非，你在怀疑，是我泄的密？”蛇姬冷着脸，不悦地拧起似水柳眉，“你这么直白地怀疑我，很让我受伤。”
“今天我们都很受伤，但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们七人藏在如厕长街。”路飞依然逼视着蛇姬，语气颇重。
“如果这样说，你和我一样有嫌疑。”蛇姬毫不避让，“别忘了，当初你们逃命时，偶然遇到了我，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也不会把你们留在粥铺里。”
半响，路飞转过头，闭上了双眼，他抬起手，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额前，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有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脑海里，梳理不清。
蛇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路飞的侧脸，心头抓狂。
这个世上，哪个男人见了她还能镇定自若，就连西毒老祖也夸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妖姬，天下群雄只能屈尊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美是魅惑之美，像王虎这样的小鲜肉，见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多看几眼便把持不住，可是，路飞是个特别的存在。
路飞的双眸清亮如皓白明月，是她无法触染的禁域。
“喎，你一口气吸纳了那么多鹤顶红，不会有事吧？”蛇姬看着路飞，眼眸里闪过一丝冷芒，“你要死了，老祖可是会不高兴的。”
“即便我死了一万次，他也不会有半点伤心，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路飞闭着眼，随口道。
“不要说得那么无情嘛，好歹你也是他唯一的义子啊。”蛇姬把脸上清洗干净，又梳理一下头发。
路飞猛地睁开眼，转过头瞪着蛇姬，格外严肃地说道：“我最后重复一次，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不是他的义子，他怎么会把‘万恶吞蟾毒功’传授给你？”
蛇姬撇撇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紫府荒芜的废体，无法凝聚出‘火种’，究竟是如何修炼的，原来你修炼根本不是‘万蛇弑心毒功’，而是得到了老祖的真传。”
“你不用否认，‘万蛇弑心毒功’根本不可能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吸纳如此之多的鹤顶红还能面不改色。”顿了顿，蛇姬补充了一句。
路飞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道：“这不能说明什么，他臭不要脸，逼着我学的。”
“他臭不要脸逼着你学的，他臭不要脸逼着你学的，”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蛇姬几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银牙狠狠咬在了一起，“床上床下，我服侍了老祖三十年，他都不肯传过我一句口诀，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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