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二楼时,情况已经有所不同,迈尔斯只能和关元庆待在会客厅的门外。
关元庆朝站得远远地迈尔斯招手,轻声道“来,我们去听听。”
“不必了,既然避开我们会谈,说明这消息暂时不能让你我二人知道,至于以后,会有人来知会我们的。”迈尔斯说得甚是理性,不带一点做作,想来是出于信任的原因。
“那多无趣,你既然都跟着一起来了,别告诉我你心里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我跟你来就是监督你别弄出什么乱子罢。”
看了眼没有丝毫行动意愿的迈尔斯,关元庆最后只得无奈道“你真的……算了,我自己来吧。”说完,他当即行动起来。此时,蛟尾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只见其蛇行扭动,整个人即无声地游到门边,接着,他将耳朵附到门上并对迈尔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所谓诱惑,其中则是含着一种对人逐渐加深的影响力。迈尔斯看着关元庆附在门上偷听的样子,忍不住生了丝好奇心,他看向对方的那张爬行类的脸,以为了从上面的表情判断出些什么。然而迈尔斯对此也并不抱什么期待,根据自己对关元庆短暂的了解,他认为自己的这般行为不过海底捞针,事实上,一会儿功夫下来也证明了确实如此。
一时间,门外的二人各怀心思地保持着原有的状态一动不动,直到门内传来波鲁裘特有的大嗓门。
“你说什么……破相鬼……佩格曼……”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传来的声音,任波鲁裘的声音再大,也只让迈尔斯听了个残缺,关元庆必定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有关罗杰的消息,迈尔斯不再克制而问道“里面说什么?”
“大概就是,今天早上,马蒂查到有关于你们说的那个罗杰出现在佩格曼的线索。”
“唉,你做什……”关元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迈尔斯推开门闯了进去。失去支撑后,他整个身子一下子扑到地上。
屋子里的二人,一齐砖头看向门边。
迈尔斯飞快踏到马蒂面前行了个军礼,接着毫无避讳地问起“警卫长,我在门外听到了,听说你有罗杰的线索。”
马蒂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
“那么为什么要避开我!”
迈尔斯的情绪显是十分激动。
“正因为预料到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避开你。”
“那么现在不用了。”
“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不必!”
忽然,迈尔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说道“我希望警卫长您能理解我的心情,且不论罗杰此人罪孽深重,单就出于良心,作为直接见证者,我比任何人更希望能手刃此人。还希望您能成全。”
“关于罗杰,其实我掌握的线索没什么重要性的。”
尽管刚才一番话说得甚是恭谨,但不管是在其态度上还是情绪上都没有多大改变,迈尔斯冷声顶撞道“重不重要自当有个人的判断。”
看着面前肃立而站的迈尔斯神色决绝。马蒂记得对方小时候就由自己一手培养,对其所根植在心底顽固有着很深地认识,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后只得道“那好,就如你所说,交给你判断。”
“事实上,我今天去皇廷城见了一面大帅,后来听见柯埃佐家那边有动静,一番打听后知道罗杰曾出现在那里,仅此而已。至于为什么,无从所知。”
迎上马蒂坦然目光,迈尔斯心知对方并无保留。一番思索后,从这句话所含有的简明信息里,除了得到警示外再无其他。
迈尔斯觉得有必要从其他方面找寻相关线索,与罗杰交过手的他,对对方的行事作风有着一定了解,认为其一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就绝不会低调行事,是以,他向众人告别,“抱歉各位,我先行离开一下。警卫长,大帅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迈尔斯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雷厉风行的作风一反波鲁裘对迈尔斯的认识,一时瞠目结舌,回过神来后对关元庆道“你趴在地上干嘛,跟上去看看。”
关元庆哦了一声从地毯上爬起来,临走前问了句“是不是有架打?”至于回复,则是波鲁裘丢给他一记白眼。
做什么事并不重要,刀剑有用武之地才是本真。关元庆如此认为,离开之前,一脸兴奋。
下到大厅内,一路走来。迈尔斯注意到大公府内到处不见伊芙的踪影而不禁感到疑惑,但这个心念仅就那么一闪便抛之脑后。时间紧迫,若能把握先机才是根本,迈尔斯如此鞭策着。
来到大厅外迈尔斯吹了声口哨。待在马厩里的‘追赶’听到后,不一会儿就闻声而来。
追上来的关元庆问道“你打算去哪?”
“佩格曼码头。”回答过后,迈尔斯飞身上马,缰绳一抽驱策着‘追赶’向外奔去。
“那你先走,我等会儿就来。”论速度海中才是瀛洲海族的天下,关元庆并无坐骑而以蛟尾蛇行去追赶定是不及,因此,他只能对着迈尔斯的背影喊道。
“随便你。”顺着风,远处飘来迈尔斯的答复。
酒馆,是最为接近底层人民的休息,娱乐的场所,因而这些地方向来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基于这样的关系圈,这个时代里的酒馆不再仅是提供酒品的场所,反倒是,围绕其而展开的各种交易成了酒馆的主要功能。同时,若是某人有心,可以在这些地方挖掘到很多有用信息。酒馆老板便是这首当其冲的有心人,这些人凭借酒馆盈利外,贩卖消息可算是副业。至于提到佩格曼分布的酒馆数量,那么以码头处为最,这即是离开大公府后的迈尔斯第一时间打算前往那里的原因。
码头处,街道错综复杂,大街小巷交互虬结到一块,屋楼高低不齐,参差而立,人行走于其中一会儿是一线天,一会儿是敞亮天地。造成这局面,是早些年前这里的房屋都是各家各户就空地落建而并没有经过统一规划的缘故。
进到这里时,‘追赶’的速度便降了下来。但纵马的迈尔斯并无犹疑,一路轻车熟路地九转八拐后来到一处开阔地上停下马来。
面前是一座挂有写着‘石锤酒馆’的牌子的矮楼。迈尔斯走进矮楼后,将‘追赶’留在门外。马没有栓,一来是‘追赶’没有收到主人命令就不会乱跑而且任谁也牵不走,二来是出于保持机动性的习惯。
但凡驻留在佩格曼,迈尔斯总会往来于此处。只因为这里是城内资格最老的酒馆,老字号意味着人流量,不管自己有没有特意需求,迈尔斯总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般命名但凡牵涉有‘锤’字,那么命名人多半是矮人,而矮人的酒馆,向来受欢迎,一因这一族独特的酿酒技术,二是这一族憨实的天性使然,起码就喝酒,就需要喝到实在,前二者在这方面相辅相成。
石锤酒馆的老板就是一名男性矮人,名叫杜门?金克斯,而石锤酒馆是杜门继承下来的,如今他已经三十二岁,依旧单生,靠着酒馆的生意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杜门抬眼见迈尔斯走进来,当即招呼道“队长光临,过来坐坐。”他知道迈尔斯的身份,因此用‘队长’称呼对方。
“最近过得怎么样?”迈尔斯走到柜台前坐下,丢下一枚银币。不是为了买消息,而是为点一杯酒。
“嗯,还不就那样。”将银币抹下,杜门拾缀柜台上的器具,熟练地倒是一杯酒,推到迈尔斯面前。闻酒香,是用麦子酵制的。
打量周围就管内的装饰,迈尔斯说道“你这都十几年了,一点儿都没变。”
“你错了,是好几代都没变,嘿嘿。”
“话说,你来我这儿也不只是为了喝杯酒吧。”
“你说对了。”
“好吧,就当作点酒的赠品,送你条消息,你想问什么?但这之后就得付钱了。”
涉及到金钱往来,人但凡会有些功利,此本常情,而熟人之间,会稍微有些委婉,迈尔斯与杜门便是后者的情况。
“一条就够。”
“说吧。”
“最近城内可有什么事发生?”
“这要求可比较模糊,我得想想。”一番思索后,杜门说道“有了,我估计最近就这一件事比较能让你感兴趣。”
“说来听听。”
“就在昨天,我听这里的客人说古力德的商队曾被人洗劫,但最后被洗劫的东西又给让抢他们的人留下了。”
“古力德?”迈尔斯嘴里念道这个名字。他对古力德有些了解,尽管并非特意,但古力德在佩格曼是出了名的奸商,接着又思考着什么补充问道“他这几年来好像靠贩卖影晶石发了大财吧?”
“这可算是问题了,那么我开始计费喽?”
“嗯,你说吧。”
“是的,而他被抢的货物就是影晶石,足有一货车的量。”
“你有听说古力德后来又是从哪找回那些影晶石的吗?”
“离被抢的地方不远,就在商队行进的道旁的林子深处,听人说抢劫的是两樽神卫石像……”
“什么?!你再说一遍,神卫石像?!有两樽?!”神卫石像意味着什么,迈尔斯心里十分清楚,他断定抢劫古力德的必定是罗杰无疑。
杜门被迈尔斯的惊讶吓了一跳,而后继续道“是的,两樽神卫石像。石像直接是连货柜一起抬走的,后来古力德带人寻着散落的影晶石找回了货物。而后发现一货车的影晶石全被弃置在地上。我寻思这神卫石像估计是炼金傀儡,像是泰坦一样的东西,所以我估计是塔楼人干的。”
炼金傀儡技术应用于民用领域是被禁止的,一般说炼金傀儡既是指,炼金术结合机械术以魔法为动力而制成的自动式兵器。泰坦是自动式兵器的最高等级,现存于圣堂北方边境,被用来抵御兽人一族的比蒙巨兽。至于圣堂北方边境的城池,大多都建立在山脚处,建筑以高耸林立为特点,人们故而又给以另一种称呼,一说‘塔楼’,因此,人们常常将炼金傀儡与‘塔楼’联系起来。
罗杰行事透着股古里古怪,令人难以捉摸。听完杜门的描述,迈尔斯更是笃定“不,不是塔楼人干的,我知道是谁。”
“嗯?你知道?”
对话中,迈尔斯意识到反复提及的影晶石是一个关键点,故而问道“是的,至于是谁我不能告诉你,那么古力德最后如何处理那些影晶石了?”
“他现将东西存到了码头仓库,明天准备投放到市场上。”码头处的仓库有很多,迈尔斯想去调查,但一个个寻过去很不现实“知道存在哪个仓库里了吗?”
“这个需要点时间,需要派人去打听吗?”
“可以。”
“那好。”杜门招呼两个酒馆伙计过来,在那二人耳边一阵耳语后,两位伙计便按着吩咐离去办事了,再次转向迈尔斯,杜门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那好,我算算,包括请人办事,一共一枚金币三枚银币。”
迈尔斯将钱放到柜台上。
“唔,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你自便。”又有一位客人进到酒鬼里来,杜门熟练地抹下柜台上的金银后转而招呼其他人去了。
迈尔斯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接下来自己需要的是等待,正好可以待在馆内喝点麦酒打发时间。
于此同时,柯埃佐家宫殿内。
自罗杰的离去有一段时间,此时,阿提奇披着衣袍正来回在居室内踱步,思考着对付罗杰的策略。
距离罗杰所说的交易日期,剩下的时间无多。但性格如此的阿提奇,不可能就此罢休,更何况罗杰对其冒犯的种种,可算是将他惹怒到了极点,睚眦必报的同时狡猾的天性仍支配着他的身心,为此,应对罗杰的威胁,早前做了两手准备。
阿提奇一方面派出人手去跟踪罗杰,这些人领了命令——若是能够随着罗杰追到影晶石,那么就立即消灭对方并抢回东西。而另一方面则是提前只会了倒向柯埃佐的那些在国会上有着影响力的人,通知他们若是国会上柯埃佐态度有变,那么就改变原计划,转而支持克鲁泽的无罪释放,收到消息的这些人虽然感到不解,但到底都还是向阿提奇允了诺。
PS:由于之前断更,火鸡今天卯足令劲儿再给各位读者送上一章。不过这还尤为不足,火鸡承诺,发出这章后,下面的故事依然在写,争取来一个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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