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晓波接起电话：“喂，妈！”“嗯，你在上没有？”电话里传来向珍情哽咽的声音。水晓波顿时睡意全无，急忙穿上鞋，拿着电话，走了阳台。
“还没上班，要上班了。你怎么了？”“没怎么。”向珍情带着哭腔，道：“我本来不想跟你打电话的，不想你担心。但是我又没亲没戚，只有给你打电话了。”水晓波眼睛一红，顿时湿润起来，吸了吸鼻子，道：“我是你的儿子，你什么不跟我说你跟谁啊。是不是杨平啊？”现在的他已不是刚出来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水晓波了，在外漂的这些年，家里的事他也明白了许多……
向珍情想着，哭了起来，道：“他在成都上班，绞了个女的。（就是找的意思，简阳说一个男人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的，都说是绞。）我晓得他在外面绞，我也没说什么。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我听到了那个女的声音，他马上就把机关了。过了一会，他居然拿那个女的手机给我打过来。我当时就不发火，就跟他吵了起来。那个知道，他晚上就从成都赶了回来，跟我两个吵了一晚上。叫我滚，说我哥哥又不认我，没有后家，就是弄死我都没有管…………”
水晓波握紧了手指，咬紧了牙，静静听着向珍情倾诉。宋超上班，看到他在阳台，叫道：“上班了。”水晓波转过头，宋超看到一双痛苦，无奈又愤怒的眼睛，滚烫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就要夺眶而出。他怔了怔，轻声说道：“我先走了。”说着，出了房门，然后深呼了一口气，才把那一丝无声的悲伤冲散。暗暗轻叹：看着他每一天都是喜笑颜开，在店里谁都管不了。可刚才的那个眼神，似乎伤心无比。看来只有最伤心的人，才能笑的最开心。
水晓波没有说话，木然转过身，眼泪烫坏眼眶，顺流而下。“我当时也气毒了，就跟他闹了起来。今天早上他又给我说错了，叫我不要跟你说，说他在你心中还是好的，不要让你对他印象不好。他等会肯定要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说我没给你打过，我就是气不过，说了就好了。你听到没有，晓波。”“嗯”水晓波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这声嗯，胸口一股闷痛，难受之极。脸上不自然的抽畜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他是不是打你了？”“没有！”
向珍情揉了揉青紫处，淡然说道：“他打我两下都不重，我抓了他脸一下，都抓出血了。”“哦”水晓波木然的哦了一声，心中比谁都明白。两下！不重？不重？两下！突然，他笑了，无声的笑了，笑的眼泪哗哗的流。还不能让电话那边的向珍情听到，边流边擦。向珍情道：“那我挂了，你好好上班，找个女朋友。过年你没回来，那个介绍的女的来家里看人，你没在人家好生气，说你好不得了。后来人家又找了一个，好像都结婚了。”“嗯，知道了。”“我说什么你都是知道了，你在外边，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我自己晓得，你放心嘛。”“好，说多了你又觉得烦，我挂了。你记得他打电话来你装作不晓得。”“嗯。晓得了。”
水晓波挂了点话，怔怔的看着窗外。忽然，他想到了。他和张晓鑫到底差什么，原来家境。张晓鑫简单，天真，可爱，家里或许有些不如意，可绝对没有自己家里这么……这么……这么复杂。她能承受的住吗？她能接受吗？她能……自己都不能，别人……哼哼！我和她还是……
水晓波笑了，暗暗做了决定。这时电话响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来的。“喂！”“喂，在上班啊。”电话里传来杨平皮笑肉不笑的声音。水晓波从没这样讨厌过这个声音，故作淡然，说道：“要上班了，有什么事啊？”“没有，我想问下你妈给你打电话没有。”“没有！”“真的哦？”杨平不相信。水晓波脸色一变，不赖道：“没有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杨平一怔，忙道：“没有，我们那里吵架。她说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打来问一下。没有就算了，你上班嘛。我在家里给你再找个女的，上回那个女的你没回来。人家都嫁人了，来的时候还给我拿了瓶好酒。”“说完没有，我要上班了。要迟到了。”“哦，那你好好上班。我再给你找到女的你要回来哦。”“嗯，到时再说。”
水晓波在阳台站了良久，然后洗了把脸，才往店里敢去。店里，水晓波有说有笑，和往常平时一样。忙的时候，没时间想，不忙的时候，找别人聊天，让自己不去想。这样，让事情封闭在自己内心。晚上下班，水晓波、陈俊、吴超、于威等几人，一起骑车回石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店门口停下，郭琪琪大声说道：“哇塞！你们打劫啊。”“打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什么IB卡、IC卡、IQ卡，统统拿出来。”吴超振声说道。“哈哈！”郭琪琪笑了。
水晓波笑了笑，把车推到楼上，放好。三楼，张晓鑫还在吃饭。水晓波走过去，坐到了旁边，含笑说道：“大姐，你看一下，几点了。我都回来了，你还在吃饭。”张晓鑫别了他一眼，斥声道：“我值班诶老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吃饭那么慢。”水晓波嘴一奴，耸了耸肩。
张晓鑫吃两口，说道：“我跟你讲个笑话。”“嗯”水晓波一愣，注视着他。张晓鑫讲道：“有一块五分熟的牛排，有一天遇到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你猜他们为什么不打招呼？”水晓波摇头说道：“不知道。”张晓鑫凝声道：“因为他们不熟，都不熟肯定不打招呼啊。”水晓波别了别嘴，似乎没什么好笑。
张晓鑫拿着碗筷，站起身。水晓波一愣，疑声道：“你不吃了啊？”张晓鑫看了他一眼，叹道：“不吃了，不好吃。”“那你晚上饿了怎么办？”“饿的时候在说。”张晓鑫说着，走开了。唉……水晓波轻叹口气。
自从张晓萍休假回来，没做了，一直是水晓波送张晓鑫回家。两人并肩而行，张晓鑫挽着水晓波，头微微抬起，看了眼这个成熟而幽默的男孩。他疑问道：“重庆店开业，你去吗？”水晓波一怔，收回混乱的思绪，说道：“去啊，还要早点去。我要先到那边去招聘。”“哦”张晓鑫轻应了一声，神色明显一黯。
水晓波怔神看了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口。叹了口气，看到前方的水果摊，微笑道：“走，去买点剩下的果实，你晚上饿了好吃。”说着，朝水果摊走去。“剩下的果实？”张晓鑫一愣，疑惑道：“那是新鲜的，不是剩下的。”水晓波幽然一笑，认真道：“你买回去不就是剩下的果实了吗。”哼！张晓鑫翻了翻白眼。“呵呵！”笑，不一定开心。开心，不一定要笑。比如这一个白眼。
买了点水果，继续往前走。忽然，张晓鑫怔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吗？”水晓波一愣，摇头道：“为什么？”在他和张晓鑫交往之前，陈益也在追他。说实话，陈益长的要比水晓波帅一点，不知道张晓鑫为什么选择他。张晓鑫淡然说道：“是因为我姐，我姐说要选就选你。”你姐？水晓波吃了一惊，他和张晓萍交集并不深，可以说连说话都不是很多。
水晓波疑问道：“你姐为什么这么说？”张晓鑫茫然道：“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么说的。”她也问过张晓萍，可后者没说，可能也是说不清。张晓鑫和水晓波交往后，觉得他不像表面的那样嘻嘻哈哈，还挺成熟，感觉挺温暖的，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男孩。水晓波怔怔的看了看这个简单的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什么事藏不住，想到就讲，水晓波很喜欢，可……自己能给她什么，能让她继续这样简单、可爱下去吗？显然……
两天后，欧阳冰来了。他的技术比宋超好，水晓波把他安排了棠下，宋超调回了石牌。店里，在茶师小宝的介绍下，店里招聘了一位飞饼师，在棠下做飞饼。水晓波又加了个官，飞饼督导，还是两个店的。因为，石牌店的印度人被店里给解除了合同，让自己员工做，这人就是陈振涛。按月算工资，不仅节约了成本，还增大了利润。这让水晓波突感有种，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欧阳冰刚来，宋超也交代过，和面要加飞饼的面粉，可他偏就要试一下，结果……呵呵！作为经理的孙卫军自然的要反应情况，水晓波了解之后，觉得没什么。可店里还是让他到棠下去看一看，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后者无所谓。第二天早上，水晓波漫悠悠的从一厅推出自行车，去往棠下店。
刚把车推出来，陈南走过来，笑嘻嘻说道：“师父，去棠下啊。”“是啊！”“那中午别忘了祈祷哦。嘿嘿！”祈祷？！水晓波一怔，忽然想起，这天是5月12号。他微笑道：“我每天晚上都在你后面祈祷，你没听到啊。”陈南笑道：“是不是哦，我怎么不知道。”顿了顿，吃惊道：“哦，我知道了师父。你肯定在我睡着了偷看我，我要去告诉师娘，你完了师父。”水晓波皱眉，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推车走了。
棠下店，凉菜房是石牌店的两倍大，飞面用的地方不大，就在凉菜房占了一小块地方，作为飞面的工作台。欧阳冰正在擀面，水晓波走了进来，招呼道：“在做面啊。”“嗯”欧阳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为什么来，疑惑说道：“怎么这边的面非要加那个面粉，不加那个面根本甩不了，我记得以前也是这个面粉，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啊。”他也和水晓波刚来时一样的心情，怎么面粉一样，可做出来的面就是不行。
水晓波微微一笑，道：“就是啊，我刚来那会试了好多次才弄好。一般我都不敢去改这个比例，害怕那个面又不行。”欧阳冰歉意一笑，埋头擀面。凉菜房就是好，有空调吹，水晓波进来这么一会，就感到有些凉意。他看向在一旁准备凉菜的青年，微笑说道：“杨江武，在这里怎么样，爽不爽。”
这青年正是从石牌调到棠下店的凉菜师，杨江武。他微微一怔，轻叹道：“爽什么啊，这里太无聊了。下班也没什么玩的，没石牌热闹。”“呵呵！”水晓波笑了笑。可以想象，棠下可不像石牌，半夜还跟中午一样，正是逛街的好时候。而棠下到了晚上就要冷清的多。
杨江武把凉菜收拾好，放到冰柜里，说道：“走，吃饭了。一会再做。”说着，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空调。走了出去，到门口时，侧过头，对欧阳冰道：“吃饭了。”“嗯，你先去吧。我把这里擀完。”欧阳冰淡然说道。水晓波提醒道：“你擀面的时候把空调关了擀，不然面容易干。”欧阳冰一怔，恍然说道：“我就说我擀面怎么这么容易干，原来是空调吹的。”“呵！”水晓波笑了。
棠下店的员工餐是要比石牌店的好吃，可能是因为人少的缘故，还有可能是做员工餐的是专门的中餐师父。水晓波吃着饭，一个矮个小伙，端着饭菜，坐到了他对面，微笑道：“波哥，啥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啊。”水晓波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从石牌调到棠下的雷伟。他含笑道：“刚来一会，你在这里怎么样，安逸不吗？”雷伟淡然说道：“怎么不安逸啊，生意没有石牌好，耍的时间也要多些。”顿了顿，问道：“诶！波哥。你那个小妹最近跟你联系没有啊？”
就说不是来问好的，水晓波一笑，道：“没有，她好像在她姐姐那里。你想她可以给他打电话啊。”说到小妹，他马上想到了那纯洁可爱，娇小玲珑的摸样。雷伟叹了口气，道：“我给他打了啊，刚开始还接，后来直接给我加到黑名单里了。”“哈哈！”水晓波笑了。他知道，谭小琳对雷伟没有意思，后者追的急，让前者有些害怕。
“晓波，你来啦。”这时，一个胖胖的女孩坐到了雷伟旁边，招呼地说道。嗯！水晓波笑着点了下头。“小林姐”雷伟叫了一声。这个女孩叫富小林，是老板的妹妹，为重庆店准备的人员，以前没做过，先让他在这里实习一下，等重庆开业过去做主管。石牌店还有一个，级别是后堂经理，叫萧健。是程小龙找来的，还有一个，是重庆的店的收银员，是程小龙的表妹，还不知道到叫什么名字，也没见过。
还有雷伟，是重庆店的领班。文春是经理，已经在石牌开始实习了。这些职位和人早已经定好了的，除了后面两人，其他人给人感觉，先不管能力如何，大家总是要在职位前加两个字“关系”。这些是重庆店的人员编制，水晓波也不想理会这些，可他偏偏是做的人事，管的就是这些人的档案，所以对中上层的人员关系比较清楚。当然，他是不会故意去“处”这些人，因为他是凭实力来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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