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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心之伤

  云林心有余悸,翻出了一套防护阵旗,正要布置时,黄初真人传音过来:“刚才风怒以一根万年紫玉芦为代价,要我劝你离开灵儿丫头,我自然没答应。他马上来找你,自己看着办。好家伙,那紫玉芦真不错!”

  风怒到时,云林在庭院里等着,笑嘻嘻的把茶奉上。风怒道:“拿来吧。”

  “拿什么呀?”云林一副诧异的表情。

  “玉简!”

  “果然有人来讨要玉简,但没想到是他。不行,得试试老家伙的态度。”云林思量妥当,拖着嗓子喊道:“风爷爷……”

  “等等,叫师叔!”

  “果然有猫腻!老家伙想攀高枝。”云林心道,嘴里却不消停,亲热地说着:“风爷爷,平时不都是这样叫的吗?不就打了一个外人的走狗嘛,你老就不要生气啦。再说,我叫你师叔,玲儿妹妹不是也要叫我师叔呀?”

  “对呀,是该叫师叔,玲儿都十六了,还那样称呼,是有问题。”风怒接口道,以为云林会吃瘪。

  有什么问题呀,风爷爷?”此刻,云林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风怒自然不好说两人哥呀妹呀、你侬我侬的称呼有什么不好,也不纠缠,直接说到:“今天你把付家公子的随从杀了一个,抓了一个。这事可大可小,你把玉简拿来,我去调解。”

  云林掏出一块玉简,指着倒地的假山、还有那几支灵箭,说道:“风爷爷,那付明远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要调停恐怕很困难。你看,今晚这些杀手,明显就是要我的命呀!要不是我命大……哎呀!”

  他说道悲切之处,一不留神,玉简敲中假山,化作了一地碎屑,顿时大叫起来:“啊,我的证据!怎么办?风爷爷,你要帮帮我呀!”

  风怒看着打斗痕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仰望着星空,淡淡地说道:“想毁掉一块空白玉简来糊弄我?你那些小把戏,我早就一清二楚,拿出来吧。”

  “演戏也得演真,再磨蹭老家伙一下。”云林心道,正要说话,却发现已无法动弹。

  风怒在他怀里掏了一下,却空着手出来,喝道:“小滑头,玉简呢?”

  “真的碎了,就是刚才那一块。”云林一脸苦相。

  风怒大怒,一掌掴去,却听一声咳嗽,黄初真人的声音传来:“小子,你若打他,我便打你。”

  风怒把手收了回去,沉吟片刻,与云林对视着,问道:“你知道玲儿的奶奶吗?知道玲儿的父母在哪里吗?”

  玲儿因为思念父母和奶奶,经常向云林倾诉,这些事情,他问过很多次,但玲儿也所知甚少,所以他点点头后,又赶紧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吧。”风怒陷入追忆,正要娓娓道来。黄初真人却见不得啰嗦,说道:“算了,等你讲完,天都亮了。”便将一道神念打入云林的脑海。

  原来,风怒在四百岁时进入了元婴期,为了稳固心境,四处游历,恰好遇上一名叫做洛宓的女子。这位女子没有任何灵根,但却无比聪慧,温婉美丽,诗词歌赋,无不精通。风怒无可抑制地爱上了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打动了芳心,将爱情修成正果。过了几年,两人生下一个儿子,风怒十分高兴,问洛宓,孩子该取什么名字,洛宓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不受伤害,就叫做‘无伤’吧。”

  为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风怒放弃了苦修,一直陪伴着洛宓母子,并精心教导风无伤修炼。风无伤继承了父母的长处,自幼聪慧,修炼天赋上佳,在没有使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不满二十岁就成功筑基,要不是风怒一直压制,进阶还要早一点。

  时光如刀,岁月无情,洛宓毕竟是一个凡人,哪里经受得住在时间的浸蚀。看着爱人朱颜渐损,风怒暗自焦急,于是找了一个理由,辞别洛宓,匆匆赶回兰叶宗,把黄初真人从闭关状态拖了出来,想要一颗驻颜丹和延寿的丹药。

  黄初真人一向以方外之人自律,道袍不离身,拂尘不离手,对儿女私情早看得淡了,不过碍于风怒的请求,于是筹集好灵药,练就了一炉驻颜丹。

  两个月后,风怒匆匆赶回家。风无伤看见父亲,拿出一张纸条,说:“一个月前,母亲叫我去买一样东西,回来就只见到这张纸条和这根项链。我御起飞剑,找遍了周围数百里,都没见到人。”

  风怒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到:“怒,我知你之所急,也知你爱我甚深,我很高兴。然而仙道律条,无法突破,纵然你万般努力,恐怕也不能聚首百年,终将两界相隔,徒留伤痛。我作此别,是想你将我未老之珠华永忆心中,不使我之老态,冲淡了你的爱怜;一根项链,留给伤儿一个念想,但愿能佑他平安。你若长久爱我,便当勤而不辍、孜孜追求泱泱大道,切忌为外物所迷、为外物所累,切勿辜负了上天对你的垂青。爱你的宓。”风怒看完,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丝毫没有四百多岁修仙高人的风范。

  或许因为经历了情劫,风怒回到兰叶宗后,很快便进阶到元婴中期,这种进阶速度前所未闻,在兰叶宗引起一阵轰动,连一向很少露面的道玄祖师都被惊动了。

  因为母亲离开,风无伤渐渐有了心结,即使在一些丹药的帮助下,花了二十多年,迟迟不能进阶筑基中期。风怒见之,便给了一些宝物,叫风无伤下山历练。风无伤不愧是风怒的儿子,下山五六年,便带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名叫苗菱纱。苗菱纱的父亲是南竺宗大长老苗慕白的嫡系后人,他坚决反对女儿和风无伤交往,甚至派人刺杀风无伤。若不是苗菱纱多次洞悉,拼死相护,风无伤恐怕早就在回宗途中身亡了。

  又过了几年,风无伤夫妻双双到了筑基中期,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各取一字,便叫做风玲。

  风玲两岁多时,大越宗的使者到兰叶宗来巡视,因为看好风无双两人的资质,便要带回去培养。大越宗是方圆百万里内最大的宗门,十多万里长的南柱山脉横在荒莽森林中间,看起来好像位置优越,其实只能算人、妖两族博弈的缓冲带。尽管大越宗管辖的地盘甚大,但若在星空俯览,它吊在荒莽森林南边,像极了烙在大饼边缘的一颗芝麻。

  大越宗的实力很强大,化神期修士只能作一般长老,炼虚期修士才有一定权利。他们提出培养人才的要求,兰叶宗和风怒既有担忧,又觉得失之可惜,更不敢违抗。

  转眼十四年过去了,风无伤第一年捎过讯息回来,说是一切平淡,后来便没有了音讯。风怒两年前去过一趟,回来后便开始闭关,除了指点风玲修炼外,很少出来见人。

  云林回过神来,沉吟片刻后,在墙角的草皮下抠出一个油纸包,小心地刮下一层粉末后,才递给风怒,说:“可以给你,但我不会离开玲儿。”

  “海蜃粉。风怒小子,你看见没有,我这乖徒儿凭借阵法和炼丹术,这几年可是淘弄了不少好东西。你还瞧不上他?”黄初真人揶揄道。

  “他没有资格!”风怒道,又转过头,轻蔑地说:“你以为会一点旁门左道,就是修仙者了吗?你错了,你只是一个凡人,你的寿命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瞬,你若真心爱她,能忍心她在无尽的岁月里痛苦地思念吗?况且,仅凭炼丹和阵法就能保护她吗?你太天真了!若你跟着她,只能成为她的拖累,甚至会让她因你而死!”说罢,飘身而去。

  有没有资格,云林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不愿正视而已,所以他潜心研究丹道、炼器、阵法,练习内力、武功,籍此维系着一点点自尊,包装出一层脆弱的骄傲,并以此来麻痹自己,尽量不去思考未来,不去思考将来与玲儿、与众多修仙弟子之间的巨大鸿沟。

  然而此刻,风怒以一种轻蔑的姿态说出来,却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想说,“我虽然不能修炼,但我不是累赘!”可是他明白,这些话是多么苍白无力!玲儿故意放慢的飞速,还有那些天真的承诺,一一浮现在眼前:“没事,有我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叫‘念云靴’吧!”

  “念云靴啊,念云靴!我会成为你无尽岁月里的思念和痛苦吗?”他忽然明白了,无论在风怒的眼中,还是其他修士的眼中,甚至在玲儿的眼中,他的成就仅仅是飘荡在空气中的一个泡影而已。

  那一层伪装的骄傲终于像瓷器一般碎裂,散落在心里,尖锐的棱角狠狠地扎伤着他,却无法逃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种即将溺毙的感觉弥漫全身,慢慢向地上蹲去。

  就在此时,脑海里响起一道意念:“唯有懦夫,才会匍匐着死亡。”他一个激灵,想起了丛林里那些蜷缩在地上等着强者拣食的弱小动物,想起了自己在丛林里永不妥协的厮杀,马上惊醒过来,抬起头,两眼血红,仰天狂喊:“我一定可以修炼的,我会超出你的想象,若她为我死,我也会将她复活,不惜一切!”

  声音在风中激荡,像野狼的嚎叫,绵长而凄怆。风怒闻之,略略回头,随即快速飞走。

  云林发泄了一会儿,见黄初真人还在看着自己,心想:“此生此世,恐怕就只有小七、玲儿、师父三人对我这样好了。”忙说:“师父,我没事,你回去吧,我现在就去研究阵法。”

  “没事就好,”黄初真人拿出一堆传讯玉符,“有事就说,如有危险,捏碎一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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