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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气声.这些少男少女都眼睛通红地盯着那块投影屏幕,他们脸上在这一刻都释放出那种毫无保留的攻击性,就像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低沉地咆哮着的困兽。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惩罚的对象已经被确定。可是没有人知道是谁,因为这种惩罚的由头其实毫无道理,惩罚和排名没有太大的干系,却和训练营里的原则有关。曾经有人触犯了不得私斗的原则,然后接受了这样的惩罚。也有人触犯了在厕所里用食的原则,然后也接受了这样的惩罚。而训练营的原则千奇百怪,在被揭示之前往往丝毫不引人注意。
这也是为何每一个人都如此紧张的原因,每个人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触犯了所谓的“原则”。
可是空的心却一直在下沉,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触犯了一条已知的原则。他冷冷地看着屏幕,眼神里多了几分绝望。
“那么,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就来揭晓,这次幸运的人是……”G先生的话音拖得老长,然后就看到屏幕上的排名突然开始漂浮移动,每一个名字都形成了一个小方块,然后在屏幕中央组成了一个俄罗斯轮*盘的形状。一个黑色的光斑开始在轮*盘上游走,开始的时候很慢,可是节奏却突然加快,接着大家就只看到黑影在他们的名字上依次跳过,速度也开始减缓下来……
有些人双手合十,在心底里祈祷。有的家伙握紧了武器,手心也渗出了汗珠,还有的人扭过了头去,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虽然处于热带的开普敦常年都是夏季,可是这一刻,每个人都仿佛正在穿越寒冬。
终于,黑影几乎停了下来,再最后跳了两跳,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名字上,再也没有移动。
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屏幕的最上方,然后被无尽地放大……
“哇!”
“哈哈哈!”
躲过去的家伙都在庆祝这一次的劫后余生,他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正是油桶的背后,站着的那个黑发少年。
“空!那么就是你,接受我们的惩罚吧!”G先生的声音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接着屏幕闪出了几幅图片,那是在开普敦的某个角落里,不少人意识到,那正是他们参与的一项围猎活动。在大厦后的小巷里,空把枪收在了身后,放过了一个身体贫瘠的黑人小孩。
而曾经被训练营验证过的一条原则就是,“我们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在战争公司的眼里,他们可是为了既定的目标,可以颠覆那些经济共同体的存在。那么他们在青年的培养中,就特意淡化甚至消除这些年轻人的道德感。而训练营的一切课程设置,都像是一个机器的滚轴,努力把这些年轻人的道德和羞耻都像压榨海绵一样挤得干干净净。那天的项目就是这样,他们被要求在某一个范围内进行灭绝行动,也就是所有活着的生物都要消灭干净,从军人,市民,老人,小孩,到猫猫狗狗都不例外。
那天空一开始也和其余的学员一样,轻松地解决了至少一个班的军人。接着,他在街道行进的过程中,努力又放倒了不少的年轻男女。而在进入小巷的时候,他还把一个正在街角的圆桌上喝茶的老人给射杀。
直到他进入了那条小巷,看到了那个黑人的小孩。
小孩显然是正想逃走的,箱子里的下水道前,那块栅栏已经被他扯在了地上,他的双手鲜血淋漓,却目光无比坚定地看着空。
空对上了那无畏的目光,心情突然变得动荡起来。这是多么的熟悉!他看着那身材贫瘠,衣衫褴褛的小孩,仿佛看到了当年雪地里的自己。空可以肯定,哪怕自己扣下了扳机,这个小孩也不会后退,小孩敢于直面死亡,因为他的生活要比死亡还糟。
空几乎是下意识地收起了枪,他扭过了头去。
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小巷里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下水道边那一截躺在地上的铁栅栏。
后悔?
空不会这么想。
恐惧?
空从那一日起就不停地做噩梦。而梦的结局都是一样,他因为违反了原则,而被抽中了地狱十九层的惩罚。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被抽中的时候,他的胸腔就像是被抽成了真空一样,而后大脑空白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哈哈,这个蠢货!”
“又是他?他不就是那个垫底的……”
“这个家伙要完蛋了,这可是第十九层的惩罚啊!”
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钻入了空的耳朵。
“终于……”马克思穿着英国萨维尔街亨斯迈家的定制西装,摆弄着他那钻石的袖钉,“这个家伙竟然放走了目标?同情心泛滥的亚洲猪!”
他看似悠闲的表情下,却是最恶毒的语句。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那个黑发少年身上,早已在视线中*将后者消灭了数次。
“那么,第五十号学员,空,你有异议吗?”G先生还是按照程序,礼节性地询问。虽然这句话在整个过程中,已经演变成了一个用来娱乐的环节。要知道有些人在极度的紧张之下,他的思维会被压迫得格外有趣。
“没有。”空回答。
“噳~”
失落的叫声四起,这些学员此刻的心境早就变化,而他们此时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太无聊了而已。
“噢噢噢,那么,来自地狱十九层的惩罚,开始了!”
G先生就像是马戏团的主持人一样,用他那激昂的语调将现场推向了最高*潮。他的话音落下,工厂的四周突然喷出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干冰,工厂穹顶上也打开了一连串的探照大灯,工厂中央顿时就形成了一个舞台。
空站在那儿,他默默地走到了那块被干冰环绕着的平地。
“那么,第一项,鞭刑!”G先生下达了惩罚的口令。
“乌拉!”
所有的学员都欢叫起来,从以往的第十九层惩罚来看,这是最刺激的开胃菜。
学员们在口令之后四散奔开,接着再次出现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条长鞭。那是水牛皮混合着软藤条做成的鞭子,入手沉重,韧性强,尤其在沾上了一条血水之后,简直就能成为开膛破肚的利器。
“把衣服脱了吧,”可爱甜美的声音从空的一侧传来,空回头之后,又看到了那头棕红色的头发在自己的面前闪烁,“喏喏喏,等会儿可不要叫哦。那样才像个男人嘛,还有我的一点儿建议,把这个咬在嘴里会有用点。”
夏洛特将一个东西塞到了空的手上,空这才发觉是一柄银质的勺子,上面还沾着草莓味的圣代。
就这样,其余的四十九名学员排成了一队,他们风格迥异,却又都握着相同的一杆长鞭。
“先生们,女士们!惩罚开始!”
啪。
不知道是谁,第一鞭就响亮地抽打在了空的背后。上半身脱得只剩下背心的空,立刻皮开肉绽,白色的背心上,顿时一道鲜红的血迹渗透开来。
“不好意思了哟!”一声欢快地道歉传到了空的耳里,可是话语间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情。
“喂喂喂,看我的!”
啪。
又是一鞭。这一次的位置正好和第一次交叉,两道深深的鞭痕,就在空的背后形成了一个血十字。
“无聊。”
壮实的瑞恩将蝴蝶*刀插在腰间,他拿起了鞭子随手一甩,接着就从队伍里走开了。
“你这家伙,没有想到这次却这么心软!”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孩,看着那个壮实的背影嘟囔着。刚才瑞恩的那一鞭十分之响,甩在空中如同惊雷。可是女孩却知道那只是花样功夫,落在了空的背上伤口并不深,而且还是一道避开了刚才伤口的地方。
啪,啪,啪。
一时间,就像是机枪的点射一般,空的四周响起了鞭子抽动的声音。空的身材并不属于健壮,但是他却一直在鞭子的抽打下保持站立。那是在他挨到第九鞭之前。
空跪在了地上,火辣辣的疼痛覆盖了他的整个背部,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从肌肉和皮肤里快速流失的那种无力感。黑色的阴影瞬间在他的眼前摇晃,于是空挣扎着从裤袋里掏出了那银勺,塞到了嘴里咬上。
“喔,喔,你这是干什么,马克思。”
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马甲的马克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看到这个英国佬已经卷起了袖子,而他正将一瓶辣椒油淋在了他的鞭子上。
“一点额外的奖励而已,呵呵。”马克思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而他那“真挚”的眼神,仿佛是空多年不见的老友。
“喂喂喂,看马克思的!”
马克思的手腕一抖,鞭子立刻就在空中打了一个鞭花。从小就善于骑术的他,对于鞭子的掌控更是小菜一碟。他甚至都在用眼睛瞄好,自己的这一鞭,一定能够将上面的辣椒酱送到这个黑发少年那团最深的伤口上。
啪。
原本空还满头血水地跪着,可在这一鞭之后,却彻底地昏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前胸也是劈开肉裂。整个人都像一摊烂泥般,生机也在一点点消失。
哗哗哗。
隐藏在暗处的喷水龙头突然开始了工作。强力的水柱冲在了空的身上,这时候空从昏迷中痛醒,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嚎叫。
“亚洲猪,果然忍不了么?”马克思撇了撇嘴,优雅地放下了他的长鞭。
“第二十二下!现在暂停,医疗组进场,等会儿继续!”G先生似乎对于这样的现场十分满意,他的声音里混合着赞赏,嘲笑等百般情感,下达了新一轮的命令。
学员们暂时退后,穿着医疗服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从远处赶来,他们将空抬放在了一张沙发上,开始进行紧急处理。
就像是训练营许诺的那样,除了三个月一次的月考最后一名会被处死之外,其余无论什么时候,都几乎不会出人命。有战争公司那超现代的医疗科技支撑,训练营就把死神关在了训练营外。
一名工作人员将适量的肾上腺素注射进了空的身体,还有一种特殊的药膏被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接着就看到每一处都在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也就此止血。
“那么,惩罚继续!还有,第二项惩罚属于个体惩罚,只有空才知道惩罚内容!”G先生的话音落下,就有工作人员又将空扔到了地上。而且又有一个人上来,在空的脑袋上戴上一个可视眼镜。
空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然后他就突地站起,如同狼人啸月一般,凶狠地尖叫!
“我要!杀了你们!”
那股杀气从天而降,这些都有着杀手天赋的学员们顿时就被笼罩其中,几乎没有例外,他们都向后退开了几步,和这个黑发少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们眼中的那个黑发少年,却在这一刻幻化成为了最凶悍的猛兽。
空的拳头都攥出了汗,他想要做些什么,可是身体的伤势又让他横摔在了地上。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怒火让他的身体开始了抽搐,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眼镜里,空看到了他久违的妹妹,白。这个如今出落得格外水灵的小女孩,恐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而几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正在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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