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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娅吩咐汉弗莱取出一百金元兑换成纸钞,并让艾里薇尔与阿利丹整理出远门的必需品。而她自己,则前去三层“衫”级住宿区找自己的好朋友。
“请问……艾里薇尔在吗?”莫西娅走到正坐在公宿门口椅子上的橙纱占卜师面前,很有礼貌地微垂下首。
“她不在,已经走了。”那个绿发占卜师头也不抬,态度异常冷淡。
“那么,她去了哪里?”莫西娅追问。
“我管她去了哪里,反正马上就要死了……”那个占卜师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神志不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络落大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暗协的人?一定是你找人嫁祸于他。”他推搡了莫西娅一把,继续向前挪动着:“现在,元老院派你去剿灭那些该死的法师,你居然把朋友骗过去送给他们,以博得他们的好感,保全自己的性命,再回来向元老院邀功,说你已经……已经收拾了那帮家伙,只是略有损伤。你这个……这个心如蛇蝎的……”
“喂!”不知什么时候,一位绿衫的祈福师正站在莫西娅面前,侧眼一看,竟是络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元老院长老莫西娅!”他上前便怒气冲冲地给了那醉汉两巴掌,那耳光之重,甚至让醉汉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快向大人道歉!”络斯厉声吼道,似乎把元老院审押父亲的不愤懑都发泄在了这个倒霉鬼身上。
这下,占卜师倒真是清醒过来了。他捂着疼痛的左脸,颤抖的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大人,小人喝多了,说的都是些下流的疯言疯语,望大人不要记在心上,原谅了小人的无心之失吧!”
莫西娅的目光黯淡下来。她扶起占卜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而络斯则迟钝了几秒,随后快速追去。
这时,艾里薇尔迎面走来,朝她打招呼,谁料莫西娅一把搂住了她,放声痛哭起来,好在现在不是休息时间,来回于宿舍楼之间的没有几人,否则这要是传出去,就不是件小事了。
艾里薇尔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她看络斯的眼神和跪在不远处的占卜师多少也猜出了几分。她只好一边安抚她,一边接过络斯递来的纸巾,为她擦眼泪。
“薇尔,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会寄给络落,我从未和暗协的什么人有关系,我不知道我的那个朋友又怎么跟暗协扯上了关系,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写信给络落!薇尔,相信我……”莫西娅抽泣着,告诉朋友她的真心话。
“恩,我相信你,莫莫不哭了,别理那醉鬼,我陪你去弄个明白,别担心哈!”艾里薇尔轻轻拍了拍莫西娅的后背,又让她的目光与自己的对视,看到自己眼神中的那份乐观与坚定。
莫西娅却有些犹豫了,她用络斯递来的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并小心翼翼地将脸擦干净。“薇尔,或许那个占卜师说的没错,敌方准备充分,根本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我不该拉你去送死!”
“不,这不是去送死!”络斯激动地说。“莫西……哦,我是说长老大人,我的贴身侍卫索里安是土国首席武士之子,武艺超群,再加上你我……对,还有你的好朋友艾里薇尔小姐的幻术,我相信那帮乌合之众一定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莫西娅暗暗自嘲。【到时候啊,就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见莫西娅踌躇了,艾里薇尔便开口说道:“莫莫,如果把我的未婚夫带上,那就没问题了。”
“未婚夫?”莫西娅显得有些吃惊。【把谁带上都没有用,薇尔,我不想杀人,不想看到鲜血,我只想救回罗杰!】
“我今天早上不是才跟你说过吗?”艾里薇尔撅起嘴,看上去闷闷不乐。“武士训练营的营长炎?卡尔多斯拉。有他在,再加上我们几个的力量,暗协的法师纵使再厉害也绝对不用怕的!”
莫西娅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薇尔,还有络斯,你们没去跟暗协的法师交过手,你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在战场上,若不是遇到一位英明的将领,被打败的可能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呵呵”地笑了起来。“可你终究还是全胜而归了嘛!”艾里薇尔拍了拍莫西娅的肩膀。“自信点,别这么悲观嘛!”
莫西娅强挤出一丝笑容。“那谢谢你们了!快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遵命,长老大人。”大人异口同声地说。黑人女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曙光将晨雾拨开,元老院在朦胧中闪烁着异彩与光辉。
阿利丹与汉弗莱分别骑着银白与棕毛的马儿,奔驰在队伍的最前列。然后便是驱车的金发小伙索里安与坐在车中的三位幻术师和侍女阿碧斯。
“你的丈夫怎么还没到?”莫西娅向窗外探出头,远远地欣赏着元老院的美景。【若能平安回来,我一定要为他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心想。
艾里薇尔的脸“刷——”一下红了。“是未婚夫啦!”她忙着纠正。“炎应该快到了吧,他说他会骑着他心爱的快马追上我们。”
“瞧,我看到他了!”莫西娅指着窗外,在元老院的主建筑前,一个骑马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他那匹快马能做出什么惊人的表现。”
“他那匹马叫‘一一’,听说那是在一次武术比赛上得到的奖品。他和一一感情很好,有时候……”
“嗨,薇尔!”话未说完,她便吃惊地捂上了嘴——那棕发碧眼、帅气阳光的炎?卡尔多斯拉已经出现在马车窗外。
“停车!”莫西娅下达命令。很快,车子便减速停下。三位幻术师和阿碧斯都走下了车子,对炎的加入表示欢迎。
“长老大人,”炎刚要单膝跪下行武士礼,却比莫西娅拦住。
“欢迎你,卡尔多斯拉营长,你以后叫我莫西娅就行,我可以直呼你炎吗?”莫西娅冲着他淡淡一笑,这笑容,柔情似水,润泽了武士坚硬的肌体,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炎呆呆地凝视着貌美非凡的莫西娅,知道艾里薇尔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哦……当然没问题,莫西娅。”
“这位是阿碧斯?布鲁尔——我的朋友。”莫西娅向年轻的营长介绍着身旁的粉发女郎。
“我是她的贴身侍女,先生。”见炎要行绅士礼,阿碧斯赶忙红着脸补充道。
可是,炎却冲着他微微一笑,依旧捧起她的左手,附身亲吻。
“这位是络斯先生,”莫西娅站到他的身边。“以及他的侍卫索里安。”
金发小伙子跳下马车,站在他主人的身后,前者点头示礼,后者则与炎行以同样的鞠躬礼。
“阿……草原上的阿利丹。”莫西娅强迫自己读完这串别扭的词汇,但愿炎听不懂精灵语。
可是他错了,炎不但能听懂,而且还用流畅的精灵语与阿利丹对话。后者跳下马,面带诡异笑容地看着炎,而武士营长则用艾里薇尔从未见过的吃惊神情专注地打量着阿利丹。随后,两人又用精灵语交流了半晌,莫西娅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交谈时语速及所涉及到的词汇,已经完全超出了莫西娅所能接受掌握的。突然,炎面带异样欣喜的神色,刚要做出什么动作,却被阿利丹伸出一只手臂制止住了。
莫西娅眯起眼睛。【不错,那是双膝下跪礼仪的前奏!可阿利丹究竟有什么资格,让元老院武士训练营营长——出身显赫名门卡尔多斯拉家族的炎行如此大礼?】
后来,他们又用精灵语快速交流些什么,只见阿利丹又跨上马背,而炎则回到了艾里薇尔身边。
“哦……还有我的堂兄……”莫西娅没有询问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是直接介绍最后一人。“诶,堂兄?”
宽阔的大草原,一览无垠。那匹棕色的马儿正悠闲地吃着草,可马上的人,却神秘失踪了?
“堂兄,哥,你在……”莫西娅四处张望着,话音未落,就被阿利丹打断了。
“别喊了,在那后面躲着呢!”
莫西娅等人顺着阿利丹所指的方向走到马车后,只见汉弗莱正抱头掩面蹲在一角。她拿开他的手,拉他站起来,却见他始终低着头,不肯抬起。“你怎么了,抬起头啊,堂兄?”
汉弗莱满面愁容地缓缓抬起了头。
就在那一刻,莫西娅听到炎激动地大喊声:“呀!汉弗莱!”
“你认识他?”莫西娅诧异的扭头看他。
“他和我一起学习武艺将近十年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他?”炎欣喜若狂地拉起汉弗莱。“喂,你个死猪,才几天啊,就想装作不认识我了?”
“死烧饼,你把我害惨了……”汉弗莱从牙缝里发出微小的声音。
现在,我们那爱说话的艾里薇尔小姐再也忍不住发问了:“炎,你说你和他在一起训练武艺,可你不是一直都在元老院里学习的吗?”
“是啊,十年里我和汉弗莱一直在一起,就像你和莫西娅一样,我们住在同一个寝室,在同一个班级和同样的训练小组,可谓是形影不离。对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有个堂妹,还是元老院的……”
就在炎得意洋洋地回忆着往事的时候,莫西娅冷酷地打断了他的话。“堂兄,你好像告诉我是你潜心习武,才被元老院看中的啊!”纵使当时听这话时莫西娅便认为不大可信,但当事实被揭露出来时,莫西娅还是难免为他的隐瞒与撒谎而动怒。
“我……其实……”汉弗莱惊慌失措,不时用怨意的目光瞪了炎几眼。
“你做好告诉我实情,我不想我唯一的亲人也成为元老院的眼线!”莫西娅重新坐回马车内,并下令前进。
侍女与两个幻术师也坐回车上,马车缓缓地移动起来。
在登马前,汉弗莱狠狠地瞪了阿利丹与炎各一眼,前者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后者则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纵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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