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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两年的时间便过去了。
在圣金维亚镇旁边的小城邦——苏兰格尔城的姑父家寄居了两年,莫西娅一直被夫妻俩凌虐,就连周边比她小的孩子也经常欺负她。对此,罗杰每欲挺身而出,都会被莫西娅制止,对,这都怨自己有了那该死的法术天赋!
姑父家有一个与莫西娅和罗杰同大的孩子,他性情傲慢,身材肥大,个子也高出两孩子一头多。他叫汉弗莱,被夫妻两人视为掌上珍宝。尽管屡次有邻居告状,说汉弗莱欺负他们家的孩子,但姑父姑母却从不责罚他,有时候还会为此对邻居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
可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汉弗莱从来不欺负看似弱小的莫西娅,而罗杰总是与莫西娅在一起,他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尽管莫西娅心里清楚一些事,但她却无法说出口。比如:圣金维亚小镇中,自己原先的一些亲戚会按月寄来一些不菲的钱财和高档衣物送给两个孩子和姑父家人。但是,那些财物从没有落入过莫西娅手中,她通常只是远远望上一眼,便眼睁睁地看着贪婪的夫妻二人私吞了它们。不仅如此,她与罗杰通常也只能坐在一角眼巴巴的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饭菜而"享用"自己手中的黑面包。有些时候汉弗莱会留下一些美食给自己,她便与罗杰一同分享,而施舍者则通常以令她很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莫西娅常常会愤怒的攥紧拳头,将怒气化作偷偷修炼幻术的动力。她明白,姑父是她在圣金维亚镇外唯一的亲戚,罗杰早早的与亲戚们失去了联络,因此,这里也是现在他们唯一安全的容身之所。【如果父母都还健在,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份田地?】莫西娅有时也会暗自叹息。【我甚至不敢踏进我家乡小镇半步。如果这一切真如萧茹所言,元老院啊元老院,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惩治那些残暴的罪魁祸首!】
现在,莫西娅、罗杰和汉弗莱正由夫妇二人带领,站在一座美丽异常的哥特式建筑前。
除了他们,这里正聚集着无数的家长带领着自己的孩子。
建筑的门正被缓缓放下,就像城堡一般的气势恢宏,无数个家长带着孩子涌进大门。莫西娅被人群挤得几乎快要窒息!但她与罗杰死死地拉住对方,谁也不愿意松开。而莫西娅的另一只手,也被不知道是谁紧紧拉住了。
终于,随人群一起涌入偌大的宫殿般的大厅中,莫西娅与罗杰站在一个角落里。这时,她才发现,紧拉住她的另一个人,竟然是汉弗莱!
他们互相松开手,喘着粗气,姑母在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嘘寒问暖了一番后,才发现莫西娅与罗杰正站在他们身边。于是,她立刻换上一副难看的脸色,说道:"两个小败家精,怎么没被人群冲走?要不是你那些该死的亲戚死缠着要看你的们测试结果,我们才懒得为你们花这笔不菲的开支!当然,量你们两个天天被小孩子欺负的人也不会有啥天赋!"
【她一定又从亲戚们那里弄到了不少钱!】莫西娅心想。【看着吧,我的天赋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但现在她没有冲动,面如死水,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她用力掐罗杰的手,让他的面上表现不出恨意。因为她必须确保姑父为他们报名天赋测试。
大概等了两个钟头,大殿里的人才渐渐减少,但是,18个报名点前,每列队伍都依旧那样冗长,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因为每个家长都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拥有那为数甚少的幻术天赋,所以这个测试,也成为了大陆上最重要的平民性活动!
终于到了莫西娅一行,她的姑父迫不及待地向前面正坐在椅子上的白袍幻术师呈递上一些"银贝"(大陆上通用的一种货币,形似银币),大声说道:"三个孩子,给我三张票!"
那白袍幻术师懒散地抬起眼,用轻蔑的眼瞥了一眼他及其手中的银贝,回应道:"共300银贝!"
"啊?去年不是60银贝一个人,怎么今年涨到100了?"姑父显得有些诧异。
"废话少说,要买便买,不想买就滚蛋!别在这里碍眼!"幻术师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
听罢此话,姑父只好赔上笑脸,伸手到衣兜里掏钱。
可是,数秒过去,他原本从容的脸上却滑过豆大的汗珠。时间在缓慢的流淌,姑父的手开始变得慌乱,神情也倍显焦虑。后面的人在催促,他冲着姑母大喊道:“喂,钱在你身上吗?”
姑母脸色骤然大变;“什么,你不是带了一金元出门吗?我哪里还要带钱?”
“你没带钱?我的钱明明放在身上的,怎么……”
白袍幻术师猛地一拍桌子,愠怒道:“没带钱就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这一嗓子的喊叫引来了莫西娅一行人身后男男女女的议论谴责,姑父的脸顿时羞红一片,他连声道歉,刚准备说自己只买一张票,却在此时被一个高大的壮汉拎出队伍。
“诶!”罗杰的小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舞着,莫西娅与汉弗莱则满脸无奈地任由壮汉把他们撂在一边。姑母一边用谴责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姑父,又一边安慰着他的宝贝儿子。
本朝着门口走去的大汉们突然身体发颤地驻足,随即,他们朝着反方向拼命地跑走。一股冰冷的气流吸引了莫西娅一行的注意。姑父姑母彼此停止喃喃不休的抱怨,拉着宝贝儿子退到一边。莫西娅与罗杰相互对视,好奇心驱使这两个孩子钻进推推嚷嚷的人群想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罗杰不慎撞到四处退避的人们,莫西娅想要拉住他,可是自己也被人撞到,又因惯性撞到罗杰后背。罗杰想要稳住脚步,便四处乱抓,他抓到一个黑色的袍子却顺势撞到那黑袍人身上。一颗不大的琉璃珠顺着黑袍人的身躯滚落在地,罗杰急忙俯下身子,将珠子捡起。他起身仰面,本想交还珠子,但是突然间,一片耀眼的紫光从珠子中发出,他愣愣的看着珠子,透过紫光,隐约可见一位身着黑袍、头戴黑色扁平礼貌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
此时,拥挤的人群大多四散而去。寒气便是从这老人身上散出的,但是当罗杰看到老人的面孔时,却不觉得这寒气咄咄逼人了。老人拥有一张慈祥的面孔,笑起来就更显温和。
【他在对我笑?】罗杰突然反应过来,将珠子递还给老人。“先生,对……对不起,您的珠子。”
显然,老人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他接过珠子,并把它放进衣兜中。顿时,紫光消散无踪。“没关系,孩子,你愿意做我的门徒吗?”
“门徒?这……”罗杰非常诧异,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莫西娅。美丽的女孩上前一步,用惊喜的神情面对老人。
“您是大名鼎鼎的法师隆多先生?”
老人扬扬眉,伸出双手,平放在小腹前,手掌下,蓝光聚集,一根短而粗的黑手杖突然出现,这让两个孩子一惊,不由的退后一步。
“别慌,孩子们,这只是个小把戏。”老人冲着他们慈祥的微笑,神情和蔼可亲。“不过,可爱的小妹妹,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法师隆多,”老人俯下身子,冲着人他们眨眼,神秘一笑。“我呀,可是臭名昭著、元老院正以重金悬赏的通缉犯——纳米?隆多。”
罗杰哭笑不得,莫西娅白皙水润的娇额上多出了几丝微微的褶皱。“说到底,隆多先生,如果连您自己都批判打压法师、信奉元老院那套的话,那发法师界恐怕真的没救了。”
“好一个单纯的小姑娘,”隆多法师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又直起身子,像只猎犬一样,机敏的环视着四周。轻声对他们说:“这里不方便说话,马上逮捕我的人就真要来了,叫上你们的家长,跟我来。”
“我们是自己来的,”罗杰说。“走吧,先生。”
当三个武士回去报告时,元老院已经调动武士及大量幻术师小组来大殿内暗暗巡逻搜捕纳米?隆多。而此时,我们可爱的两位小友,正毫不知情地跟他侃侃而谈。
“听我说,罗杰,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寻觅一个机缘投机,并且有不低法术天赋的孩子作为我的门徒,当然,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若是做我的学生,将意味着和我一起逃避元老院的追杀。我知道这样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很不公平,但为了法术精髓能够传承下去,我不得不如此。所以,你必须考虑清楚,是否愿意归于我门下。”隆多伸出一只手,阻止两个孩子插话。“我选择你,正是因为你拥有令人惊叹的法术天赋。对于正常人而言,法术天赋从高到低测试得到的颜色分别为:白、红、橙、黄、绿、青、蓝、紫。若是琉璃珠透明,则无法术天赋。而高于你紫色天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借助了邪灵之力获得的黑色天赋,另外则是得到了正义神明祝福出现的金色天赋。当然,前者的确存在,却也寥寥无几。后者只是民间的传说,真的存在与否,我们都无从得知。对于本来就人数不多的法师而言,拥有紫色天赋几乎也成了神话,说实话,今天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天赋。罗杰,你是一个奇迹,我希望你能跟我走,我会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你!”
“我会的,导师,我很乐意做您的门徒!请您也让莫西娅加入吧!来,我的朋友,测测你的天赋吧!”罗杰说着拉着莫西娅的手,想把它递给隆多。
“不……罗杰……请原谅我不能这样做……”莫西娅想起了圣金维亚镇的种种、想起了她的誓言与对朋友的允诺,她的心情非常纠结。【我该怎么办?让那场屠杀不了了之,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不,我若是真的成为法师,一样有机会混入元老院,因为我拥有幻术天赋是无疑的!】想着,她便将手伸向老人手中泛着蓝光的琉璃球,猝然,她缩回了手!
“怎么了,莫西娅?”罗杰诧异的看着朋友。
【不,这不是我想做的,有人控制了我,有人想强行进入我的思想,窥探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绝不容许!!!】她用力抱着头颅,白光从她的体内涌泄而出,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只见一位红袍、黑发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隆多先生,这孩子竟然能用潜意识冲破我的幻术,可见她的幻术天赋极高。正如你我所知,幻术天赋高的必定法术天赋低,如此说来,这孩子还是让给我吧!”莫西娅注视着那双棕色眼眸的主人,女人微微笑中难免隐匿着一丝恐惧,再加上她的手指间凝聚着“灵力”①丝线,并轻轻地抖动,这让莫西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观点——她在联系自己人!
“学生的事好说,苏丹尔小姐居然独自一人主动来找我,勇气可嘉啊!”
莫西娅灵机一动,未等苏丹尔作答,她便赶紧抢先一步:“隆多先生,您看大姐姐手里的丝线好有趣呢!”
听罢这话,罗杰扬起眉,隆多用那双机具洞察力的蓝眼睛盯着苏丹尔,那女人显然不知所措了,慌乱中赶紧掐断了丝线。
“小姑娘,你还是跟着元老院的苏丹尔女士走吧,要是跟我来,就荒废了你极高的幻术天赋。罗杰跟我一起你不用担心,待到你们学成之际,再见不迟。”纳米?隆多暗暗聚集法力,显然,他也害怕真被元老院的人找来。
“可是……罗杰……”
“莫西娅,听不到你的吵闹,真不知道世界会怎样呢!”
两个孩子互相凝望着对方,眼神中尽是依依不舍。但一想到自己的目标与对方的理想,便只好垂下头,沉默不语了。
就在这个时候,元老院的武士和幻术师们已经匆匆朝这边赶来了,隆多拉住罗杰,眼看要离开,却被幻术师们飞来的幻术挡住。迷醉香一阵一阵的侵袭入隆多的头脑,他紧紧拉住罗杰,眼看武士们挥着刀斧就要砍上来,法师匆匆念咒,两人顿时消失不见。只留下罗杰的最后一句话:“十年后,最初发现对方天赋的地方见!”
莫西娅的身体微微一怔,然后对着对面的空气大喊:“我一定会去,你也不要失约!”
然后,她默默地低下头,被苏丹尔牵着手,向某个方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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