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一艘房屋大小的黄舳帆船在海风的吹送下,朝着正南方缓缓驶去。
船舱之中有一张小巧的木床上,躺着一位白衣蒙面女人,两个少年坐在窗前的两个矮凳上。
“韩溪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惹上了元法道宗,那可是天下第大一仙派。”虎头虎脑的少年面色苍白地问道。
现今的韩溪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头发乱成了一遭,宝蓝色短衫皱皱巴巴,更是被刮开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加上那片片血污,哪还有半点丰神俊朗的样子?
“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怎么会主动招惹元法道宗?是他们贪图我的宝物,这才一路的追杀。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韩溪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不想多谈自己的事,不由把话题岔开。
“你小子不仗义啊,不但连累我祭炼宝物不成,还给我引来两拨强敌。要不是有我爷爷的‘如意黄舳船’和蓝灵石,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竟然还对我隐瞒身份!”少年气鼓鼓道。
“兄台,实在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韩溪为难道。
“算了,我朱不鸣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不想知道你的什么破身份。我是大衍岛的三代弟子朱不鸣。”
朱不鸣看了眼韩溪,继续道:“这次,我的千年惊雷木魂就差最后一道紫雷就淬炼成功,却被你给搅黄了。若不是我反应够快,将那最后一道紫雷引向傀儡,借而袭杀饶宪彤,恐怕我们俩都要死在那饶宪彤手上了。我现在跟你算算帐哈,第一,我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布下的幻阵,消耗了六十四块阵魂石,为了逃命,都丢在雷砀山了;第二,若不是你的原因,我的千年惊雷木已经成功淬炼出神魂,如今功亏一篑;第三,为了救你,我搭上了仅有的四个中品傀儡和一块引雷石;第四,为了逃脱后来那位‘出神入化境’高手的追杀,我又耗费了三十块蓝灵石。这一笔一款,清楚无误吧?你现在就赔给我!”
说到最后,朱不鸣苍白的脸色竟泛起了激动的潮红,恨不得将韩溪给吞吃了。
韩溪被朱不鸣这一条一款说得愣愣地,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自己的确欠了别人很大的人情,忙道:“你说的这些宝物我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价值有多大,该怎么赔你?”
朱不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东西就连一般的大派弟子都不一定能知道,何况这个看起来一副土包子像的韩溪。他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韩溪之前拿出的一块石头,好似是一件颇为不凡的宝物。想了一下,朱不鸣计上心来。
“好说,首先,我千年惊雷木是这世上炼制傀儡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它经过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天雷淬炼后可养出千年惊雷木魂,然后再利用我大衍岛秘法制成上品傀儡,可拥有堪比‘出神入化境’纳神养胎期高手的实力。可惜这惊雷木所需的天雷要求太过苛刻,这最后一道天雷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有那个机缘了。所以,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一定要帮我把千年惊雷木淬炼完全。”
韩溪:“我们再去之前的那个山谷去炼不就行了?”
朱不鸣瞪大着眼睛喝道:“你说的倒轻巧!如今雷砀山怕是因为你的出现,已被元法道宗的人密切关注,哪还有机会再去炼宝?再说,雷砀山附近的雷灵之力已经被我消耗的差不多了,没有十几年的时间很难再恢复。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到这样一处绝妙的雷灵聚集之所了。”
韩溪吃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讲究?好了,既然是我惹出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朱不鸣脸色稍稍好转:“这还差不多,看你也不像出尔反尔之人,这一笔账,暂且搁下。其余三条赔偿,倒也简单,你只要把那块九孔石头给我就算清了。”
韩溪十分为难道:“本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有所要求,我不应该拒绝,可是那块石头对我和我师门来说实在太过重要。能不能换个要求?”
“你!别的也行,价值要与这块石头相当。”朱不鸣也想知道,韩溪这小子是不是财不外露。
韩溪苦着脸:“我身上除了这块石头,没其他东西了。”
“你耍我?你没东西还要我换什么要求?罢了,我朱不鸣认栽了。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你可是欠我个大人情,以后有机会可要还我。”
韩溪正色道:“这个当然,我韩溪来日定当厚报。”
看韩溪说得郑重,朱不鸣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讪讪笑道:“说着玩的,客气了!呵呵,韩兄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韩溪已经初步了解这个朱不鸣的性格了,这家伙就是个大嘴巴,还脸皮特厚,不过,心眼儿倒是不错,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朱兄弟有话请讲,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做。”
“是这样的,我是大衍岛弟子,修炼的是傀儡术,就喜欢研究各种天材地宝,你那块石头很是不俗,不知道能不能借我观摩几天,嗯,就三天,我一准儿还你,可以吗?”朱不鸣挤眉弄眼道。
韩溪不是个小气的人,况且他对朱不鸣很有好感,自然不会吝啬,于是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这块石头很古怪,你研究的时候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说着,韩溪将八脉九窍神胎石拿了出来,递给朱不鸣。
朱不鸣刚拿到手中,脸色的笑容立即收了起来。这就是元法道宗“出神入化境”高人都为之争夺的“九孔神石”,想不到这韩溪竟这么轻易的就将他交到自己手中,看来这小子的确不错。神石一入他手,朱不鸣本能地感觉到这块石头貌似不只是一件普通的宝物那么简单。他自幼在大衍岛中长大,见过不少天材地宝,凭借以往的鉴宝经验和此刻的直觉,这块九孔神石多半是一块传说中的天产神物,恐怕向来以藏宝闻名的“大衍岛”都不一定藏有如此等级的宝物。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尚无“出神入化境”修为,看着也是穷的叮当响,却能拿出一件足以让整个修仙界都抢破头的宝贝,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韩溪不知道朱不鸣摩挲着神石在想些什么,单纯地从他面容上没有看到半点贪婪之色,心里暗自点头。
“朱兄弟,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朱不鸣被韩溪一问,回过神来,右手一转,将神石收入太渊穴,说道:“我们俩被元法道宗给盯上了,眼下只能先回大衍岛,躲上一段时间了,刚好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大衍岛的美景。”
韩溪一听,眉头微皱,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洛安城去,请求弘铭老道将自己重列元一门墙,而且还要看看小梅是否已安然返回,哪有心思去东南海外的大衍岛做客?
“不行,我还有事要去中土,不能跟你回大衍岛。要不你先把我送到岸上,我处理完了事情,再去大衍岛找你。”
“不是吧,你还敢上岸?先不说元法道宗的人到处找你,单是追杀这位姑娘的人恐怕也还在岸边等着。还有,这女子可是你救回来的,跟我无关,她现在伤的不轻,你可不能一走了之。”
“咳咳”,刚说到白裙女子,就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
韩溪与朱不鸣对望一眼,急忙一起走到床边,见到蒙面女子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姑娘,你醒了?”朱不鸣率先问道。
“韩溪?”蒙面女子只是瞟了一眼朱不鸣,就将目光定格在了韩溪身上。
韩溪十分讶异,这世上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一名出“神入化境”的修仙女子?从眉眼上来看,并不是方凌月和宋琳儿中的任何一人,他不由想到了元法道宗!不会这么巧吧,真救回了一个元法道宗弟子?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全神戒备起来。
“姑娘,我们似乎没见过面吧?你怎么会认识我?”
看着韩溪的表情,白裙女子好像知道韩溪心中所想,急忙坐起身来解释。
“放心,我不是元法道宗门人。谢谢你救了我,我是琼花宫弟子温可宜,我是从小梅那里知道的你。”
温可宜短短两句话,所包含的信息很多。除了她的身份、小梅无恙,还有似乎还知道韩溪与元法道宗之间的恩怨。
看到温可宜虚弱地随时都能倒下,韩溪急忙坐到床头,一把将其扶住。温可宜从未被男人碰触过,她本能地想躲,但她受伤实在太重,如今体内那股浩大的炙热真气正横冲直撞,撕扯着她的经脉,浑身发不出半点力气,竟没能躲开韩溪的臂膀。她心头微怒,却发作不出来,对方分明是在帮自己,没有任何轻薄的意思。
“哇”,温可宜本想偏头将口中的淤血吐向床边,但由于面纱挡着,那口血没有吐远,顺着面纱流了韩溪一身。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温可宜大窘,气息微弱道。
韩溪不以为意,他的衣服本就破损褴褛,脏乱不堪,再多加点血迹也没什么。倒是温可宜那纤尘不染的白裙,可别被面纱上的血给染了。韩溪这样想着,很自然而然地乍然伸手,一把扯下温可宜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那惊世容颜。
“你!”
辞别秦素素与姜小梅后这半年,温可宜游历于尘世,由于江湖阅历不足又实在太过漂亮,受到过太多的滋扰。遇到世俗中的无赖恶癖或是低阶修仙者还好说,直接以强大实力教训一番也就是了,但就怕遇到高阶修仙者。三个月前,她就曾遇到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出神入化境”修仙者的骚扰,最终苦斗两个时辰才以重伤的代价逃脱对方的纠缠。温可宜的师尊柳含霜年轻时也是整个修仙界有名的冷美人,她早年经历坎坷,入了仙门便一心向道,斩断俗世情缘,立下重誓,永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容颜。柳含霜那时就是以蒙面涉足尘世,当年天行剑派一位“出神入化境”的天才弟子行为轻佻,将柳含霜面纱摘下,当时两人修为相当,天行剑派那位弟子比之柳含霜也只差了少许,但最终还是被柳含霜追杀数千里,最终斩在剑下。这件事曾一度影响了天行剑派与琼花宫的交好关系。温可宜自幼就以柳含霜为榜样,不由也效仿起了她师尊当年。
今天这一切与柳含霜的遭遇却是不同,温可宜没有柳含霜早年的伤痛经历,心性自然没有柳含霜决绝。而韩溪也不同于天行剑派弟子,他根本就没有轻薄的心思。就算如此,温可宜也是急怒攻心,再次昏死过去。
朱不鸣天性喜好傀儡、机关之术,在男女之情上淡然许多。饶是如此,还是被温可宜的容颜所震惊。而韩溪这个揭了别人面纱的罪魁祸首,虽然感叹温可宜之美尤胜过方凌月三分,短暂吃惊过后,见温可宜又昏倒在床,哪有心思欣赏她的美貌。
“仙子!仙子!”叫了两声,见温可宜始终没有反应,不由得焦急起来。
“唉!你这小子,我怎么说你好呢?随便揭女人面纱对别人来说可是极大的轻浮之行,是修仙界的大忌。真不知道你师门长辈是怎么教育你的?”
“啊?还有这讲究?我不知道啊。我看她面纱上都是血,不摘了的话,他那白裙不就脏了?”
韩溪一脸的无辜,看样子不像是说谎,朱不鸣摇摇头道:“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会认为你垂涎人家仙子的美色,不过兄弟我相信你。我曾听我爷爷说过,大多蒙面行走世俗之间的修仙女子都有一个规矩,如果面纱被男人摘下,要么与那男人结为道侣,要么就要将其杀死。”
韩溪闻言,大吃一惊:“不会吧!竟有这样的规矩?”
“嘿嘿,现在知道害怕了?要我说,你小子长得一副小白脸相,这琼花宫的仙子不一定舍得杀你,说不定还会嫁给你。温可宜这两年来可是我们修仙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但人长得如天仙化人,资质也是万中无一,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要果真跟你结成道侣,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别胡说!人家是琼花宫的仙子,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子,怎么配得上人家?大不了,等她养好伤我任她处置好了。”在韩溪眼里,温可宜可是高高在上仙女一般的人物,他不过是一个走了一点好运的客栈小厮,两人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他虽然喜欢看温可宜的美貌,却不敢往深处妄想。
朱不鸣却诡异一笑:“你这小子,看起来眉清目秀,怎么脑袋像根木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再说,也不一定所有的女人都立那么个规矩,看把你吓的。”
“我说大哥,到底是怎样啊?可没你这么吓唬人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她现在又晕过去了,我们该怎么办?”韩溪瞪了朱不鸣一眼,随后询问道。
“什么我们怎么办?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自己想办法去?再说,我又不是琼花宫的人,根本不懂医术,就算我身上有些疗伤的药,但不知道她伤在哪里,我可不敢胡乱去治。要不是你鲁莽,人家自己都能给自己治。”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温可宜,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紧蹙的额头说明她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不过,两个少年都是修为不过“养气入微境”的低阶修仙者,又不懂医理,只能看着干着急。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朱不鸣已经坐回矮凳上,研究起八脉九窍神胎石来。韩溪则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温可宜。
其实,温可宜已经再次醒来,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溪。这小子既是自己小师妹的哥哥,先前又救了自己一命,她自问下不了手杀了他。不过他如此轻浮浪行,若要轻易放过他,温可宜又觉心有不甘。
胡思乱想了一会,温可宜感觉体内那股炙热的真气又有再次爆发的迹象,也只好暂时抛开心中杂乱的思绪,睁开双眼。
“仙子,你醒了?”韩溪大喜。
瞟了眼一脸关切之情的韩溪,温可宜却没理会他,勉强调动一丝真气,从太渊穴中取出白玉药瓶,倒出一颗治伤灵药吞服下去,一句话也不说,再次闭上了眼睛。
黄舳船在东海上飘行了三日夜,行进了千里。韩溪与朱不鸣二人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有修为在身,每日从海中随便打些鱼虾,在小小的甲板上烤了,就着朱不鸣带的干粮充饥。说实话,韩溪不怕面对面地被仇人杀死,却怕温可宜伤愈后果真如朱不鸣所说要杀掉自己,这样也太窝囊了。这三日里,韩溪经常时不时去看望床舱内的温可宜,还拿着烤鱼大献殷勤,但温可宜却始终盘坐在床上调息养伤,对韩溪不理不睬,显然余怒未消。每每此时,朱不鸣总是在旁边落井下石,大骂韩溪,然后夺过他手中的放在床头。
韩溪也觉得头大,看来还真是把人家给得罪狠了。他心里也是暗自着急,他迫切想打听小梅的情况,对方却不给他半点机会。
第三日的中午,朱不鸣恋恋不舍地将八脉九窍神胎石还给韩溪,短短三日的钻研,他毫无所得,但事先说好了只借三日,也不好赖着不还。
傍晚时分,朱不鸣在甲板上铺好两张草席,一人坐在那里呼吸吐纳。韩溪穿着朱不鸣送给他的米色长衫,敲了敲门,进了船舱。现在的温可宜看起来好了很多,这也是在韩溪所能看到的情况。只有温可宜自己知道,她所受的伤,并不是短短三日就能恢复的。数日的调养,也只驱散了少许她体内炙热的异种真气,她的神魂之力还是十分微弱,几乎全部用来对付那股真气。她现在的实力,恐怕连一般的“养穴开窍期”都不如。想要完全康复,恐怕至少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仙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妹妹的情况。仙子能跟我说说吗?”韩溪终于不再躲闪,该来的总是要来。
温可宜听到问话后,良久之后才开了口,缓缓说道:“她的九阴绝脉已经治愈,而且拜在了我师尊门下,成了我的小师妹。”温可宜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可总算是说话了。
韩溪闻言大喜,忙不迭的道谢,小梅能拜入琼花宫门下,自然不会再受苦,可谓是时来运转。还待问详细情况,却见温可宜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无独有偶,这时的甲板上也传来了朱不鸣的一声怪叫。
“不是吧?天要亡我啊!韩溪,快死出来!”
韩溪吃了一惊,急忙走出船舱,然而,还没等他站定,就看到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紧接着一股浩大的气流席卷而来,在这汹涌无匹的气流中,他的身体如一片轻飘飘的鸿毛,登时就飞了起来。亏得他反应迅捷,及时抓住了桅杆上的绳子,这才没有被卷入半空。
黄舳船剧烈颠簸起来,韩溪将真气贯足双手,死命地抓着绳子,直感觉身体都要被风暴的撕扯之力给绞碎。四周已然变得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形,甚至就连睁眼都变得无比吃力。
“朱不鸣,你在哪里?”韩溪使出浑身力气喊了一声,但周围除了尖锐的风啸之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咔嚓”一声,桅杆突然被吹断,韩溪本能地张开双臂,一把将断了的桅杆抱在怀中。
“噔”的大响,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韩溪双手中传来,他勉强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怀中那一截桅杆刚好横挡在了船舱门上,韩溪的双手差点被这股巨力给震断,接着他的下半个身子已经被大风吹进了船舱。他正想进船舱看里面温可宜的情形,索性放开那截桅杆,任由身子随风飞进舱内。
船舱里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是断裂的木板碎片,这些木条、木片受到舱壁撞击和飓风鼓吹的双重之力,在船舱中漫空飞舞,如一支支利箭到处乱射。
灰暗中,一个微弱的嘤咛声窜入韩溪的耳中,他在舱壁上奋力踹了一脚,借着这一脚之力,朝声音的方向飞去,依稀看见温可宜正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扣住窗沿,狼狈地躲避着一根根飞向她的“木箭”。
这时,木船的颠簸更加猛烈起来,一根手臂粗细的黑木棍像一道黑光向温可宜射去。温可宜刚恢复了的一点真气已经耗尽,扣着窗沿的手已经脱力,她看了眼飞来的黑光,眼中溢满了绝望之色。
突然,一个米白色人影一下映入她的眼眸,挡在了她与黑光之间。
“噗”!一口热血喷了温可宜一脸,然后就是一个重重的身体撞在了她的身上。
“帮我.照顾小梅!”她的耳边传来一句微弱男声。
“韩溪!”温可宜大喊一声,声音震颤,不觉已是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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