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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云只觉晴天霹雳一般,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皇宫大殿,一刻也不愿再见到眼前这个绝情的男人。
想起过往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只不过是自己在心中编织的谎言,只有蠢如自己才会去相信。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失望转化成了怨恨,她恨耶律大石,她恨契丹,她恨大宋,她恨这世间万物。
在这绝望和悲愤之中,又过了大半年。
皇帝耶律洪基突然一病不起,整日卧于病榻之上。与此同时,边关传来急报,不久前刚夺下的瀛洲城正遭受宋朝的反攻,形势岌岌可危。
朝廷加封耶律大石为辽兴军节度使,统领精锐兵马前去瀛洲迎击宋军。临行之前,耶律大石借口需要商议军机大事,将太子的两个侍卫甩开。
急急的潜入后宫,直奔李湘云的寝宫而来。这是耶律大石这些时日以来第一次看到李湘云,只见她憔悴的容颜无以复加,愁容满面的坐着发呆。
耶律大石轻呼一声:“云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湘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不过很快就背过身去,冷言道:“你怎么来了?”
耶律大石道:“云儿,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湘云道:“大胆!我是主,你是仆。这‘云儿’之名岂是将军能叫的?”
耶律大石被这一声训斥弄得惊慌失措,言道:“属下给湘贵妃的回信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加说明,属下也是有苦难言,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湘贵妃原谅。”
李湘云怒道:“回信?你还要骗我?将军可知私闯贵妃寝宫乃是死罪。本宫即刻便可命人来拿你。”
耶律大石忍耐不住,从身后抱紧李湘云,言道:“云儿,我自知对你不起。这些时日,我夜不能寐,度日如年,只盼能寻到机会将云儿带回身边。”
李湘云奋力挣脱,警告道:“将军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你再敢以下犯上,行此轻浮之举,就休怪本宫不讲情面。本宫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自行离去,本宫现在就去向陛下禀告。”
耶律大石道:“云儿,你给我写的那首词,我日日带在身边。只盼着能与云儿今生今世都在一起。”
李湘云娇气急喘,努力的控制着眼泪,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耶律大石万万想不到李湘云如此绝情,眼见宫中侍卫正从四面八方而来,当下也再无选择,道别一声“珍重”之后又闪出了皇宫。
回到军中,耶律大石神色颓然。可是军情如火,他一刻都不能耽搁。无奈之中,只得领兵前往瀛洲。
另一边,皇后对李湘云早已是忍无可忍。耶律大石既不上钩,那李湘云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再加上耶律洪基健康之时,终日与其为伴,深得宠爱,而这个李湘云似乎也开始接受了宫中的生活。
皇后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铲除李湘云。正巧,耶律洪基此时卧病在床,神志不清,正是最佳的时机。
这一日,李湘云的寝宫突然闯进了一队侍卫,李湘云急急迎出,只见为首一人身着道袍,形貌猥琐,两撇胡子贴于唇边,眼睛更是小的出奇,很难分辨他是否睁开着双眼。
就在这人身边还立着一个契丹女人,此人正是皇后萧坦思。皇后对着身边的道士言道:“国师,当真是这里?”
那道士摇头晃脑,双脚交错不停的踩着方位,口中不住的念着咒语,听到咒语李湘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过了好一阵子,那道士终于停止了咒语,言道:“此地妖气冲天,陛下的病症就是因此间妖魔而生。”
皇后焦虑的问道:“国师可有办法除妖?”
道士又开始念起了咒语,突然抽出一把桃木剑,径直的朝着李湘云身上刺来。这剑来的奇快,李湘云无力躲避。虽说只是木剑,但刺在身上令她顿时感觉到火焰灼身般的疼痛。
道士大吼一声:“太上敕令,孤魂妖魔,速速显形。”
忽然间,就在众人眼前,一团黑影从李湘云的身体里缓缓走出,这黑影似乎不愿意离开李湘云的身体,胶着挣扎着又走了回去。
李湘云大吃一惊,不知眼前的道士弄何玄虚。
这个道士就是幽云四魅其中之一,排行第四,武艺虽然不高,但精于邪术,善于制造幻象,江湖人称幻魅。
此时幻魅言道:“湘贵妃已被这妖魔附体,除非将湘贵妃的肉身置于火中,方能将这妖魔烧死。”
说话间,幻魅忽然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李湘云的手腕。抬起头来猛然发现她项上佩戴的玉佩,只见那玉佩上的白点正开始散发出耀眼的亮光。
幻魅正觉惊异,伸手上前便要将玉佩摘下。当他刚触碰到玉佩之时,就感觉触碰到一个极寒无比的冰块,虽只是指尖轻碰了一下玉佩,也让他顿时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是时正值盛夏,幻魅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倒退数步,好容易才控制住不让自己跌倒。但严寒并未消退,从指尖一直传入骨髓,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凝固。
一旁的皇后以为幻魅仍在做戏,假意道:“国师,将湘贵妃置于火中,这湘贵妃岂不是也要被烧死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按照事先的安排,幻魅必将坚持定要烧死李湘云,并要声称这是治好皇帝大病的唯一办法。
但突发的变故让幻魅胆战心惊,浑身依旧被寒冷笼罩。颤声言道:“湘……贵妃乃是陛下的爱妃,自然不可使用这种方法。”
皇后诧异的望向幻魅,不知他要弄什么名堂,疑惑的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能驱除湘贵妃身上的妖魔?”
幻魅道:“这……这,属下也不知,总之不能烧死她。”
皇后怒目而视,厉声道:“国师,你可想清楚了,陛下龙体欠安,一刻也迟误不得,限你明日之内就给我想出驱魔的办法。”
说完皇后就带着这队侍卫离去。
“你是怎么啦?不是说好了要烧死她吗?”
“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湘贵妃有神明护佑,倘若将其烧死,我们都会受到牵连。适才我碰到她项上的玉佩,顿时觉得奇寒难挡,这就是神明的警告啊!”
“怎么?那还杀不了她了?”
“杀不得,也不能杀,逆天而行势必会万劫不复。”
皇后心有不甘,虽然幻魅说的言之凿凿,但总不能因为这神明一说就放过李湘云。
李湘云终究不能留在宫中继续做她的贵妃,遂将李湘云被妖魔附身的消息告知于众。一时间,上京城中人尽皆知,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个汉人贵妃。
很快,这件事传到了病塌上耶律洪基的耳中。耶律洪基虽说对李湘云甚是宠爱,但此刻身体有恙,他急切的盼望能将病治好,再加上身旁的皇后不停的挑唆,说的煞有其事。
耶律洪基也只得忍痛割爱,下达圣旨,废湘贵妃为奴,打入冷宫。一夜之间,李湘云从贵妃之尊降为寻常婢女。
不同于其他人,湘贵妃身上还背负着被妖魔附身的恶名,可想而知,今后她在宫中的生活将会受到他人怎样的嫌恶和排挤。
过得数日,耶律洪基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再过些时日,一年一度的大辽朝会即将开始。
大辽朝会就是辽国周围的部落首领汇集上京朝拜大辽皇帝的聚会,每年举办一次,用以彰显大辽国威。这些部落多是附属于辽国的游牧民族,每年都要向辽国缴纳“岁贡”。
眼下耶律洪基连起身都显得困难,如何还能主持朝会,更是不能让周围的部落看到皇帝病危的样子,以免这些部落起了异心。
耶律洪基重病的这段时日,朝中大事一律由太子接管。这一日早朝,有大臣提议取消今年的朝会,太子也早有此意,正欲予以批准。
只见一人站出道:“自我大辽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停止朝会的先例,此事万万不可。”
说话的人正是太子的叔叔耶律无极。
太子道:“可现下皇爷卧于病榻,这些部落首领如何能朝拜皇爷?”
耶律无极道:“可告诉这些部落首领,父皇昨夜偶感风寒,再由一德高望重之人代替父皇接受他们的朝拜。”
耶律无极说完之后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众多大臣同样觉得不能轻易停止朝会。
太子心中暗骂,什么德高望重之人代替,现下我是太子,皇爷若无法出席朝会,自然是由我来替代。
太子当下不动声色的言道:“叔父认为谁能当此重任?”
耶律无极道:“我是父皇的儿子,自然是由我来替代父皇接受朝拜。”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嘈杂万分,支持太子的党派和支持耶律无极的党派一时间争论不休。
太子朗声道:“放肆!朝堂之上岂能做这些无谓的争论。我既为太子,朝中一切事务皇爷都已经交于我来定夺。既然诸位都认为朝会要照常进行,我也会将大家商议后的结果禀告皇爷,明日便将皇爷的旨意下达给诸位。”
朝堂上这才安静了下来。早朝之后,太子很是心急,眼见皇爷病危,今日耶律无极竟公然的宣称由他来代替皇上接受朝拜,想来定是皇后一党已经胸有成竹,随时准备篡夺皇位。
当即想到了远在瀛洲的耶律大石,急忙叫人快马飞书,命他即刻率军回京相助自己。
趁着夜色,太子的信使疾驰前往瀛洲军营,还未离开上京多久,只见四个身影从道路两侧蹿出,还没等这信使看清来人模样,自己的人头已经落地。
这四人将信使身上的信件取出,又飞也似的回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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