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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忍耐不住,欲上前相劝。太子急忙按住耶律大石道:“兄弟,不要扰了皇爷兴致。”
随即又道:“我知兄弟气闷,可你是皇室贵族,与这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再说了,汉人女子无论如何是不能成为正室的。兄弟放心,哥哥我定会替你再物色一个美人。”
说完太子就带着随从离开。
耶律大石一夜辗转反侧,心中满是焦虑不安。可忠字当头,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从不敢有半点违逆,自己也不可能夜闯皇宫前去救人。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去皇宫早朝议事。
文武大臣都已经分列整齐,却迟迟看不到皇帝的声影,想来昨夜的宿醉,以及枕边的美人让皇帝将早朝都给延误了。
耶律大石焦急的等待,攥紧拳头。又想到李湘云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已是怒气冲天。
许久之后,皇帝这才出现在朝堂。耶律大石无心国事,只想着此时李湘云的状况,以至于当宣读起提升他官职的圣旨时,他竟没有注意,还是在太子的提醒下才跪倒谢恩。
早朝结束,耶律大石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躲在了角落里,待得时机成熟,这才施展起轻功,朝皇帝后宫而去。
他轻功了得,即便是白日,也躲过了众人的耳目,自如穿梭在后宫的亭台楼阁,仔细的寻找着李湘云的下落。
终于,他看到一个女子独坐在一房间之中。只见那女子梨花带雨,身形憔悴,此人不是李湘云又是何人?
耶律大石急急的从窗中跃进屋内,李湘云木讷的转过头来,当她看到耶律大石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扑进了耶律大石的怀中。
“将军,救我。”
耶律大石低头看着李湘云的模样,只见她双目肿红,身体各处都有淤青,脸颊也肿起大块,想来定是昨夜拼命挣扎和反抗,以致于被皇帝殴打。
看到李湘云这般惨状,耶律大石悔不当初,早知如此,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带着她来到上京。想到李湘云悲惨的身世,而自己居然无法保护她,更是让他悲痛欲绝。
“将军,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
耶律大石的眼泪呼之欲出,强忍着道:“云儿,我对不起你,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在耶律大石的怀中,李湘云哭声渐大,耶律大石将其抱紧,也不在乎这是在皇帝后宫,也不管是否会有人察觉。一万个念头涌上心间,纵使他武功卓越,这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
“云儿,我得走了,私闯皇帝后宫,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云儿你且再忍耐一日,明日我便去向皇帝求情,定会将你带离皇宫。”
就在这时,一个宫中侍女从两人所在房间的门前悄悄溜走。要是放在平常,耶律大石能听见百步之内的风吹草动,可是此刻他心乱如麻,完全沉浸于李湘云肝肠寸断的哭声之中,竟对有人监视他们毫无知觉。
这名侍女闪身进入一个房间,房内坐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契丹女人。
侍女跪地禀报:“皇后娘娘,适才奴婢看见耶律大石和陛下昨夜带回的那个汉人女子在一起。”
其中的一个契丹女人道:“姐姐,耶律大石就是昨日回京的那个皮室将军,听说皇帝刚升了他的官。这大胆的狗东西,竟然敢光天化日闯进后宫。姐姐,这可是好机会啊,他是太子的心腹,又掌管着军队,除掉此人则断太子一党一条臂膀。我这就去禀告皇上,让侍卫前来抓人。”
另外的契丹女人道:“妹妹不必心急,听闻耶律大石武艺出神入化,倘若被他察觉之后逃脱,我们又没有其他证据,岂不若得个诬陷的罪名,陛下还会觉得我们是有意陷害太子。”
“那依姐姐之见,该当如何?”
姐姐微微沉吟,道:“先探听这汉人女子的来历,这女子若和耶律大石真有瓜葛,我们还怕日后抓不着把柄?”
随即转身对跪在地上的侍女道:“去探明这个女子的身世,和耶律大石有何关系,速速回来禀报于我。”
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辽国的皇后,名叫肖坦思,是耶律洪基的第二任皇后,赵王之女,知枢密院事和驸马都尉的妹妹,家世极其显赫。
可惜为后数年,未生育子女,逐渐失宠。于是她将已嫁作人妇的妹妹纳入宫中。她的这个妹妹肚子还算争气,入宫不久之后就诞下一皇子,名叫耶律无极。
这一会,姐妹两人齐心想将耶律无极扶上未来的皇位。无奈皇帝对他的孙子耶律延禧极尽关爱信任,姐妹两人挖空了心思,想尽了办法试图阻挠太子的登基。
没过多久,皇后即得到回报,得知李湘云和耶律大石是在瀛洲相识,并且关系暧昧,非比寻常。随即将李湘云唤来身边。
当听到皇后召见,李湘云忐忑不安。陌生的国度,陌生的环境,让李湘云感觉危机四伏。
但她相信耶律大石会来营救自己,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李湘云害怕的走到了皇后身前,拜倒在地。
“皇后娘娘万福。”
“妹妹快快请起,汉人就是不同,规矩比我们多的多。在我们这里就以姐妹相称,不用在乎那些礼节。真是个美人儿,看着就叫人欢喜。妹妹来到上京可还习惯?有什么事尽管同姐姐说,姐姐会替你安排。”
李湘云原本以为皇后定然要百般刁难于她,谁曾想皇后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皇后接着道:“可惜妹妹初入后宫,还没有名分,不过放心,今日我便会去陛下那为你求个名分,以妹妹的容貌,当可册封为贵妃。”
听到这里,李湘云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皇后急忙走进身前,躬身问道:“妹妹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别说姐姐狂悖,在这大辽,还没有姐姐办不了的事情。”
李湘云只是痛哭,也不说话。皇后倒也有耐心,站在一旁好生抚慰。在李湘云眼中,皇后真的就像一个慈祥的大姐姐,当下再无顾虑。
李湘云将自己的身世,自己是如何遇到耶律大石,又是如何心生爱慕,追随他一路来到上京,最后又是如何被皇帝带入宫中一并告诉了皇后。
听完之后皇后道:“妹妹好生苦命,现下妹妹做何打算?”
李湘云道:“小女别无他求,只盼能离开皇宫,我……我想回到耶律大石将军那。”
皇后摇头道:“妹妹呀!你这是何苦呢?你可要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皇宫都不能如愿,妹妹运气好,幸得陛下垂青,姐姐我再替妹妹向陛下美言几句,贵妃之位唾手可得,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湘云道:“求皇后娘娘垂怜,小女只想回到耶律大石将军身边。”
说完之后李湘云就不住的磕起头来。
皇后心有不忍,长叹一声道:“哎,谁叫姐姐心软,我就帮你这个忙,呆会我就去陛下那为你求情,你先下去吧。”
在这之后,皇后就来到耶律洪基那,只不过她并未向皇帝提及耶律大石和李湘云的感情,反倒是对李湘云极尽赞美之言辞,还力荐册封李湘云贵妃。
耶律洪基心中疑虑,暗想皇后今日是怎么了?自己带回宫中的女子不少,无一不被她用各种方法驱逐。随即又想起李湘云娇美的样子,脑海里满是昨夜的欢愉。
“皇后所言极是,只不过李湘云是汉人,又刚刚入宫,本朝没有先例,封为贵妃只怕不妥。”
“陛下一直推崇汉文化,这会怎么又顾及起她是不是汉人了?妾身看这李湘云乖巧可人,相谈之下甚是投缘,这才向陛下推荐。再说了,陛下的旨意就是规矩,册封汉人为贵妃也可展现陛下的爱民之心,上京之中的汉人还不唯陛下马首是瞻?”
听完皇后之言耶律洪基甚是高兴,一来自己确实喜欢李湘云,原本还害怕皇后等人反对,眼见皇后极力推荐,这一层的顾虑也即消除。二来自己无心朝政,后宫之中也确实该添些新人,以供他享乐。
随即,耶律洪基便命人拟写册封圣旨,明日朝堂之上告知天下。
另一边,耶律大石告别李湘云,偷偷的离开皇宫,回到家中,发现太子已经坐在了大厅之内等候。
“兄弟适才去哪了?”
“我……我去茶馆吃茶了。”
“兄弟休要再瞒着我,你可知道潜入皇城后宫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你不要命了吗?”
耶律大石当即跪地不起,言道:“太子殿下,不是属下不忠,实在是心中挂念湘云,求太子殿下念属下这些年来尽心竭力的情面上,救救湘云。”
太子道:“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后和我的那个叔父耶律无极恨不得我们走错一步,你是我的心腹,怎的连这层干系都想不通?”
耶律大石只是重复道:“求太子殿下救救湘云,没有她,我寝食难安。”
太子只是不允,耶律大石只顾求情。最后,太子无奈的摇头道:“明日早朝之后,你同我一道去见皇爷,我帮你求情。”
耶律大石再三叩拜谢恩,太子愤然不语,随即离去。
待得第二天早朝,册封李湘云的圣旨一经内侍念出,耶律大石的心顿时凉之出透。他知道既已被册封为贵妃,那要再让皇帝收回成命,谈何容易。
他想着要带上李湘云出逃,以他的武功要想完成这件事情虽说不易,但只要找准时机也定能完成。
要是放在数月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有一点背叛辽国的想法。
不同于其他的契丹贵族,他自小潜心学习孔孟之道,对君臣伦理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可是在李湘云面前他竟不知该作何权衡。
早朝之后,耶律大石又躲进角落,准备再去探望李湘云。
正当他欲施展轻功之时,突觉周围还藏有一人,他听声辩位,一晃之间已欺近那人身前。伸手就向那人抓去,只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惨叫。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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