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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店中,小二跑过来先给沏了壶热茶,而后就候在一旁等我们点菜。我点了两道热菜,八只白面大馍。算命先生却连菜单也没看,一切凭我做主。
在等饭菜上桌的间隙,算命先生难得地向我打听起擒获那仨恶霸之事。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算命先生听后,甚是欣慰地说:“真是孺子可教!你处理得非常好!”
对他的夸赞我非但不喜,反而问道:“你这么夸我,是因为我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交给官府处置吗?”
“是,但也不尽然。”
算命先生说:“从这件事上,我看到了你行事上的改观,这样很好!总算没枉我对你那一番苦口婆心。”
“什么叫改观?我根本就不像你所说的杀机深重!”
我驳道:“在泗阳城那一次我是逼不得已,好几个人拿着钢刀围着我,如果我不下杀手,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说话吗!”
“是这样啊。那算我错怪你了!往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你仍然能怀有一颗仁慈之心,不要动不动就取人性命。记住,当留人时且留人!”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过了前面的益阳城,就快到我表姐家了。应该不会再惹上什么麻烦了。”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麻烦自然不会少。且行且小心吧!”
“不是有你在吗?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我也不怕。”我嘻嘻笑道。
“唉!你这小家伙,知道算计我了。”
“嘿嘿!先生,你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是你自己给打的包票,怎么能说我算计你。”
说话间,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
算命先生趁机说道:“好了,不说啦!吃饭。”
吃过饭,我们在茶馆中稍事休息后,就结账离开了。结账时仍旧是我付的钱,算命先生自胡亥那里得来的银票动都没动过,也不知道他留着那些银两用来做什么。
我们沿着宽阔的官道一路前行,因为刚吃过饭的原因,不宜颠簸,所以行程并不快。这样一来,我就有时间好好看看沿途的风景。前方的益阳城中是什么景象我不知道,但这路两边的景色还真不错。
官道两旁是浅绿草的杂草,长势虽然低矮,但生命力相当顽强,不知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压过多少遍,它们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离官道没多远的地方就是大片的农田,绿绿的麦苗在温和的春风的拂弄下,涌现着一波波的绿浪,此起彼伏,甚为壮观;远处,在一排排树木的掩映下,一座座模糊的村庄零散地分布着,看不清它们的茅草屋,也看不到它们的青砖灰瓦,就像观赏山水画一样,朦朦胧胧的,似乎这样才是美。
嗅着扑面而来的,温暖的,清新的,夹杂着麦草清香的空气,看着不远处一波又一波的麦浪,我心中不由地焕发出一种天地豪情。我甚至都在幻想,自己踩着轻盈的步伐,在那绿色的波涛里闲庭信步。
哇!如果真能那样,那就太美啦!
“诶!你想什么呢?”在我想得正美时,算命先生出言问道。
我用无限憧憬的语气对他说道:“先生,你说我跟你学了身法后,能不能在这麦浪上踏浪而行?”
“哦,你为何有此想法?”算命先生不答反问。
我嗔道:“你不是能看透我的想法嘛,干嘛还问我!”
不等他说话,我又紧接着说:“你先别管我为什么这么想,你就说可不可以吧。”
算命先生略作沉吟,就回我说:“未必不可。”
“未必不可,那就是说也不一定能行。是吧?”
“凡事都得试一下,不试怎么知道呢。”
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我顿时来劲儿了。我怂恿道:“先生,你试一试吧!”
算命先生对我翻了翻白眼,“亏你想得出!这么无聊的事,我才不干呢。我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吧。早点儿赶到益阳城,咱们就能早点儿找间客栈,好好地休息一下。”
我还是头一回听他说找客栈休息呢。这几天都是他一直在催促我加快赶路,怎么今天他会变卦呢。哦!我倒忘了他是算命先生,卦在他手上,还不是他想变就变的。
我见他不愿意尝试,心里很不甘愿,但我对他又无计可施,这先生简直如铜墙铁壁般,油盐不尽。正一筹莫展时,我忽又想起他刚才所说,进城找客栈下榻之事,我寻思不如就在这上面敲他一敲,敲得动最好,敲不动拉倒。纯粹一试!
打定主意后,我遂对先生说道:“好吧,既然先生执意不肯,我也不强求。但我有句话要事先说清楚。如果你肯试,进城后我就找家上好的客栈。如果你不试,我就只能让你住在比较差的客栈里了。”
“嗨!你这小家伙是引诱我呢?还是威胁我呢?我才不吃你这一套。”算命先生十分不屑地说。
这一招果然对他无效!一招无功,我另换一招。
“再加一顿丰盛的晚餐,怎么样?”我又用美食诱惑。
“小孩子把戏!”先生依然不屑一顾。
我见算命先生油盐不进,顿时有些恼怒。一咕脑地说出一大堆话来:“我本来就不是大人!你不吃这一套就算了,我还不愿请你呢!不试就不试,谁怕谁呀。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大煞风景!”
算命先生见我恼了,心中一软,口中说道:“好了,我就试一试吧。你这小家伙真是的!”
“先生,你愿意试了?”我一听他同意了,心里顿时欢喜,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先生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不试就闹,一试就笑,你这孩子啊!”
我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大人啊!”
“你呀!”
算命先生无奈地摇摇头,大喊一声“我去也”,然后,他便在我眼前消失了。他消失后,紧接着又有一句话从远处传来,“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上好的客栈,上好的房间,上好的晚餐。”
我听了心中好笑,对他远去的方向大声喊道:“还说不吃我这一套,你分明记得清清楚楚的。”
过了一会儿,算命先生的声音又从远处飘来,“你答应了的,我不要白不要。”
靠!还有这样的。先生也太现实啦!
先生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就出现在麦田边上。他如此迅疾的身法我见过多次,所谓见惯不怪,我也不觉得如何震惊了。但他接下来的一番表演,却又将我彻底的惊呆了。
我看到先生竟然真的可以立在麦浪之上,而且还能潇洒、轻快地逐浪而行。他的身体轻盈地就像一只蜻蜓,一只蝴蝶;他奔走在麦浪上,就像蜻蜓贴在水面,就像蝴蝶盯在花丛。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到踏雪无痕草上飞,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所说的,轻身功法的最高境界。
在震惊之余,目瞪口呆之外,我想像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心里不免又是一阵的激动。
正是:
道旁春色好,少年意阑珊。
兴起试绝技,无痕草上飘。
欲知后情,且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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