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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阑的另一边便是秋水。秋水很冷静的看着苏夜阑在那里对着一桌子菜发呆,当即心下便有些闷气。自从哥哥有了那个相好秦可后,做事倒是冲动了不少,对她这个妹妹也甚少嘘寒问暖了。更何况她老是觉得那个秦可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处。倒是整天冷冰冰的,对人也不甚友好,做的好一副高傲姿态。
她也为苏夜阑盛了一碗鸡汤,颇有些力道的放在了苏夜阑面前。
鸡汤溅出了几滴,苏夜阑被猛地惊醒,倒是吓了一跳,“秋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秋水努了努嘴,看似有些随意,又有些不耐烦,“对啊,怎么了我?我也不知道。哥哥你知道吗?”
“……”苏夜阑被呛住了,他怎听不出秋水的话外音,一时也尴尬起来,只好胡乱喝了几口鸡汤,还险些塞牙。
一旁的陆筱乔却有些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曲折折,一时也不甚在意这兄妹俩的对话。正打算将那花雕酒再烫一遍时,见仅有的两名男子,一位在殷勤体贴的照顾妻子,一位在闷头苦吃,好像都对这花雕酒兴趣缺缺,便继续坐在秋水旁边好生吃着这满桌子的菜。
她自己夹了一箸子的酸辣黄瓜细细咀嚼,见秋水有点闷闷的,便又为秋水夹了一块红亮鲜嫩的排骨,调笑道,“秋水姐姐,你看,筱乔为你布菜了,是不是很感动?”
秋水噗嗤一声笑了,瞥了一眼为了爱妻正在一块鱼肉上和鱼刺做抗争的秦云,随即向陆筱乔抛了个媚眼,只是她本不是那种美艳的女子,至多流于清纯,于是乎这媚眼抛起来竟有一丝滑稽。
“可不是。你要是能效法秦姐夫为我剔一块鱼肉,别说感动了,我以身相许还来不及呢。”
“哎哎哎,你们这两个小妮子,在胡乱编排些什么呢?你们姐夫耳朵可灵着呢!”秦云还在那鱼肉上抗争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姐夫,我可没编排你,都是秋水这丫头不害臊,闺阁里的姑娘家成天说什么以身相许。”陆筱乔随手用手帕子捂住嘴轻轻一笑,却不期然看见秋水眼里滑过的一丝黯淡。
她虽对秋水的过去不甚了解,但其他几人对此可都是心知肚明的,见陆筱乔口无遮拦的这么一说,连连岔开了话题。
苏夜阑为着秋水盛了一碗酒酿圆子,轻轻说道,“秋水最近倒是喜欢看书了,说不定不久也能去上大学,当个光耀门楣的女学生了。”
秋水不是那种特别斤斤计较的人,刚才陆筱乔的话她也只是当做无心之言,毕竟不知者无罪,何况她本就和陆筱乔交好。可现下听到自己哥哥这句话,她不知怎么竟觉得心里堵得慌,说话也就不知不觉刻薄了起来。
“是啊,哥哥只爱女学生,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妹妹看的都是一些杂书,怕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倒是让哥哥失望了!”说着,秋水狠狠舀了一调羹酒酿圆子,就这么不淑女的嚼了起来。
“秋水……”苏夜阑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还有点无奈。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有点那么让自己觉得不省心呢?
“今天是除夕,你别老和哥哥置气,开心点。真真小孩子脾气难改,别让你秦云姐夫一家看笑话。”苏夜阑敲了一下碗沿,口气有点严肃地提醒道。
“我和你置气?到底是谁……”秋水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苏夜阑为了那个女人镇日魂不守舍的,年夜饭也不好好吃,我做妹妹的心疼哥哥有错吗?正打算争辩着,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回眸却见陆筱乔咬着唇,示意着她切勿动气。
秋水到底是个明事理的,也知道今天是好日子,不能动气触霉头。更何况她也不愿因为那个女人和哥哥在除夕夜吵架。于是她就这么狠狠瞪了一眼苏夜阑,又重新夹了一箸子鸭肉,这才慢条斯理的细细咀嚼,还对陆筱乔抛去了一个“我没事”的放心眼神。
一旁的秦云终于将那块难缠的鱼肉剔好,朱淑静也解决了一碗鸡汤,秦云小心翼翼地夹着鱼肉送到了微微张开嘴的朱淑静嘴边,“乖,就这样,好,吃下。”倒是惹得朱淑静双颊飞来一阵红晕,“你真是够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没得惹臊。”却还是乖乖吃下了那块鱼肉。
陆筱乔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的甜蜜,心下想到苏夜阑,给自己夹了半个四喜丸子,顺带又把剩下的半个四喜丸子夹给秋水,似水的目光却在夹菜的瞬间穿过秋水,直直盯着苏夜阑。
她看着苏夜阑的侧脸,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又似一个漩涡,把她深深吸了进去。
“哎呀,影影,你是被哪个武林高手定住了吗?”朱淑静瞧见陆筱乔直直盯着苏夜阑看得面泛桃花,心下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便出言好心戏谑。
陆筱乔这才尴尬的收回视线,自己将碗里的四喜丸子慢慢地捣的粉碎粉碎的,却舍不得吃一口。
秋水连连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碗里只剩下一点浮油的四喜丸子的曾经,又夸张的惊呼了一声,“天哪,筱乔,这丸子是和你有仇吗?”
陆筱乔尴尬的朝秋水笑了一下,把头低了下去猛吃那碎成渣的丸子,脸熟的像点了胭脂一样。
苏夜阑静静吃着东坡肉,脸上看似平静无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被陆筱乔盯着看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砰砰乱跳的有多厉害。
别多想,她还只是个孩子。他这般想着,夹了一箸子黄瓜猛地吃了下去。
秦可虽是个地下党员,却一直摆脱不了女子爱美的天性。常人都道她高贵冷艳,她也不否认,照单全收的后果是她真的在高贵冷艳的妆容这方面下了不少苦功。
此日虽是除夕,但她作为一个表面上的民国女大学生,却不热衷于普通民国女学生的穿着。现下她就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棉布旗袍,搭配一件白色披肩,围着一条紫色的围脖,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她素来是出了名的要美不要命的,这也是不少人看不惯她的很大一个原因。
多年来危险的地下党员的生活已经让她很少有感情波动。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直到终于到了秦云家所在的那个四合院。
终于吃完了丰盛的年夜饭,秦云安顿好了因怀孕不能观赏烟花而闷闷不乐的娇妻,让她在厢房里好生休息一会,便搬出了前些日子买的烟花爆竹,又让苏夜阑帮忙把烟花爆竹一一拿到天井旁,算是好好过个除夕。
陆筱乔异常兴奋。往年的除夕夜,她虽可以看到绚烂烟花,但因着小姐身份只能远观。现下她竟可以近距离观赏了,一时间拉着同样兴奋的秋水一起转起圈来。
为了观赏烟花,她特地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着了一件白色碎花的贴身短袄,下身一条黑色棉布裙。此刻的她拉着秋水在兴奋地转圈,有一点褶的裙子飞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伴着陆筱乔俏丽的短发一起在冬夜冰凉的微风中起舞。
她的眸子亮闪闪的,像那夜空中的辰星。苏夜阑不觉有点看呆了。
秦云轻轻咳了一声,苏夜阑有些尴尬地从上衣某个口袋中手忙脚乱的翻出了洋火。
“你们两个小妮子待会还是站远点,得把你们矜贵的耳朵捂严实了呦!”
“好啦好啦!”两个小女孩儿在风中凌乱着头发调笑着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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