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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有个特殊的本领，就是可以靠气味记住一个人，或者妖。但她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当她觉得一个人或妖很危险的时候，她说起话来就会结结巴巴，心中所想表露无遗，藏也藏不住。
“我……我也不知……为……为什么会这样。”皎月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但是……但是我……怕他。”
“为什么？我长得很可怕吗？”风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不是，可能……是你的气味，让我……怕。”她的眼里充满了无辜。明知道眼前的一个好人，自己却又显得很怕他，实在有些怪异。
“气味？记得你上次说我身上有死人味，难道我身上有尸臭？”风玄嗅了嗅自己，疑惑地看着皎月，又看了看南洋。
南洋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皎月也是一样，只是再问她，她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直觉。
真是莫名其妙。
风玄暗道，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真正接触过的死人应该只有逝去的父亲。可当时父亲的尸身并未发出腐臭味，就算是有，那也不可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再者说，就算自己身上有‘死人味’，那顶多也只是自己死掉罢了，怎会让皎月觉得害怕呢？
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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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碧绿身影冲出水面，带出一朵水花。
陆离满心憋屈，只想立刻回到玉合峰，找一个人诉说。可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听呢？
风师弟一定会追出来的。她如是想。
但，直到她远远看见了云仙山，也没有人追来。
妖精没一个好东西！陆离愤愤想着，可是瞬间，她的脑海里有浮现出一头巨大的黑毛老虎。
“小黑……呜呜~”
咻~
飞剑带着她登上云仙山。
“谁！”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断喝，峰上投下一束白光拦在她身前。转眼化作一头短发的赵青。
见来人是陆离，而且还是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赵青不由一愣。
“陆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努力在头脑里搜索着云门中能够欺负得了陆离的人。
陆离一抿嘴，扭过头，催动真元就遇离开。
然而无形中却有一股力量将她束缚着，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陆离以为是赵青施法，正要发作，却听有人说道：“赵师弟，听闻明晨掌门将率众出山，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赵青眼皮子一抖，看着凭空出现的萧长风，说了句：“萧师兄说的是。虽然明天我并不用远去，但巡视云泽也需要精力，愚弟这就告辞了。”
白光冲天而起，转瞬间又回到山顶。
“胆小鬼！”陆离轻哼一声。
“呵呵，同辈弟子中，也只有你和云真不怕我。哦，现在又多了个风玄师弟。”
萧长风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回云山吗，回去成你的亲啊！”身体已然恢复行动能力，但陆离并未愤然离开，而是对着他怒斥。
“你呀，就顾着生我的气，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回来。”他身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不是和你的小水魅‘探查’云泽吗，哪有空管我们。”她一把拍开萧长风的手。
他无所谓地笑笑，回道：“镜洲一行，虽然让我修为精进，但也受了一些创伤，真元会不时失控，我怕伤着大家。”
“你受伤了？”陆离一脸悲戚不愤的神色忽然变成关切，紧接着又变成不屑，哼道：“别想骗我，我才不会同情你。”
他无奈一笑，叹道：“你呀，真是……”
“哦，对了，你看这是什么。”萧长风手掌一翻，掌中现出一枝晶莹剔透的冰晶花骨朵。
花枝通体晶莹如冰，一取出来便散发出淡淡寒气，花骨朵泛着莹莹蓝色，并不完全透明，而花萼则是如雪一般洁白。
陆离诧异惊呼，萧长风拉起她的手，将花枝放在手心，说道：“本来答应带你去云洲看冰魄花开的，但是现在才四月，我怕你等不及，就从古魔陵里摘一朵回来了。”
手里拿着纯净无瑕的冰花，陆离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她低声囔道：“我才没那么容易收买，而且这花……还没开呢。”
“嗯……只要下雪它就开了，很简单的。”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笑意，十指舞动，连掐好几个法决。
洞玄的力量远非金丹或是蜕凡可比，他这一动手，天空的云彩便瞬间剧烈涌动起来，并且云头急速压低，直降到山头方止。与此同时，四周的温度也急剧下降，转眼间巨大的温度差异甚至让陆离打了个寒颤。
呼~
萧长风一甩袖子，顿时天地间刮起一阵寒风。寒风一吹，山头的云便窸窸窣窣地抖落片片鹅毛般的雪花来。
陆离呆呆地看着，连身上的寒意都忘了。
呆呆看着这一切的不只有她，还有山上静坐的赵青。
“呵……阿嚏”
赵青擦了擦鼻头，低声道：“果然是神经病，居然弄雪去骗小姑娘。不过……他好像越来越厉害了……难道是因为神经病才这么厉害？”
随着雪花的飘落，四下的温度再度降低，萧长风取出一件云门弟子的长衣披在陆离身上。后者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只是定定看着手中的花骨朵。
哒
晶莹的花骨朵发出一声脆响，缓缓剥开一片。紧接着，纤长的花瓣一片片绽开。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还是冰球般的花骨朵已然开成一朵晶莹的冰魄花。
“怎么样，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看？”
“嗯……嗯。”陆离点点头，紧紧捏着冰冷的花枝。
“不生气了？”
“不……”她刚想说，马上又发觉不妥，忙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爱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又不关我的事。”
萧长风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正色道：“我跟你说说皎月的事吧。实际上，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你知道当时师父对我很严格，我趁着师父不在，偷偷跑下玉合峰出去透气。”
提起陆千机，陆离的神色变得有些低落。
“那时候我只是想到处走走，放松一下自己，但是没想到走着飞着居然跑到了云泽，于是我遇到了皎月。
云泽里有很多妖怪，但他们很少会游到靠近云仙山的地方。我惊讶的发现了沙地上的她，那时候她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趴在砂砾里，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我用师父给的丹药将她救活过来，尽管我知道她是云泽里最凶狠的水魅。
醒来后我问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她告诉我，她不论游到哪里，都会被其他妖怪欺负，所以只好来到这妖怪们不敢来的云仙山。
别的妖怪说，她的爹娘因为吃人已经被仙人杀了，所以打从她记事起，便是一直独自一个在云泽里游荡。所有妖怪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是水魅。
她害怕自己也被仙人杀掉，所以她从不敢吃人，就连普通的鱼虾都不敢吃，每天都只吃水藻维生。
那天她又被一群小妖遇见，他们捉弄她，辱骂她，最后竟还有一个搬起礁石砸她。她受了不轻的伤，很害怕，所以想到了云仙山。途中她又被另一群小妖再度欺凌，等到看到了云仙山时，她已经昏迷过去，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冲到岸上，被我救下了。”
陆离闻言沉默。
萧长风接着道：“我在那里陪了她三天时间，等到她痊愈了才回到玉合峰。后来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看她，我给她取了名字，教他人类的语言，还偷偷教会了她几个简单的小法术。而她会唱歌给我听，她的声音很美，歌声也很动人，尽管我听不懂。
那几年，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云仙山，我不在的时候，她就独自潜在水里，练习我教她的东西。
六年前我蜕凡，师娘让我去云州办事，我带着皎月第一次离开云门。自那次后，她才终于敢鼓起勇气畅游云泽。她变得很漂亮，又很善良，水妖们都很喜欢她。不久后，妖王曲河收她为干女儿，她也才真正回到了水妖之中。”
“所以……你是在可怜她？”
“不，我的确喜欢她。”
“那……我呢？”
他微做沉吟，才回道：“当时师娘正在闭关，所以师父临走前交代我要多加照顾你。”
“所以！”陆离失声，眼圈泛红，颤道：“你一直都是……”
“不。”萧长风断然开口，搂过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长长的话。
陆离听了之后竟面露喜色，眼里的红色瞬间消失，反而是双颊飞起了红云。
“真的？”她的话音带着忐忑。
两人四目相对，萧长风点了点头。
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停了，涯上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欢笑。陆离忽然踮起脚尖在萧长风唇上吻了一下，小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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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明白了！”风玄忽然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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