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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两路人分别回了自己的住处。
为了不被发现,平修都是徒步上下山的,而风玄他们则没有这么多顾忌,架起飞剑远远绕过元冥峰。
他可别再被发现才好。三人心中默默为平修祈祷。
是夜。
仙巢树上。
三人围坐在横生的粗大树干上,青玉酒坛摆在中间。
“师妹不是说要和开阳长老换三心妖术,怎么又想喝掉了?”
陆离抿着下唇,低声问道:“你们喝过酒吗?”
云真摇头,他自记事起便生活在云仙山中,从未尝过酒的滋味。
风玄倒是有过,就在飞仙渡口与徐老头作别的时候。
“我喝过一次,不过只喝了一口就醉了。”
“真笨。”她伸手将酒坛拖到身前,说道:“大师兄跟我说,酒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可以让人忘了忧愁,比笛声更让人沉醉。”
云真闻言微微怔住,风玄却讶道:“原来好酒的人有这么多。听徐老头说,我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饮酒,只是后来病了,喝不得。”
“徐老头是谁?”
“我爹的朋友,好像也是位厉害的修仙者。”
“不知道他有没有大师兄厉害。大师兄三年前就已经凝聚元神,达到元婴期了。而且他说他很能喝酒,只是来了云门以后就再也没喝过。”
云真笑道:“这次师兄去镜洲一定能好好喝一回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陆离双眸焕发出迷离的色彩,好似看到了远处的人,喃喃道:“是否正在喝酒。”
她指尖聚起真元,将封住酒坛口的玉镜震开掀掉,随后翻手取出一只白玉小碗,伸进去舀了一碗。
玉镜破开的瞬间,浓浓的酒香在仙巢树上蔓延开来。这酒是生在酿酒世家的平修酿制,品质自然不差。且又是以云仙山的各种灵花仙果为材料,醇醇酒香中还夹杂着一缕灵动的芳香。
陆离从未饮过酒,自然不知道厉害,仰头将一小碗果酒一饮而尽,而后自然是一阵猛咳。
“酒呛人得很,师姐喝太快了。”风玄看得不禁捧腹,她的样子和自己去年在飞仙渡的时候几乎一样。
“咳咳……你怎么不早……咳咳……早点提醒我!”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即便月色已被茂密的大树叶遮掩,但仍能看得她娇俏的小脸满是通红,也不知是酒气熏的,还是被剧烈咳嗽给涨的。
云真倾过身,掌中积聚真元,在她后颈虚抚了几下,陆离这才好转许多,只是脸上仍是通红一片。
“好喝是好喝,就是太熏人了。”陆离擦了擦眼角被呛出来的眼泪,又翻手取出两只玉碗,递给两人。
“你们也试试呀,这么大一坛,开阳长老一个人喝不完的。”
风玄接过,也是舀起一碗。有过上次经验的他自然知道分寸,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
酒水入口清凉甘洌,满溢醇香,并没有徐老头的酒那么极致辛辣,片刻后才在喉间感到微微的热意。
云真与风玄相差不多,都是轻品一口,发现并不是特别呛人,便又喝了稍大一口。
“嗯,这可比星罗峰的诸天星辰露好喝多了。”云真由衷地赞叹一声。酒毕竟是酒,诸天星辰露虽然珍稀,也终究是露水而已。当然,若在外头,即使这一整坛的酒也换不到一滴诸天星辰露。
“嘻嘻,怪不得开阳长老喜欢。我们每人再喝三……四……五碗,然后剩下的都留给我去跟长老换三心妖术。”
陆离说着又为自己盛了一碗。
五碗听上去很多,但那玉碗也就小茶碗大小,加起来也不过一斤多而已,对于身怀真元的三人来说应当不算什么。
初饮美酒的三人当然不懂得拿什么来助兴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倒是三碗下肚后,云真灵光一闪,翻手取出了一小包东西。
摊开包着的手绢,却见是一堆黄豆大小的黑褐色果子。
“前些日子姜洛师妹央我教她御剑飞行,后来就给了我这个当做道谢。”云真解释道:“她说这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叫‘契子’,闲暇时吃着玩的。”
陆离捻起一颗,丢到嘴里,咬破觉得味道不怎么样,反是里面绿豆大小的一点核心比较可人,这才知道这小东西还要剥壳。
“真麻烦。”她不满地嘟囔一声,不过手上却是没有停下,指尖含着一点真元,轻轻捏碎外壳,而后将核丢入口中。
“契为坚壳子为心,一日尝得念终生。姜师妹是这样说的。”
风玄也尝了几颗,虽然味道还算不错,但也不至于‘念终生’。
“平修师兄的酒可真好喝,要不我们多来一点?”
五碗已过,陆离却似还不知足,又自个儿盛了一碗。
“喝酒会醉的,师姐可别喝多了。”风玄出言提醒。
“哪有那么容易醉,大师兄说他能喝一坛,我这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呢。”她不满地瘪了瘪嘴,完全没发现自己双颊已满是晕红。
夜风吹过,将有些醉意的三人熏得更迷几分。
已不知几碗下肚的陆离带着浓浓的醉意,含糊道:“不知大师兄去古魔陵有没有危险,我现在好想他。”
“大师兄修为精深,不会有事的。”云真真元浑厚许多,倒是没有太过迷糊。
“他说……回来后要带我去云洲,看……冰魄……花开。”
“师妹小心!”云真眼疾手快,拉住已经醉倒,险些摔下仙巢树的陆离。
风玄也已酒意朦胧,云真一声惊呼让他清醒了一些,于是提议道:“我们不能再喝了,送师姐回云巢吧。”
云真点头答应,抱起陆离脚尖轻点,横飞数丈,落到最大的云巢边,将昏睡过去的人儿放入云巢之中。
看着云真抱着陆离飞过,风玄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好似他俩就应该这样抱着。
摇摇头将奇怪的思绪甩出脑海,他捡起封口玉镜,重新用真元压住,而后收入袖中。又收拾了还未吃完的契子,交给返身回来的云真。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云巢,倒头昏昏睡去。
这一夜,月色出奇地明亮,照在仙巢叶上甚至有着晃眼的反光。
零落的虫鸣声断断续续,催人入梦。
入梦,风玄又一次做梦了。
他梦见了一株比仙巢树不知要大上多少倍的巨树。
一座宏伟的巨殿建立在其中一片枯黄的树叶上,一位青袍中年男子在殿外石桌上坐着。
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那琴凤首焦尾,有七弦。七弦七彩,如同虹光,又如凤尾。
这是梦中,风玄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远到无边巨木,近到琴弦色彩都无不看得清晰。
那青袍男子发现了他,邀他坐下。
也无什么动作,只是心意一动,风玄便已隔着古琴坐在男子对面。
坐近时他才发现,这男子原来一直都是闭着双眼的。
他微微笑了笑,说了句话:“你是梦青玄的传人。”
这话似是在问,又似是肯定。
梦青玄是谁?风玄不知道。
“哦不对。”男子忽地恍然一叹,说道:“你是他传人的传人,也是我传人的传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风玄问到。可出口是却发现,自己听不到自己所说的话。
“你总会明白的。”他依旧闭着眼,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伸出右手无名指,在古琴的红色琴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嗡~
响起的声音并不是琴音应有的清越,而是高山倾塌般的震颤。
“十年后,弥罗为你敞开。”
男子飘忽地声音在天地四周响起,当风玄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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