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毅腾手中挥扬的是一件天师道袍,上面还有着梅花般的斑驳血迹,似是年月久远,变成黑色。驼辉打开背负的包裹,原来是一件铁灰色的人形刑具,血迹斑斑,正是当日折磨青槐致死的普鲁士邪恶刑具铁处女。
几十年后再见铁处女,一阵极度不适的感觉重新泛起,青槐银牙咬碎,怒视着巫马毅腾。只见巫马毅腾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扎红绳,慢慢绕上铁处女,他绕得甚是细致,似乎在雕琢一件精品。青槐和杜川越看越是不妥,杜川觉得眼前情形十分熟悉,当见到巫马毅腾又将红绳一头绑上那件天师道袍时,他猛然醒悟,喝道:“快阻止他,他在收魂!”
青槐大吃一惊,飞掠过去,想抢先抢到道袍,没想到一阵急箭带着幽蓝的光芒迎面飞来。原来是驼辉用弓弩射出一排弩箭。青槐身形一滞,那边杜川后发而至,双锏向巫马毅腾手中红绳打去,巫马毅腾一掌推开双锏,另一只手挥动黑杖,一道红光顺着红绳,倏忽一下窜入铁处女之中。巫马毅腾哈哈笑道:“太迟了!甄闯老妖的一块魂魄已经被我熔入铁处女之中。”他抱着铁处女,疾退十多丈。
青槐听到有若天雷轰顶,她呆立当场,涩声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驼辉持着铁弩具挡在前面,巫马毅腾手扶铁处女,阴笑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日你父亲在钟离山摆坛作法,将巫马村变成人间地狱,我和幻灯大师全力抵挡,眼见功败垂成,你父亲强行以全身灵力推动咒语,最终虽然硬是布法成功,但被我们的法力反噬之下,其魂魄在钟离山上被撕裂,部分落入当时所穿的天师道袍之上。他当时尚不知道自己魂魄不整,又急于救你魂魄,无暇他顾,以致天师道袍遗落在钟离山上而自己不知。哈哈,自此他魂魄不全,功力大损是不是?即使甄闯苟活至今,但已经不敢出门与人争斗,所以,这才是他要仲世遗之孙仲威陪伴你重返巫马村的原因。”
青槐道:“巫马毅腾,我真是小看你的城府,原来你一早就查清楚。”
巫马毅腾嘿嘿冷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几个外乡人竟无意中帮了你大忙,破解了我的机关,和你联手对抗于我,这个姓杜的,刚才还偷去我的印章,可恶!”
杜川道:“巫马毅腾,你的恶行连你的祖母都看不下去,你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向善之心吗?”
巫马毅腾怒道:“放肆!我现在有点后悔不杀你了!方才我的确被那老虔婆给骗了!她竟然这样对她唯一的男孙!真是巫马氏家族的好祖辈!嘻嘻。”他抚摸着铁处女,又露出笑容,“不过,幸好,幸好,当日钟离山上,有一名幽冥镖师捡到了这件天师道袍,他觉得事有蹊跷,便将道袍收藏起来,机缘巧合,又被我获得,嘿嘿,果然,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青槐又惊又怒,如巫马毅腾所言,老父多年来一直受怪病缠身,就曾经说过,似乎遇到散魂之术,但又想不起来在何处失魂。现在仔细与巫马毅腾所说的逐一比对,似乎刚好印证得上。
“青槐,你又可知道,这铁处女既是一件刑具,也是一个盛放魂魄的器皿,不过现在你父亲的一块魂魄进入了它,水不满则不盈,它向来是只能进不能出,看来你要把你父亲的魂魄弄回出来,嘿嘿,当世除了我之外,无人可以做得到!”
青槐内心如被火煎,思绪乱如散发,巫马毅腾这几句让她心神大乱,因为从那件天师道袍一出现,她就感到一股熟悉之间的魂灵气息,那气息,几乎可以肯定源自自己的父亲。这也是她为什么一见到道袍,即刻泛起极其不祥的预感的原因!
若是父亲这块魂魄被巫马毅腾禁锢在铁处女里面,则老父魂魄不全,即使死后也变成孤魂野鬼,难以转生!她脸上的犹豫神色,巫马毅腾看在眼里,这种神色,他不止第一次看到,上一次正是这种神色,他成功说服青槐成为他的俘虏,换取心慧的离开。他知道这一次,为了换取她父亲魂魄的完整,青槐同样会这样做。
“你若想取回你父亲的这部分魂魄,只有一个办法,嘿嘿,就是你进入铁处女内,让万钉刺身,然后你得魂魄就和铁处女熔为一体,这时候,你父亲的魂魄才会想水溢出那样,通过我手上这些冥渠流回这件天师道袍上。你难道想你父亲魂魄不全,变成阴曹地府都不收留的野魄孤魂?”巫马毅腾注视青槐,老脸满是阴笑。
那具曾经让她生不如死的铁处女立在前方,散发出一种梦魇般的气息,那些极度不舒服的记忆再度侵袭青槐。父亲的魂魄被溶入铁处女中,等于他的灵魂永远残缺下去,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难以重归完好。如果不将它拯救出来,巫马毅腾不知后面有什么阴狠的招数来折磨自己父亲的魂魄,即使自己能够最终摧毁巫马毅腾,但没有巫马毅腾的解法,老父魂魄也永驻铁处女,无法分离。此时此刻,老父白发苍苍的情景仿佛浮现在青槐眼前,“罢了,罢了,这苦就让我一个人承受了吧。”青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答应你。但你要信守承诺,放出我父亲的魂魄,并且把他们都一并放走。”说罢就往铁处女走去。
忽然杜川叫了声:“甄姑娘。”
巫马毅腾脸色一变,正想怒喝。青槐道:“杜川,你莫要劝我,我心意已决。”
杜川凝视青槐,说道:“甄姑娘,杜川对你一见钟情,仰慕你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貌若天人,既然你为父亲去意已决,杜川无力阻拦,但能否此时让我一亲芳泽,一吻娇颜,那杜川今日纵死也瞑目了。”
青槐和巫马毅腾一听此言,都惊讶得双眼滚圆。巫马毅腾喝道:“放肆!你这个下三滥的乡巴佬,竟然敢在此放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杜川眼神坚定,没有理会巫马毅腾在旁边咆哮,只是注视着青槐,一脸情深和渴望的神色。
青槐满脸红晕,她万万没有想到杜川在此时刻竟然提出如此不着边际又不合时宜的要求,自己即使在生前也从来未被人亲吻过,几十年魂魄飘荡,已是心如止水,没想到今日竟遇着杜川这种大胆之人,主动索吻。
她看着杜川双眼,见他满是渴求的眼波中,若有深意。她不自禁得一颌首。杜川见她点头,竟然立刻将她温软的身躯一把拥入怀中,青槐嘤咛一声,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眼波若醉,樱桃小嘴已经和杜川的嘴唇接上。
杜川只感到青槐的樱唇柔软若绵,吹弹得破,一阵芳甜的气息沁入肺腑,一时间天旋地转,仿似飘飘乎羽化登仙。
此时此刻,连身后的刘福兴、管岚、卫哲、单眼阿四等人均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巫马毅腾见到两人旁若无人,在自己面前忘情拥吻,自己三十八年前费尽心思,想一亲青槐的芳泽而不能,今日竟然让一个平庸无奇的庄稼汉做到了,他妒焰狂烧,整个人仿佛都变形扭曲了,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双手发抖,无处安放,狠狠盯着青槐和杜川,想着只待青槐进入铁处女后,就将她魂魄禁锢,将杜川碎尸万段!
青槐感到一股男子气息如烈火般温暖着自己,杜川的胸膛稳如磐石,静静的仿佛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她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忘记了杜川刚才的唐突。这一吻,似吻过了万水千山,这一吻,似吻过了似水流年,这一吻,又似吻过了沧海桑田。正当她陶醉在这美好的一吻之际,杜川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咬她的耳垂,“兵行险着,按他说的做,我有办法。”青槐猛然一醒,脸上犹自火辣辣,但却忍住没显露半点波澜。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青槐没有再看杜川的眼神,满脸红晕,向巫马毅腾淡然道:“好了,我再信你一次。”她走到那副铁处女前面,驼辉狞笑着打开铁处女,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青槐头也不回,径直走进里面。驼辉手疾眼快,一下子将铁处女的前盖合起上来,只露出青槐的脸孔在外边,那些长钉直插入青槐躯体。不过,这一次,青槐再无那种钻心入骨的疼痛。
巫马毅腾狂笑着冲上前来,脸孔几乎凑到青槐脸上,怪叫道:“甄青槐,当日你不是很纯情吗?当日你和我恪守男女大防,如今竟然和一个如此卑贱的人亲吻,你是不是疯了!我如此英俊潇洒,才学过人,你要跟我对着干,反而这个连替我提鞋都不算的庄稼汉,你竟然让他亲吻,你简直不知所谓,不知羞耻!”
青槐蔑然道:“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都七老八十了,还说得上英俊潇洒!”
巫马毅腾听到这话,手足发抖,脸上露出可怖的惊愕,他嘶叫道:“谁说的!谁说我老朽了!我有办法,有办法让我重新焕发青春,青槐!你等我,你等我,是不是我年轻后,你就会和我重新相好……是不是?”他在青槐身边狂乱走动,步履不稳,“驼辉,插针啊,插啊,让她死!你怎么还不动手!”
驼辉慌忙按下数根长针,青槐依旧不觉得痛苦,反而随着那些长针的插入,似乎有什么东西随之流动进自己的魂魄内。而那股东西熟悉又亲切,竟似是父亲的魂魄。她忽然灵光一闪,悟到了什么。
巫马毅腾脸容扭曲,恶狠狠道:“没想到吧!纵然你有备而来,纵然我祖母居然会帮你,都没有办法改变你落败的命运!我是不可战胜的!今晚你们通通都要死在这里,魂魄受我拘役,甄青槐,我得不到你的身体,也要得到你的魂魄,以后我天天看着这铁处女,折磨你的灵魂!哈哈哈!”他状若疯魔,快步游走,抽出黑杖,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在作一种古怪的咒语。忽然黑杖高举过头,施放出咒语!一道道蓝色闪电象毒蛇一般爬上铁处女,滋滋作响,青槐呀地一声惨叫,被那些蓝色闪电吞噬,慢慢融入铁处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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