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悚然望向楼顶,发现钟声来自上面。杜川道:“难道是谁在上面拨动大钟?”
刘福兴道:“莫非这大屋里面另有他人?”
杜川道:“奇怪,这象是我听过的西洋大钟走到某一时刻的钟声”。
“那有什么奇怪之处?”刘福兴问道。
杜川沉吟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们入来巫马村至今,似乎经历了好几天的光景,但外面天色总是还在午夜,好像时光根本就是停止了。如果这是西洋大钟的话,那它应该也停止下来。所以这个钟除非有人拨响,否则那就是自己它忽然自己在走了”。
“对啊!说着真有点奇怪了。大师兄果然厉害,想到这点。”刘福兴道。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我们还是上去看看!”
杜川对管岚道:“师妹,这个房间看来还算安稳,我和福兴现在上楼顶看看,马上就会回来。你照顾好卫姑娘。另外,饶兄弟和黄大人与我们刚才被隔开到其他房间去了,我们现在还得把他们找回来。”
管岚点头道:“万一有事,我就大声喊你们”。
杜川道:“如果遇到危急情况,只管施法,无所禁忌”。他自从施展驱魂法灭了巫马三兄弟,对施法已经没有了顾忌。“福兴,我们赶紧上去看看。”两人离开房间,向楼顶跑去。
管岚和卫哲留着房间里面。见到这个房间竟然是新房装饰,新房的门用红漆渲染成,并在门上挂饰一对“蝙蝠”,“蝙蝠”在鄂西地区代表福禄之意,门框上贴着对联。分别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
新房的窗户张贴着大红喜字,大红喜字由两个喜字体相连而成,寓意着夫妻双双喜相随。新房中央是一张龙凤大床,粉色的纱帐,大红的被寝,枕头绣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的图案,被子上还散了一些花生,莲子,寓意连生贵子,多子多福。
新房一角有个龙凤呈祥的斗柜。还有一张梳妆台。红烛未灭,映照得新房一片喜庆之意。只是身处荒山古宅,里面有这样一间新娘,喜庆之意变成不那么自然。
管岚道:“卫姐,这新房布置得好漂亮。”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卫哲道:“妹子,你人这么好,长得又好看,将来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说不定你的新房,比这间新房还要漂亮。”
管岚道:“卫姐别笑话我了。但求嫁得出去就好,我们做这一行的,有人娶才怪了。”卫哲听了这句话,若有所思,心想就象自己,因身负异禀,反而成为世人心目中的怪物,莫说如意郎君,如今要远嫁千里之外。黄县丞此人,经过这次荒村遇险,已经证明并非可以托付之人。难道就此委身于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中年小吏,郁郁此生?她实在太不甘心。推而论之,管岚作为妙龄少女,做的却是阴阳间的生意,若被人知道,恐怕更难有人上门提亲。想至此处,她忍不住问道:“管姑娘,你已经有意中人没有?”
管岚俏脸一红,嗫嚅道:“卫姐,我……我自小和表哥青梅竹马,但……”她叹息一声,“他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卫哲听她这样说,也不禁替她难过,“一切姻缘,可能还有天意,妹子你心地善良,肯定会找到好的归宿。”
管岚拉着卫哲的手,走到梳妆镜前,道:卫姐你看,这主人家好细致,上面的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咦,不但齐全,这些胭脂水粉还很标致。”她指着梳妆台上的一些胭脂水粉的盒子道。卫哲过来一看,道:“这不是一般的胭脂水粉,分明就是西洋货呢。”
“咦,看,这里还挂着一套嫁衣,好漂亮的旗袍!”,管岚指着挂着的一件红色旗袍说道。那旗袍果然制作得相当精巧,剪裁得体,金线修边。管岚道:“旁边有点声响,我去隔壁小房间看看,你在这里别乱走开。”卫哲嗯地应了。
卫哲翻着那些胭脂水粉,看着新娘嫁衣,心驰神往,想象那个洞房花烛之夜,新娘穿上这件旗袍,涂上这些珍贵的胭脂水粉,盈盈浅笑,顾盼多情,肯定是天下间当晚最幸福的女子,假若是嫁得的还是英俊有为的夫婿,则更加是喜上添花,古语有云,人生有四大乐事,其中之一就是富贵洞房花烛夜。那晚新娘被掀开盖头的一刹,看到自己俊俏丰朗的郎君,则是何等的惊喜。
忽然她脑海中泛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假若这位新娘嫁的就是那画像中的男子,那又是福是祸?想到那男子阴郁冰冷的目光,她手一颤抖,将其中一盒水粉掉落地上。她连忙俯下身去捡。就在她起来的时候,蓦然见到梳妆台上镜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黑衣长发批面,看不清楚脸容,她冷冷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说道:“耍玩人家的东西好过瘾吗?”
卫哲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急退。她见那个女人就坐在自己后面的床上。管岚听到她的尖叫,立马扑了回来,一进房门,见到那红衣女人,也大吃一惊。
杜川和刘福兴跑到顶楼,果然是一个钟楼,钟声已经停止下来,那巨钟用数百斤的生铁铸成,齿轮机括一应俱全,更诡异的是,齿轮发出吱吱的响声,竟然慢慢一圈圈走着,“叽卡”,“叽卡”的秒针转动。
杜川道:“它真的在动,那么外边停滞的时光是不是也在动了?他指的动,是指方才在巫马村一直停滞的时间是否又继续流逝了”。
“师兄,你看!”刘福兴指着墙上。
月光透过大钟照进钟楼,那大钟的分针犹如一把利剑,倒映出长长的锋利的剑影,剑尖缓缓地指向他们站着的位置。
“不好,这个巨钟是有人设计好了!”杜川心中电转。“师弟,我们赶快下去!”话犹未了,只听叽卡一声,秒针一动,分针又移动了一下,正正指着自己和刘福兴所站位置。
“跳!”杜川大喊一声,一拉刘福兴,两人扑出钟楼,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霹雳火光中大屋连连震动,仿佛似要倒塌下去。整个钟楼已经爆炸,数百斤的巨钟直直从三楼掉楼一楼偏厅之中。燃烧的巨木夹着砖石哗啦啦向大厅掉去。大厅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管岚见到那红衣女人,一下抢过来护着卫哲,一手拨出峨嵋刺,冷对红衣女人。红衣女人长发披脸,面色发青,双眼肿大如桃,眼圈泛青泛黑,瞳孔幽深如海,盯着管岚和卫哲。
她红色衣裳微微摆动,抬起了手。管岚、卫哲看着她的手,苍白、发青,戴着一副玉钏,指甲却是黛青色。
管岚慢慢将峨嵋刺竖在胸前。脚踏七星罡步。眼神不离红衣女人。
就在此时,单眼阿四从门口探头出来,他喘着大气叫道:“那些怪墙终于停了下来!但县丞大人不知哪儿去了!”他走进房间,一下子就看到了管岚和那红衣女人的对峙,他看着红衣女人的脸,整个人如遭电击,抖着手指着女人道:“你,你怎么来到这里……”
管岚奇道:“饶大哥,你认识她?”
那红衣女人哼了一声,道:“没有他,我或者没有这么顺利来到这里。”
单眼阿四颤声道:“她是我在麻衣涧遇到的怨女!没有想到她居然一直跟着我!”
“原来你也是可怜之人,这样又何必呢。”卫哲忽然道。
“可怜,谁可怜了!你在说谁!”红衣女人厉声叫道。
“你洞房花烛之夜却含恨缢死在这房间。我只知道你当时的确很伤心。”卫哲低声道。
“胡说!你知道什么!你在乱说!”红衣女人全身发抖,激动不已,似乎方寸大乱。
就在此时,楼上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迸发,乱石飞溅,大屋剧烈颤抖,管岚、卫哲和单眼阿四均被震倒在地,那红衣女人也似乎惊呆了,她红衣一闪,夺门而出。
此刻地下一楼已是一片狼藉,残砖乱木,四处冒火,浓烟滚滚,杜川和刘福兴飞跃而下,冲进刚才的新娘房间,见管岚、单眼阿四扶着卫哲走出来。管岚道:“大师兄,这里似乎是原来主人家的新房,刚才我们还碰见那个鬼新娘。饶大哥说他居然在麻衣涧见过那个女人。”
杜川道:“那她现在哪里去了?”管岚摇头道,“刚才爆炸声一响,就不见了,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只听得楼下哇哇大叫,一个人在浓烟中左腾右跳,咳嗽连连,原来就是刚才失散的黄县丞。
眼看浓烟一直往上升,众人被熏得眼泪直流,几欲窒息。杜川道:“赶紧下一楼,二楼烟太大,不烧死也被熏死。”下到一楼,大门已经堵死,所有窗户又都被杯口粗的铁栏封堵。众人相顾,一阵茫然。
黄县丞怪叫道:“别又来什么新陷阱,老子进来后已经受够了!”
单眼阿四拉着杜川,指着大厅右侧叫道,“杜兄弟,你看这里。”杜川定神细看,见正对自己的墙壁,有个装饰的假墙,墙后竟然是个幽深黑洞,似乎是一道下行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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