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霜说到此处,似乎有和应一般,那个空灵飘渺的少女吟唱歌声在巫马村的上空回荡不止,哀伤凄婉。“莫非真的要在三十八年后,再来一次终结?”燕小霜喃喃道。伴随少女歌声一起的是祠堂前面传来嘈杂的低吼声,而且似乎越来越近,那些村民看来已经冲进祠堂。
燕小霜花容失色,急道:“各位听我说这些往事,已经耽误不少光景,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被他们围困就麻烦了。”
杜川道:“燕姑娘,这么说来,连你都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我感觉我死了不过一天,全村人就离奇暴毙,巫马村寸草不生。而且那晚之前我一直受困在巫马府,只知道那段日子,村里面一直在死人,肯定有很不寻常的事发生。加上晏悲天重新回来巫马村,幻灯大师当晚的神情,巫马老爷的暴毙,这些肯定跟这一晚有很大干系,只是我不知道原因而已。”
“究竟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力量让村民们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变成僵尸厉鬼?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三十八年后重现人间?”杜川眉头深锁,眼光撇过卫哲的脸上。卫哲脸上一红,嗫嚅说:“对不起,我还感觉不到其他东西。”
刘福兴双眼湿润,他走到燕小霜身前,想抓住她的手,燕小霜轻轻避开。刘福兴道:“燕姑娘,你冰清玉洁,不为瓦全,实在令人钦佩。我……绝不会忘记你。我刘福兴在此立誓,必将尽全力帮你带出这个鬼地方。”
管岚也道:“燕姑娘,你心地善良,今日相救之恩,我们会铭记在心。希望你吉人天相,我们会为你祈福。”
卫哲走过来,盈盈一拜,道:“姑娘,大恩不谢,望你保重。”
燕小霜也回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尽力了。诸君保重,我们就此别过,你们事事小心。也许再见已是来生。”她在黑夜中如一树梨花,衣裾盈盈飘动,淡淡隐入雾中。
刘福兴听到她说后会无期,心头如被重锤敲击,沉痛难言。他声音沙哑,喊了一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管岚走近他,拍了拍他臂膀,道:“受人恩惠千年记,我们一定要超度燕姑娘的亡魂,让她早往西天极乐。”
杜川听到村民的喊叫声渐渐逼近,催促道:“大家莫感伤了,赶快入井吧。”
以刘福兴为首,杜川殿后,几人跳入井内,果然如燕小霜所言,这井下竟然是一个人高的甬道,用石灰涂墙,每隔一段路,还有透气的气孔,干爽透风,那甬道大约就几百丈,走到尽头就是一个旱井。旱井用石块彻成。还有石头凿出脚踏的位置,可以沿着井壁爬上去。
杜川他们爬出井口,果然人已落在祠堂对面,远远看去还看到那群村民依然围着祠堂大门,未曾散去,巫马老爷那金毛僵尸却在跳来跳去在追逐村民。被他咬到的村民不消一刻,就倒地成为干尸。
杜川道:“看来巫马老爷的僵尸已经不受琵琶控制,我们小心行动,千万不能让村民们发现,找到巫老伯和县丞后,就按原路回到码头,找我们的船离开这里。”
刘福兴问道:“师兄,我们午夜时分在码头进来,应该也过了好几个时辰,怎么天色依然昏暗,月挂中天,仍在午夜?”
杜川道:“在这个阴阳混沌的地方,哪有白天黑夜之分,况且人说阴间一日,阳间一年。就是这个道理。”
卫哲忽道:“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月亮比进村来的时候要圆得多了。”
单眼阿四道:“我上岸之际,天边是半弦月,现在竟然是满月了。”
杜川道:“难怪阴气如此之重。”
众人循着河涌边,潜伏而行,期间也偶然遇到有一两个村民,但大部分村民都围在祠堂外边,反而街上不多,而且他们貌似感觉迟钝,只要众人发出声响不大,就在面前漠然走过。因此众人一路上并没有再受到截击。
杜川细细辨认周围环境道:“奇怪,刚才我记得就是在这里跟巫老伯他们分开,现在全然不见人影。”他们借着吊脚楼上那灯笼的灯光,极目在小河上搜索,但是没有发现有任何船的影子。
单眼阿四愁道:“唉,巫老伯不会被被他们抓起来了吧或是……”言下之意就是遭遇不测了。
杜川道:“我们现在悄悄地向码头那边去,等你们上了我们的那条乌船后,我和福兴再回来救巫老伯和黄县丞。”单眼阿四知道自己和卫哲只会是三人的累赘,和卫哲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杜川道:“按照九龙攒珠的格局,我们只要按照这些小河的走向,就能找到他们交汇的源头,我进来的时候曾经仔细留意过,这条村被高人修正过,属于剪刀哥。故此这珠有两到三颗,一颗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祠堂,一颗应该就是码头上了牌坊那里。”
“那好,我们就按照这九条小河涌的流水方向,一直循下去,应该就能走会牌坊。”管岚星眸闪动,兴奋地道。
杜川颌首道:“应该是这样,如果我没有断错。”
他们轻手轻脚,互相照应,路上碰到落单的村民时,也马上俯身,或者藏在吊脚楼下,尽量不去惊扰他们以免引起一堆村民涌过来。片刻祠堂渐行渐远,村民的嘶叫低吼逐渐听不见了。
单眼阿四只剩下一只眼,但在黑夜中特别敏锐,朦胧昏暗中他看到前面有三条人影,慢慢地走过来,月光下显得又瘦又长。
当前那个人身上多处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模糊,连脸也烂了一半—正是使用了尸解血咒的巫马昌。后面两人就是手持麻绳的巫马泽和渔叉男巫马广。正是冤家路窄,他们这次未能避开。只见巫马昌冷冷地看着他们五人,烂脸狰狞,神情倨傲。
管岚从燕小霜口中听过这三兄弟实是坏事做尽。加上卫哲所叙述的对黄衣少妇的暴行,实在对这三人已经恨之入骨,她拔出峨嵋刺,虎视着他们,跟杜川说:“大师兄,我们要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刘福兴跳到卫哲身前,对管岚道:“师妹,小心他们的邪术。”
杜川凝神看着三人,拨出镇魂锏。他看这三兄弟的模样,双眼血红,脸容惨白,嘴部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牙,低声跟刘福兴管岚道:“他们是已经发狂的丧尸,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们碰到。一开始就要将他们大卸八块。或者直接攻其颅顶,破他的脑髓!”
话犹未了,一股劲风迎面而来,巫马氏三兄弟已经飞扑而来。他们对位一人扑向一个。其中巫马昌全身泛起一股血光,向杜川搂过来。
杜川往后一退,双锏怒鞭巫马昌,但巫马昌竟十分灵敏,象龙卷风一样旋转着避开,然后“这股怪风”就顺势向杜川卷来。他身上血肉横飞,数丈之内,竟被他这般旋转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卫哲和单眼阿四站在十丈开外都觉得好像有一只巨手将他们扯入其中。杜川虎躯剧震,感到这股旋力汹涌无匹,身上背负的法器包袱竟然脱身而飞,接着就是听到自己衣服破烂裂开的声音。手上一对镇魂锏也被此巨力牵扯,几欲脱手飞走。
杜川危急之际,双锏一扔,就往巫马昌面门击去。双掌合什,喝道:“大道臻境!”双腿有如生根在地,任上身如何飘摇,就是不离地面半步。巫马昌脸上连挨两锏,颧骨全碎,脸部变形得不成形状,眼球掉落,余下两个血洞。
这边巫马泽被管岚两根峨嵋刺直刺入脑门,怪嘶一声,颓然倒地。而刘福兴因为原来肩膀受伤,手上不是很灵便,被巫马广持着渔叉,不住逼着后退。管岚跳过来,峨嵋刺就向巫马广脑门刺去。
没想到巫马广一把将自己头颅扯了下来,直接把头颅递向管岚的面前,那人头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向管岚咬下来。管岚没想到这般变化,吓得大叫一声。
忽然一声苍老的断喝,一个人从侧面撞过来,硬是将巫马广连身带头撞开一丈开外,那人白发苍苍,正是他们四处寻觅的老船家巫老汉。但是他此刻他双目赤红,脸色透出一股惨青色,他撞开巫马广后,又一把从后面抱住巫马昌,叫道:“你们赶紧走吧!”
杜川等人见他如此,均大惊失色,眼见巫马昌在巫老汉环抱下,身体啦啦作响,似乎随时骨头扭在一起,巫老汉又惨叫道:“我尸毒发作了,挨不了多久,你们别管我,赶紧走啊。”
巫马昌厉吼一声,全身急剧旋转,犹如一个迅猛无比的大陀螺,巫老汉死死附着他,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肋骨。
杜川刚才见识过巫马昌旋转起来那种魔力,知道巫老汉的情形已是尸毒上脑,恐怕过不多时,他自己也会变成尸人。他喝道:“饶兄弟,卫姑娘,你们赶紧跑啊。巫老伯现在还认得我们,但过不多时也会变成行尸!”
单眼阿四看着巫老汉,又惶急又痛惜,他一跺脚,拖着卫哲向前狂奔。奔着百丈之后,忽见前面有一人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单眼阿四心中狂震,难道又碰上其他村民,但那人动作灵活,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不是黄县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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