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绝症！
可能就是来的时候很突然，去的时候也很突然，这些郎中除了会看一些头疼发烧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是眼下也不能左右，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眼下力所能及就是赶快赚钱，有了钱带着李莲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京城，到了那里至少她一个女孩子不必再担惊受怕，兽人会不会突然攻打过来。
想到这里，顾子杰的心也有目标，去京城！
不过去京城终究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况且现在他还没有这么多钱，若是想在京城生存，只怕等同于在二十一世纪的香港、广州、北京这等一线大城市，消费自然很高，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巡检史的工作做到位。
巡检史职责就是巡视当地，齐镇县虽然不大，但若要骑马周游一圈可不小，只可惜顾子杰马术太差，巡视起来也极其麻烦。不过好在最近一段时日也不用巡视，因为新官上任，还要整顿巡检司事物，至于巡视当地也要往后拖上一段时日。
现在的顾子杰也算是一位有身份的人了，走在大街上也很是潇洒，镇民们见着顾子杰的官服，不少人为只仰慕，当然还是年轻有为惹的祸。
至于这位巡检史大人的左膀右臂王宁与张运达此时也自然一直跟在身后。
王宁现在是颇为敬重这位巡检大人，对于当晚能做出这么个舍生忘死的决定，也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眼看这位大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却有这般胆量，若让他自己去送死，他也未必做得出来这种决定。
只可惜是这个小胥吏想插了，顾子杰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这么意气风发，况且对方是王小姐，家财万贯，自己若为她而死了，李莲儿肯定能得到一大份遗产。若是不知道，他可不愿送死，人嘛，其实也都一样，只要能有一线机会，谁想死。
这位仁兄把顾子杰想的舍生忘死，若是被他知道，肯定暗呼惭愧不止。
不过想起那些可怕的兽妖，现在顾子杰心里还有些发毛，太可怕了，当晚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奇怪的梦境一般，把顾子杰搞得迷迷糊糊，也根本想不到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不过现在逃出生天，他才感觉到，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啊！
巡检司在蕞城东门，三人一路慢行，直到快到巡检司的时候，顾子杰才忍不住向王宁问道：“王宁，听曹大人说：北疆乃是阴寒之地，古怪之处，狂澜天下之最，无数奇闻异事，横出不穷，倒不知那些兽人是如何来的？”
王宁闻言忙小跑上前，与顾子杰同行道：“禀报大人，据我所知北疆虽然处于蛮荒，天气不比中原，据说还有食人野花，各种凶禽，茹毛饮血，可它们终究是当地所生，兽性可怖，不畏生死，相信它们对于自己的生存环境也甚是了解，横贯北疆而来，想必也有这些畜生的方法吧。”
顾子杰看着天空，东天，已有了一片金色，明晃晃的太阳已经到了大山之上，这一日天气不错，空气也因此而暖了些，只是临近年关，空气依旧有些刺鼻。
古代的天气没有什么暖冬，顾子杰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耳边传来王宁的解释，让他有些讶异，虽然他是会错了意，自己问的是兽妖是怎么出生的，而他的回答却是怎么来的这里的，不过对于北疆，顾子杰还真是想不到，一路向北不是俄罗斯么？
且不说俄罗斯是怎么没的，再说起兽妖是怎么来的，他看着天，笑道：“兽人果是不通人性，杂乱无章。可这些兽人是于世就有的么？还是通过什么古怪之法变异出来的？”
王宁闻言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没有听明白大人的话，心中暗呼一声惭愧，又道：“这个，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兽人的存在也的确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迄今为止也没有人胆敢深入北疆探秘，不过在属下幼年之时，家父曾与一位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交厚，哪位修行者羽化前曾将一部手稿留在舍下，我小时看过，里面大多是那位修行者的游历见闻，看了之后，我也长了不少见识。”
说到这里，他明显顿了一下，而旁边的张运达也似乎冷笑一声，王宁这样说也难免会让他不舒服，两人同时胥吏，一个是文，一个是武，王宁这般一说，似乎还有文人不知道的事情，明显有些炫耀的意思。
当然，顾子杰并没有在意，他们读再多的书，也不会有这位大学教授读的书多，只是对于这个世界，顾子杰简直就是一个楞头青。王宁笑了一下，又道：“那位修行者在那书中，对于天下罕见之事多有描述，其中也写到关于北疆兽妖记载，说是这些兽妖并非是变异而来，而是自亘古而存，后面还说，当初他与数位师兄周游天下，打算以广见闻之时，置身在北疆就捕获兽妖，那位修行者虽然厉害，却与数十位师兄联手，但即使如此大费周折，那只兽妖依旧还是伤了三个人才将它捉住。”
顾子杰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兽人若是自亘古就有，时至今日一连数个朝代，怎么就没有那个皇帝老子发兵将其斩草除根，难道北疆之地，真的如此凶险。
顾子杰迟疑了一下，道：“兽妖猖獗，自北南上而来，数量应该不至于太多吧？”
王宁摇了摇头：“也不见得，狼人数目向来占优，七国征战时，据说狼人攻伐蕞城时数目高达十万之众，一时震惊天下，而后七国联合灭除狼灾，只可惜各个国土君王都有心思，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当前锋，虽然都有大伤元气，可人无完人，就是这样的相互猜忌，后来失败了，其后秦朝统一天下，建立长城，将这些畜生挡在关外。”
听在耳中，顾子杰舌头差点咬掉，敢情秦朝统一天下，还有这般有趣故事。
王宁见顾子杰面色讶异，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属下句句属实，难道大人还有内情么？”
顾子杰苦笑一声：“没事，只是这些事情都望了，额，既然当时秦朝独霸一方，兵强马壮，怎么不想个办法将其苦忧，连根拔起，如此善莫大焉，天下安定，莫不是……”
王宁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狼人生性狡猾，若是它们大举中原，必然也知道自己伤亡惨重，根本不可能，而我们也同样，若想到它们的老窝绞杀，也不会这般容易，况且当时天下方定，根基不稳。”
顾子杰点了点头，想来秦朝也没有多少年。
且略过这些乱了套的朝代不说，此时顾子杰已经站在巡检司的正门前，对于武艺，顾子杰是狗屁不通，不过想到当晚那些人的投枪，真是不得不让他佩服。
而说起投枪，王宁满是得意：“狼人身形高大，皮毛也厚，与之匹敌，野战实属下下之举，不过也避免不了野战，弓和弩虽然射程很远，但杀伤力太小，有时箭矢扎在狼人身上，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长矛就不同了，十步投枪，若能命中，这些畜生不死，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威胁。”
顾子杰深有体会，当晚也见识过了，只是投枪固然很好，可只能近距离，若是一枪不重，那岂不是只能等死。
王宁似乎已经看出了顾子杰的想法，道：“投枪固然很好，却只能野战时施展，不过狼人终究是畜生，我们这些当兵的也是没有办法，上面让出战，我们也不能不从，好在这些畜生不懂攻城，来了也就是一个死！”
顾子杰笑了笑没有搭话，在王宁的引导下，又与巡检司的当兵之人打了个照面，说了些义气干云的豪言壮语，其后便进了巡检司正堂。
王宁也算是尽心尽责，忙不迭地拿出了上一任巡检史留下来的账簿，与军饷记录。然后就在旁边大献殷勤，说来也是，若能被自己顶头上司赏识，谁不愿意屁颠屁颠地忙乎着，可怜王宁他并不知道顾子杰这个巡检史大人是个冒牌货，而张运达知晓内情，一直坐在旁边也不说话，时不时冷笑一声，随后又进入睡眠状态。
顾子杰坐在正堂之上，虽然这些关于军饷，还有诸多杂事的确是巡检史的工作，可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是谁。
事实上，这些东西也没必要看，不过顾子杰稀奇古代制度，以及官场，另外他也是一个学识之人，对于新奇的事情很感兴趣。只是他看到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杂事后，就没了兴趣，不是谁谁打架了，就是谁谁战死了，然后自己在写一篇为国效力，乃是光荣的事情，写完文章，还要拿着抚恤金寻找死者亲属，总之都是此类……
看着好几本厚厚的书本，他很想马上投入工作，可是就象一个外行人乍对着堆得一人多高的烂鱼网，千头万绪，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
就算看的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啊，另外，县太爷让自己下命令么？
虽然都是一些关于士兵的事情，只怕也并不容易做，人家儿子死了，难道你去安慰两句，给些银钱就了事的么，若是碰见蛮横的，只怕也少不了一顿臭骂，人家儿子死了，你又能将他抓了。
只可惜县太爷还不给自己实权，其实顾子杰也正愁自已无所事事，被一个小姑娘养活着忒也无耻，只是接下的这个活儿虽然只是配合，可也没个期限。
没办法，过了年之后无论如何也得脱离，说清楚，总不能一直冒充下去。另外，明年又是大考，想到这里，顾子杰不由得又想起了李莲儿那一双哀怨的眼神。
大考是逃不了了，只是考上考不上，顾子杰真的没有一丝把握。
“相公安心读书就是，莲儿就是苦点累点也没什么？相公是干大事儿的人，我在铺子里做工很多人都羡慕我呢？”
每每想起李莲儿坐在凳子上，手里做着针线活儿，那一脸笑意却有着无尽的欢喜，顾子杰心里就是一阵不安。
“相公，明年就要大考了，你什么也不要想，奴家做就行！”
不知怎么，想起这些话，还有那个小姑娘一脸高兴的样子，顾子杰就有种罪恶感，心就像针扎一般，她还是个孩子啊？十五岁的孩子啊？
若是换到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女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虽然心虚，顾子杰也只得安慰一句：“莲儿放心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可没有底，他虽是大学教授，但对于古代的金科状元，出题可不与二十一世纪一样，因为古代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真去考，估计也会落榜，到了那时候，如何对得起莲儿。
想到这里，顾子杰心里就有些不安，这一段时间也向人打听了，才知道就算考上状元，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留在京城做个翰林编修，能马上外放个知县就了不起了，根本没有大官可做，现在也只是出于对李莲儿的疼爱和男人的责任感，想尽量给她留下一份家产而已，根本不想去参加乡试，只是架不住女人的柔情，李莲儿年纪不大，可是一双幽幽怨怨的眼神儿，足以让顾子杰心碎，每次到嘴边的话，自己的信念，也得改变，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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