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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立被弟妹顾大嫂言语相激,当即抛开一切,疾言厉色要救孟飞,孙新夫妇闻言自是大戏,可即便算上孙立,他们也只得几个人手,如何从那守卫森严的登州大牢救得孟飞脱困,正思量间,却听乐和说到有法救人。
顾大嫂是个急性子,闻言忙道:“乐和舅既然有法救孟大官人,何不早说?”
孙立也是微感诧异,他这妻弟虽说与孟飞身边的薛睑交情甚厚,可与孟飞却并不熟识,怎的如今孟飞有难,乐和如此上心:“兄弟!你当真有计策能救得那孟飞兄弟脱困。”
乐和笑道:“方才只是眼见姐夫犹豫,小弟便是有计,也不敢明言,如今既然姐夫情愿舍了这身官衣,不避刀斧,以全兄弟情意,小弟自然也要出上一份力。”
孙立知他这妻弟最是谨慎机敏,说是有计,必然不假:“兄弟快说!”
乐和道:“方才那王正来传狗官牛奉恩之命,让姐夫带了兵将去剿孟家庄,被姐夫借故遮掩了过去,只言天黑方好出兵,如今何不将计就计。”
顾大嫂急问道:“怎个将计就计!”
乐和又道:“此番计较,却须有一人前往那登云山,联络登云山上的邹家叔侄,那叔侄最是义气,如今孟大官人受他们牵累,二人必不会袖手旁观。”
孙立登时皱眉道:“那登云山上的邹家叔侄,我等如何相识,倘若茫然上山,只怕反倒被陷了。”
这时,却听孙新道:“哥哥不必担心,那邹家叔侄两个和小弟最好,平日里时常进城到小弟的酒店赌钱,这登云山自有小弟前往报信。”
孙立直听了个目瞪口呆,那王正方才还说孟飞勾连登云山盗匪,如今却不曾想他这嫡亲的兄弟,竟然也与那占山为王的邹家叔侄交厚,如此看来,他便是今日不答应救孟飞,日后也少不得要被自家这兄弟牵累。那牛奉恩一向视孙立为草莽匹夫,一旦出了事,只怕他难逃干系。
乐和见孙新自告奋勇,接着又道:“还需一人前往孟家庄上,让庄上之人有所准备,小弟倒是熟识路径,可前往报信。”
顾大嫂也道:“那孟大官人的心腹之人薛睑就在俺那酒肆,可让他与乐和舅同去,免得庄上之人怀疑有它,乐和舅,这两个去处如今都有了人,可是如何救孟大官人?”
乐和道:“姐夫今夜只管按与那王正说好的,带兵出城,只等到了那孟家庄,让孟家庄上的庄丁拒收,再让登云山上的好汉断后,将这登州兵马尽数擒了,换上厢军衣甲回城,只言剿灭了孟家庄,待那时,诈开城门,还愁就不得孟大官人!”
孙新夫妇闻言大喜,只孙立听了乐和的计较,愁眉不展,他虽下定决心救人,可到底穿着官衣,提领一州兵马,守护此地多年,一旦打破了登州城,只恐城中百姓遭殃,他又于心何忍。
乐和看出孙立所忧之事,道:“到时约束众人就是,姐夫无需担心。”
孙立点点头,又问道:“兄弟!若是依你之计,救出那孟飞兄弟倒是不难,可我等一旦行了此事,只怕这天下便没有容忍之地了。”
抛却了这身官衣,孙立倒是舍得,可他有家小牵累,一旦当真做下了那王法不容之事,该往何处安身立命?
顾大嫂闻言,语气之中满是不耐:“伯伯怎的如此瞻前顾后,待救了孟大官人,我等便同去登云山落草就是,到那时节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岂不强似做那狗官的鹰犬。”
孙立知道他这弟妹的性子,生怕再言语,惹恼了她,只得低头黯然无言,只是连声叹息。
乐和也知道要让孙立做这桩事,也是为难了他这姐夫,只是和孙新又商议了一番,便自行出门准备去了。
若要问乐和对救孟飞为何这般上心,其实原因倒很简单,他在这登州城中,虽有孙立庇护,衣食无忧,日子倒也快活,可他终究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如今这大宋朝虽表面上花团锦簇,可乐和却看得分明,那道君皇帝只顾享乐,将国家大事都交由蔡京,杨戬,高俅,童贯之流,这天下早就怨声载道,更兼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生活已是困苦不堪,天下间豪杰之士多有投身绿林,虽动摇不得大宋朝廷的根基,可是常此以往下去,只怕终究要天下大乱,到那时节正是群雄奋起之时。
乐和早就看中孟飞不是等闲之辈,不但家资巨富,更兼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倘若孟飞举事,天下英豪必定纷纷来投,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就算当真事有不成,好歹也轰轰烈烈的做了一场,总好过一生庸庸碌碌。
三人到了孙新的酒肆,见着薛睑,又分说了一番,当即便要出城,登州四门虽早得了牛奉恩之命,提早关了,可孙新是孙立的嫡亲兄弟,乐和又在登州大牢公干,这二人要出城时,自然没有人敢拦。
出得城来,乐和,薛睑自回庄上准备,孙新径投登云山寻邹家叔侄,到得山下,有认得孙新的小喽啰上前相见,知道这人是自家大王的相识,也不敢怠慢,引孙新上了山。
邹家叔侄两个正与庞万春在聚义厅中等待消息,却不曾想到孙新到了,邹渊忙上前接着:“兄弟怎么今日有暇,来俺这山上?”
孙新与邹家叔侄平日里交往甚厚,对方虽是叔侄辈,可孙新都称呼其为“哥哥”,往日他也曾来山上寻这叔侄吃酒,只是今日心中装着大事,急道:“哥哥有所不知,今日小弟前来,乃是有一桩大事相求,不知哥哥可认得那孟家庄上的孟大官人!”
邹渊不禁诧异:“自然相熟,实不瞒兄弟,俺带着手下众兄弟,当初上这登云山,还多亏了孟大官人暗中资助,方才有今日的气象,兄弟提起孟大官人,不知有何事?”
孙新跌足道:“孟大官人如今大祸临头了。”
邹渊等人闻言大惊,连声催问,孙新道:“今日孟大官人来登州城中,寻到俺那哥哥,只说要去那知府牛奉恩处,救一个女子,俺哥哥随孟大官人一同去了,却不想被那知府差人打发了出来,方才回到家中,那登州当案孔目王正便到了俺哥哥家中,言孟大官人与哥哥有牵连,勾结盗匪,已然被下在了大牢之内,又让俺哥哥带了兵马去剿孟家庄,如今被俺哥哥借故拖延,命小弟来寻二位哥哥,望哥哥看在往日与孟大官人的情分上,好歹救一救!”
“啊也!”一旁的庞万春闻言,不禁惊叫出声,连连跌足,“为着我一家之事,怎的害了孟大官人。”
言罢跪倒在邹家叔侄面前:“二位好汉,如今孟大官人为着小人,遭逢大难,小人便是万死也要去救,只恐力有不殆,还望二位好汉念着义气,出手相助。”
邹渊尚不待言语,邹润当先嚷道:“孟大官人有难,俺们叔侄如何肯坐视不理,那登州城便是虎狼地,俺们也不怕,只要救出孟大官人。”
孙新闻言大戏,忙将乐和的计较和几人说了,言罢,邹渊便让山上小头目去点齐了人手,山上也不留人,全伙倾巢而出,奔孟家庄而去。
孟家庄此时也得了薛睑,乐和二人报的信,闻知自家主人被陷在了登州城,顿时群情激奋,孟家庄自孟飞的太祖至今已然经营了四代,庄上万户人家都是孟飞的庄客,平日里孟飞待众人甚是宽厚,于是庄上众人皆是心向孟飞,如今听闻孟飞有难,如何肯善罢甘休。
乐和忙将计策说了,当即有几个投奔孟飞,在庄上避难的门客便去召集庄上青壮,不多时聚齐了三千多人,各个手持哨棒柴刀。
乐和见状,心中不由得大喜,那登州城中虽有万余兵马,可大多都是老弱,称得上精锐的不过千余人,还大多是孙立的心腹,知道此事已然成了一半。
如今只等救得孟飞脱困,到那时节,孟飞纵然不愿落草,只怕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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