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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戴家来人给沈府通报今日两位戴家小姐无法前来听课,沈籁君才知昨夜戴家竟如此不安生。和戴善佳,戴师菲毕竟相处有了些时日,沈籁君也不是那等薄情之人,便着深儿带了支完整的人参和一些女孩家喜欢的零嘴儿过去探望。
沈殊虽从朝上退了下来,但自己的消息源还是存在的,对于宇文瀚要提拔自己的事情,他也是早闻到了风声,只不过圣旨还没到他故作不知罢了。不过现在圣旨都在半路上了,沈殊自然得招幕僚理理上任之后事了。这样一来,沈籁君的学业就无人教导了,为了不辜负爱女的求学之心,沈殊便向外放了风,一时,沈殊要给自家女公子招西席的消息不过半月便淮扬境内人人皆知了。
半月过后,沈宅内一片喜气洋洋,只见深儿进入籁阁后便大声招呼众人道:“老爷是江南总督了,夫人说所有沈宅的人都有赏,前面金妈妈正帮着夫人发银子了。”
沈籁君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绘画的手有一瞬僵硬,早知道自家老爹要告别闲人生活,没想到皇帝这么大方,江南总督啊。不过沈籁君转念一想,沈殊之前的工部尚书也是从一品,现在虽说名头响亮了,实则也不过平调。慢悠悠的搁下画笔,就着旁边洗墨的清水净了净手后,沈籁君直起身子,边往外走边对着深儿开口道:“说吧,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你平时可很少笑的这么假。”深儿扭捏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腮,有些不太自在的扭了扭手中的丝帕,抬头见沈籁君走远后,才抬腿急急的追赶过去。“小姐,你慢点儿,眼下老爷在招待宣旨的大人,看老爷对他挺客气的,听夫人说好像两家祖上是有交情的。夫人那正忙着赏赐下人,你去了也是添乱。”
沈籁君看着挡在自己身侧的深儿,有些抑郁,这短胳膊短腿的,明明已经先走那么远了,没想到才几步就被深儿追上了。认命的叹了口气后,沈籁渐渐放慢了脚步。“你这丫头,我爹当官,你比我还高兴。说吧,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趁着小姐我现在高兴,保不准就答应了。”
深儿低眉顺眼的偷偷瞅着沈籁君的笑靥,有些迷糊,明明才几岁的娃娃,脸上怎么会有这种令人信服的表情呢。既然得到了沈籁君的许诺,深儿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是这样的,燕儿跟奴婢说,夫人有意要给小姐多添丫头,所以她想替自己和弯儿争取一番,不过这给小姐挑丫头的事,最后还是要小姐拍板的,所以奴婢斗胆跟小姐讨个巧,小姐心里有数就好。”
沈籁君之前的大丫头四个,两个负责针线,一个是精通药理管饮食的,还有一个就是贴身伺候的深儿。二等丫头是八个,分别属一等丫头支使管辖,三等丫头十六个,也分别受一等丫头支使管辖。这统共的二十八个丫头监督者是金氏,沈籁君的奶妈妈。不过后来沈殊南下,这些人就都被打发了,沈籁君只带来金氏和深儿。后来籁阁伺候的人都是临时置办的。眼下沈殊再度复起,即将要去金陵赴任,也难怪梅氏开始琢磨要替沈籁君添丫头了。燕儿和弯儿最是有计较的人,当然知道如果不能被选中,肯定就要被留在老宅看家,或者被打发掉了。
“母亲最是仁慈之人,她们跟着母亲也未尝不可,金陵离苏州也未算太远,想必母亲不至于像当初南下时那般吧!不过既然你说了,再说长辈赐予,自来不乏,我到时候跟母亲说一声就是了,不过你这傻丫头,可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我看你垂涎我那支七星簪子很久了,回头见了你就自个收起来吧。”这可是意外之喜了,自来女子爱红妆,深儿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话说这七星簪丝丝流苏,整只簪用玛瑙点缀,簪身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通身洁透莹润。在沈籁君的首饰中,这支簪算不上最名贵,但肯定是最打眼的。
“谢小姐赏。”深儿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真心喜爱七星簪,否则也不会连推迟一番都忘了。沈籁君想到快到年关了,大人们有各自交际应酬要忙,小孩应是清闲的。不如大家聚起来乐乐,再说,待过完年,自己就要去金陵了。“深儿,这都半个多月了,想必戴善佳和戴师菲姐妹已经康复了,你去瞅瞅,若是她们好了,就让她们过来陪陪我吧。”
回头说戴善佳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后才被齐氏允许下床。戴善佳因为自个受伤而连累戴师菲晕倒颇觉内疚,所以养伤期间倒也安分。也是戴好的医术好,戴善佳养了半月后,不仅伤疤好了,连一丁点疤痕也没留下。本来戴善佳痊愈后,齐氏是打算携二女去沈宅谢礼的。却不料沈殊突然做了大官,这一来,齐氏倒是不敢轻易登门了。
深儿轻车熟路的来到齐氏的院子里,遥见齐氏正在给二女教导刺绣。戴师菲在全神贯注的穿针引线,戴善佳则拿着针神游太虚。深儿看到二女截然不同的样子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正想开口跟廊外的婆子客套几句,却见得廊外的婆子倒先起身跟自己热乎上来了。齐氏听得深儿过来了,便教二女撂下手中绣活,母女三人齐齐迎了出去。深儿见这阵仗心底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倒还从容。对三人见过礼后,深儿才笑盈盈的开口道:“小姐说了,戴大小姐,二小姐养了这半个月定是无聊了,眼下年关接近,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聚一块乐呵乐呵的好。若是戴大小姐,戴二小姐得空的话,就赶早不如赶巧,现下去正好。”
齐氏没想到沈籁君这个时候还能记着自家女儿,不禁把之前对沈籁君的一些看法去了不少。当下赶紧起身吩咐同心儿和冰儿替戴善佳和戴师菲仔细收拾收拾,好跟着深儿去见沈籁君。籁阁里,梅氏得知沈籁君要邀戴家二女过来玩儿后,便把金氏遣回了籁阁操持。金氏对于安置这种小宴那是手到擒来。一张大圆桌上,中间放了一整壶茶水,一大盘瓜果,各种各样的糕点皆置了几种,每张椅子面前又各放一套不同形状材质的杯碟碗筷。沈籁君粗粗看过一番后,觉得实用耐看,即显得用心又不会太过奢华,这样正好,如果太华丽正式,戴善佳和带师菲难免会不自在。
深儿带着戴善佳和戴师菲进入籁阁,先规矩的跟沈籁君做了个万福之礼,后见一切安排妥当后,便站到沈籁君身后不再言语。戴善佳和戴师菲在金氏的指点下坐定后,首先自然是贺喜沈籁君一番。沈家的家室传承虽然显赫,但这两百多年来,多少开国显赫家族已经被世人遗忘?所以戴佳善和戴师菲起先虽对沈籁君有几分恭谨,但定不是现在这么深刻。
沈籁君是江南总督的小姐,她们不过是地方乡绅家的小姐,这门第差距不可谓不大。随着年纪渐大,她们自然也越来越清楚这差距意味着什么呢。沈籁君看着一向上房揭瓦的戴善佳都在自己面前拘谨了起来,不得不扶额无奈。难怪皇帝总自称孤家寡人,这种感觉沈籁君很是不喜欢。
“善佳,师菲,别这么生疏,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随性些我看着高兴。今儿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跟你们乐乐,我们玩猜谜语好不好?谁输了,谁就吃一块糕点如何?”戴善佳本不是静的住的性子,此刻见有的玩,什么规矩客套的,都一股脑的给丢了。戴师菲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扫沈籁君的兴,于是三个人由沈籁君先出题,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婷婷水中伫,六月枝头香。熏风拂面过,阳高颊畔红。”沈籁君说完后,掂着一块桂花糕,也不去吃,只是看着二人静静思虑,并不出言催促,同心儿,冰儿,沈儿,也各自站在自家小姐身后凝神思考着,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是荷花吧。”戴师菲道。沈籁君边点头边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了戴善佳。戴善佳知道自己这方面不强,只得委屈的认了罚。将桂花糕整个的塞进嘴里咽进肚里后,戴善佳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招祸水东引。“籁君,就我们三个人多没劲,不如让深儿,同心儿,冰儿也参与进来,猜谜本来就是人多才热闹嘛。”沈籁君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正要赞成,却见得戴师菲一脸的不愿意。沈籁君知道戴师菲守礼,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看着深儿三人一脸雀跃的样子,沈籁君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你会耍赖,竟想到让丫头们垫底。罢了,知道你不擅此道,我也不为难你呢,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给大伙儿说说你是怎么受的伤吧。”一说到这个,大伙的好奇心明显都很强,一个个都把视线瞄准了戴善佳,深怕错过一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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