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风月情缘 > 第四章 似悟到头自作缚,一切还得从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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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遥遥,佛光普照。

  云海深深,佛性在心。

  一年四季,是慈悲的轮回。

  山海星辰,是万物的评介。

  心中有佛,爱无涯。

  佛在心中,情无恙。

  何必空蹉跎那岁月,

  暗叹早生白发。

  何必作茧自缚,

  把一切无常当成自己的家?

  附近住民或者赶脚的行人听得沈宅门口的和尚,虽瘦的皮包骨头,但声音却深厚高亢,不由得好奇,纷纷围着和尚,想看看这和尚到底是想如何。

  戴善佳带着同心儿来到沈宅门口时,刚好听到瘦和尚又把这首似笑似叹唱出来的一段话结尾。她对这看猴戏似的热闹只觉得有趣,至于和尚长了些什么,戴善佳是提不起兴趣的。早听说这沈宅里的人来头不小,戴善佳特别感兴趣对方跟自己比,是不是多了一只手还是多了一张嘴。齐氏看着巴巴挂在自己手臂上,却又不舍得把一个眼神分给自己的女儿,有些无奈。伸手捋了捋戴善佳因为细汗贴在额头的齐刘海,开口道:“看你这猴急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你要有菲儿一半乖巧懂事,娘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娘,你这话都说了好多次了。对了,你说这和尚唱的都是些啥意思啊,一直唱都不累的吗?这沈宅的大人怎么还不出来啊?亏我还丢下小妹一个人针绣泡了出来看热闹。”齐氏听了这话心中真是又气又笑,正想训斥戴善佳几句,转又想大庭广众之下高声有失体统,便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时沈宅的大门缓缓的开启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带着风尘仆仆的匆忙味,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走进了孙儿家的院子,所有人都静了,不需要言语,这种刻入骨血的尊卑,使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的遵从。

  沈从视线从两丈开外静寂的人群绕一圈后定在靠在大门口石狮子的和尚身上。只见和尚瘦骨嶙峋的躯体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百衲衣,打着赤脚,浑身还冒着渗人的酸腐味,唯独那双眼平和无波,勉强看的出搞人的镇定自若。沈从想到自家夫人昨夜昏迷不醒,老爷因为操劳过度才刚睡下。好不容易自己才歇口气,好家伙,又来了个和尚给自己找事,本想着找家丁随意打发完事,可不知怎么的小姐听到了他的胡言乱语,非得请其指教。沈从纳闷,这和尚的声音,是怎么传到小姐后院的籁阁的?按住心底的疑惑,揉了揉自己被酸味熏的发麻的脑子。沈从看到小姐的面子上,勉强拱了拱手开口道:“高僧一曲,声高清亮,绕梁三日,吾小姐闻之,渴慕求高僧指见,可奈何,家主家母俱不便招待高僧,故小姐将心中疑问写在了此张纸上,特遣小的送来。”

  和尚听完沈从恭维话后,并不去接沈从手中递过来的那张纸,只是若有所思的沉了沉神。沈从看着和尚一派高深的样子,有些来火。若不是碍着沈籁君的吩咐,早就掉头走人了。不过大丈夫能伸能屈,沈从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和尚计较的时候。以为和尚嫌自己态度不够诚恳,沈从干脆对着和尚微微摆了一个顶礼的姿势,只希望和尚赶紧把自己手头的纸张拿过去。

  “高僧不必疑虑,家主家母确实有事不便招待高僧,并不是有意怠慢。至于小姐,岁头脑聪慧,,可确是无声之人,所以才以纸代语,吩咐小的带来给于高僧。”

  和尚似乎有所决定,仍然没有接过沈从手上的信纸。微微后腿两步开口:“你只需问你家小姐窗花是不是花,满园春色是不是花,心花怒放是不是花,她自会明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止沈从,围观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高僧的话要是懂了,也就不是高僧了。众人只得如此安慰自己。和尚可不管众人如何想,转身挥挥衣袖离去,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在经过戴善佳身边的时候,和尚咧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那笑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未来得及察觉就消散了,唯独戴佳善望着和尚的背影不知所以。

  “你这丫头,悟了不成,望着和尚离开的方向,发什么呆呢,莫不是想削了头发去做姑子?那日日冷清,你受得住,娘是如何也不信的。”戴善佳听着齐氏的打趣,才咯咯笑着回过了神来。抱着齐氏的腰逗趣了一会后,惊觉有些冷了,在看四周,行人早已三三两两散了,沈宅的大门也早已掩了。就像一处折子戏落幕。

  “娘,咱们回去吧,我把这闹热说与小妹听去,让她也乐和乐呵。”齐氏顺着戴善佳从自己怀里拱出来的时候刮了下戴善佳的鼻子,而后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拉着戴善佳的手,母女俩有说有笑的从街道上胡同口拐了进去,身后跟着同心儿,静静的吹头不发一言。

  籁阁里,沈籁君端坐在梳妆台前,心底默默念叨着和尚的话,花非花,雾非雾。想着自己之前自以为通透而避世的心态,不由得脸色一阵变幻,看上去甚是愁恼。金氏垂手站在沈籁君身后,看着沈籁君的情绪起伏,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担心,但仍旧抿着嘴巴不发一言。深儿为了逃开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自发的跑进沈籁君的闺房收拾箱笼去了。

  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在心头滑过,哪里有什么我,哪里存在永恒不变。沈籁君突然觉得十分荒缪,却又感到一阵轻松。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活在当下就是放下吧。想到这里,沈籁君起身,金氏见状早使眼色让门口的丫头挑开了珍珠帘子。深儿在里间听到动静,连忙把箱笼掩好,紧追着金氏和沈籁君的背影去了。

  沈籁君来到梅园,一路畅通的进了梅氏的卧房,在平江的半拥下,第一次好好打量起了床上的女人,自己这世的母亲。平江有些诧异沈籁君的感情外露,在她的记忆中,这孩子一贯的很少欢颜,因为不能说话的原因,很少跟人亲近,哪怕是跟父母至亲也是不远不近的,眼里总是空荡荡的时候居多,一度让人觉得像是没有烟火气的冰雪娃娃。

  沈籁君看着梅氏苍白的睡颜,额头上的皱纹已经再也遮掩不住,眼眶下青红一片,甚是憔悴,嘴唇因为一天没有进食已经有些脱皮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然养尊处优,保养得当,但是岁月的镰刀还是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心抽疼了一声,沈籁君哽咽着,发现自己真的枉为人女,想着梅氏这些年来对自己点点滴滴的疼爱,沈籁君眼含热泪,郑重的对着梅氏跪了下去。

  许是母女连心,正当金氏和平江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时。昏睡中的梅氏竟然叮咛了一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沈籁君眼见得梅氏醒了,连忙欣喜的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抓住看梅氏的手臂,梅氏睁开眼就见沈籁君趴在自己的床边,白白的脸蛋上飘着两抹红扑扑的高原红,煞是可爱,伸手抚了抚女儿的脸颊,想要开口说点安慰的话,平江已经将熬好的炖汤端了上来。

  “平姨,你端着汤,我来喂给娘吃。”沈籁君话音未落,只觉得自己手腕突然一紧,梅氏不可置信的盯着沈籁君的脸庞,自说自语的喃喃到:“籁君,你能说话了,太好了,你能说话了,我的女儿能说话了!……”平江和金氏两人也都是满腹的惊喜,开始还不确认,眼见着确实是沈籁君开口说话,一向自持的两人干脆抱在一起宣泄起自己的高兴来。沈籁君听着屋里女人的抽泣声,有一丝甜蜜的同时又深责自己之前的放任。

  “母亲,女儿不孝,母亲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母亲,您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糯糯的童音,混合着真挚的眼神,大小人似的,但有一种执拗的认真。梅氏受用的握着沈籁君胖乎乎的小手。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心病当下去了七分,胃口也好了不少。

  沈殊一觉睡醒后,猛然听得才沈从说爱女经过高僧指点,能开口说话,当下是喜乐交加。出生时的祥瑞注定这孩子活的难以轻松。有缺陷何尝不是保命的本事,若是自己所见不差,未来肯定还有一番变故。这样一想,心中的喜悦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不管怎样,家人平安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沈殊匆匆梳洗一番过后,便动身赶往了梅园,入眼只见屋里正一派母女轻松,主仆和乐融融的样子。沈殊看着眼前的画面,心底一松,眼底自然染上了柔意,上前两步迎向了自己的妻女。梅氏顺手免了众人的请安,平江见状,对着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便自个率先笑眯眯的退了下去。

  “爹,娘……”沈籁君来之前本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真正面对双亲满脸慈爱样子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亏欠自责之语。因为任何语言在真正无私奉献的爱面前,是那么的浮夸无力。

  “傻女儿,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沈殊抚着女儿的额头,想让沈籁君继续装哑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看着妻女温馨的互动,沈殊在心底淡淡的叹了口气,一切就让自己再谋划吧。

  京都几百年繁华,不会因为任何人离开而停止它的运转轨迹。人来人往的吆喝叫卖声中,有一中年男子,身穿紫袍,气宇轩昂,只是五官长的过于阴柔了些,左右两侧两个男子也是气度非凡,右侧一个年纪稍长些,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左侧小一些的,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一身儒雅书生的味道,长相跟中间那紫袍男子略有三四分神似。

  三人行走闹市,犹如天空三日同出,虽说引人瞩目,夺人心魄。到底因为散人样貌,气度,不同一般人,旁人再如何心驰神往,也只远远多看几眼,并不敢上前搭讪。

  “七弟,钰儿,此次出宫,我意把太后哄回宫,太后一向疼你们,你们捡些太后爱听的,务必把太后接回去。”宇文渺不置可否,宇文钰倒是痛快的应承了下来。

  “安凝姑姑的病还是治不好吗?”对于安凝,宇文瀚感情一般,虽然都是重小在太后跟前长大,但宇文瀚并不是太后亲子,所以安凝这个帝后公主,宇文瀚不过有几分惋惜罢了。想到安凝是早产,出生便有不足之症。因为此,所以先帝和太后那是百般宠爱,那时候宇文瀚正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年纪,因为帝后的忽视,他那段日子饱尝了宫人的冷漠和其他皇子的嘲笑。

  打住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宇文瀚淡淡的开口道:“你安凝姑姑的不幸不是病,而是命。”宇文钰不是那等八卦之人,见阿玛没有在说话的兴致。便自动打住了话头。朝着宇文渺开口道:“七叔,咱们逛的差不多了吧,我去驾马车过来?”

  宇文渺侧头看了看宇文瀚的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低头想到,这番盛世太平成全了宇文氏的至尊荣耀,可谁又能体会这至尊后的卑微,荣耀后的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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