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风月情缘 > 第三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沈宅始迎僧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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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氏听着深儿的禀告,自然是越听越急,听到后面已是着急起身,谁知那起身太急,也许是血流逆行,刚起了身又向后仰了去。可叹这个一向要强的女子,此时因为无子的心病,生生的把自己折磨的晕了过去。

  梅氏晕倒,这等的大事自然瞒不住沈殊。深儿也受平江嘱咐赶紧回去笼络住籁君,不可让籁君知晓此事,免得她小孩子家的担忧受怕。

  沈殊来到梅园见贤妻昏迷不醒,心底也是又忧又急。索性沈家后面的通巷里就住着一位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名叫戴好。能进宫伺候贵人的人医术自然不必说,这么多年伺候宫里而且能安享晚年的自然也是小心得当,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人。现在每日在家伺花弄草,也是不亦乐乎。这戴好和老妻情投意合,几十年下来两人从未红过脸,不过也奈何是命中注定,家中无子。不过戴好和其妻齐氏早已经看开。半生只得一女,叫戴佳善。后来齐家娘家犯了事,戴好也是从中周旋了许久,不得已没有保住大人,不过齐氏家兄有一女,那时仍稚,便带回了府上当作女儿来养,后改名叫了戴师菲。这戴好自从退下来后,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衣食总是无忧,又因他心底善良,不紧广施粮食与穷人,也凭借一手医术救活了不少人,所以被本地乡绅乡亲也是钦慕敬佩的他的紧,戴家也被推举为了望族。

  言归正传,这深夜时分,戴好已经上床就寝。但听的小厮说是前大街上沈宅的夫人晕了,当下也是没了睡意。偷偷起床替老妻掖好被角,戴好整冠穿衣,轻手轻脚的向沈宅赶了去。

  籁君见深儿匆匆来去,神情竭力掩饰慌张,装作自然。不免有些疑心。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正在装哑,虽有疑问,并没有马上开口询问。抬头望向金氏。籁君知道自己的生活起居,一应事体都是金氏打理的。深儿那点事,金氏定时知道的。

  金氏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伸手抹着籁君头上的白玉发箍。心里知道这孩子虽一向不管事,又不能发声。但性子最是倔强,她疑心的事情,想混过去是不能的,撒谎又怕日后籁君知晓后跟自己生疏了。

  “小姐,深儿刚去梅园看夫人,得知夫人好不容易睡踏实了,这夜如此深了,咱们就不去打搅夫人了,有事明儿再说,您看,可好?”

  沈籁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被当成小孩子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夫人真踏实睡了,深儿指尖何必轻抖?不过她能体谅大人们的一片用心,不想辜负,也就随她去了。

  这边戴好已经赶到了沈宅,隔着屏风用红线替梅氏把过脉后,略微思吟,边整理自己的医药箱边说:“尊夫人长期抑郁,水土不服,气滞于心,此次晕倒乃是猛然焦虑气血不能流畅所致。我开两副静心养神的方子,夫人每日服用,料想应无大碍,不过尊夫人心中郁结,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希望尊夫人能够早日康复。”

  沈殊闻音知意,心里的不安又扩散了几分,戴好的意思很清楚,梅氏的病不是药能治好的。戴好是知道沈殊的,当年风度翩翩的状元郎,即是旧贵,又是新宠,后来又娶了门当户对,以诗书之礼传承的世家之女。不过两人虽说同朝为官,倒是没有什么交情。一个从一拼的工部尚书,一个太医院的六品小副使。说来也确实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老虎虽死,余威尤存。沈殊虽已经辞官归隐,但上位的气质确实已经锤炼的刻入骨髓了。换一般大夫,面对沈殊的静寂沉默,那是肯定要熬不住的。不过戴好总算是服侍过宫里的达官贵人,倒也能看清楚几分他人的颜色,知道沈殊对自己并无恶意。

  至于迁怒,所谓辨人看形,眼前的人显然不是那等沉不住气冤枉无辜之人,而且早些年京都对于沈尚书的品行也是赞誉有加,自然是做不出这等事来。沈殊看上去保养得当,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白皙的脸庞因为缺了些气色,显得有些灰青。不过深沉幽静的双眼仍是让人不敢直视。颌下光洁,倒是唇边的两撇胡子很是浓密,很有长成四条眉毛的意思。

  “深夜劳烦戴先生,沈某招待不周,望戴先生见谅。”沈殊收拾好心思后,再三激赞了几句戴好,并且让管家沈从准备好了银两亲自将戴好送回去。沈殊如此礼遇,戴好有些不解其意,推辞了几句以后也是不多想,便出了沈家回去了。

  不提戴好回去后一觉到天明,沈殊自戴好出去后,便把守夜的人都遣到了偏院睡觉去了,只留自己守在梅氏身边,盯着梅氏愁苦的睡颜,神情阴暗不明,心底怜其太真,又有些愤其太争。她这样折磨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折磨沈家?

  京都,深夜,皇宫。

  黑暗像一只潜伏在山谷的巨兽,紫宸宫里的确实一派火色生香。外面守候的内侍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些宫女,大多未经人事,在这初冬夜里,他们再如何强壮镇定,仍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面红耳赤。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随着太监总管的三声起,静悄悄的四个小太监上前,将一团毛毯包裹着的女人搬离了紫宸宫。所有的暧昧靡靡霍伴着毛毯的离开冷了下来,像一缕清烟随着疾风飘散,仿佛刚才的所闻都是一场春梦。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把头垂的更低了,企图掩饰什么,众人不明。

  宇文瀚舒爽过后,随意的躺在床上。胸襟敞露,一大块可见的胸脯上有几粒晶莹的汗珠。发丝四处粘着,脸颊还有几分兴奋的潮红未退,不过双眼却如冰潭一般,实在跟他魅惑的样子极不和谐。

  “沈殊去了苏州,倒也不必回来了,你传我的旨意,让他去整治江南吧。他的女儿就带到宫里来,不是独女吗,朕自然不会亏待的。你去了也暂时不用回来了,沈大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不是有领命两个字的声音机械化的传来,恐怕宇文瀚都要以为自己是跟空气说话了。直到眼底的那个黑影溶入黑夜消失殆尽,宇文瀚才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这日,天亮了,戴善佳围着披风,握着小火炉,身后的同心怀抱着一个大花瓶,瓶里插着两枝残荷,残叶周身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白霜,这样落败的感觉,看到眼里倒也是一番别有的凄美。戴佳善把视线从远方收回来,不经意的瞧到了院里盛水的一口大缸,不由得想起了几日前,自己调皮放进去的几尾鲤鱼,心觉有趣,也不理同心儿,便向前走了几步,望向缸里。只见水缸里的水结成了一层薄冰,上边还冒着白茫茫的雾气,薄冰下的鱼儿丝毫不受清寒影响,仍又在的吐着水泡。

  “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呢,这大冷的天不在房里好生待着。倒寻起枯叶戏水了,别母亲知道了,又罚你抄一百遍的女诫,到时候可别指望我会帮你。”说话的正事戴家二小姐戴师菲,虽才八岁的年纪,却已经显得行止有度,丰腴端庄。

  戴善佳比戴师菲还要大两岁,今年刚满十岁,最是鬼灵精怪,往往未语人先笑,亮亮的一双杏眼,配着小小的琼鼻,樱唇,再加上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真是说不出的明媚浪漫。

  戴善佳混不介意戴师菲的威胁,见妹妹的贴身丫头冰儿不在,出来手上也没有拿着暖炉,便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塞进了戴师菲的怀里。而后双手扶着戴师菲的双肩,努力装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训道:“小妹,亏得母亲一直夸你稳重懂事,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小脸冻的,不是姐姐说你,你若着了风去,那可如何是好呀?”

  戴师菲没想到一向乖巧的自己反被喜欢调皮捣蛋的姐姐寻到了错处说了一顿,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有些感动有人这么关心她的身子。从袖里扯出绣着牡丹的蜀丝手绢,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菱唇,而后低垂双眼开口道:“你这喳喳呼呼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你瞧瞧我身上这件长袍,可熟悉?”

  戴善佳围着戴师菲前后左右打量一番后,也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连这件雪纺白狐衣都不认得了,这还是当年太后赏给父亲的好东西呢,这样想着,嘴巴却还不饶过戴师菲,笑着佯装生气道:“哼,就知道母亲疼你,可也太偏心了,我找母亲说理去。”

  同心儿只感觉眼前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拂过,待自己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自家小姐玲珑的背影了。有些无奈的嘟了嘟唇,正想提脚追上去,忽然意识到戴师菲还在,不免又要耽误会时间跟戴师菲请礼告退一番。整个戴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戴而小姐最是守礼,遵礼的呢。

  戴善佳并没有在正屋寻到齐氏,满宅子打听齐氏的去处,才知道大街上沈宅门口来了一个僧人,大伙都去凑热闹去了,母亲也是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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