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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星疏,秋风冷冽,梅映雪与封同儒身影双双疾驰林间,急急赶往武夷塔。
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前面便是武夷塔了!不知东陵宫那位道兄叫我们前来此地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先进入再说吧!”梅映雪一边应话,身影一闪已经进入武夷塔内。
封同儒急忙跟上,闪身进入。
此塔似乎荒废已久,无人打理,入眼皆是颓墙断檐,灰尘遍布,蛛丝蔓延,一派残破不堪的景象。
两人借着从窗户透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四处环视塔内,却毫无发现。
此时,只见封同儒自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石头,然后运劲于指,一股真气自指尖透入红色石头之中。片刻之后,只见那块红色石头渐渐发出一阵细微震动,随即光芒大作,由内而外迸发而出,照亮整个塔内。
“唔,不见人影,也没发现塔内有何玄机,莫非——”梅映雪正自喃喃自语,忽而“嘎嘎”一道轻微的墙壁开裂声自两人右则一面危墙传出,然后墙身一阵微微晃动,径自中分而开,一道亮光自里面射出,接着缓
步走出一名中年道长。
“梅映雪女侠,见到你实在太好了!”中年道士盯着梅映雪,激动道。
“嗯!”梅映雪看着道士陌生的脸庞,眉头微蹙,“你是东陵宫之人?”
“贫道玄修,正是东陵宫门下!唉,没想到——”玄修道长说到东陵宫,眼神一黯,神色颓靡。
“抱歉!对于东陵宫惨况,还请道长节哀!”梅映雪沉声道,“你似乎专程在这里等候我的?”
“没错,两位请跟我进来吧!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好!带路吧!”梅映雪与封同儒跟在玄修道长身后,缓缓走进机关密道。
密道内,是一间可容纳数人的小房间,一盏昏暗微弱灯火正在摇摇晃晃,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不知是不是由于通风不好的原因,室内隐隐散发着一股霉味,霉味中间还有一丝丝腐臭味。
“这是陌大侠生前交给前任住持的一封书信,道明是要交给梅女侠你的!”玄修道长低下身子从桌子地下的一块青砖下拿出一封已略显淡黄的书信,交到梅映雪手中。
“啊——”一声悲呼,梅映雪接过书信,双足踉跄了几下,伸手扶住墙壁,才渐渐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才交这封信给我?都十多年过去了!”梅映雪看着信封面上“爱妻雪亲启”五个熟悉不过的字迹,顿时悲痛难当。
“唉,造化弄人!”玄修道长一声悲叹,缓声道,“其实,当年陌大侠不幸离奇身亡之后,前任住持便派人四处找寻梅女侠你,只为将陌大侠的遗物转交给你。只是,当时的你一心为陌大侠报仇雪恨,不但走火入
魔,更因为杀害了天剑门一众门徒而遭到当时四大门派围攻,最后不知所踪。在一番查探听访之后,终于确认你人被困在阴阳学宗之内。就在前任住持计划动身前往阴阳学宗的前一晚,住持他,惨遭奸人毒害,不幸
身亡了——”
“啊——”梅映雪和封同儒一旁静听,不禁齐声惊叹。
“前任住持身亡之后,众人苦寻不得凶手,同时这封书信也随着他的身亡而消声遗迹。直到上两个月,大殿内的一尊三清雕像莫名崩塌,现任住持更在乱石尘土中发现了这封失踪了十余年的书信。刚好又听闻梅
女侠重出江湖了,便在东陵宫等候你的到来。没想到日前竟遭魔教毒手,唉!”
“没想到这当中竟然这么曲折复杂!只是,魔教之人为何要残杀东陵宫全下?难道就是为了这封书信?”
“这个贫道也不大清楚!当日事发突然,住持将此书信交于贫道,吩咐我前来此地等待梅映雪女侠的到来。至于此书信写了什么,只有梅女侠看了才知道了!”
“嗯!”梅映雪沉吟一声,然后拆开封条,取出里面字条,端详片刻之后,只见她激动道:“原来如此,我知道在哪了!道长,多谢你!”
“你当真知道在哪——”玄修道长见梅映雪一脸激动,脱口而出,只是话没说完,便急忙改口道,“这是贫道改为之事,说谢严重了!”
“嗯,里面说了什么?瞧你激动得!”封同儒一脸愕然道。
“这张纸条告诉了我谁是东陵宫的叛徒!”梅映雪语出惊人,“你们说,我能不激动吗?”
“这,这怎么可能?”玄修道长闻言,可是大惊了一跳。
“喔?怎么没有可能?难道,玄修道长你看过此信所写内容?”梅映雪故作讶异道,一双锐利凤眼直*眼前人。
“没,没,贫道怎么可能看过!我,我只是惊讶这信是十年前写的,应该不可能知道叛徒的事啊!”玄修道长慌忙解释道,额头上直冒冷汗。
“喔,真的是这样吗?”语音方止,只见梅映雪身影疾闪,出手如电,瞬间点了玄修道长身上几处大穴,令他动弹不得。
“这是——”一旁的封同儒见状,惊愕道。
“梅,梅女侠,你这是要做什么?”玄修道长也是惊慌失措,神色慌张道。
“哼!你就是东陵宫的叛徒!还想狡辩吗?”梅映雪厉声道。
“冤枉啊!这真是冤枉啊!少侠,你倒是替贫道说一句公道话啊!”
“前辈,这,应该不会吧?”封同儒看看玄修道长,又看看梅映雪,一时也不知该信哪个。
“好,你不承认是吧?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可要想清楚再回答!”梅映雪缓缓走进他,沉声道,“照你方才所说,这封书信原本应该是在东陵宫等着我去拿,而最后却出现在这里由你之手转角给我,乃是因为东
陵宫遭遇不测,你是临危而逃至此地,对吧?”
“呃,呃,是这样的!”玄修道长细想一番之后点头回答。
“好!那你再回答我下个问题。你觉得,你的武功修为跟我们两个比,孰高孰低?”
“这当然是你们高啊!贫道只会三脚猫功夫而已,这哪能比?”
“好吧!那你再回答我。为什么我们两个武功比你高的人,日夜疾跑都需要两天时间才赶到这里。而你呢,是怎么从东陵宫来到这里的,而且气不喘,面不红,好一派从容啊!”
“这,这,这——”玄修道长神色惊变,一时哑口无言。
“嗯,对哦!”一旁的封同儒闻言,恍如大悟。
良久,玄修道长大概是看隐瞒不住了,一改先前的谦恭有礼,眼露阴森道:“没想到你被困多年,倒是学得精察了!不过,这应该不是促成你怀疑我的理由吧?”
“当然不是!”梅映雪举起手上书信,“这信封,只要仔细看,便不难看出封条处是被撕开过然后再重新贴上去的,还有这张纸条的褶皱度不够深厚,只要平放便微微自开,不可能是十年没被人动过而应该有的状
态!所以,这说明你在说谎!还有,我方才故意说了一声我知道在哪,而你激动得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你显露无疑,不是吗?”
“哼!既然落在你们手上,也只能怪我一时大意!不过,你们别得意,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下场,迟早和我一样而已!”玄修道长说完,然后哈哈大笑两声,一股黑血自口中流出,已然毒发身亡。
封同儒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与心跳,已无反应,然后捏开他的嘴巴,从内牙上拿下一只小胶囊,感叹一声道:“嗯!没想到他竟然嚼破预先准备好的毒囊情愿自杀也不远多透露秘密!”
“无妨,我大概知道他们的打算了!”梅映雪思索片刻之后,缓缓道,“原本他们早已先一步夺得此封书信,更是已看过里面的内容,然而他们却选择通过如此迂回曲折的手段将书信重新交到我手中,不正是想借
我之手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吗?”
“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封同儒不解道。
“止戈令牌!”
“啊!”封同儒大惊道,“当年龙胤天朝的止戈令牌?”
“嗯!想不到,事情竟然是如此!”梅映雪紧握双手,手上的纸条立时变得皱巴巴起来。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不急,当务之急,是要先查出这帮人的身份!我意欲先前往商家堡,询问一些事由!”
“好,一切听从前辈的!”
“你也听到此人口中的话,相信我们此行不会顺利!所以,你没必要为我以身犯险,回去阴阳学宗吧!这江湖,不适合你!”梅映雪看着封同儒,沉沉说道。
“这怎么行!龙潭虎穴,晚辈自会陪同前辈一起闯关!放心拉,没事的!”
“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你不听那我也没办法!”
“嗯嗯,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好了,咱们出去吧,我老觉得这室内空气怪怪的!”
“嗯,那走吧!”梅映雪也是闻不惯那股奇怪的气味,便转身往密道外面走去。
“你在干什么?”走了几步,却不见封同儒跟上,梅映雪不由得掉过头,却见封同儒正将玄修道长的尸身背在身后。
“我把他背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封同儒一边跟上一边应声道。
“哼,奸诈鼠辈,死不足惜!”
“不管怎样,他都死了,让他曝尸这里总是不好!”
“随便你!”梅映雪语气虽有些厌烦,剐她心里,却是更加欢喜这个小伙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密道,走出武夷塔。封同儒在武夷塔后面的树林里找了一块空地,挖了个坑,草草将玄修道长的尸体埋了。而梅映雪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忙,也不出声。暗月下,秋风萧索。
柳渊城内,同样的天愁地惨,昏暗一片。
羽枫洵和宇文靖一边畅聊,一边痛饮,不知不觉间已在纯浆楼消耗了几个时辰,此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怒吼震耳欲聋,回荡天际,响彻整个柳渊城。只是短促数声怒吼,然后天地又恢复平静。
咆哮声响起的瞬间,纯浆楼内,顿时一片慌乱,酒客纷纷下楼往外面跑去。大胆者站在门前空地上翘首张望,胆小者匆忙往住宅疾跑。
“嗯,此声响不寻常,似乎是从后面的山中传出!莫非那里有什么异兽?”羽枫洵凝神细听,沉声道。
“我前几天回来城里之后亦从万贯楼众人口中得知,此兽哮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此时,羽枫洵背后的太虹古剑忽而光芒大作,一阵剧烈震动,随即一声清脆剑啸直冲云霄。羽枫洵急忙伸指弹了一下剑身,祭起封印,才缓缓将太虹骚动压住。
“这是——”宇文靖见状,凝眸道,“太虹古剑怎会出现如此剧烈举动?莫非与方才那声兽哮有关?”
“不无可能!我看,咱们有必要前往一观!”
“那就走吧!”
两人主意把定,便疾速下楼,走出纯浆楼,轻身闪动,施展绝色轻功,往后山而去,眨眼功夫便沁入无边黑暗,消失于众人眼眸中。一路疾驰,两人片刻功夫便来到柳渊城后山望夫山上。此山不高,却是占地
不小,苍丛劲拔,绿郁森森。透着微微月光,两人行走在山间中,忽而惊见远处山坳上众多火把飘摇,星星点点,人头涌动。
“嗯,看来似乎来了不少人呢!靖大哥,咱们也上去瞧瞧吧!”
“好!”
两人再次施展轻功,掠身而起。
“这不是逸仙楼的羽少侠吗?连您也来了?”羽枫洵及宇文靖身形方落地,人群中便有人认出了羽枫洵,惊讶道。
“在下刚好路过此地,闻得异响,便前来看看而已!只是看诸位阵势,似乎早有安排呢?”羽枫洵看着眼前百数十人,旌旗飘荡,严阵以待的模样,不像临时集结,不禁好奇问道。
“在下松风山庄的缎天仇,不瞒少侠您,自从数月前此地第一次传出惊天兽哮,鄙派掌门以及柳渊城附近的各大小帮派便不时遣人上山查探,均毫无所获。就在十数日前兽哮再起之际,本门风长老刚好在此山中
,意料之外惊见一匹全身炽焰的紫色神兽河图飞身夜空长啸一声之后便闪电般钻身于前面的山洞中,隐其踪迹。”一名手握利剑,五官姣好的褐衫青年对着两人抱拳道。
“河图?”羽枫洵及宇文靖微微一惊。
“没错,风长老就是这么说的。只是此兽只有他见过,他这么说我们便这么信了!这些天,咱们这些人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过。”
“那方才兽哮之际,你们没有看到异兽出没吗?”宇文靖问道。
“没有,声音是从洞内传出的,并没看见异兽出来!只是听此兽啸音不凡,或许藏有异宝也说不定!”
“这么说,你们集结于此,是想夺宝了?”羽枫洵神色微变道。
“天下异宝,能者得之!在下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妄想!不过,假若此地真有异宝出世,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保其无虞,绝不能让其落入魔教手中!”
“魔教?”羽枫洵见他此言说得一派豪气,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只是他后面那句话,更让他微微震惊。
“两位请看!”缎天仇说着,伸出手指往右边另外一座暗峰指去。顺着指向,两人果然看到十几条趴伏在山坳的黑影,纹风不动,似乎是蝶血残留的人马。另外,山顶上还有两名剑者静坐不动,周身隐隐发出玄
玄剑气,神秘莫测。
“嗯,那两名剑者修为不俗,他们也是魔教之人?”羽枫洵眉目一皱。
“据了解,那批黑衣人乃蝶血残留属下,而那两名静坐于山顶的剑者,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黄泉道顶级七杀之二——巨门以及贪狼!”缎天仇说道这两人,神情微微惶变。
“嗯!凤书山黄泉道的杀手,在下倒也略有所闻!”宇文靖缓声道,“虽名列当今三大魔教之一,不过黄泉道行事低调,极少参与武林纷争。听说这是一个以钱买命的暗杀组织,里面高手众多,阶级分明,而门主
更是神秘莫测。简单而言,除了门主以及几位主事者,七杀、天罡三十六劫、地煞七十二难便是此组织的基本结构!”
“原来如此!”羽枫洵双眼盯着远处峰顶那两道不动的身影,颔首道。
“原本,缎某还十分担心,现在见到两位前来助阵,缎某便放心了!”
“咳咳,缎兄,你千万别这么说,这顶高帽子兄弟我戴不起啊!我们只是来凑热闹的呢!”
“这——”缎天仇闻言,一时语噎,愣住一旁。
“靖大哥别说笑了!缎兄请别在意!如果真是有异宝出世,羽某定当竭尽己能,不会让魔教之人得逞的!”
“有羽少侠此话,缎某就放心了!”
就在此时,天际蓦然惊现万丈红光,纷叠迸射,瞬间映艳满天黑暗,染红层层云霭,天地顿陷一股茫茫赤光之中。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乍见漫天红光之中,一人,白衣翩翩,超尘绝世,御剑凌风而来。漫天红光正是此人脚下赤色神兵所发。
“嗯,是她!”羽枫洵双眼凝视,惊喜道。
“哇,这是上演哪出?天仙下凡啊!”宇文靖大呼出声。
御剑之人,正是仙姿绝世的曌云练。她御剑半空,一双凤眼俯览四周,远远便看见人群中的羽枫洵,于是玉足轻轻一蹭脚下绛邪,绛邪似乎意会一般,倏地凌空疾射而下,翻搅风云,直向羽枫洵方向而去。
“你果然在这里!”曌云练御剑来到羽枫洵跟前,左足轻挑,跃身落地。同时,平稳半空的绛邪见主人已落地,忽而剑身轻摆,一个回旋,伶俐回到曌云练背后的剑鞘中。
“呃,我刚好在柳渊城内,听闻声响便前来了!曌姑娘你怎么也来了?”羽枫洵浅浅一笑。
“其实不是我要来,是这支剑要来的!”曌云练依然神情淡然,轻声道。
原来,曌云练前往红叶山庄拜祭一番之后,便转身赶往东武林边境的玉寒山,意欲探寻卧龙吟前辈,一谈四象钥之事。行至中途,忽而惊闻一声震天咆哮。原本,她虽惊觉有异,但生性疏淡的她并未起心前往
一观究竟。然而就在此时,她身后的绛邪古剑却是猛然震动不已,赤光冲霄,似乎受那声兽哮影响甚大。
就在她决定前往一看究竟的同时,沉寂的天际再度响起一声清脆剑吟,正是羽枫洵背后太虹古剑所发那声剑啸。原本躁动稍止的绛邪,乍闻剑啸之后,剑意再次激荡而出,赤光大作,如烈焰喷射,耀眼夺目。
“嗯,难道是他?”曌云练思绪片刻,便祭剑而出,轻身上剑,御风而过。
“羽兄弟,你们认识啊?”宇文靖低声问羽枫洵,然后看着眼前绝色美人,不禁出声赞道,“姑娘这手御剑术出神入化,羡煞在下了!”
“嗯,这位是仙月无双境的曌云练姑娘!”
“这位是阴阳学宗的宇文靖师兄!”羽枫洵逐一引见两人。
“喔,原来是曌姑娘,幸会了!”宇文靖说完此话,故意向羽枫洵瞟了一眼。羽枫洵立时双颊泛红。
“嗯,幸会!”曌云练只是淡淡应了声,便望向羽枫洵,只见她红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便问:“你怎么了?”
“呃,没事!”羽枫洵连忙应声道,只是放眼远处,不敢看她的眼睛。
“吼——”蓦然一声震天狂啸,地面顿起一阵轰然震动,一股肃杀气劲自山中那洞穴内传出,威势赫赫!随即,洞内轰隆惊爆,整个山洞转瞬便崩塌下陷,一股惊天漩涡迅疾窜起,夹带熊熊炽焰飙上苍穹,炸亮
整个漆黑天际。
众人尚未回神,又见一道庞然火影,自崩塌的山洞中振翅掠风而起,满身赤雷紫电,双眼红光艳艳,口喷烈焰,转眼便冲向云霄,融身于方才那股烈焰漩涡之中。
“果然是神兽河图!”在场众人一声惊呼,涌动纷纷。
“嗯,羽兄弟,你可有注意到神兽口中似乎含着一块异铁?”宇文靖皱着眉头问道。
“在它张口喷火的霎那,确实有看到一块巴掌大的褐色铁片含于它口中。看它喷出的熊熊炙焰,那铁片竟然没有被溶化,想必不是简单之铁。”
“假如我没看错,那块异铁应该就是天外原铁了!”曌云练略带惊喜道。
“天外原铁?那是什么?”宇文靖抢先问道。
“我也是从师傅口中所知。相传上古洪荒时期,有一名得天独异的千古神匠,铸剑无数,无一不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不世名锋。他更在机缘巧合之下于不工山山巅捡到了自九天之顶跌落的一块天外原铁,
惊喜之极,于是便将原铁一分为二,同时铸炼了两把旷世神兵,正是太虹以及绛邪!然而因为此天外原铁乃吸化天地灵气而成形的九天灵器,早已蕴生灵识,所以被剖分之时,怨气冲天,神鬼泣嚎,生灵辟野。就在
神兵将成那刻,紫雷腾空,狱火铺道,无匹淚气自剑炉中腾窜而起,充斥天地,万鬼哀嚎,谒拜邪王。眼见此两剑因怨念太深淚气太重而将要转为绝世邪兵,神匠悲叹一声,便奋身自投于剑炉,希望用自己的血躯意
念消除双剑浓重的怨念——”
“大家小心——”羽枫洵骤然大喝一声,气运周身,凌厉一举掌,庞然气劲直冲天际。
原来就在曌云练说到一半之时,天空中倏然降下漫天赤炎火雨,凌厉袭落,瞬间火点蔓延,熊熊燃烧。站位较高的几名松风山庄门徒不及闪避,转瞬炽焰燃身,倒于火海中。此时,天际再度响起炽焰河图的轰
隆闷哮,只见它盘旋天际,振翅翱翔,口中不断喷出滚滚赤炎,双翅扇拍下,雷光闪闪。
“众人小心,此兽凶猛,似乎要发起攻击了!”缎天仇眼见数名门人惨亡,急忙抽出利刃,凝神以待。
此时,只见远处山巅之上的两名剑者当中褐衣那名有了举动。
不见他怎么起身,眨眼间瘦削的身影便已惊现天际,直向炽焰河图浑身是火的庞然身躯而去。反手一抽剑,月落星光淡,凄森阴风起,一股阴绵如蛛丝密吐的肃然剑气瞬间笼罩异兽,将它的飘忽身形定住,脱
离不得。
“吼——”炽焰河图勃然大怒,吼声震天,满身赤炎更胜盛,滚滚而出,天际一片通红,仿似要将世间万物燃烧殆尽一般!
褐衣剑者挥洒手中利剑,剑气旋流绵绵不绝,尽化扑面而来的漫漫炎流,身形闪动间,快得不及眨眼,利刃,已在河图身上划下数道裂痕,深可见肉,赤红滚烫的血液自河图身上喷溅而出,洒落地面,荡起阵
阵火花。河图挣扎不得脱身,已是恼怒不堪,加上身受剑创,更是怒哮阵阵,火光冲天。
“嗯!”曌云练眼一凛,心知炽焰河图不是褐衫剑者的对手,再这样下去,只怕命悬一线。只见她肩旁微震,背上绛邪红影一闪,冲霄而起,同时,曌云练玉足一蹭地面,身形疾速跃起,仿似流星过隙,凌空握
住绛邪,横扫一剑,熠熠红光伴着浩然剑气击向褐衣剑者。
褐衣剑者察觉身后凌厉剑气,一掌扫向河图,然后迅疾转身,翻动手中利剑,当下来招。
“铿锵——”数声短促锐耳碰击,两人身闪影移,仿似两颗流光溢彩的流星,蹿腾于炽焰河图身边,气劲震荡,剑起狂澜,散落漫天火点。一为杀,一为救,同样轻灵飘逸的身法,同样精妙绝伦的剑招,瞬间交
碰出更加激烈的电光火花,看的下面众人眼花缭乱。
此时,受困多时的炽焰河图失去那股诡异的剑气牵绊,体内炎流疾涌,双翼浩然一扇,顿时风火成涡,雷电交击,凶猛扫向身旁两人,同时一展双翼,冲上天际,正欲离开战圈。
此时,山巅上的另外一名黄衫剑者,双足一蹭,如苍鹰翱翔般迅猛冲起,轻轻一剑划出,如秋水惊鸿般筑起一道气墙,阻挡住河图的前路。河图数度挺身冲撞,皆备激荡震退,恼怒之下便蓄势俯身冲向黄衫剑
者,口喷焰火,伸出前蹄直击其头部。然而黄衫身影凌空一闪,已转到它背后,剑光凛然一刺,眼见便要重创河图的背部脊骨。
“你的对手是我!何必为难一只异兽!”声音方起,只见一道白影,已然凌空挡在河图身前,右手剑指轻轻一挡,弹开了黄衫剑者凌厉的剑势。
“哼!找死!”黄衫剑者怒目一瞪,收剑于掌,然后凌厉刺出,幻化无数曲折剑气,从四面八方影射而出,层层叠叠,瞬间如洪涛狂潮般湮没羽枫洵的身影。然而剑光散去之后,出现眼前的却是空空如是,并没
有没有羽枫洵的身影。
“这——”就在他惊疑之际,身后却传来羽枫洵温润的声音——“阁下可要注意喔,一不留神,后果可是难料了!”
黄衫剑者猛然转身,正看见羽枫洵一脸从容地对着他,并没有出手暗算的意思。他心知眼前对手修为不凡,杀心顿起,一凛眼,气运周身,利刃悬空,天际乍现无数狼影,凶狠暴淚,狂啸夺魂,阴森恐怖。
炽焰河图先前已受剑创,鲜血汩汩流溅不止。正欲趁着众人激斗之际离开,却突然受到这股眩迷魔音扰耳而来,心神一阵晃动,整个庞大身躯摇晃了数下,双翼一收,竟然沉沉下落,如流星坠地般炸起轰隆巨
穴,火光冲天。那群始终蛰伏在山间的黑衣人,见河图坠落地面,纷纷冲上前,意欲夺取河图口中的玄铁。而此时,松风山庄率领下的一帮正道人士,也纷纷冲上前,杀向那群黑衣杀手,阻止他们的歹念。
“嗯!”羽枫洵见状,不敢大意,更心忧河图的安危,为了速战速决,猛然一反手,缓缓举起背上太虹古剑。封条脱落的瞬间,一声沉沉剑啸自剑上传出,顿时金光灿灿,整个天际瞬间亮如白昼。
另一旁,剑影纷纷,身形来回交错不休,鏖战正酣的曌云练,忽而感到手上绛邪躁动不已,赤光源源不绝迸射而出。她心知手中之剑受到羽枫洵手中太虹的牵引而躁动不已,于是气运周身,双足一沉,剑指苍
穹,祭起衍月流风之招,顿时风云翻滚不息,绛邪身上散发的万千剑意瞬间凝聚成一股巍然剑气,赤红炽焰,映着浩浩金光,一招击退褐衣剑者。褐衣剑者嘴角带血,翻身退至同伴身边,正欲运剑以助,却见羽枫洵
手中的太虹古剑倏地脱手而出,凌空漂浮,周身金光闪熠,流风荡荡。同时,另一边曌云练手中的绛邪古剑亦挣脱手腕,疾速飞奔至太虹身边,赤光滔天。双剑紧挨着漂浮半空,各自散发异彩,此一刻,天地噤声。
此对分别了千年万年的夫妻剑,终于在此时此刻久别重逢,一诉旧情。人有情,剑又何尝无情?
蓦然,双剑齐齐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似哀怨,似愤怒,似不甘,最后更似妥协。啸声穿透天地山间河流,一股玄黄圣气直*众人耳膜,瞬间天地清爽,一扫方才的阴霾杀戮之气。反观山巅上那两名黄泉道
的七杀剑者,似乎难抑啸声玄气,面露痛苦神色,然后各自虚发一掌,疾身闪入山林中,消失不见。
山下那群黑衣人,看见那两名剑者已落荒而退,纷纷四散奔逃。
“嗯!”羽枫洵见强敌已退,便一举手,将金光闪烁的太虹紧握在手,然后将封布缠上,将之背上。而曌云练亦纵身收回绛邪,然后飞身直落山下,关心河图的状况!
大战过后的望夫山上,遍地的火焰,周遭满目苍夷,断岩碎石,滚滚烟尘,告示着方才的凶险激烈。黯淡月光下,瑟风吹过,众人皆沉默不已,注视着深深火坑之下,屏息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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