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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落叶轻飞,日暖生烟,林间僻静清幽,一道白衣疾行似风快,匆匆而过。
自琼台山告别邀月仙姑两师徒之后,羽枫洵便一路疾奔,穿梭山林间,心中惦记着那一抹绿影,期待再见之刻。路上虽多是落英缤纷,枫红似霞的怡人美景,但他却无心观赏,双足疾快。
转过一片茂密丛林,眼前已隐约可见一座古岩堆砌,巍峨壮阔的城墙,正是中原四大名城之一的柳渊城。
柳渊城位于中原东北武林交界处,沃野千百里,楼阁瓦舍连绵,歌栈酒肆无数,城中居民数以万计,繁华热闹可见一斑。
城郊外围空地上那片生机盎然、青翠苍拔的柳树林团团环绕整个柳渊城,秋风拂过,柳枝翩跹,正是“含风鸭绿粼粼起,弄日鹅黄袅袅垂”。纵使外人尚未踏足内城,但见如此柳海绵延,便不难猜测此城便是柳
渊城矣。羽枫洵轻身踏进城门,入眼所见植被,唯柳而已。城内各大道小巷、河岸瓦舍边沿,亦是柳荫蓬茸,柳絮似棉,生机勃勃的同时,又不免给人一种“杨柳千条拂面丝,绿烟金穗不胜吹”的离愁别绪以及伤感唏
嘘。
羽枫洵挪步在人头熙攘的大街上,放眼四顾,只见形形式式的行人从容欢乐,周街都是开门热闹的酒肆,还有小贩买卖吆喝声不断自身边传出。忽而,“噼里啪啦——”一阵惊爆声响炸地而起,响彻城中大街小巷
震耳欲聋。
“来咯!来咯——大家赶快都过去啊!错过就实在可惜了!”随即,一声亢奋的呼声响起,身后莫名一阵骚动,无数人头直往前攒动。羽枫洵微微皱了下眉头,身形已逐渐被汹涌的人流挤着向前行进,片刻之后,
只见眼前一座金雕玉砌的五层高楼巍然耸立于眼前,气派不凡。楼上三楼护栏上,两名衣着华丽,满面笑容的中年男女以及数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凭栏而立,看着楼下汹汹人头。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鞭炮声嘎然一止之后,那名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锦衣男人忽而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噤声,缓缓道,“今日,乃金某为小女招募乘龙快婿的大好日子,感谢诸位前来参加,感激之话金某就
不多说了!金某最后再啰嗦一句,等会,无论是谁,不管贫富,只要能手握小女手中抛下的红绣球,便是‘万贯楼’的姑爷了!诸位,请准备了!”
此话刚落,楼下又是一阵亢奋骚动,群情激昂。
随即,只见楼上一名衣着华丽,五官精致姣好,眉目清秀的妙龄女子,碎步轻移,迤逦而行,缓缓走到栏杆处,一双凤眼缓缓扫视了一眼楼下,目光倏然停在远处人群后面的一道白衣身上,脸颊瞬间泛红。
“哇,金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就是啊,看到我双腿都软了!”
“还有个这么有钱的老子,真是,真是——”
“阿妈,您在天之灵可要保佑你儿子三狗我顺利抢到红绣球啊,入大富,揽美人就在这刻了!”
楼下众人惊见华衣女子走出护栏,一阵惊叹不休。
“小姐,可以开始了么?”身后一名青衣丫鬟见她愣住不动,便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嗯!”华衣女子缓缓收起目光,转身接过红绣球,然后一闭双目,双臂一震,将手中红绣球后抛而出,迎风降落。
“哇,红绣球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抢!”
“是我的!”
“是我的拉!”
“......"红绣球抛起的瞬间,楼下亢奋的喝声伴随着躁动狂乱的身姿搅乱一片平静。众人神情激愤,你推我撞,纷纷冲向旋转翻落小小红色绣球,眼中,似乎唯有眼前红影才是最重要,最有价值。而然,由于众人胡乱推
撞,拥挤的身体碰触推压,红绣球此起彼落,犹如小小赤红精灵,灵巧穿梭于众人手指间,腾旋起舞,掠风翩跹。
大约片刻功夫已过,众人随着体力消耗而越发情绪高涨,眼露红茫,纷纷犹如无头苍蝇般嘶吼狂跳,只为一碰红球之泽。羽枫洵渐渐退至人群边缘,看着眼前一众如痴如醉,似癫似狂的身影,微微一摇头,便转
身踏步往前走去。
蓦然,一股细微旋流自身后急疾而来。来自武者的敏锐,羽枫洵止步举指,轻手一接!赫赫红绣球,已然稳稳在手中。霎那,身后一阵噤声,疯狂的身形立时呆住。
“啊——”一声悲吼自身后人群中大喊而出。
“姑爷!家主请您进楼一叙!”随即,数名家丁装扮的青年汉子便快步跑到羽枫洵跟前,恭敬客气道。
“这,这——”羽枫洵未曾料及身后之物乃是红绣球,接在手中之后便是后悔不已。眼下被数名家丁拦在面前邀请进楼,更是心知不妙,一下竟是脸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应对。
“姑爷,请吧——家主以及小姐正在等待呢!”眼见白衣少年没有动作,带头那名家丁再次喊话。
“你们误会了!在下只是路过而已,接下此球,更是无意之举!请告知贵家主以及小姐吧!”羽枫洵急忙辩解道。
“姑爷,请不要让咱们做下人的为难。有什么话,请您先进楼,在跟老爷和小姐说吧!”
“唉!这是——带路吧!”羽枫洵眼见拦路之人态度坚定,又见身后众人一脸嫉羡之态流露无遗,不禁长叹一声,只好无奈跟着一众家丁往万贯楼走去。
原本羽枫洵有想过将红绣球放下飞身离去,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不过,确实是他出手接住了红绣球,间接结束了这场抛绣球的喜宴大事,如果就这样毫无交代便扬长而去,为免太不负责了。料及至此,
他只有无奈前去面见此家主人以及那位小姐,亲自向他们说明,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了。
就在羽枫洵随着数名家丁缓步行进万贯楼的同时,万贯楼楼上的那名中年男人满脸欢悦道:“好了,今天喜事已有着落,感谢诸位的参与捧场!不日之后,小女大婚之日,自然少不了诸位的祝贺!现在,请诸位跟随管家前往后院领取金某替诸位准备的一份薄礼,再行离开不迟!”
“多谢金员外!”众人听闻还有礼物领,一时喜形于色,方才没有抢到红绣球的失落感已然不见,纷纷跟随一名年老管家前往后院。
羽枫洵行进万贯楼,眼前所见飞阁流丹,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双目环顾,入眼皆是雕栏玉砌,丹楹刻桷,檐牙高啄,廊腰缦回,美不胜收。
“看来,此‘万贯楼’之名,确实不虚啊!”羽枫洵看着眼前琼楼玉宇,美轮美奂的厅堂,不禁低声赞叹道,“只怕此地家主,也是不凡之人!”
“老爷夫人,姑爷带到!”
“好,你们先下去吧!”
羽枫洵被带到三楼厅堂内,只见已有数人在列座等候,其中为首者便是那名锦衣中年男人。
“在下羽枫洵,见过诸位前辈!”羽枫洵微微拱手行礼道。
“好,好!羽少侠龙姿凤章,气度超凡,实乃人中之龙!”锦衣男子盯着羽枫洵细看,连声喊好,“看来,上天待我金家实在不薄啊!”
“前辈言重了!”羽枫洵见到他一脸欢喜的神态,心中更是暗暗叫苦,“晚辈只是——”
“来来来,羽少侠先坐下来,咱们再详谈不迟!”锦衣男子疾步走到羽枫洵身边,拉着他的手叫他坐下,然后才回到对面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我看少侠你背带宝剑,想必是武林中人,未知少侠师出何门派?”此时,锦衣男人身边的中年妇人微笑问道。
“在下乃逸仙楼门下!”
“喔,原来是逸仙楼门下高人,那实在太好了!”锦衣男人欢声道,“来人,去请小姐出来!”
“前辈,在下绝对要向您说清楚!在下只是恰巧路过,并非存心参与彩球之争夺,而接下彩球更是意外之举,!再说,在下一介山野武夫,怎敢高攀富贵!还请前辈见谅啊!”
“哈,羽少侠此言差矣!”锦衣男人丝毫不介意道,“小女选择将姻缘交由上天做主,通过彩球择夫方式挑选夫婿,自是相信天之注定。而羽少侠的恰好出现并接下彩球,不都在说明你们两个乃天作之合吗?既是
上天的安排,羽少侠又何必婉拒呢?”
“就是,就是!好一句天作之合,金老爷此话说的真好!”旁边几人纷纷出言赞道。
“我看后天乃大吉之日,适宜婚嫁,定能长保金家开枝散叶,延续百代!”另外一名道士装扮的中年人捏指掐算,一脸大喜道。
“不是啦!诸位真是误会了!在下,在下已经有心有所属,非她不娶,又怎能让金姑娘受委屈呢?”羽枫洵红着双脸,急得站起身来。
“你,已经有意中人?”身后,一声轻微哀怨的声调响起,竟是那抛绣球的秀丽女子。
“金姑娘,对不住!在下实在是无心之举,唉!”羽枫洵转身,看到女子一双哀怨迷离的紫瞳,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闺女,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再说,羽少侠这样的人中龙凤,能入得他心中的之人,断然不会差!”锦衣男人见两人怔在那里,慌忙上前安慰女儿。
“是啦,你爹不就妻妾成群嘛,还不是一样疼爱你娘!好男人不多,错过一个就少一个,闺女,你千万别做傻事!”中年妇女亦站起身,上前安慰闺女。
“我苦!”羽枫洵心中暗叫,嘴上却是慌忙道:“金姑娘,你貌美如花,又身缠万贯,家底殷厚,还怕找不到一位如意郎君吗?在下只是山野武夫,整日游走在刀光剑影下,朝夕不保。诡谲风波不离身,恩怨情仇
难自已,你的大好青春,何必浪费在我身上?再说,要是不小心将江湖风波引进金家,牵连了在座各位,那在下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这——”那对夫妇一听,神色微微一变。毕竟,他们金家只是生意人,从来不和江湖人士有所牵扯,更没有江湖人士口中所说的恩怨情仇,身不由己,所以在这座柳渊城中,自然可以快活自怡,无忧无虑。但江
湖上的血腥仇杀,阴谋诡谲却是从来不少听闻,所以听罢羽枫洵一番话,他们心中不禁犹豫了。
“这,我看只是你的托辞而已!”华衣女子神情浅怨轻轻一说,“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这——”羽枫洵闻言,不由怔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是嘛,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局面只怕随时崩解,后果将不堪设想;说是吧,又怕太伤人家一个姑娘的心。羽枫洵心中苦恼不堪,正不知该如何婉答
之时,身后忽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老爷,巧雯小姐,我这位羽兄弟乃是来找我的。而他嘛,确实已有心慕之人,心中只怕再难容下别人了,何必为难他呢!不过,若是你们真要招他为婿,我也是举手赞成啊!”
羽枫洵回身一看,只见一道俊拔身姿快步而来。来人朴素衣衫,头发凌乱,手中一只葫芦酒壶从不离手,一副浪荡不羁姿态却是神采非凡。羽枫洵一见此人,顿时又惊又喜,急忙道:“靖大哥,你怎么——”
来人正是阴阳学宗邱鹤霖座下大弟子——宇文靖。只见他一步一行,边走便给羽枫洵使眼色,然后举起手上酒壶轻呷一口,继续道:“羽兄弟你不是才被魔教之人追杀吗?现在可有找到帮手了?”
“唉,说来惭愧,兄弟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想到来这里求助靖大哥你的,没想到却让众人误会了!”羽枫洵应声,故意装作一副伤感道。
“呵,我看你这次来的也对了!要是作了老爷的乘龙快婿,你就可以得到万贯楼的大力支持,到时,就是魔教之人想找你麻烦,也要先过老爷这关,是吧,老爷?”
“咳,咳——这嘛!我说靖老弟,你方才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出现?”锦衣男人干咳了两下,然后转移话题道。
“我到纯浆楼打酒去了啊!这边没酒喝了都!”宇文靖一边喝酒一边道。
“金翁,现在事情咋办?”那名道士装扮的中年人扭头问道。
“这,看看再说吧!”
“金老爷,金小姐,我看为了‘万贯楼’以及咱们满城百姓着想,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魔教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啊!”另外一名年纪稍大的黄衫中年呐呐道。
“这——沙老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吧。你看我兄弟孤身一人,怎么能对抗得了魔教凶残的势力?要是市区了老爷这座大靠山,我怕他朝不保夕了!”
“唉,我看此事有待商议,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来日再谈过了!诸位请下楼,金某好好招待一番!”万贯楼之主锦衣中年人心知此门亲事已然难了,不禁一声长叹,起身携着夫人率先往外走,领着一帮人下楼
了。大厅内,只剩下羽枫洵、宇文靖以及金巧雯三人。
“宇文靖,你倒好,出现不到片刻,三言两语便将我大好婚事搞砸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万贯楼千金大小姐金巧雯对着宇文靖娇嗔一声,语气中虽是满满的责备之意,一双眼眸中却是满露温柔,隐隐还可以
看到一丝丝欢悦。
“巧雯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喔!说的我好像罪人一般了!”宇文靖故作讶异道,“我可是真心希望您能找到一个好归宿,羽兄弟固然是好,不过,他被魔教之人追杀,也不是我杜撰的喔!”
“金姑娘,实在是在下配不上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责怪靖大哥了!”羽枫洵自一边尴尬道。
“好了,你们的把戏,瞒不过我的!”金巧雯轻呡一下嘴唇,然后继续道,“你们似乎有事情要谈,我也正好有事,不奉陪了!你们请自便吧!”说完便上楼去了。
“哈,羽兄弟,走,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宇文靖拍拍羽枫洵肩旁,然后便拉着他走下楼梯。
两人出了万贯楼,缓步走在大街上,直往内巷而去。街道上男男女女一双双眼睛盯着羽枫洵看,眼中神色各异。
“靖大哥,你有没发现路上的人都在朝咱们看来?”羽枫洵一脸奇怪道“哈,没事拉!你现在是城里大名人呢,让人家瞻仰一下也是无妨,满足一下他们的眼球咯!”宇文靖大笑一声道。
“你还笑,我完全是无辜的!”
“对哦,你方才所说,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指什么?”羽枫洵见他一脸怪笑,倒是一脸糊涂。
“哈,当然是你口中所说的已有心上人啊!三年没见,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情窦已开了!”
“这,这,唉,我也说不清楚啦!”羽枫洵被他说的一脸尴尬,脸色瞬间转红。
两人一路行来,在一间酒栈门口停下。
羽枫洵抬头一看,“纯浆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靖爷,您又回来啦!”店里风骚的老板娘一看见宇文靖,便立马上前道搭讪,“哟,还带了一名俊俏小哥!”
“凤姐,这是我老友!给我来四瓶‘天上人间’,对了,我的位置没人坐吧?”
“靖爷您这是开玩笑了,您的位置,我当然是给您空着啊!”
“好咧,那我们先上去了!”
“好好,‘天上人间’稍会就到!”
“对哦,羽兄弟,你方才的话,老哥我有些听不懂喔!”此回轮到宇文靖不解,一边领着他径自走上二楼雅座,寻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面问道。
“唉,这,我这么说吧!”羽枫洵坐下之后,若有所思道,“多年来,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名女子的倩影,虽然那只是很多年前的一个照眼,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就在前不久,前往阴阳学宗参加玄
武无上宴的路上,我心中不知名姓的那名女子再次出现了,还陪我一起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旅程。我们相处的很开心。分别之时,我心中竟然生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缠绵沉重的愁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总
是想着她的倩影音容,想着再和她相见的那一刻。”
“这是好事啊!说明你喜欢上她了!她似乎对你也有意思,那有什么好纠结的?”
“唉,前几天,我去了一趟琼台山。在那里,碰见了另外一名姑娘。”
“喔?”
“第一次见面,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我心中竟然有一种认识了她好久好久的伤怀感触。甚至从她眼神透漏出的那份哀怨,仿佛一股沧海桑田的哽息,令我我无法忘怀,就好像是隔世的凝视。这几日,每当我思念
上官姑娘的同时,脑海中竟然也出现她淡淡的身影!唉,靖大哥,你说,我这该怎么办?”
“啊,我看你这症状似乎比较严重,问我这单身寡汉,也帮不到你喔!”宇文靖略微尴尬道,“不过,能让你羽兄弟入心入肺,苦思难忘这两名女子,绝非简单人物,老兄我倒是想见上一见了!”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羽枫洵摇摇头叹气一声,然后有道,“算了,先别说这些了!今天多得靖大哥及时出现提我解围,不然事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尾!对咯,靖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大家对
你的态度,似乎在这里混得不错喔?”
“咳咳,这说来话长啊!”宇文靖简单说了下。
原来,前两年,宇文靖离开阴阳学宗,到处流浪于大自然,体验生活的同时,修炼更高层的炼物机关术,机缘巧合之下,在一名采花大盗手下救了万贯楼的大小姐金巧雯。在护送她返回万贯楼的时候,被万贯楼
的主人金万贯诚心邀请留下当客座教头,平时有空就教教楼内家丁一些粗浅手脚功夫,倒也清闲。
“哈,羽兄弟你说了,我一介浪荡汉,可以在这里吃好住好穿好,还有免费喝不尽的美酒,我哪里舍得离开!”
“呵呵,靖大哥不喜权谋术算,只爱山水美酒,阔达自怡,试问江湖中能有几人可比,实在羡煞小弟了!”
“咦,羽兄弟你忒谦了喔!”宇文靖举起酒壶呷了一口,“武林中谁人不知道羽兄弟你武艺超凡却是单薄名利。想当年,逸仙楼的游云子前辈原本意欲传你代掌门之位,而你百般推却,不肯接位,前辈无奈之下只
好将代掌门之位传于你大师兄慕容念。不过,即使你不肯当代掌门,可游云子前辈还是一念无悔地将逸仙楼的掌门信物太虹古剑交由你保管,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咳咳,当年这事,让我尴尬了好久!”羽枫洵呐呐道,“每次看到师兄他们看我身背太虹的复杂眼神,我都在想,师傅为何一定要将此剑交我保管呢!我实在是很久之后才逐渐适应了。”
“呵呵,这就是有心争权与无意逐利之人的区别吧!”宇文靖爽朗一笑。
此时,店小二托着四瓶靓酒上来,客气道:“靖爷,您要的‘天上人间’到了,没让您久等吧?”
“无妨!你放下就可以了!”
“是的!”店小二放下四瓶酒,便转身离去了。
“来来,羽兄弟,你一定要试试这天上人间!除了这家店,其他地方可是喝不到的!”
“呃,靖大哥你忘了小弟沾酒就醉么?”羽枫洵尴尬道。
“放宽心吧!老哥我当然知道你沾酒酒醉,不过,这不是普通的酒喔。”宇文靖“噗”一声熟练无比地拍开一瓶天上人间,然后斟上两盎,一盎给自己,一盎递给羽枫洵。
羽枫洵接过,看着盎里面那鲜红欲滴的液体,闻着酒香,确实与其他水酒不一般。
“此酒名唤天上人间,乃老板娘凤姐独家秘方酵酿而成。此酒最大的特点便是,不管你会不会喝酒,总之包你怎么喝都不会醉就是了!”
“真的?”羽枫洵闻言,心中一动,世间竟然有喝不醉的酒?
“你看到没,这里有很多顾客都是姑娘家呢!”
羽枫洵四处环视一周,确实有不少年轻姑娘正在喝这红色的液体,看她们的神态,似乎挺享受的。
“这酒不但不醉人,而且芳香甘甜,沁人心脾,甚至还有美容提神,清心静欲的功效,姑娘家最喜欢喝这个!”
“听你说的这么神奇,看来我不试一试是不行了!”羽枫洵慢慢举起酒盎,还有有些迟疑道,“我要是醉了,你要负全责!”
“得啦!来,咱两兄弟干一杯!”宇文靖信心十足道,然后举杯交碰。
“好,干杯!”羽枫洵一碰酒杯,举盎轻呷了一口。玉液琼浆入喉瞬间,果然滋味甘甜,一阵清爽直抵心间,令人瞬间神清气爽,不禁再来一口。
“怎样,没错吧?”
“哈,没想到我也可以喝酒,真是太意外了!”羽枫洵惊喜道,“对哦,我看这间酒楼,似乎之提供酒水,没有其他东西么?”
“嗯,这间酒楼名唤‘纯浆楼’,纯浆即意指这里只提供纯净的酒水,没有其他东西了。”
“哦,这里老板娘也是古古怪怪的!那么,这里的美酒,应该不止这个喝不醉的天上人间吧?”
“这个自然,这里的水酒形式多样,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风格。例如我酒壶里面的这个叫‘三杯倒’,你要不要试试?”宇文靖说着,便将手中酒壶举起,一副就要递过去的样子。
“免!我还是喝这个不会醉倒的天上人间就好!不过,这三杯倒,我看你似乎都喝了满满一壶了,也不见有事啊?”
“哈,公子你这是有所不知了!”此时一声娇柔轻笑自两人身边响起,原来是老板娘,宇文靖口中的“凤姐”缓步走近,靠在宇文靖身边道,“这三杯倒,其他人喝了三杯确实会醉倒,只有靖爷才是一个例外!因为
,我看世间能让他甘心醉倒的酒还没酿制出来呢!”
“这,我说凤姐,您这是夸我,还是在贬我啊?”宇文靖故作无辜道。
“呵呵,千杯不倒的靖爷,我哪敢贬你啊!”凤姐一脸妩媚道。
羽枫洵看着眼前轻纱飘扬的貌美女子,虽是三十来岁模样,却是生的极致妩媚,加上眼神顾盼还离,朱唇轻启,仿似千年蛇精一般,媚人心神。
“公子,此酒还合口味吗?”
“很好!多谢老板娘关心!”羽枫洵虽然心中警惕,但出于礼貌,还是微笑回答道。
“那就好,公子有机会一定要常来咯!”凤姐缓缓起身,“我看靖爷平时独饮,似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呢!”
“这哪有!我只是碰到好兄弟,自然开怀了,这和喝酒没关系好嘛!”宇文靖似乎被人说道痛脚,急忙辩驳道。
“好吧,那就算是我看错了!两位慢慢品尝,有需要再唤我!我现下楼去了!”凤姐轻轻一笑,然后便迤逦前行,下了楼梯。
“靖大哥,我看这凤姐只怕不单纯呢!”羽枫洵待老板娘下楼之后,警惕道。
“没事,放心吧!凤姐她,唉,也只是一名有故事的人而已!”宇文靖语气陡然一边,竟透出少有的沉重。
“唔?”羽枫洵自是相信宇文靖的判断,于是便道,“好吧,既然靖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多疑便是小人了!来,我今天要好好喝上几杯!!”
“哈,来!干杯!”
“干杯——”
“对喔,我看那金家小姐,似乎对靖大哥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呢!你呢?”羽枫洵一边饮酒,忽而好奇道。
“咦,今天开心,咱两不谈其他的!来,干杯——”宇文靖故意转开话题,急忙替羽枫洵斟酒。
“哈!好,干杯——”羽枫洵会意一笑,举杯痛饮。
纯浆楼内,歌舞升平,饮者有其乐,或醉或醒,皆一派怡然自得。
时序推移,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眉梢,天地一片黑暗,空中今晚幽静,只有一弯浅月隐隐云间,不见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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