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辰天之怒 > 第十章 一眼入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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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剑客宫冶剑一跟着布衣女子,一路疾行,大约个把时辰,渐渐来至一处隐蔽洞口。

  

  “就是这里了!”布衣女子指指洞口,“穿过这个山洞,便到了!”说完便率先进入。

  

  宫冶剑一只是点点头,并未回话,跟在她身后。

  

  洞穴不大,却是蜿蜒细长。布衣女子点燃手上火折子,领着宫冶剑一在阴森洞穴中颠簸爬行了许久。就在火折子将要熄灭的同时,忽而声声潺潺水流声入耳,继而眼前一亮,洞口已在眼前。原来,洞穴的另一头

  

  ,竟是连接着一个阔大的天然湖泊。

  

  “到了!”布衣女子爬出洞穴,呼吸着和风拂过湖面而沾染丝丝水汽的清新空气,欢悦道。

  

  “唔!”宫冶剑一出到洞外,环视一周眼前,只见丛林高茂,天青野旷,绿水涟漪。一座古旧牌坊座落大树间,上面斑驳着“叶家庄”三个大字。

  

  “是,是婷儿你回来了吗?”

  

  蓦然,一声苍老声音自林中传出。然后,慢慢走出数名衣着朴素的村民以及一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爷爷!婷儿回来了!”原来此女名唤叶玉婷,只见她见到来人,急忙奔跑过去,挽住老人双手。

  

  “这,这位先生是?”白发老者细细看着外孙女,然后才注意道洞口处还有一名俊逸不凡的蓝衫人。

  

  “这位是我恩公!”叶玉婷简略说了一下山上发生的事,然后便招呼宫冶剑一一同进入村落。

  

  一路上,叶玉婷活泼乖巧,和爷爷以及一众村民有说有笑。而跟在他们身后宫冶剑一,细心观察着周围环境以及路边的花草树木,脸色逐渐凝肃起来。

  

  “恩公,你没事吧?”叶玉婷注意道他脸上渐变的神色,转身问道。

  

  “没事!”就在此时,怪事发生了。

  

  原先尚和叶玉婷有说有笑的一众村民,忽而全部跌倒地上,一动不动,陷入了昏迷状态。

  

  “啊!爷爷——庆叔——大牛哥——”叶玉婷见状出声呼唤,却是不起丝毫作用。

  

  “唔,他们又发作了?”

  

  “嗯,再过一会他们便会苏醒起来了!”叶玉婷将她爷爷扶到一边,替他拂拭掉衣衫上的泥尘,满脸无奈道。

  

  “你确定能治愈他们吗?”宫冶剑一看着眼前年轻姑娘,怀疑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叶玉婷忽然有些紧张,轻声道,“我是从村内古人遗留的医典中看到,类似此种病症的梦游症的医疗方法,只是,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也不清楚。”

  

  “医典?我看,这不是普通的病症,更类似某种咒术!”

  

  “咒术?”

  

  “嗯!方才进村一路行来,我发觉村内周围植物,虽然没有出现干枯频临死的状态,不过,它们已经尽失灵气,周身散发着森森鬼气——”

  

  “啊——”闻言,叶玉婷一声惊呼。

  

  “而村内众人,印堂昏晖,目光凝滞,走路更是脚跟离地,只怕,只怕——”

  

  就在宫冶剑一说话之际,忽而一阵细碎爬行声响起,地上众人已缓缓撑爬起身,目光呆滞,流着口水,摇晃着身子,如无魂傀儡一般游荡着。然而,此次的病发,却又与以往大有不同。众人晃荡片刻之后,突然

  

  纷纷作出惊人举动,吓坏一旁的叶玉婷。只见他们挪移着并不灵活的脚步,靠向身边大树,墙壁,抑或其他坚硬之物,然后便低头冲撞上去。

  

  “果然是噬魂咒怨术!”话音方落,只见蓝衣身影瞬移闪动。只余分毫之差,险险便要将脑袋撞开花的一众村民,已被宫冶剑一点了穴道,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看着众人!”宫冶剑一抛下一句话,便疾身飞向村内深处,之留下惊魂未定的叶玉婷,张大着口,来不及叫出声。

  

  片刻功夫,宫冶剑一飞身而回。

  

  “其他人怎样了?他们都还好么?”见到宫冶剑一回来,叶玉婷急忙跑过去,拉扯着他的衣袖,慌张问道。

  

  “抱歉,有几个人,我去到之时,他们已经——”

  

  “哇——”一声悲鸣,叶玉婷听闻噩耗,禁不住悲痛,哇一声痛楚出声。

  

  “叶姑娘,我看他们所中咒术已经到了末期,情况危险万分,再不设法解除,只怕——”

  

  “呜——我,我,我这就去煎药!”

  

  “不是,叶姑娘,你听我说!”宫冶剑一看着眼前已经方寸大乱的叶玉婷,一把将她拉住,“用药是没用的!这咒术我略通一二,或许能暂时缓解他们的症状。”

  

  “这,这是真的吗?”哭得犹如梨花带雨的叶玉婷,红着双眼,激动万分又略带惊疑。

  

  “嗯,相信我吧!”宫冶剑一继续道,先把人集中一起吧,我好一起为之施术。

  

  “好,村后祭坛地方够大,将他们搬去那里吧。”

  

  “带路吧!”

  

  两人各自搀扶着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的村民,渐渐往祭坛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村内数十名村民皆以集中在祭坛前面的空旷场地内,一排站开,一犹如一尊尊石像人俑。

  

  “没有遗漏吧?”

  

  “没有了,都到齐了。”叶玉婷一个个仔细看过一片后,肯定道。

  

  “好,那我施术了!”只见宫冶剑一气运周身,凝指聚劲,身移影迅,疾速连点众人风池、人中、人迎、睛明等穴位,然后划破左手食指,鲜血连连滴落瞬间,一股灵动气劲迅发而出,将尚未落地的血液托上半

  

  空,逐渐凝固融化为豆大一滴,然后猛然炸开,却刚好在每个人额心留下一滴艳丽朱红。

  

  额新点上鲜血的众人,口中喷出一股阴森黑气,霎那幻化成形,如恶鬼觅食般张牙舞爪,凶猛扑向宫冶剑一。反观宫冶剑一,神色淡定,一剑在握,瞬间清光映耀。剑起,风息,不急眨眼,万千鬼影便被无数

  

  犀利剑气过身,消散无踪。

  

  黑气吐出之后,众村民又陷入了昏迷状态,纷纷倒落地上。

  

  “啊——”忧心众人状况,叶玉婷慌忙上前观视。

  

  “没事的!等会他们便会醒来。我虽暂时将咒术压住,但终究不是办法!”宫冶剑一收剑道。

  

  “你既然熟识此术,难道解不了吗?”

  

  “抱歉!咒术并非我专长!不过,我虽不能解,有一个人可以!”

  

  “谁?”

  

  “就是施术之人!”

  

  “唉,这不是白说吗?这人既然施术害人,又怎么会救人呢?再说,这人是谁也不知道!”叶玉婷方起一丝希望,瞬间又熄灭了。

  

  “这说不定!她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何必要这么迂回行事,让他们自己发疯自杀呢?而且,从下咒至今,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杀人,何须如此耗费时间——”

  

  “这么一说也对哦!”

  

  “她做事手法虽然有些残忍,但通常都有目的。或许,你们村内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们一个小小村庄,僻野避世已久,村民都不会武功,也从来不和武林江湖接触,怎么会有她想要的什么东西啊?还有,你口中的她是谁?你认识她?”

  

  “我认识她!”

  

  “那就好啊,你既然认识她,那应该好办啊!”叶玉婷希望又起,连忙激动道,“你能找到她叫她解除这可怕的法术么?至于她要什么东西,只要村里面有的,我都可以给她,哪怕我的性命都可以!——”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再说,只怕她也不愿见到我!”宫冶剑一神色淡然道。

  

  “......这,这下该怎么办好呢?”

  

  “我相信她短时间之内一定会再回来村庄这里的——到时,我尽量!”宫冶剑一看着眼前急匆匆的叶玉婷,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舍。

  

  此时,地上昏迷的众人已逐渐清醒过来。

  

  叶玉婷简单地跟大家说了一下方才的事。众人听后,又惊又惧,纷纷向宫冶剑一叩首道谢。

  

  “只可惜了,大鸣哥他们——恩公没来得及出手,他们,他们就撞墙而死了!”

  

  “啊——唉——”众人听到有人罹难,皆是一脸悲痛。毕竟,小村庄人不多,互相扶持多年,大家感情都很好,彼此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现在听到死了人,哪能不伤心。

  

  “呜——这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咱们好好一个村落,也会遭人加害!老天爷还长眼没!”一名中年悲愤痛苦道。

  

  “阿霖嫂,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唉,咱们先去把死者尸首收一收吧!”村长叶乐民安慰道。

  

  大众闻言,纷纷起身,满心沉重地走出祭坛。

  

  “恩公,再次谢谢您了!您不但救我一命,还救了村里众人一命!只是今生无以为报,假若还有来生,我定当给您做牛做马!”看着众人离去,叶玉婷对着宫冶剑一满心感怀道。

  

  “呵,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的最大报答了!”宫冶剑一看她认真的模样,竟然少有地露出了笑脸,只是霎那间,又恢复了一往的沉寡。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斜阳西下,秋风萧瑟的山野上,一道红影匆忙疾行,孤寂的身影,被昏淡的日光拉得更绵长,更单薄,更凄凉。

  

  原本意欲先前往商家堡询问血煞冰梅的梅映雪,行至中途,忽而转道,直往东武林洞灵源的东陵宫而去。

  

  “梅映雪女士,请留步!”蓦然,一声洪亮喝声自前面草地响起,随即,一群黑衣人严阵以待,拦截前路,领首之人,亦是一身黑衣,阴鹜着脸,神色傲然。

  

  “唔?你是?”梅映雪闻言止步,蹙眉看着眼前之人。

  

  “看来梅女士受困的太久了,连老夫都忘怀了?”

  

  “是你,张荛!”细细盯凝片刻,梅映雪终于记起此人。当年,第一时间寻上悠然居,告知梅映雪陌耿年惨亡于逆鳞斩的人便是他。也是受他从旁怂恿煽动,梅映雪才一怒之下走火入魔,为报夫仇,杀上天剑门。

  

  “正是老夫!对了,这些年,你还好吧!”张尧故作关心道。

  

  “哼!猫哭老鼠!我不去找你,你倒敢来惹我!受死来!”梅映雪气极怒极,一心欲报当年受骗之仇,猛然出招,身似厉鬼,掌风轰霆,势若惊涛骇浪,直向对面张尧面门。

  

  张尧见状,也不敢大意,身影闪动,伸手接招。顿时,一红一黑两道绝然不同的身影缠斗一起,风动林惊,天摇地晃。短暂交手片刻,两人皆讶异对手修为更胜以往,心神收敛,于是各自再提元三分,掌风更

  

  猛更利,两股气流冲击互撞,“砰砰”震荡。两人自地上斗得天愁地惨,各自一对掌,,回神瞬间,又跃身自半空再战,风云疾涌,浩气玄荡不止。

  

  “哼!殇梅花雨!”梅映雪眼见对手强悍,数十回合未能伤其分毫,于是气一沉,掌风连环,衣袖拂云,瞬间漫天血红梅雨凌厉降落,翻滚成涡,凌厉袭向张荛。

  

  “只有如此吗?”张荛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双掌一伸一捺,上下转动数圈,运气化劲,竟是逐渐将那股血色梅涡凌厉气劲尽化于无,再闻一声沉喝,“还你!”瞬间劲风翻滚,石破天惊,气势竟然更磅礴于方才数

  

  倍。

  

  “唔?”梅映雪轻足点地,掠身后退数步,同时,眼神尖锐扫过,翻身之际,手上已是隐隐红芒闪耀。

  

  只闻“咻咻!”数声急促而尖锐的细碎破空声响起,忽见空间骤变,扭曲晃动不止,再定睛,血煞冰梅已然雷霆射出,快若星火,转瞬便已至张尧面目。张荛运起壶身气罩,身形飘忽躲开红光,却是不敢硬撄其锋

  

  。闪避霎那,手中名剑轻划数道剑光,颓靡浊气焚风而起,发出“滋滋”刺耳闷响,扰人心神。

  

  “扑扑——”张尧避过致命梅镖的瞬间,身后数名黑衣杀手尚未惊觉,便惨遭血红煞气透体而过,立马五脏六腑溃烂而亡,沉声倒地。

  

  “五绝剑式——灭魂决!”毫不理会下属惨亡,一沉足,气运周身,张尧剑指苍穹,祭起剑邪绝式,顿时邪氛盖顶,诡吟哀怨,剑上透出无穷怨念,如狂浪涛风般汹涌澎湃而来。

  

  面对浩然邪气,梅映雪艺高胆大,丝毫没有退却之意。只见她猛提内劲,一跃起身,身体在空中疾速旋转数圈,指捏血色梅镖,渐渐融影于风,风中见影,奇幻不已。同时,一道红光自风影中激光闪电而出,无

  

  声无息,却是气势惊天,正是“梅过留魂第四式——迴风弑”!

  

  “叮叮叮——”一阵尖锐兵器碰撞声自红风浊气中回荡于耳,虽是细碎,却是刺耳动魄,夺人心神。两人相互较劲,却是平分秋色,各自风采。

  

  绝招初接,两人受劲后退,却是好不喘息,剑镖再起,山林又一阵动荡。

  

  “丧灵引——”

  

  “殇梅殁——”

  

  两声闷喝同声而起,邪气更炽,红煞更艳。两人内元尽摧,山崩地裂,周遭林木无辜受残,满目萧然。已然杀红了眼,杀铁了心的两人,一招,胜负划分,生死剖定。

  

  然而,就在两股凝肃煞气功臻绝顶,势不可挽之际,梅映雪身上缚灵术骤然启动。顿时,一股焚心刺骨的气劲自脑海深处爆发,逐渐蔓延全身经脉百骸,痛不堪言。

  

  变数骤起的同时,五绝剑气已然庞然袭身。

  

  “啊——”一声凄厉哀嚎响起,梅映雪眼红身影颓然落地,左臂肩膀上黑血四溢。落地霎那,梅映雪虽是身受体内缚灵术以及五绝剑伤的双重摧残,却是本能地举起右指连点周身数大穴位,运气微弱真元抵御五绝

  

  邪气入体,却是已经无力再战。

  

  “呵,想不到,阴阳学宗的缚灵术,当真来的是时候啊!”张尧飘然落地,挥剑入鞘,一脸得意地对着痛苦不堪的梅映雪阴森笑道。

  

  “哼!”梅映雪心中虽是怒气难消,此时也只能怒哼一声。

  

  “相信你也知道我的来意,赶快将陌耿年的遗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不然,只怕你想死也难!”

  

  梅映雪闻言,先是一愕。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张荛此番拦截而来的目的,更从未听闻先夫有留意遗物之说。然后傲气凛然道:“哼!别说我不知道什么遗物,就是知道,我也绝无可能交给你这奸宄宵小之辈!我既

  

  然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刮,我梅映雪绝不出一声!”

  

  “唔?”梅映雪微微愕然的神态,自然逃不过张荛一双阴鹜的利眼,他沉思片刻,便道:“好,难得你有这样的豪气,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张尧眼一凛,反手抽出利剑,狠狠行上前来,眼中充满原始兽性,凶狠,阴毒。

  

  剑光凌厉一闪,破空簌簌,一滩鲜红自梅映雪右臂喷出,瞬间变黑,溅落地面瞬间,沾上黑血的青草霎那干枯缩成一团。

  

  “我倒是好奇,五绝邪毒,你能忍受几剑?”话音放方落,又是举剑而起。眼见利刃即将划破梅映雪双腿筋脉。

  

  蓦然,一阵轻风拂过,清爽震神,吹散满地血腥与浊气。随即,一只五彩纸鹤自山巅那边俯冲而下,翩跹飞翔于和风中。五彩纸鹤行轨不变,看似缓慢,却是不及眨眼便掠影而至,迅速袭向张尧气海。张荛身不

  

  动,提劲挥剑一挡,纸鹤当场跌落地上。

  

  就在张尧正欲出声喝问来之何人之时,落地的纸鹤周身大放异彩,瞬间便将张尧以及一众黑衣杀人笼罩吞噬。

  

  张尧身陷机关阵法中,虽是恼怒,却是不敢大意。沉步于阵中,只见昊光耀目,光影环绕,风花雪月四景不停交汇重演,绚丽美艳,奥妙无穷,却是不见杀气。张尧心知来人此举乃在拖延,即使现在破阵而出

  

  ,只怕梅映雪也已经被救走,故而他倒也不急,静静驻足等候。

  

  约摸盏茶功夫,昊光逐渐消散,风花雪月四景也缓缓幻化不见,眼前所见,只有满地断树碎石。果然,梅映雪已然不见。

  

  “哼,你下次还有这么好运吗?”张尧阴阴说道,然后吩咐手下,“继续追查她的下落,不得有误!”

  

  “是!”一众黑衣杀手领命,便飞身离去。

  

  张尧兀立风中,独自沉思道:难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遗物的下落?唔,不管如何,先将此事回禀门主。

  

  琼台山三生崖上,今日,艳阳熠熠,风轻云淡,梅香四溢。

  

  沿着三生崖石碑前面的青石小路拾级而上,满眼青翠轻摆,簌簌沥沥,悦人耳目。拾级而行上至阶梯最高处,风略大,梅香更浓。忽觉眼前一片白茫,映入眼帘者,竟是浩瀚白梅花海。万千梅树劲拔苍苍,枝

  

  上朵朵花蕊傲放胜雪,互相争艳斗妍。花海深处,忽见一座矮茅,兀自立于风中,自带别样风采。

  

  “吱呀——”一声闷响,草房门扉敞开,里面缓缓走出一名女子,白衣胜雪,神采惊艳,瞬间压过满地万千傲梅。艳阳下,只见白衣女子玉足轻挪,漫步于梅林中。霎那,无边风云似乎也跟着她曼妙的身姿轻轻挪

  

  移摆动,节奏自生。定睛细看,只见此女齿白唇红,冰肌玉骨。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尤其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更是惊艳绝俗中又自带丝丝哀楚,我见犹怜。

  

  “锵——”一声龙吟清音自梅林响起,只见白衣女子忽然停下脚步,左肩微震,背上绛邪神兵冲霄而起,瞬间一道绝艳红光浩瀚迸射,萦绕天际,倏而弥天盖地而下,仿似漫天红雨,笼罩在梅林上方,衬上地下万

  

  千雪梅,美极艳极。

  

  “咿——”一声轻喝,白衣女子轻蹭玉足,跃身半空,一手握住红光流转的绛邪,然后身形灵巧飘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空中挥舞出漫天异彩。舞动片刻,只见身处半空的她,倏而手腕轻轻旋转,继而玉指

  

  一松,手中赤红神兵如一道霹雳赤雷,夹带无匹风云玄劲俯冲而来,散落漫天梅花。白衣身影闪动,竟是疾如流星电光,转瞬再度将赤剑紧握手中,浩然一举,苍穹顿然失色,风云息止,万千雪梅漂浮半空,时间仿

  

  如瞬间凝滞。眼凛,转身一瞬,玉足挪移林间,身轻似燕点水,剑若苍龙掠空,扫、点、捺、拨、扬五式连环,转眼红光剑影与雪白身姿交融于一体,翩跹飞舞,影来影往,时而轻灵,时而猛疾,穿梭于林间,分不

  

  清哪是剑,哪是人,再看漫天梅花盘旋降落,犹如万千飘雪迎荡于风中,沥沥作响......就在白衣女子兴起舞剑于梅林之时,琼台山下,乍现一道白衣身影醒目站立于风中,英姿飒爽,俊貌不凡。来人正是连日疾速赶路的羽枫洵。自当日荒郊上遭遇奸人暗算,身中一眼留魂剧毒,更引发体内囤积

  

  隐忍已久的神秘至毒窜体而出,从而导致任督二脉猛然破封,玄黄浩劲浩荡而出,冲击身心,险险陷入疯魔状态已过多日。几经调息,紊乱内滞的内劲已逐渐疏通于周身百脉,而一眼留魂之毒也在体内那股更加恐怖

  

  诡异的奇毒吸收转化下已丧失大半,加上他多日来的运功抵御,眼前毒素一时究不成伤害。

  

  羽枫洵站在山下,抬头看看耸入云层的山巅,神态自若。虽然今日来内功大损,但眼前高峰纵是料峭万分,却仍然不在他眼内。只见他一沉气,双足微蹭,整个身形疾速冲霄而起,电光火石间,几个纵身再跃,

  

  已然上到山巅之上。凝目注视,仙气荡漾的峰顶,“三生崖”的古老石碑赫然入目。随之,一股清爽和风吹来淡淡梅香,梅香中还隐隐融合着一股淡淡然的道不清楚的芬香。

  

  与此同时,背上已受封布紧紧包扎的太虹古剑隐隐发出一阵动荡,剑身圣光乍起,在封布内熠熠生辉。

  

  “唔!”羽枫洵微微蹙眉,然后深处剑指往背上太虹古剑剑身一弹,霎时一股玄玄绵劲透身而入,安抚着剑上的躁动不安。渐渐,太虹古剑又恢复平静。羽枫洵举步,循着花香,缓缓踏上青石台阶,一阶一阶往着

  

  梅林花海而去。

  

  越是拾级而上,风中香气越是浓郁,而羽枫洵平静的内心,却是无来由地晃动起来,仿似平静的湖面突然投入一枚石块,激荡起阵阵涟漪。

  

  “唔!此地竟然有如此浩瀚梅林花海!难怪花香浓郁如斯!”羽枫洵站在最后一阶青石上,回身忽见万千傲梅,茫茫一片犹如雪中世界,不禁出声赞叹。轻轻举足前行于花海中,渐行渐深,突然,眼前一股红茫剑

  

  影纷然飘渺,灵动十方,挥洒自如,超群脱俗。惊艳的神兵,绝世的剑招,然而每次起止间却隐隐透露着淡淡而又深深的哀怨缠绵,正犹如滴水落湖而荡起的层层涟漪一般,震荡不散。而更让他心跳不止的是,交融

  

  于赤红剑光之中的那道白衣身影。翩翩起舞的绝尘白衣,惊世骇俗的绝艳容颜,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只是,只是......陌生的身姿,未曾谋面的容颜,竟然在他心中荡起层层散之不去的涟漪,仿似亘古的空虚。

  

  “嗯!”沉浸于剑舞中的白衣女子忽而察觉有人闯入,纳气,沉身,收剑,瞬间漫天红光消散,落花翩翩。只见她双足挪转,缓缓回身,一眼入瞬,绝丽疏淡的脸上,却是神色惊讶,脱口而出道:“是你?!”

  

  “是你?!”一声暗含怀疑又惊喜,激动又胆怯的声音自白衣女子口中脱出。对面的羽枫洵却是一面愕然,一时忘了应话,呆于原地。

  

  簌簌风吹,漫天白花翩跹起舞,飘迎于风中,如同一场惊艳美丽的花雨。花雨中,一男一女两道白衣身影对视着,却是静默无声。仿似,时间在这一刻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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