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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夜深,陆承空却还在床上覆去翻来,一想到明日就要出征便兴奋不已,哪里还有一丝睡意?但想着自己并非军府之人,只怕也上不得战场,又是极其烦闷……
想着想着,脑子里又浮现出赵墨那肥头大耳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对明日的南岗之战总有不祥之感。
“明日……明日一定要想着法子跟去!”陆承空也不管这些烦人之事,闭上眼仔细回想南岗地貌:此处山高,该伏兵;此处道窄,定要多加小心……正是如此,《陆圣兵法》有云:‘这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五曰……’陆承空一边想,一边背着《陆圣兵法》,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才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所有将士整装在营前集合。
赵墨今日穿在身上的铠甲倒是端正,像模像样地骑在马上,环视着阵前士兵。方慎也穿上了铠甲,他虽是一夜没睡,但却显得是神采奕奕。
可依旧藏身于营帐中的陆承空却是焦急万分。
庞安一大早便千叮万嘱,让他在帐中待着。此时陆承空独自守在帐中,眼见大军就要出发,心中仍是矛盾万分,这呆在帐中和没来南岗有何区别?但自己又不是军府之人,怎能跟着去?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只见那营前旗帜飘扬,又听得一人雄厚喊声传来:“出发!”整营士兵就开始向那南岗行进。
见着行军队伍渐远,心中的梦想似乎也跟着走远了……
“战场就在眼前,我怎能放弃!”陆承空一咬牙,心中顿生万丈豪情,只要能实现心中的梦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都要闯上一闯!于是哈哈笑道:“等等……我……我‘陆大将军’来了!”说着,拨开营帐,拔腿直朝庞安那队跑去。
陆承空低着头穿梭在人群中,军中本就军纪散漫,众人也懒得去管,并无人阻拦他。好在用心记得庞安所在的位置,陆承空也顾不得他人的眼光,径直跑到庞安身旁。
“你……你怎能这般胡闹!”庞安见状,强压住声音怒道。
陆承空见着刘实、许立、天禄等人也在一旁,便笑着道:“别生气了,我等会一定听你的话,绝不乱跑。”
见陆承空还笑得出来,庞安上了肝火,气得双手发抖,“你……你!”却又不知说什么。
“你是何人!”只见一魁梧大汉走了过来,盯着陆承空问道。
此人乃是应县军府的步兵校尉吴柯。往日陆承空与他只有几面之缘,此时自己穿着军服,又低着头,虽料定吴柯也认不出来,但心头还是慌乱不已,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我……我……”个不停。
吴柯只觉眼前这人眼熟,见他穿着军服,猜想他应是军府士兵,于是呵斥道:“为何乱跑?”
“吴校尉,他是同我一帐的王五。”庞安立马走到吴柯面前,正色说道。
吴柯听得庞安说了,也不再起疑,又转头看了眼陆承空,皱了下眉头道:“那还不快站好,怎么拖拖拉拉的?”
“是,是!”庞安急忙拉着陆承空站整齐。
待吴校尉走后,庞安叹了口气道:“这下你可走不得了,军队已出发,你此时再跑出去,定算那逃兵。”
陆承空嘴上虽不答话,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心中暗喜:“我可不是逃兵,而是‘陆大将军’!天意如此……”嘴上却说道:“我绝不会逃,就算是死,也不会做逃兵!”
“呸呸呸!”宋强急忙说道:“陆公子,大军刚出发,你怎么说‘死’字?可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陆承空只得连忙赔罪。
庞安见陆承空手无寸铁,便把腰间的唐刀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道:“拿着,绑在腰间,以防万一。”
陆承空照着着旁人的样子,把唐刀别在腰间后,就不再说话。眼见离南岗县越来越近,心中反倒越来越平静。
这一日,终是来了!
军营离南岗县不过十里,众将士走得片刻就到了南岗县城下,放眼望去,城外并无一人。
寒风吹过,漫天晨雾。
待刚到南岗城下,忽听城楼上传来众人嬉笑怒骂声:
“我道是谁?原来是京城巡逻的来当了将军!”
“赵墨,还不快滚下马投降?”
定睛望去,城楼上隐有三三两两身影。
赵墨坐在马上,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城楼上大喝道:“崔西良,就凭你这些个乌合之众,胆敢造反!今日看我赵墨如何擒了你!”
“咱们的崔大人,可不在城头上!”
“赵墨,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只要你下马磕头,我等就饶你不死!”
赵墨听得这般挑衅,直想破口大骂,可现在自己乃是一军之将,不能和这些泼皮一般,只是涨红了脸,喊道:“来人啊!”
身后的傲洪、罗田、凌综、李贞、张君率并无一人应声。
李慎见状,骑着马来到赵墨身后,道:“将军,请息怒!”
赵墨见得李慎,手一指那城头,怒道:“给我攻城,活捉崔西良!”
这南岗县只有南北两城门,众士兵位于南门,北门外是一条大河自北向东流。西边在地图上注释为一马平川之地。李慎按照昨夜所想,南岗城防简陋,攻城自是易事,只要全力猛攻南门,待崔西良从北门往西边逃窜,定可率所有骑兵围歼。
李慎转头示意弓箭手准备。只见旗手举旗,身后弓箭手立马上前排成列队,随后是步兵,最后是骑兵。
陆承空站在步兵队里,心中也在暗暗思索,想了半天,忽然自言自语道:“这……这不对!”
庞安、刘实、许立、天禄、许立等人虽已入府多年,但与叛军交战还是第一次,此时一听要攻城,都紧张万分地握着兵器,盯着旗手。听得陆承空自言自语,庞安生生怕他坏事,急问道:“怎么了?”
“南岗是个小县,县中粮草匮乏,崔西良虽占了南岗,怎会守在城中等我们攻?再者,这南岗只有南北两门,我军人数又倍于他,只要我们分兵两路,围了这南、北城门,不出半月,没了粮草,崔西良定会弃城而降。”陆承空缓缓说道。
庞安等人平日里可曾想过此等问题,听后一想,无不点头。
陆承空接着说道:“方才城头上有几人在怒骂,我看只是故意激怒赵将军,诱使他攻城,然则《陆圣兵法》有云:‘十倍则围,五倍则攻,两倍则分’,现在我军只两倍于敌军,却连城内的状况都没摸清楚,这就要攻城,不妥,不妥!”
庞安听后虽知有理,但陆承空此时连说赵墨‘不妥’,若是被人听了去,哪还有命?于是小声说道:“闭嘴!军中怎能非议主将?”
陆承空自知失言,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
庞安见那旗手举旗,心知攻城马上开始,对陆承空嘱咐道:“一会你紧跟在我身后,千万别乱跑!”
此时方慎一声令下,旗手大旗一挥,千箭便朝城门处齐射而去。南岗只是小县,城门破旧不已,哪经得起此番轮射?只一时,城头已成马蜂窝,城门上早就空无一人。
“攻城!”赵墨大手一挥,步兵朝着南岗城里慢步推进。
李慎见状,道:“将军,这崔西良乃是乌合之众,此时攻进去,定可一举获胜!”
赵墨打心底就没瞧得起这崔西良,此时大军在手,南岗又不堪一击,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他那肥头一扬,哈哈笑道:“谁能活捉崔西良,赏百金!”
步兵未遇任何抵抗就冲至城下,没撞几下,城门就应声而倒。
众军士刚进城门,只见城中一片苍凉之景,街边房屋破损不抗,街道上哪里还有人?所有人都握紧着手中武器扫着四周。陆承空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也急忙拔出腰间的唐刀,警惕的看着周围。庞安左手拉了下陆承空,示意必须紧跟自己。
忽然,只见几百伏兵从四周的房屋中冲了出来,手握唐刀,口中大喊:“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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