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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午后,赵墨才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军营中,让所有将领前来议事。三个折冲府的将领分别是:张君率、凌综、李贞。几人连着傲洪、罗田还有十多名副将一齐来到营中拜见赵墨。
赵墨见人已到齐,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问道:“此时军中共有多少士兵?”
傲洪回道:“回将军,此时共有四千人。”
“好!”赵墨大喜,说道:“崔西良只有两千,而我等竟有四千,定可一举战胜他。”
此时陆承空、庞安、许立、天禄、宋强、刘实等人聚在营外,等着赵墨下令。听了赵墨这番话,陆承空不由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这打仗怎会是比人数的多少?人多就一定能胜?也不知这赵将军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赵墨见胜券在握,打着哈欠,吩咐众人道:“你等先下去准备,今晚再议……”说完,就又跑回营帐中睡觉去了。
夜里,赵墨酒足饭饱后,才来到营中,只等着各将领前来,商议明日出兵一事。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有人来,这才让方慎挨个去请。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张君率、凌综、李贞、傲洪、罗田等人慢悠悠得走了进来。
凌综与李贞使了个眼色,唉声叹气道:“赵将军,大事不妙啊……”
赵墨自从来到南岗之外,只觉在这荒郊野岭之地,当真是无聊透顶,刚才已打了个盹,心中只盼尽早立功就回长安。此时听着凌综说出“不妙”二字,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急忙问道:“何事不妙?”
凌综低下头,恭敬道:“回赵将军,营中士兵这几日连夜奔波,多是患了病,此时都没了气力,只怕……只怕是无法出兵。”
赵墨从未领过军,原本以为带兵打仗并非难事,只要得了朝廷的兵符,又调足了士兵,定能一举得胜。此时听了凌综的话,挺直身子,张大了嘴,惊道:“怎……怎会这样?”
凌综低着头,翻着眼,把赵墨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数,故意叹了口气,皱眉道:“赵将军,这些士兵虽都有一腔上阵杀敌的热血,但现在也只怕是……是有心无力啊!”
“有心无力?”赵墨虽没上过战场,但平日里也听过世人口中所说的大将军是如何征战四方的:战场上凡是遇见逃兵,只需要抽出腰间宝剑,朝天“哈哈哈”的大笑三声,大吼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但军中的士兵并非逃兵,这患病可不是自身能控制。又听了凌综说的‘有心无力’,心中纵然有怒气,也不知道朝哪发泄,愁了起来,道:“那既是如此,患病的士兵就留在营中吧。”
凌综刚才只是故意小试赵墨,李贞见他并不生气,确信应是软弱之人,跨出一步,站在凌综身旁说道:“赵将军,真是祸不单行啊!”
赵墨身子晃了一下,问道:“又怎么了?”
李贞回道:“营中的士兵这些天……为了尽早赶到南岗,日夜不停行军……谁知这战马不听使唤,过半士兵都摔下马背,伤了脚,现在也只怕是上不了战场。”
赵墨虽然愚笨,但还是懂得:若是没士兵上战场,定胜不了崔西良。于是急忙问道:“那……那现在还有多少士兵可以上战场?”
李贞拱手答道:“回将军,应该不足一千人。”
傲洪、罗田怎会不知这两人耍的伎俩?只是负手立于一旁,也不答话。
赵墨在朝中乃是金吾卫大将军,属下士兵也都碍于国舅爷的身份,对他是言听计从,赵墨也就习惯了为所欲为。但毕竟胸无半点墨,怎会瞧得出军中的门道?他此时也没了主意,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谋士方慎。
方慎见堂(中)将领似都达成一气,也只得低声在赵墨耳旁提醒道:“将军,方某以为,这些士兵患病、受伤,只怕……只怕都是装出来的。”
赵墨一听‘装’字,纵是再愚笨,也明白了几分,他心头怒骂:“这些士兵真是同无赖一般!”于是怒了起来,喝道:“来人啊!把这些装病、装伤之人给我押上来,军法……军法处置!”
谁知,营下众将却无一人动身。
过了片刻,凌综苦着脸,说道:“赵将军,士兵本无错,你要是罚,就罚属下吧!”
李贞与凌综使了个眼色,也请命道:“将军……军中士兵多数不是患病,就是摔伤,要是把他们全都军法处置,这……这只怕是再没人愿意上战场了……”
赵墨摇着硕大的圆脑,真是急了起来,犯起了难:这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方慎见多了这些小伎俩,怎会不知这几个将领心中的算盘?于是低声劝道:“将军,稍安勿躁,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给出十倍军赏,还愁没人卖命?”
“十……十倍?”赵墨本想克扣军饷,现在反而让他出十倍的银钱,又怎会舍得?
见赵墨心疼银钱的模样,方慎继续道:“只要能立下军功,回到长安后,圣上定会大有奖赏,这些小钱又算什么?”
赵墨一想到立了军功,回到长安,万人夹道齐呼“赵将军……赵将军”的威风场面,自是摇头晃脑的笑了出来,说道:“好!传我军令,若是跟随我赵墨上场杀敌的士兵,都有十倍的军赏,二十两!若有装病、装伤之人,一个子都别想拿!”
二十两银钱,足够大唐普通百姓家过活一年。
凌综、李贞、张君率、傲洪、罗田等人这才俯身领命,各自点兵去了。
陆承空听天禄说了赵墨十倍军饷的悬赏令后,心中大惊:“士兵的天职乃是保家卫国,而这些士兵,不仅军纪散漫,不听军令,上战场之前,还要讨价还价!”
庞安为伍长,得军令后,来到营中,问道:“刚刚吴校尉下了令,凡是上战场者,皆有二十两银子,你们都可愿意出战?”
许立“呸”了一声,道:“说是有二十两,拿到手能有二两就不错了。”
天禄说道:“有总比没有好,我去……我去。”
宋强哈哈笑道:“二十两银子,可……可算是发财了,没想到赵将军这么慷慨。”
刘实只是点点头,说道:“我也去。”
陆承空见庞安、许立、刘实、天禄、宋强五人都应了声,说道:“我……我也要上战场。”
庞安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并非军府之人,如何能上战场?”
宋强听着有二十两银钱拿,心情大好,笑道:“陆公子,你不是军府之人,哪怕上了战场,也都没有银子分。”
陆承空神色一凛道:“我不要银钱……我上战场怎会是为了这二十两银子?”
天禄、刘实、宋强看着陆承空一本正经的模样,都“哈哈”笑了出来,问道:“陆公子,这就奇怪了,既然你不要银钱,为何要上战场?”
“我……我要当将军,保家卫国!”
“哈哈……哈哈……”就连许立都笑了出来。
天禄歇了口气,说道:“还是陆公子想得远,若是当了大将军,何止才有二十两银钱?只怕是二百两,上万两……还有那数不尽的美人都任你挑。”
众人听后频频点头,笑意连连。
“我……我……”陆承空心头明白,许立说的没错,若是真当上大将军,自是万人敬仰,呼风唤雨。数不尽的美女也就罢了……娶钟离若,定是轻而易举之事……想到此种种,对明日的战事,已是越来越期待。
军中的四千士兵,得知赵墨的重赏,哪里还有患病、摔伤之人?全都生龙活虎地要抢着去上战场。
……
此时,军营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骑着快马悄无声息的来到距军营还有一里之地,一声不响地勒马停住,不再前行。
只见这两人头压得低,加之夜黑无光,瞧不出是何模样。
“傲洪见过沈大人。”
“罗田见过沈大人。”
傲洪与罗田也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对两人拱手行了,极是尊敬。
一人见着傲洪、罗田,这才跳下马背,跑去把另一人搀扶下马,毕恭毕敬的跟在其身后。
这人便是傲洪、罗田口中的沈大人。他虽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遮不住那尖细的嗓音,只听他说道:“高大人说了……”
片刻之后,傲洪、罗田若无其事般回到营中,与其他将领来见赵墨,禀明:全军待命,明日一早就可出兵。
出得营帐,傲洪故意放慢脚步,待罗田走到身旁,只听他小声说道:“大人,地形图已换。”说完,独自走了出去。
傲洪点点头,脸上浮起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此时中军帐中。
方慎见着众将领走出帐外,便对赵墨说道:“将军,此时我军士气正盛,圣上听闻崔西良造反,气愤不已,只要剿灭叛贼,才能解圣上之怒,到时候,这天大的军功,自然是全是将军的!”
赵墨听后哈哈笑道:“方慎啊,方慎,还好有你跟着,赵某若立了军功,定不会亏待你,哈哈……哈哈。”说完,唤来门外的护卫,几人费了好些功夫才脱下他的铠甲。赵墨大手一挥,大摇大摆走回后营睡觉去了。
方慎却一丝都不敢怠慢,心知一举成名就在明日。于是拿起南岗地图细细研读,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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