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冷雍容就转进了黑暗里,还是昨夜的那个角度,好像是个死角,纵使月光明朗也照不到那个拐角里去,若不是小泽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情,有意无意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了冷雍容,恐怕也会和昨天一样,只见到黑影,而无法在她进入黑暗之前的刹那看清楚。
看起来今晚的剧情还真是昨夜的复刻版,即使小泽心里其实不想跟上去,但也不得不跟上去,他想知道冷雍容究竟是真的习惯性梦游症,还是私下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次跟得很小心,刻意保持着距离,被没有跟得太紧,因为有了昨晚的经验,对她行走的路线心中有个大概,因而就不需要跟得太近,只需要辨明大致的方向就可以了。
果然,冷雍容的目的地还是厨房,不过今晚除了剁肉之外还剥起了荔枝,远远窥视着桌上有鱼有鸡,小泽依稀感觉到有一丝不对,这些食材和技巧似曾相识,没错,小泽立即想了起来,这些材料和做法,正是今天席宴上令薛久霖勃然大怒的那道“龙凤呈祥”,而诡异的是,这道董溪的招牌菜居然是冷雍容在做,之前没说过她会做饭啊,更何况这道是极为难做的菜式,本就是董溪的独家秘方,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做法?
小泽就这样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有点困倦了,的确,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最近不是噩梦连连就是辗转难眠,难得有点困意,况且冷雍容这做菜的戏码着实无聊,并没有太多可看性,毕竟小泽没兴趣偷学这道菜的做法,他关心的只是冷雍容真正的情况。
从眼下的情况来下,如果冷雍容不是天生的影后,能表演得如此神似,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行性,一是她在梦游,自己完全没有意识;二是冷雍容被董溪鬼上身。后一种确实荒唐的多,但在血示的事件里反而是最正常的情况。
面对这些情况,小泽思来想去,还是先行撤退,这样偷窥着不仅无趣还很危险,如果冷雍容只是假扮,那么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必定会引起她的恶意仇恨,而如果真是董溪上身,难保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于是无论哪种,眼前的情况还是先撤退的好。
脑子里是刚刚才下达指令,但其实身体早就已经往外回退了,厨房外的走廊,昨天就已经知道,那里没有什么可以有效躲藏的东西,果断离开应该才是最理智的,于是小泽开始缓缓回退,边走还不忘一边观察冷雍容,生怕她忽然回头发现自己。
就在好不容易退到了走廊底端,小泽机敏的余光不经意地飘到了角落里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小泽吓得不轻,要不是及时捂住嘴巴,怕是都差点叫出声来,谁知道那黑暗里是什么?更不知道冷雍容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引来的,总之稍有不慎就是一条命的代价,怎能不惊?
不止差点出声,连双腿也软了一下,差点摔倒,整个人扶着墙才算是勉强有个依靠,心里的压迫感勉强减低了少许,本能地揉揉眼,再继续盯着那角落,多么希望是自己眼花。
但是细看之下,令小泽差点瘫坐在地上,虽然那角落处在光影的盲区位置,刚好是走廊里最黑暗的一块,但是透过夜视的捕捉,仍能从光影的稍变中发现端倪,这黑暗绝对是动了,而且不止一两下,正不住地颤抖着。
在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小泽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死定了,怨灵八成是盯上自己了,而血示中杀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根本连逃亡的机会都不需要给。
几乎是万念俱灰了,那一刻脑子里走过很多影像,但绝大多数是悲观的思维,几乎已经在消极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了,可是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那黑暗里的东西并没有过来,只是自己恍恍惚惚地动着,甚至发出了一丝丝声音,好像是人的声音,只是已经不成话语了,仅仅是单纯的音罢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认定了自己必死之下反而无所无谓了,小泽斗胆地试探了一下,伸出手向黑暗里快速地探了一下,的确触到了东西,触手还有温度,并且略微柔软,大致能感觉出,应该是人类的肌肤。
这次小泽的胆子更大了一点,将头探了进去,深入黑暗中才发现墙角是一具身体在颤抖着,似乎很害怕,感觉到小泽靠过来了,更是显得惊慌而害怕,但是无路可逃,一时间嘴里也发不出声音,只是一阵毫无意义的嗯嗯啊啊。
“别怕,我不伤害你。”小泽的声音很轻,但四周寂静,这么近的距离,黑暗里的人是能够听见了,戒备也似乎少了一点点,只是身子又往里面缩了缩。
就这样,小泽尽可能温和地安抚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对方的情绪,并开始一点点试探着将他移出那块黑暗区域,当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深怕脱离了黑暗之后所显露出的面孔是狰狞恐怖的模样,像一条毒蛇一样咬自己一口,毕竟这大半夜里忽然出现在黑暗角落中,又是在血示这样充满危险和诡异的阶段里,谁都无法完全保证任何事,小泽也不过是在赌罢了。
不过好在多虑了,微弱的光线里没有出现任何让人胆寒的东西,原本缩在角落里的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身材肖长,面目清秀,称不上十分帅气,但绝对是让人看了非常舒服的那一种,不过男孩似乎被什么吓到了,惊弓之鸟一般,嘴里不知所云地说着:“报复……跑不掉……不是她……”小泽翻来覆去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的房间在哪里?”小泽试探着将男孩扶了起来,虽然男孩手脚乏力,但还是勉强站直了,小泽便用手护着他,彻底退出了那条走廊。天知道冷雍容什么时候会忽然从厨房出现在背后,万一还是肉馅不够用了之类的理由,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男孩开始很抗拒,但是几次交流下来,可能是察觉到了小泽的温和与友善,开始略有点相信他了,便指了指方向,看起来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中了,小泽当然是沿途跟上照顾。
很快走到了男孩的房前,男孩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临进去时望了一眼小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并没有锁门,而是留了一条缝隙。
虽然小泽心里其实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但是直到走到这里才完全确定,这间房白天他恰好来过,正是薛家少爷薛光的房间!
白天开门的一瞬间,小泽虽然有瞟见里面的情况,但薛光因为被这么多陌生人吓到,躲进了被窝,用被子蒙着头,小泽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再说了,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副画上,至于薛光的容貌并没有认真观察,但没想到大半夜的,竟然会再次碰到薛光。
薛光既然留了门,无论是不是真的肯容纳自己进屋了,但多少可以试一试,毕竟是个绝佳的机会。
小泽小心地推开一点门,并没有完全推开,他仍然怕吓到薛光,而只是把门开到了能让自己进出的地步,就挤进身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非常明亮,不是月光的照耀,而是这里面其实放着很多灯,一直都全部开着,看来薛光其实很怕黑暗,不过这却给小泽提供了便利,他正好可以仔细打量一番,虽说白天蓝蓝梦打探过了,但耳听为虚,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然而才迈进来一步,就被面前的油画震慑住了,白天瞥见的时候,只有一片夜空中独挂一轮皎月,姿态静美、栩栩如生,但却只有一部分,显然没有画完,而眼前还是那幅画,仍旧未曾完工,但已经多了好一部分,原本月亮下的空白处此时画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琴上斜躺着一个绝美的女子,一身白色长裙,黑瀑般的青丝自然地垂散着,而周围还多了窗户、栏杆等静物,简直就是还原了小泽今昨两夜见到童梦时的场景,甚至连角度都是一样的!
“这张画……?”小泽指了指油画,准备开口问问,但出声之后才想起,居然不知道问什么?问这画怎么画出来的?或者问他怎么会画童梦的?这显然都不合适。
薛光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说:“姐姐在唱歌,我照着画的。”看来薛光对小泽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至少没有敌意,并且在自己的房间里,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说话通顺多了,一时间觉得在卸下那层怕生人的外衣下,这个孩子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薛光这句话,却使得小泽心里猛然一惊:他看见了?
昨夜或是今夜,童梦出现的时候,被薛光看到了?还画了下来,但童梦已经死了,如果是灵体,薛光看到的就不会和自己一样,因为自己是血示执行者,才会清楚地看到灵体,那么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童梦到底是不是鬼?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月光。”正在小泽沉思的时候,薛光忽然来了这样一句,显然又是猛烈一击,小泽几乎不敢相信,这么说……这幅画就是所谓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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