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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三月二十日。
因施凤来.张图瑞致仕,朝堂公推杨景辰为太子太傅,进文渊阁大学士,推来宗道为礼部尚书进东阁大学士。
四月初,有宁津知县张瑾并河间巡按车书名参劾锦衣卫百户武略将军火屯堡防守官李焘滋扰乡里,强迁宁津民户为军户“至哀啕者数十里,众人闻之戚戚。”
又有历三朝老御史王镛参劾李焘为锦衣卫却违制牧守火屯堡,弃祖宗法度于不顾,此祸国贼人当诛。
即行有御史宗璧参劾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御下不当,至部下横行乡里不闻不问,此失察之罪。
凡所奏者矛头直指锦衣卫滋扰地方,违祖宗法度数条。
骆养性正身站于殿中双目微合,不狡辩亦不申辩,似是闭目养身一般。
良久,御史王镛直面骆养性面前,手指唾其违制奸贼,有何面目站于朝堂之上。
骆养性起袍袖拭干面上口水,跪伏于地不发一言。
那御史王镛骂的累了,插着腰站于骆养性身后直喘。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骂的辛苦,可需要杯水温润唇舌?”
王镛连忙俯身曰:“臣不敢,臣只是愤于与奸臣当朝。”
崇祯叱骆养性道:“骆卿缘何不发一言?当朝所奏皆属实乎?”
骆养性始开口道:“臣不敢,臣手下乃是天子亲军,皇上让臣干啥臣干啥,皇上不让臣干啥臣便不干,同样皇上让臣去死臣这便去死,臣不发一言。只伏听圣裁。”
崇祯又道:“汝可当庭与众言官辩来,无罪自清。”
骆养性又伏于地不在发言,崇祯奇道:“爱卿缘何不做解释?”
骆养性幽幽地道:“臣本武人口舌蠢笨,怎敢在众御史言官卖弄口舌?”
崇祯怒道:“辩又不辨,此是认罪乎?”
骆养性战战兢兢:“臣请陛下让臣一观众言官所奏,如是臣之罪,臣愿受罚,如是那李焘之罪,臣定令锦衣卫骁骑锁拿进京。”
崇祯即将御史所奏与他一观。骆养性持奏章于手中看罢,气愤难当:“如此成何体统,这李焘竟欺我谎报军情,押解良善入京,此般贼人当受责罚!”
崇祯奇道:“爱卿缘何由此一言?”
骆养性从袍袖中取出一本折子,奏道:“此乃锦衣卫百户御赐武略将军火屯堡防守官李焘二十日所到密保,恳请陛下一观。”
有当值太监呈与崇祯一看。
崇祯看了,面上渐渐寒冷:“两方各有说辞,到底那方才是真言?大伴儿可当庭宣读李焘奏疏与众人听听。”
王承恩唱诺立于龙案前读道:“属下锦衣卫百户火屯堡防守官李焘报,崇祯元年二月十四,有盐山县孟村镇老回回马仕占起兵作乱,劫掠乡里,横扫数镇,初时只有回回并饥民数百人,三月六日贼兵锋至东光县,时县城大门紧闭坐视流寇劫掠,贼劫掠东光四周村镇,裹挟流民共计数千沿河南下,属下得之,令人飞报吴桥官府,吴桥县城门亦复关闭不救,属下无奈然属下乃天子之军,手下只有战死的军兵,无有弃民于不顾的怕死者。属下当引军击之,今贼兵将至,属下只有军兵数百贼兵势大多半无幸,此刻回想天子隆恩,上官教诲提笔落泪,此臣绝笔,望指挥使大人代为照料战死家属,吾虽死无憾已。”
“砰!”的一声,崇祯小皇帝将那几个御史的弹劾奏章仍与地上,怒道:“区区数百流贼,过运河两岸,一府两县并漕运之地,何止上千官兵,竟至做大到数千人,如此疏是真,朕要这知县并巡检有合用?养犬却知吠敌,此不如犬尔!”
此是面对暴怒的小皇帝,纵然脏话连篇也没有人出面弹劾了。
小皇帝目色严厉横扫众人脸庞道:“骆卿,李焘那里可有下文?”
骆养性慢条斯理的奏道:“赖陛下洪福,这李焘果不负陛下樊哙之名,竟沥血战击溃流贼斩首数百,并截获马回回亲眷四十余人并缴脏银两千余,今以解到京城诏狱之中,交与东厂审问。”
崇祯面色阴冷回头道:“宣东厂厂督曹化淳。”
不多时曹化淳到,崇祯冷冷问道:“曹伴伴,东厂可查明那马回回叛乱一案?”
曹化淳俯身奏道:“陛下,现已基本查明,马回回确是作乱,经三县无有官军剿杀,至数千人行至火屯堡方遇官兵才被击退,他们正是被李焘所部擒获,现在老奴正在遣人去往李焘处核实,只待核实完毕就报与陛下的。”
崇祯气的咬牙切齿:“这便是朕的好官,如此反咬一口,是何居心?欺朕年幼不能明察骂?”他目光扫过整个朝堂,口中叫道:”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欲欺朕幼小好骗,与朕站出来!”满堂惊骇无人敢言。
崇祯看众官畏惧,心中怒气稍平,又问骆养性道:“李焘又立此功,为何不报与朕知道?”
骆养性愕然:“陛下,这…为何要报与陛下?此此乃锦衣卫职责所在,为锦衣卫者天子亲军替天子平靖宇内乃本分之职,是以此非功,乃职责所在,臣安敢替手下邀此功劳?”
“本分!本分竟然是本分,爱卿所言~~~让朝堂主公汗颜,既是本分朕也要赏,来人拟旨。”
“陛下!”王镛虽然战战兢兢还是出班跪倒:“陛下这李焘虽有剿匪之功,然其滋扰乡里强迁百姓为军户亦是真实之事,此亦为过!”
骆养性看着王镛,眼中满是蔑视。看到皇帝看向自己又正色出班跪倒:“陛下,李焘初屯火屯堡,今北方大旱,数省不得耕种,李焘所屯之处水利丰饶,今已开荒数万亩并活民万人,宁津乃是俩府交界之地,匪祸横行,今更添小民少水耕种不得,此番必为匪徒蛊惑裹挟成匪,那宁津知县无力牧守地方,只缩在城中不出,可知饥民到处匪祸横行?既然自己无能还不欲有能者为之是何道理?李焘曾言天下少一人为匪便可多一人为兵,他愿广施陛下仁德,解宁津万民饥渴,又有何不可?”
他俯身拜倒:“陛下,臣请锦衣卫百户李焘进千户,立孟津县为军屯所,设千户所令李焘行陛下屯兵善政,养民为兵,以靖地方。”
此时辅臣来宗道出班跪倒:“臣附议。”
首辅韩爌亦出班跪倒:“臣附议!”
满朝跪倒半数,皆言附议。
崇祯点头道:“如此大伴儿拟旨吧。”又看向跪在那里气的发抖的王镛道:“王爱卿毕竟年老…”
王镛老泪纵横:“臣乞骸骨!”
话音刚落崇祯即道:“准了!”
王镛这个历三朝的老御史,老斗士,萧萧瑟瑟的除了衣冠迈步向外走去,此番离去连个谥号都没有,背影里满是萧瑟。只有崇祯面色欣喜:“叫你个死老头偷窥朕睡觉!”
(王镛此人纯属伪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崇祯只是邪恶了一下便回过神来道:“现在议一议流贼过一府两县之地无人剿杀,反闭关自守之事。”
他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冷笑,这崇祯可不是善良的主子,一股血腥之风吹出朝堂直入河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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