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为武道不过是熬炼体魄,即使是用一些外物手段也能达到如武者数十载苦修的效果,纵是那虚无缥缈的仙道,只要有足够的资源物质也能不断进阶,达到高深层次。
这种说法涉及力量的根本,也不是几句话说的清的,正确与否也存在争论。徐言是不了解这种说法的,但是资源物质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然而徐言是个自幼爱好自由思考的人,他对自己不断获得的力量都有一分深刻的认识。武道修为,仙道境界,徐言不知能否可以用资源堆砌起来,但用于生存争斗的诸般武术,仙道术法却是非得懂得去悟才行的。
李孟先就是败在这一个“悟”字上。徐言一招“零落”威力不俗,景象不凡,他便被唬住了,却不知其后可延续一招“向天”,直击要害,一击制胜。倒不是李孟先资质差,不过是龙铭子并没有认真教导过他的徒儿们,是以难以发现“零落”之后尚可延续招式。
徐言一击“向天”在“零落”后打出,立时结束了战局。七星剑就在李孟先脖颈前半寸之处,招式劲风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令他冷汗直冒。徐言忽然收手,是他意想不到的,但能够活下来的喜悦冲淡了一切想法。
“你不是龙铭子那种小人,”徐言道,“我不杀你。但你毕竟是我的敌人,你我二人的争斗到此为止,至于将来如何,就看你我各自的选择了。”说着,徐言移开了七星剑。
李孟先盯着徐言看了良久,长叹一声,“我二人既已失败就不会再次出手,你尽快上路吧。你的马刚才被我二人杀了,就用我的马来抵吧。由此向西十里,有座小树林,我和师妹的马儿都暂时放在了那里,你自己去取吧。记住,那匹褐色的是我的马,师妹的红马爱如性命,你就放过吧。”
徐言点点头,运起轻功,迅速向西掠去。
李孟先惊异,“竟然还有余力,我二人输了个彻底啊。”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言飞纵之术天下少有人能及。就是项元,与徐言修习同种飞纵之术,也是追不上徐言的。徐言生性自由跳脱,不受拘束,而这轻功轻灵飘逸,两者的确相得益彰。
却说徐言飞纵时借空气流动,减少内力消耗,内息运转平稳舒缓。飞纵速度虽然降了下来,但这种方式使得徐言能够从刚才的激斗的兴奋中摆脱出来。待徐言取了马儿向北骑行而去之时,心情已经平复了。
徐言一路向北,不多时已经望见长安城了。他心中一直觉得龙铭子还会派人来拦阻,所以一路上十分警惕,然而一路上莫说龙铭子派来的高手了,连个小毛贼都没发现。但是当徐言看到长安城之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龙铭子应该是派了三拨人来袭杀自己的。一拨在宗圣府前,一拨在半路,这第三拨就在这长安城中。
这时最后一道关卡!
徐言并没有迟疑,驭马前行,直直进了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城依旧是繁华无比,街道上行人众多,摩肩接踵。
徐言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天子脚下,龙铭子选这里作为战场实属不智。即使是血凝那种杀手,即便是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袭杀行动也转瞬即逝,不会拖延,就是为了消除影响,而在这天子脚下,徐言实在想不到龙铭子会怎么袭杀自己。
依循前例,徐言牵着马来到一处茶楼,想要打听一下消息。此时距离项元原定的行刑时间不过只有一天了,他也有些焦急,但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一没实力,二没权力地位,救人实在不在他的能力范围。
不过既然李孟先说那些人在拿他做赌,那就说明项元现在尚无生命之危,这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徐言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喊了跑堂的要了一壶茶水,就这样慢慢喝了起来,只不过他看似悠闲,两只耳朵却是高高竖了起来,凝神听着茶馆中的议论声。
然而项元行将问斩的事情似乎对这些皇城之人算不得什么,这会儿徐言很难发现还在议论此事的人了。不过徐言也是个有耐心的人,一边静静品茶,一边继续寻找关于项元的议论。没过多久,徐言就从这个茶馆客人口中了解到了项元的情况——一切如旧,明日问斩。
这样的情况徐言早有猜测,而今证实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这就准备离开了。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忽然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令人心颤的阴冷,十分慑人——徐言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来人不动声色地在徐言这桌上坐了下来,冰冷阴暗的气息一下子收敛起来。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这人瞥了一眼徐言点的茶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满面春风的喊来跑堂的交代倒掉这壶茶,重新沏上一壶。
徐言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心中有些诧异——这分明是个贵公子嘛,紫冠高高立于头上,五官精致,面相温柔和煦,与方才的冰冷气息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但也是因为这个,徐言对着人多了几分警惕。
“你是那个叫徐言的小子吧,”那人道,“你的第三关便是由我来出手了。”
徐言再次打量了此人一眼,笑道,“你还算是个好对手。”
那人笑了笑,“哦?你以为龙铭子会派些什么人来?”
“只是觉得你实力够罢了。”徐言笑道。
“哈哈哈,”那人似乎很是开心,“我竟然被你这样一个小小的武者嘲笑了。”
嗯?徐言心中有些疑虑,这人似乎不拿自己当做武者。
“你这人还真挺有趣呢,怪不得他们要在你身上赌上这么一局。”那人摇头道,“不过让我来做这第三关的守关人,却是实在小看了我的能力。”
徐言默然不语。
一阵清风透过轩窗,轻轻扫过徐言和那人身上。
“我名叫李觉,你好好记住了!”那人低声吼道,身体紧绷,双手按在桌面上。
徐言应招,双手顶在桌沿下,内力运转不息,身体弓起,每一分血肉都迸发着惊人的力量。
李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是对徐言的力量感到惊讶。然而他脸上却是又挂起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你实在令我惊讶。”
徐言不答话,此刻他正全力运转内力,试图抵抗这汹涌而来的力量。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两人的视野,桌子“刺啦”一声开裂,而后化成了齑粉。徐言没能撑住,他小看了李觉的力量,也在此刻付出身受重伤的代价。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的奇人奇才有多么多了。
“你过关了!”李觉一脸不豫,但还是斩钉截铁地道,“日后若你和我走上一样的路,我恐怕还不如你。就此告辞!”
说着转身欲去。
“慢着……”徐言强撑着,勉力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李觉并未回身,只是长叹一声,“我输了。放心,你大哥没事儿,现在估计已经有消息传到唐皇那里,项元很快就会被释放了。”
徐言脸色一喜,却是再也撑不住伤势,直直倒在地上。
茶馆早已空无一人。窗外清风依旧轻抚着徐言的面颊……
徐言意识朦胧,精神游离在虚无之中,他并不惊讶,也不恐慌,只是在这虚无之中游荡,游荡……
忽然,一滴冰冷的水珠打在徐言面颊之上。这一片虚无,哪里来的水呢?徐言心中疑惑。
眼睑沉重,浑身乏力,内力好像一点也没有存留,这是徐言醒过来之后的第一感觉。
双眼挣扎着亮了起来,徐言目光中映着一个坚毅的面庞,那面上分明挂着点点泪痕。
徐言唤了声“大哥”,而后痛哭起来。一切的痛苦都抵不过这相逢之时的喜悦。
徐言觉得自己漂浮着的生命,在这一刻又有了依托。
项元在徐言昏迷的这十几日里,不知流了多少次泪。父亲被杀之时,他曾立誓从此再也不落泪,然而徐言却好像掏空了他十多年来所有的泪水,令他的生命再也不冰冷。
是的,项元被释放了。曾昭云与龙铭子在唐皇面前立下赌约——徐言若能闯过三关,则无罪释放项元;若徐言没能力度过这三关,那项元和他自己都得葬身刑场。
徐言第一关面对的是杀手。原本一击不中即退的血凝,却对徐言出了第二招,徐言度过第一关。李孟先和其师妹出手拦截徐言,却被徐言正面的招式击败,赠马徐言。徐言过了第二关。第三关,神秘的李觉用远超徐言的力量重重击伤了徐言,但却直言自己输了。徐言过了第三关。
曾昭云获胜,徐言项元都被释放。项元更是当场被曾昭云收为关门弟子。
昏迷中的徐言与项元一起赶往宗圣府。然而徐言却在路上一直昏迷不醒,最初十天还好,靠身体能撑得住,十天后到达宗圣府之后却由于长时间不进食而身体虚弱,生命迹象微弱。
项元去求曾昭云救治徐言,曾昭云摇头道,“经脉全断,废人一个,已经不值得救治。”
只要保住命就好,项元哀求曾昭云。曾昭云却道,“代价太大。我要救他,最起码三年不能再与人交手。我不能弃下宗圣府不顾,更不能因为他而冒着儒门遭受大祸的风险,此事不要再提。”
项元还要求情,曾昭云只道,“熬过熬不过只看他自己的信念了……”
后来的几天,项元不断用内力为徐言疏导食物进胃。食物虽不足以弥补徐言的虚弱,但却也延缓了徐言生命迹象弱化的速度。
几天后,徐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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