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吴垢神色微凛,心底不由一跳。全死了?如果按照陈夜的说法,这些人纵然不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应该风光的很。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遇难?
陈夜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起来,眼底深处隐约有风暴在酝酿。
吴垢低声劝慰道:“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一定能够查出来!”
“不错!总该有些蛛丝马迹,我现在就赶往龙阳县,你们多加小心!”陈夜抬起头,看了眼吴垢。
吴垢微微颔首,沉吟道:“先不要有大动作,我会前往白马坳,随后就会到龙阳县参加秋试!”
“好!这里先交给得力,让陈落跟着你。如果对上白马坳,小心为上!”陈夜皱着眉头,转身向外走去。
吴垢应了声,犹豫了片刻,喊道:“陈伯多加小心!”
“哈哈……”远远的传来一声长笑,陈夜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龙阳县想要杀我,只怕还欠些火候!”
声音激荡,在东陵村上空回荡。同时也在吴垢的心底回荡。四方江湖,我自豪气干云。九州世界,谁能唯我独尊。陈夜的话虽然简略,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在心中泛起一股心潮澎湃的感觉。
“爱哥哥!他要去哪里?”泱泱快步跑到了吴垢身边,拉起吴垢道额手指,细声细语的问道。
吴垢目光紧锁,低声道:“龙阳县,他去寻找仇恨!”
“仇恨还需要寻找啊!”泱泱皱着鼻子,不屑的说道。
吴垢轻笑一声,没有解释,只是抚摸着泱泱的头顶,接着道:“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上路!”
“现在么?”泱泱好奇的问道。
吴垢点头,轻声示意。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必须要尽早的赶到白马坳。否则吴伯就算在白马坳中,只怕时间久了也会出现一些意外。
泱泱快步的跑了出去,屋子外响起头狼的呜咽声。两人本无一物,所以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收拾东西。只不过是通知一下黑锣,然后叫上陈落,骑了几匹快马,就出了村子。
来的时候是吴垢、泱泱与黑锣,走的时候却多了一个陈落。四人的关系虽然有些复杂,但还算和善。黑锣沉默寡言,桀骜不驯。陈落心思较重,却只愿与吴垢沟通。然而吴垢,从陈夜离开之后,就一直保持了沉默。不是因为不舍得这里,而是因为吴垢心底有些异动。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的向着他笼罩了过来。这张大网,就是怀中的那块令牌。当初为了荐书,吴垢无意之中得罪了唐冥,也无意中得罪了唐冥身后的势力。
从离开北冥村开始,唐冥所在的势力就蠢蠢欲动。白马坳围住东陵村,或许是为了百年一酿。但是吴垢始终感觉这里有着自己的因素。从陈夜的朋友全部死于非命看来,这个势力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绝对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抵抗的。或许现在在对方眼中他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总有一天会接触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如果这个势力骤然发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得过去?
想到这里,吴垢轻轻一叹,旋即有些释然,嘴角露出自嘲的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够做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手段了。想到这里,吴垢回头望向东陵村。整个村子依旧显得孤傲。那道自岷山之巅留下来的瀑布,喷流不息的灌注在河道之中,将东陵村围绕了起来。
“走吧,总会离开的!”黑锣看了眼吴垢,低声说道。
吴垢微怔,抬起头看了眼黑锣,嘴角一笑。黑锣很少说话,也很少主动说话。这一次主动开口,必然跟他的心境有着一定的关系。他已经背离了白马坳,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只能将白马坳消灭掉。
泱泱坐在吴垢怀中,将身子靠在吴垢的身前,找了个略微舒服的姿势,有些卖萌般的闭上了双眼。
吴垢轻笑一声,一只手将泱泱瘦弱的身子拦在怀中,看向了黑锣二人,皱眉问道:“多久能够赶到白马坳?”
“五天!如果全速的话,需要五天的时间!”黑锣低声说着,勒紧了马缰。
吴垢点头,看了眼陈落,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催马前进。三匹快马迈开步伐,在大路上发出嘚嘚的声响。身后一条银灰色的头狼,紧紧的跟随在四人之后。
…………
大雨磅礴,犹如银珠落盘。呼啸的狂风,吹过岷山山头,紧接着俯冲而下,在山谷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天空中偶尔闪过一条闪电,将整个山谷照射的犹如白昼。
陡然间,山道上闪过几道身影,三匹快马在磅礴的大雨中艰难前行。泥泞的山道上满是积水,偶尔还会遇到滑落的山石。
吴垢眉头紧皱,心底越发焦急起来。自从几人离开东陵村之后,就一直向着白马坳的方向行走。然而天公不作美,在第二天的清晨,瓢泼的大雨开始笼罩着整个岷山。在吴垢悍然的命令下,几人带上行头,骑上了骏马,向着白马坳再次出发。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几人此时都有些虚弱。纵然都是化脉境界的高手,但是面对如此天气,也有些望洋兴叹的感觉。
“驾……”一声呼喝,陈落死死的勒住了马缰,身下的骏马却是无法再前进一步。
吴垢眉头皱起,看了眼陈落,轻叹一声。
泱泱将整个身子蜷缩在吴垢的怀中,用吴垢硕大的外衫,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只将小脑袋露出外面。面对着如此天气,非但没有半分的害怕,还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眼眸中隐约有些明悟的神色。
“走不了了,必须要找到山洞,躲避过去。如果山道崩塌,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陈落气愤的跳下马背,向着吴垢怒吼道。他的声音在这狂风暴雨之中,显得有些微弱。
吴垢轻轻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焦急,他也不会在这种天气赶路。
陈落牵着马匹,向着一侧的山道望去。然而此时风雨交加,视线根本无法看的太远。这里又深入岷山,就算是陈落也有些难以辨别方向。
黑锣跳下马匹,抬起头看了眼天气,对着吴垢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向着一侧走去。
吴垢眉头皱起,心中有些疑惑。然而黑锣却不紧不慢得牵着马匹,顾不得与吴垢解释,快步的向着一侧的松林走去。
吴垢跳下马匹,将泱泱的身子裹在怀中,低着头看了眼路面,然后跟在黑锣的身后。
陈落不甘落后,急忙跟上两人。
松林之中,枝叶犹如银针,向着四周扩散。然而茂密的枝干,却能够抵挡不少的雨水。
林下的雨水虽然稀疏,但却硕大,颗颗饱满,滴落在众人发丝,瞬间浸湿了整个发髻。
黑锣不动声色,进入林间之后,急忙掏出了匕首,向着四周的枝干砍去。片刻之间,大量的枝干下落,露出一片能够看到乌云的空洞。
吴垢心中明了,急忙上前搭手,将黑锣砍下的枝叶收拢到一处,然后用树干支起一个简陋的棚子,再将所有的枝叶均匀的扑在上面。
不多时,一座犹如青山的棚子,被吴垢与黑锣建好,几人急忙钻进了棚子,将马匹留在了林间。
棚子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枝叶,将所有的雨水阻挡在外。棚子内,却显得有些湿漉。
吴垢顾不上许多,将泱泱的身子抱在怀中,找了个相对稳妥的位置,急忙的坐了下来,将泱泱的小手张开,然后浑身上下的揉搓着泱泱的身子。这种天气,虽然常见,但是吴垢还是要防止泱泱意外的伤风。虽然他从来没有见泱泱病过。
陈落冷哼一声,暗骂了一句,低声道:“如果老子启蒙了,天天御空而行,再也不会遭这份罪了!”
“御空而行?你难道不怕罡风?”吴垢戏谑的看着陈落,有些恶意的笑着。
陈落狠狠的瞪了眼吴垢,不禁冷哼一声,坐在了一侧。
吴垢轻笑,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启蒙之后的确可以御空而行,但是九天之上可是有着罡风的存在。
黑锣沉默不语,显得心事丛丛。越发的靠近白马坳,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重。不是因为他对白马坳还有着眷恋,而是因为他知道白马坳的实力。光凭借他们几个,只怕是无法有什么作为。
吴垢轻笑一声,不理会黑锣心中的想法。腰间插着血魔旗,吴垢就不会害怕对方人多势众。血魔旗虽然用起来有些风险,但是吴垢可是知道它狂暴的杀伤力。
“驾……驾……驾……”陡然之间,林外响起一声声的呼喝,骏马骑兵,在一瞬间充斥着整个山道。
吴垢心头微凛,急忙站起了身子,透过棚子的缝隙,凝神向外看去,心中不由一凛。
山道上,一道长龙一字排开,望不到边际。数千名骑兵骑着骏马,奋力的在泥泞中前行。这些骑兵穿着统一的服装,骑着清一色的马匹,带着一股凌厉肃杀的气息。正是龙阳县官军。
一个少年,背负长剑,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即便是在如此的天气里,也显得意气风发。
正是龙阳县君之子,叶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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