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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被送走的时候南秀问辛南“今天玩得不好吗，柳永看起来情绪不怎么高涨。”
她其实很清楚柳永情绪低落的原因，人家从沙场征战浴血回来，忍受漫长的归途的煎熬，要见家人报平安向陛下说战况最后才有一点时间跟喜欢的人见一面，你还要占了人家相处的时光，任谁都不高兴。却又不好意思直说辛南。
“哈哈哈，这不是关心美兮安全吗。”辛南打个哈哈就想敷衍过去。
“少来，人家身边有堂堂白衣大将，嗯现在是红衣保护，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拿什么保护？就是想捣乱才是。”南秀知道辛南做事一向还算有分寸，今天偏做了败兴的事。
南秀话刚说完辛南就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不是这样，今天我们被跟踪了。”
南秀吓了一跳“怎么会，柳永身怀武艺都没发现状况，你怎么就看出被人跟踪了。他是军人，不缺少军人应有的的警觉。”
“爱情总会冲昏人头脑的啊！我今天一直看着他闷着脸话都不多几句看着真让人好笑，那性格很小女生呐！”辛南说这话就像个捣蛋的孩子，一副偷着乐的样子。
“别闹了，自己人被跟踪了不是更应该关心的重点吗？知道跟踪的人是谁吗？为什么跟踪你们？”
“啪啦啦——啪啦啦——啪啦啦”南秀连斟三下倒好杯茶，双手缓缓把茶杯推给辛南。辛南点着头庄重的接过杯子抿一口茶。
两人一整套恭敬的礼仪很有相敬如宾的意思，对于南秀，辛南一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
辛南说“本来我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几个蠢货从早上中午一直都跟着。本来今天有庙会，我以为只是巧合，大家刚好在一出地方吃饭之后又参加了庙会。但是一直到回来的时候几个蠢货还在我们旁边。”辛南从袖口摸出一只钱袋“回来的时候我假装撞在一个人身上摸来的。”
很普通的一个袋子，南秀拿过来看，看了一会就放下了，问辛南“既然知道被人跟踪了怎么不跟柳永说？他应该会有些头绪的。”
“他难得回来一次，我不想让他为别的事烦心。况且，我不确定这些人跟踪的是谁，柳永？美兮？或者我？”
南秀觉得辛南有严重的自恋倾向，为什么是跟踪你？柳永是当朝大臣，有仇家有敌人理所当然你个小小商人那点钱财有什么好值得人惦记的，柳大将军不比你有钱？美兮大美人一个被人惦记同样合情合理。
辛南不以为然“柳大将军那点军饷是肯定没我有钱的，秦大美人再好看也不至于出动几个人跟踪，就我发现的就有三个跟踪者可能还有其他人在跟踪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这里是都京，羌夷蛮人基本不可能混入这里，而柳陈红衣又因为琅琊草原的大功现在基本是跟承君一样的宠臣，百官奉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着对他不利？”
辛南不知道的是柳永回都京前就收了一封五十万的红包，比他有钱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寥寥几人，弗里市长，葛九度，白凡都是不可能泄密的人。
“所以你是说这些人只可能是跟踪你了？要钱没钱要人——”南秀一脸认真的样子端详辛南，然后说“还是算了吧。”无论是要劫财还是劫色辛南都不符合要求。
辛南很想问南秀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自己就算真的没钱也不至于长得对不起观众吧？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他没意识到的是，希望自己被劫色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心理变态。而他又不想在这方面多做无谓的口舌，干脆向她说明原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记得我跟柳永说过的男女平等一类的话吗？”
南秀记起去年他们讨论过的话，一种新的律法的从颁布到实行会遭到如何的困难是不用多说的，况且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要是陛下同意了颁布这样一种女性可以跟男人享受同样待遇的律法首先自己就要遭受西陈百姓的质问，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女性在公共场合的地位。
即使在凤鸣阁，来这里的客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借酒浇愁作乐一番，他们对这里的女性相对有礼貌不见得她们就真比客人的妻子更可敬几分。而对于凤鸣阁的人唯一的不平等就只有辛南了——作为整天被女人驱使的男人这是所有男人的耻辱。
柳承君不久前来过一趟，说是把辛南的想法跟陛下说过后现在终于得到了正式的回复，有很大可能西陈将出现女人跟男人一起平等走在街上的情况。
这让辛南很吃惊，不停称赞承君居然能说服皇帝陛下同意这样一个对于男人来说如此不平等的男女平等条约。
事实上皇帝陛下没有理由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当事情无法从正面直截了当的解决时人就该学会变通——柳承君绝对是一个有头脑精通解决之道的人。
他找到了皇后娘娘，陛下的后宫妃嫔——一个男人鼓动了一群女人举行了一场的要平等要自由的游行，三千佳丽联名上书的场面不可尽说。
家丑不可外扬，但事情闹大了就难以收场了，陛下一国君主起码不会是个笨蛋，妃子们等着他的交代，这是一场女人跟男人的对决，胜利者无论会获得巨大的权力。还好事情只发生在后宫——这就已经糟糕透顶，一连三天妃嫔们都以大姨妈来了这样的理由谢绝了陛下的厚爱——一国之君被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打了三天冷宫。
为了挽回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重振夫纲同时又彰显皇帝陛下对大众意见的认可，宫廷内部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投票，投票的都是当朝的官员。
这是男人内部的决定，女人在未得到正式的官方同意前是没有权力参与这场投票的，同样没有权力参与投票还有宦官这群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在面对这样的男女矛盾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中立。
当男女双方产生矛盾时，处于优势一方永远不可能先放低姿态的。同样，现在处于主导地位的拥有决定是否给女人跟他们一样权力的男人没有理由会对这样的事情投赞成票。
然而投票的结果令陛下欲哭无泪，那一刻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作对，全天下的人都出卖他抛弃他。大多数官员赞成女人可以跟他们享有完全相同的权力：行为举止不再受限，大声说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都随便，无所谓形象。同时读书识字不再是贵族的权利，人人都享有平等受教育的权利……
而官员们之所以认可了这样的不平等条约是因为在此前自己媳妇都一连几天大姨妈看望——仿佛一夜间整个都京所有妇女集体来了例假，如果男人们坚持不给与女人应有的权利估计她们还会集体怀孕，这意味着都京里所有的已婚男人都将独守空房十多个月。
男人都是没有耐性的生物，一面是无法浇灭的欲望一面是一份认可签名，投降两个字从嘴里说出不需一秒。
少数几个没有家室的官员投了反对票，这成了所有男人眼中的英雄，男人都应该记住这样敢于反抗的英雄。而在一面倒的大势面前少数几个英雄仍然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这几个英雄理所当然的成为女同胞的敌人，而大多数男人又现在了这些女同胞的身后，这几个女同胞的敌人进而成为了人民的公敌……
人们有理由对挑拨女人要自由要平等的人恨之入骨。柳承君在为广大妇女带来福音的同时理所当然成为了妇女的偶像。他不经天纬地能征善战也不才高八斗但这不影响他成为妇女心目中的英雄，就算说他是救世主也不为过。
“现在基本没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弄出来的，要跟踪也应该是承君。”
“跟踪承君基本是不可能的，他是官员，每日行踪固定，又有贴身随从护卫身手不凡，要接近他很难。况且他现今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只要有什么事发生就肯定纸包不住火。
基本没人知道不代表没人。我一个商人，不温不火，本身就是一个很好拿捏的对象，有人发了火又无处宣泄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最好的出气筒……”
南秀发现辛南有的时候说话太过绝对，这很容易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但这次真的找不到其他被人跟踪的理由了，要钱没钱，辛南在生意上又绝无抢人饭碗的事，凤鸣阁整个西陈只一间不存在竞争对手。一些极端的人往往容易采用极端的办法解决问题，对男人来说这个提出要给女人自由的人死多少次都是不够的。
可是，究竟是谁要对辛南不利？真正知道辛南才是妇女英雄的人只有有数的几个人，陛下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且如此偷偷摸摸对付一介草民，承君？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
那么，到底是谁？
今晚天色正好，银月悬在高空照出一地雪白，辛南指尖一点点粉末飘散出若有若无的香味。十里香在遇到稍高一些温度时这种淡淡清甜的香味会飘散出极远持续时间很长，哪里的药店都没有出售，南秀自己配制，十里香的名字也是自己取的。
循着香味的源头走去，辛南血液里生升起一股嗜血的冲动，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书生样的人平时看起来明明一脸阳光为何此时的眼神却又冰冷的可怖。
南秀跟着辛南走了一路，一片乌云遮住月亮的时候两人也来到了一条小巷入口。香味就是从这小巷里一户人家散出，不用刻意的寻找，小巷现在站着几个人，像是早早就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却拿着刀剑。
月黑风高夜，没有雨，辛南却撑起了伞，这里不久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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