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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你等着,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钱途也还算有点骨气,只不过是在地下惨嚎了片刻便爬了起来,眼中满是杀机涌现,一手捂住自己鼻子,一手指着孙礼,一边说着,却在一边后退,接着一个转身便跑了开去。
孙礼轻笑一声,显然没有将钱途的威胁放在心上,就要离去,先前那名汉子却再次说道:“先生有所不知,钱途与青阳县知县夏流颇有交集,先生若不快快离去,必遭报复。”
“是啊,先生,钱家和夏知县各是青阳县商家之首和官家之首,因此,他们的关系异常坚定,先生还是快去为妙...”这个时候,先前的那名少年也顾不得疼痛凑了上来,赶紧向着孙礼分析道。
接着百姓们都是劝导着孙礼赶紧逃命,听到这些话,看到众人的神情,孙礼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你们为何如此恐惧夏流?为何如此怨恨于他,难不成他经常颠倒是非,冤加好人不成?”
“正是此意,如若先生不赶快离去,他定会为了钱途冤加先生,还请先生明断。”那名少年赶紧解释道,眼中冒出了希冀之色,显然不想孙礼在此等死。
“你为何名?”孙礼却前不接后的问了一个问题。
看到孙礼看着自己,少年虽然有些不明白孙礼怎么问起自己的名字,却还是说道:“小人姓曹名二,先生叫我小二子即可。”
“好,小二子,我就告诉你,也告诉大家...”孙礼的目光从曹二的脸上移了开来,扫向众人,振振说道:“我本有离开之意,不过听到大家如此说法,我心则改,我倒要看看夏流如何颠倒是非,冤加好人。”
“先生莫要倔强...”曹二一急,开口就要一番劝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孙礼打断:“莫要相劝,我心已决。”
看到孙礼闭眼抹起了他自己的一缕胡须,曹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一时之间站在哪儿,其他也想劝解的众人同样是干巴巴的看着,不知说何是好。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孙礼才睁开眼睛,却见到曹二一脸壮士赴死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正直年少,缘何露出如此表情?”
曹二仰了仰头,热泪终究是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了一滴下来,悲叹道:“小人恨啊,恨自己,家有病重老母亲卧床不起,然而小人却无法继续照料她,不孝子也!”
“此言差矣,你无痛无疾,缘何不能继续照料母亲?又何来不孝子一说?还请直言。”孙礼摆了摆手,不认同曹二的说法。
“今日母亲病痛加剧,小人本是入街抓药,不料得罪钱途,幸得先生相救,眼下,先生不肯离去,在此等死,小人自幼略读书文,虽不深透,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然,先生之恩,小人当以性命相报,既然先生心意已决,死意已定,小人自然不可苟且偷生,当陪先生死亦,母亲之命,已不顾耳,子之不孝之名,定亦!”曹二偏过头去,似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百善孝为先,母亲既病,当先照顾母亲,你岂可弃孝择义?任你如何激将于我,我也不改决定。”孙礼双手负于背后,满是坚定。
“难道先生要陷我于不孝之地吗?”曹二悲怜的望着孙礼。
“非也,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由你一言而变决定?”孙礼继续摆手。
“先生...”看着如同倔牛的孙礼,曹二多么的于心不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孙礼再次打断:“你不要说了,非我要陷你于不孝之地,是你自己不肯离去,我对你之恩,不过举手之劳也,因此,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尽管离去便是。”
“先生请你三思。”曹二眼泪流出,双膝一弯,竟是跪在了地上,满是恳求。
“如此做何?快快起来。”孙礼一愣,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先生若不离去,小人便长跪不起!”曹二却摆开孙礼扶住自己的手,满是坚定的说道。
“唉...”孙礼叹了一口气,却是望向了天边。
“先生不如先依了他吧?之后再做打算也好。”这个时候,有着一人上前说道,随后众人也是纷纷劝解。
看到人们都是如此,孙礼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古人云,民心所向必定正也,既然大家皆是如此,我就离去吧...”孙礼轻摆衣袖,转身就要离去。
这个时候,曹二也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笑嘻嘻道:“先生有此明鉴,实乃神人也。”
“是啊,当今社会,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实为稀矣,想起先生之为,我们无不自惭形秽,无不敬仰先生,还祝先生一路顺风。”接着,众人也是由衷言道。
孙礼神情散然,言道:“感谢诸位,孙礼自当回来,一路顺风暂且收回。”
众人一愣,就要问孙礼不快快逃命还要回来作何,人群外却响起了一道嘲笑的声音:“先生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逃离不了,故而再回来。是否?”
接着就看到钱途和一个穿着捕快服的男子并排向这里走来,他们的身后还有着十来名捕快,看到如此一幕,曹二赶紧对孙礼说道:“先生快跑。”
“跑不了了,我也无心要跑。”孙礼淡漠的眼神盯着那名捕快头头,挥了挥手,淡言道。
很快,钱途以及那名捕快头头已经走到了人群边上,钱途直接朝着挡在自己身前愣神的百姓吼了一句让开,接着就看到这名百姓果然向着侧面退离了出去,这也惊醒了众人,百姓们都不敢违背,皆是散开,让开了一条道路。
很快来到了孙礼的身前,那名捕快头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孙礼,才朝着钱途问道:“不知钱少所言可是此人?”
“正是!”
“好,把他带走。”捕快头头刚才对钱途的语气还是挂着笑意,可是一命令起自己的属下,威严顿时散发了开来。
看到这个捕快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曹二想要出言,却被孙礼伸手阻止,随即冷哼道:“你缘何抓我?”
“当街欺人,你可还有王法,如今还要狡辩,实乃天理不容!如此败类,安能不抓?”捕快头头振振有词的说道,语气满是愤慨。
孙礼还来不及说话,曹二却沉不住气了,赶紧辩解道:“大人,事实并非你所想,且容我道来实情,你再做...”
曹二就要道来实情,却被这个捕快厉声打断:“住嘴,你等草民,岂有插言之理?”曹二虽说很是不甘,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了反驳的勇气,捕快头头这才看向孙礼,指着钱途:“他的伤势可是你所造就?”
“非也,实乃此人自取灭亡。”孙礼摆手否定。
“受害者指正于你,你却还要狡辩,实乃刁民也!”捕快头头叹息了一声,就如同在惋惜世事不公,接着脸上挂满献媚的笑意,朝着钱途问道:“钱少,那只刁民践踏事实,不肯承认,还请钱少打开金口实言之。”
“好。”钱途点了点头,也不顾暂且经过了包扎却依有疼痛的鼻梁,说道:“今日,我行于此地,一小民误撞于我,却不道歉,我出言训之,怎料,那只小民口出狂言,侮辱于我,我怒不可遏,正在此时,这个家伙竟然前来将我伤害...”
“哼,你等刁民,草践王法,实在罪不可恕,来人,抓走。”听完钱途的讲诉,捕快头头一下子是怒不可遏,再次下达了命令。
“大人,不要啊,先生实是惩恶扬善,不应遭到不公啊...”扑通一声,曹二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急忙求情。百姓们也是觉得太过冤枉,都是下跪求起情来。
“你们这些贱民,安能如此?若是再敢多言,莫怪我将你们拿下!”捕快头头意见势头不对,赶忙威胁道。
“你就是将我们拿下,我们也要求情。”曹二坚决说道。
“来人,将此人现场杖责二十大棍。”捕快头头一见场面要失去控制,于是下令,很快几民捕快走出将曹二按在地下,以刀代棍,打了二十大棍。
沸腾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显然是为捕快头头杀鸡儆猴的招式镇住了,一时之间,哪里还有人敢枉来,即便觉得曹二很是无辜,想要爆发心头憋屈额的怒火,可是他们都不得不先掂量一下曹二的伤势。
“你们可有不甘?”捕快头头一扫众人,冷哼道。
众人都是低头不语。
“哼,不过一介捕快,竟敢如此欺人,且快将我抓至县衙,我倒要看看是何狗官竟教出你这等烂人!”孙礼冷哼一声,就要向前走去,猛的一巴掌却甩在了他的脸上,响起了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来的实在是太迅速,孙礼根本措不及防,自然没有躲开的道理,扭头看去,就见到捕快头头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老子让你胡言,实在找死!”说着,举起一巴掌,欲在扇孙礼一巴掌。
就要扇去,却响起了曹二冷冷的声音:“你若再敢动之,休要安然离去。”接着就看到曹二从地上挣扎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捕快头头的眼睛,看到那怒狼般的目光,捕快头头竟然一愣,心头竟然滋生出了害怕。
不过他毕竟为官多年,其胆量自然不小,只是愣了一下,便镇静说道:“你等草民竟敢威胁于本官,实在可恶至极...”
捕快头头就要下达抓他的命令,曹二却继续冷然道:“向我恩人道歉,不然,我拼死也要你狗命。”
“你,你,你...”捕快头头也着实气着了,他何时受到过如此威胁,可是眼下,这个在他眼中连一只蝼蚁都不如的家伙竟然再三冒犯他,怒火顿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腾的一下子冒出来了:“你这家伙,找死!”
说着便一把拔出了别再腰间的佩刀,就要向曹二斩去,曹二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无视了那把佩刀,他的眼中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决。
也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道散开让捕快头头一行人进入的道路却被人们封锁了起来,眼中满是一种对生命的淡漠,他们的眼神告诉了捕快们若是敢胡来,他们不介意用自己的生命搏杀捕快们的生命,纷纷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踏出,直接将众捕快吓的神经一跳,慌不可措,纷纷拔出了佩刀,指着百姓们就威胁道:“你们莫要轻举妄动,不然性命不保。”他们语言厉害,可是他们的语气却在颤抖,动作更是有些不连贯,更有一名捕快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而捕快头头也是吓得不轻,那把佩刀虽然拔出,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了挥刀的勇气,反而由于手在颤抖,佩刀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下,满是警惕惊惧的看着百姓们。
然而,百姓们却视若不见,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逼近,他们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他们怕死,他们也想活着,可是就在刚才,那个人面禽兽竟然扇了惩恶扬善的英雄一巴掌,那一刻的他们怒了,接下来那头禽兽竟然又要拔刀杀人,他们的怒火在也压抑不住,而那名少年先前被打了一顿却还敢站出明辨是非,要是自己们还缩头缩脑,也实在不配为人矣,顿时仗着人多势众,反倒逼迫起了那些捕快,他们知道,可能把这些捕快逼急了他们真会出手杀人,可是他们也顾不得了,以往没少受这些家伙的欺辱,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怒火一经发泄,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你们想作何?造反不成?”捕快头头感觉自己的腿在颤抖,他的声线同样在颤抖,至于钱途,已经是不知所措。
“向我恩人道歉!”曹二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捕快头头的双眼,眼神中满是一言不合便杀之的意思。
“我是官吏,岂可向一刁民道歉?不可能。”曹二的眼神盯的他有些发虚,眼睛故意移开曹二的视线,捕快头头强行让自己镇静了下来,坚决说道,口头虽然坚决,表情虽然镇定,可是他的心灵却近乎崩溃,说句不好听的,他是在装势,然心头没有底气。
“嗯?”一听这个家伙这样说,百姓们纷纷表态,顿时捕快头头下了一跳,那些捕快也是靠的越紧,背对背的靠着,终于有一个捕快受不住人数上的压迫,近乎哭腔的向着捕快头头说道:“大人,大人,我们就暂且依了他们吧...”
“住嘴。”看到这个家伙如此没有骨气,本就一肚子气的捕快头头顿时一巴掌打在了那名捕快的脸上。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激怒了百姓们,这个家伙态度如此坚决,难不成他真不打算道歉?
看到百姓们动怒,捕快头头赶紧缓和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走到孙礼身前:“对,对不起。”
“拿出诚意来。”看到这个往常一直高高在上的家伙此时竟然如此低态,百姓们心头都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对不起,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他的腰身弯的更低了,语气也更是诚恳了,生怕惹得众人一个不高兴便上前来将自己淹没,毕竟自己的人虽然配有武器,却只有十来人,而百姓们人数的优势却远远超出自己,他自然是不敢再次惹得百姓发疯,使自己丧命于此。
说完,捕快头头小心翼翼的望向了百姓们,注视到百姓们还不肯饶恕自己的眼神,他不得不连忙忏悔,可是一个光膀子的汉子却一指地下,什么话都没说,不过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捕快头头。捕快头头如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虽然觉得有损尊严,可是面对这些眨眼间变成了暴力份子的百姓们,也不得不双膝一软,就像孙礼跪拜了下去:“爷爷。你饶了我吧,你快向他们替我求求情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乡亲们,姑且饶恕他吧...”藐了一眼如同一只小狗的捕快头头,孙礼这才大声朝着百姓们说道。
“先生真是海涵,他如此欺辱于你,先生却不跟他计较,小人向先生致敬。”曹二听言,崇敬的向着孙礼言道,更是弯身敬了一礼,而百姓们也无不如此,虽然觉得就这样放过这个家伙有些不解恨,但是他们也不敢将捕快头头得罪的太死,也不想将事态恶化的特别严重,不然自己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刚才不过一时恼怒,要讨回公道而已,心头也是有些害怕的,也想孙礼能够就此了事,如今当事人已经不予计较,他们自然不会有异议:“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就饶过你,哼,滚吧。”
捕快头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他的捕快皆是放松了,就连钱途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捕快头头却迟迟不肯带他的人离去,曹二便问道:“你不走还要作何?”
捕快头头却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却不敢将身子站的太直,缓缓掏出了快铁牌,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这个,小人这块铁牌是知县大人颁发的逮捕令,对这位先生的逮捕令,这个,这个,若是带不回人,小人会受到严惩,还请各位大爷行个方便...”
看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没骨气的样子,钱途的眼中充满了鄙夷,夏流怎会派出这样一个废物来抓人?
“不行,不能让你带走先生,就让夏流那大狗惩罚你这小狗,何不快哉?”曹二冷笑一声,百姓们也皆是此意。
“就是,这个家伙还贼心不改,乡亲们我们就当街弄死他吧,除害!”立马又有一名汉子建议道。
这一句话受到了大家的认可...
“好主意...”
“就这样定了...”此时,青阳县衙门内,两边各自站着十五名衙役,而上方的主位上则坐着知县夏流,在他背后墙壁的图画上,却刚迈的写着几个字:公正廉明。
夏流不大不小,看上去只不过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样子,肥头大耳,穿着官服,戴着官帽,一手托着下巴,手膝杵在身前的办案桌上,眼睛一眯一眯的注视着大门外的场景,偶尔会有几道精光绽放在眼中,只不过由于他脸上的肥肉太多了,挤压的那个眼睛只有一道缝隙。
在他的两旁,两名美艳的女子缠缚在他的身上,说着肉麻的情话,做着龌龊的事情,可是看到夏流只是盯着外面,完全和以往不同,两名女子有些疑惑,其中一女便是问道:“大人今日为何不向往日贪图我俩身体呢?”
“腻了,天天搞你们,搞得我身体虚弱不堪,两只妖精,你们被辞职了,走吧。”夏流依旧是盯着外面,口中淡淡说道。
“大人三思,我们姐妹俩以后再也不给你特殊服务了,定会恢复大人精力...”听到夏流这样说,两名女子赶紧跪了下去,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其中一女更是怨恨的盯了一眼刚才那名说话的女子,就是她,就是她问出了那个问题大人才不要自己们的。
“嗯?”夏流缓缓转过头来,冷肃的盯着两名女子,两名女子顿时感觉一阵发寒,虽不情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情愿的样子起身,口头轻声应道:“是...”随即便离去了。
两名女子刚刚消失在了这里,夏流便站了起来,嘴角一阵抽搐,过了片刻,终究是啊且一声打了个喷嚏,这才缓缓说道:“营荡怎么还没把人抓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人,您举事英明,营荡为你手下,虽不如大人能力一半,可也绝非常人所及,因此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大人不必着急,且再等等,营荡自会凯旋归来。”闻言。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头站了出来,顿时一连串的马屁就笑嘻嘻的拍了过去,他正是夏流的师爷,本来这个老头看上去就比较猥琐,如今露出这样一幅笑脸,猥琐的简直是天下无双。
“大人,人犯来了。”这个时候,一名衙役跑了进来,跪地禀报道,得到了夏流的允许,这名衙役这才走退了出去。旁边的师爷则是献媚笑道:“大人不愧神人,手下无庸将!”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在吹嘘,可是夏流也倍是受用,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说道:“真是烦,每天都有案件审理,唉...”
师爷就要接话,外面却有了响起了脚步的声音,随即就看到孙礼走了进来,他的身前却是跟着钱途,还有着那名捕快头头...
“哎呀呀,钱少,可把您老累着了,您请坐。”一见到钱途,夏流眼前顿时一亮,赶忙跑了下去,扶着钱途就往一旁的次位上去。钱途心情虽说不好,可是看到夏流如此模样,心头顿时大为喜悦,也不好多说什么,几乎是硬生生的被夏流拉到了那个次位上去。
夏流这才作罢,向着钱途赔笑了一下,接着转生身,顿时腰杆打得老直,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故意挺胸抬头的问道:“营荡且先下去。”
营荡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转而,夏流的目光便落在了孙礼的身上:“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是官自跪,可你非官。”孙礼认真的摇了摇头。
“所指何意?”夏流有些疑惑了。
“赔笑之徒岂非官?淫碎之人能做官...”孙礼继续淡言。
“大胆。”夏流还来不及说话,旁边的师爷却已经怒斥一声,至于钱途则是露出了一丝阴笑。
夏流也是脸色一阵变换,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污蔑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来人啊,拖出去打,狠狠的打。”
“哼,在下不知何过?竟要遭到毒手!”孙礼冷哼一声,就要行动的衙役也不得不立在了原地。
“你污蔑朝廷官员,实在罪不可恕!”那名师爷指着孙礼叫嚣道。
“就尔等也配做官?”孙礼讥讽笑道。
“见了本官却不下跪,造反之罪,当斩!来人啊,押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夏流不予计较,而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大人,此举欠妥。”旁边的师爷听到便小声的在夏流的耳边嘀咕道。
“噢?”
“以免民愤啊。”
“师爷言之有理。”夏流点了点头,指着孙礼大喝道:“来人,杖责二十棍。”
“大人如此断案,恐怕草率。”孙礼的目光冷了下来。
“噢?”夏流一愣,接着问道:“你是何人?祖籍何方?现居何地?所犯何事?如实道来。”
“我叫孙礼,祖籍不知,现无定所,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夏流好奇的打量着孙礼:“如何惩恶扬善?”
“路见不平相助而已。”孙礼没有细说,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这个夏流不是什么好官,多说也是枉然。
夏流就要继续问下去,却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盯了过来,这才注意道是钱途的目光,当下不得不改口:“不肯细说,定有隐情,来人,将他给我打二十大棍。”
“狗官,冤枉好人,要遭雷劈...”
“是啊,你们谁敢动孙先生一根汗毛,我们拼死也不让你们好过...”
“......"
眼见如此,外方那些观案的百姓顿时怒气冲冲,大有局势失调之势,吓得夏流慌张不已。
一些衙役不得不拿起武器阻拦,组成一道人墙。
“承蒙诸位厚爱,孙礼感激在心,不过还请大家镇静,人不可与家斗,家不可与国反,虽说狗官当道,但反官则是反国,诸位切莫为了孙某落得反贼之名。”孙礼转身,拱拳言谢,外方大多数人都是在街上那段事件的目睹者,奇迹的是夏流听到孙礼直言他狗官,他出奇的没有做声,只是憋在心里,显在脸上,更是感觉在钱途面前有些丢人,不敢看钱途一眼,如此小事,自己竟都不能替他讨回公道,事后他会怎样看待自己?
“即便落得反贼之名我们也不能让先生受屈。”人群中,一名汉子坚决说道,众人也是纷纷如此表态。
“孙某今日受辱,只为来日翻身固国,大家好意,孙某心领便是。”孙礼竟是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喉咙有些哽咽,似在为百姓们的行为而感动。
不等众人说话,孙礼便转身趴在了地下,口头说道:“来人,打吧!”
这样反客为主的举动顿时让夏流不知所措,挨个打他都不让自己下令,而是他自己招呼,这种举动是在侮辱自己,藐视自己这个县令啊,他是在说自己不如他,没有令人打他的资格啊,虽说伤在他身,但受辱的却是自己。自己受辱到没什么,可是却间接侮辱到了钱少,以钱少的性格,事后定会对自己大不满意。
但是他先前毕竟下话了,如今也不好收回,只得干巴巴的受这个侮辱,干巴巴的看了钱途一眼,却见钱途十指紧紧的抓着大腿,脸上青筋直冒,显然是在压抑着气愤。
衙役们看到夏流没有出言,先前又本来有夏流的命令,如今当事人自求挨打,他们自然不会停留,立马走出四个,举棍就向孙礼屁股拍去。
随着棍棒的触摸,啪的一声响起,孙礼还没什么,但是百姓们却不干了,有着一名较为冲动的汉子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一人拉住,拉他之人说道:“先生有言在先,我们还是不要冒犯。”
“唉,罢了,好人受欺,先生不该做好人。”汉子闭上了眼睛,清楚了杂念,这才叹息一声。
“若先生非好人,我们岂会如此忠义于他?”那人却反问了一句。
汉子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不说话了。
就在人们愤慨的情景中,总算打完了二十大棍,孙礼略微摇晃的站了起来,却见到夏流好不要脸的跑了下来,跑到了钱途的身旁,一阵嘘寒问暖:“钱少可否满意?”
满意?如何满意?被打之人得光,审判之人受辱,这也满意?够憋屈的了,钱途很想这样破口大骂,可是看到现场人多,也不得不给夏流一个面子:“满意,相当满意。”
“呵呵,这就好,生怕钱少您不高兴。”夏流皮笑肉不笑,接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挥手道:“当众放人。”
随即就看到孙礼强忍疼痛,步伐坚定的向大门口走去,当走到大门口之时,孙礼回头望了一眼:“钱途,夏流,青阳县败类,迟早得诛之。”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誓言!
众人就要冲上前去,捕快头头立马就慌了,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孙礼,孙礼却不看他,摆手道:“大家莫要如此,若是信得过孙某,暂且饶他,待他领我去见知县,挽救青阳县。”
钱途很是感到嗤之以鼻,挽救青阳县?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本事挽救?你有何资格说出如此狂妄之语?钱途很想这样说出,可是想到刚刚的民变,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毫不怀疑,一旦说出,自己将成为这些百姓的泄愤对象。
众人没有说话,显得犹豫不决,过了好大片刻,曹二才说道:“先生考虑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孙礼自信的笑了笑。
“那就依了先生吧,我相信经过此事,即便知县做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的。”曹二说道。
孙礼笑了笑,拱手说道:“承蒙大家厚恩,大家告辞了。”孙礼说着转生就走,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敢问先生何名?”
“孙礼。”孙礼头也不回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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