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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必尔大楼的后院里,莫凡背后是两座高大的楼房,隔着一个广场相望,像两个剑拔弩张的巨人,只是这两个巨人都已破败不堪。
回想起刚才地道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机械体,他依然心有余悸,刚看到时以为是人类的尸体,那铺满地面的景象也着实让人惊讶。还好鼓起了一口气,没有回头,莫凡想到。
里市的街道曾经是那么繁华而热闹,现在却是荒芜,没有人烟,风沙透过房子中间的裂缝席卷而来,卷起几张必尔公司的招聘传单,飘落在没有轮胎的车壳顶上。莫凡看着这些熟悉的街道,陌生的街景,满心凄凉。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像躲不开的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而这样的感觉或许会成为今后人生持续的梦魇。或许他从来没有过舒服的日子,但却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却又不公平,而现在,看看眼前这些,荒芜人烟,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莫凡漫无目的地走在里市大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工作过的披萨店,悲伤地看着被压在砖墙地下的招牌,想象那个爱教训人的老板的处境。
什么都没有,除了风吹刮着城市的声音,难道整个城市都只剩那群怪人了么,吴毓,爸爸,披萨店的师傅,以前的学校,学校门口和她吃过冰激凌的小店。大家都去了哪里,老人家提到过战争,但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战争能让一个城市变成这样,或者他们都为了避难离开了这里,去了远方。莫凡呆坐在披萨店前,望着天空,天空灰暗无神,偶尔有鸟飞过。要我一个人活着,还不如不要醒来。他想着。
莫凡望着天空失神,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远处响起,声音仿佛把鸦雀无声的城市吵醒了一般,各个楼房,巷子,下水道的角落里都开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不是必尔公司的方向吗,怎么回事,莫凡扭头看着自己出来的地方,火光四溢,浓烟正涌上昏暗的天空。“我得回去看看。”不是因为担心什么,只是在昏昏沉沉中突然找到了一点方向,他站起身,感觉自己上次这么勇敢还是在学校操场当众亲吻女友的时候,那时也是自己一个人,像自己这样天天窝在寝室打游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朋友还是比较少的。
正当他往回迈步的时候,一阵仿佛用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频率很高地接近,一道黑红色的身影瞬间冲向了他,一股巨力袭在身上,让他感觉自己突然被一辆超速的卡车撞了一般,飞了一段距离后,他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刚想挣扎着翻身,一个很重的东西将自己压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包括自己的脖子,因为他感觉到脖子正被一对坚硬的东西夹着,而且力气越来越大,从耳后传来的喘息声慢慢变重,一道浑浊的黄色粘液滴在自己眼角边。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他们说的怪物吧。天啊,我要死了,像一只被狮子捕杀的小鹿一样死掉,我甚至不知道杀我的怪物长什么样,算了,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不要死啊,像个窝囊废一样活着也行啊。”
莫凡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吓得不敢挣扎,背后的怪物咬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很用力,因为他听到脖子处传来咯咯作响的声音,但传来的一丝刺痛告诉他,自己还活着,死很可怕,但等死更可怕,怪物并不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没有狮子在杀死一只鹿前会先跟鹿聊会天,玩几局游戏。怪物也很纳闷,这个人跟以前的猎物都不一样,那些人都是惊叫着被自己咬成两半,血肉横溅,可是嘴下的这个人类,既不尖叫,也不挣扎,而且最让它不解的是,自己明明用足了力气,还咬不断他的脖子,或者说,仅仅咬破了一点皮。其实莫凡早就吓傻了,根本没想着去挣扎,至于为什么咬不动,怪物不懂,他更不懂。
怪物喉咙里发出一声像马一样的嘶吼,咬着莫凡甩了几下,松开嘴走了,爪子刮着地面发出的声音让人心里很不舒服。莫凡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沙刮起来的石子不停打在脸上,他揉着脖子站了起来,四周什么都没有,但是地上留下一滩粘稠的液体让他心有余悸:这都不死,我可以去买彩票了,如果还有彩票站的话。
“真想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样子的。”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前面的废墟里至少出现了5,6个怪物,全部用爪子不断地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怪物的样子就像四脚着地的人,只是后腿像马一样朝内弯曲,手和脚都只有3根粗大的指头。连接着黑亮的尖爪,怪物的头又大又圆,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张冒出粘稠口水的大嘴,背上张着一团大大的肉球,最让人不舒服的是怪物的颜色,通体都像被福尔马林泡了很久的标本。
怪物在远处徘徊,慢慢接近着他,“这他妈是什么玩意,真恶心。”莫凡想着自己刚才竟然和这种东西近距离接触,差点没吐出来,“来这么多,我不够你们吃啊!”话说一个武功高手都难得干过几个手拿砍刀的小混混,更何况自己才是混混,而拿砍刀的都是高手。没有犹豫,他一边大叫一边跑,这一下仿佛给怪物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瞥见后面越来越近的怪物,今天的生活真丰富,莫凡心想。
一只怪物很快跑到了他背后,一跃而起,张开大嘴冲他咬来,他已经闻到了很浓的腥臭味,避无可避。死定了啊,混蛋,早知道不跑了。
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划破天际,莫凡感觉脸颊一热,子弹的破空声和怪物的哀嚎同时响起,怪物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哀嚎不断扭动。几个人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街角冲到他身后,端着枪对着后面的怪物一通扫射。几分钟过后,只留下了几具惨白色的尸体。一个矮壮的人走到在地上扭动的怪物身边,踩住它的脖子,抽出一把厚厚的长刀狠狠地将怪物背上的肉球砍了下来,怪物挣扎了两下变不动了。矮壮的人转过头看向他,沧桑的脸上布满像蚯蚓一样的疤痕,一只眼睛是空洞洞的没有眼珠。
“好小子,竟然引出了这么多‘骆驼’,还好我们任务经过。”
“老大,‘骆驼’不是一般都单独捕猎的吗,只有在面对强大对手的时候才会集体出动,我看这小子有问题。”旁边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从前面那个必尔公司里逃出来的,不要撒谎,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疤痕脸用一只眼睛盯着莫凡,像盯着一块刀板上的肉。
“我是从外地过来的,嗯,过来探亲,没想到碰到这么多怪事。”他以前经常对寝管撒谎出去上网,一个小小的谎话对他来说信手拈来一般。
“傻子才会编这样的谎话吧,全世界都被毁了,还会有人探亲,而且你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标志,但我是从必尔丁公司出来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看来你不老实啊,一个试探你就不说实话了。”疤痕阴沉着脸,看着莫凡,莫凡感觉他随时都会拿起枪来崩了自己。
被一群拿枪的人围着可不好受,莫凡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好了,叫单政从楼上下来,告诉他,第一枪打得很准。”疤痕对身边的人说道,然后环顾了一圈:“继续前进,去必尔公司,第一批小队没有任何消息,后果肯定不容乐观。慕薇,你看着这个小子,他敢跑就崩了他。”
被人从身后抓住,莫凡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看着抓住他的女人,秀气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莫凡悻悻地回过头去,洗把脸应该是个美女,他心想。
一路上听着这些人不停小声交谈,莫凡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应该是属于某个组织的成员,那个组织隐藏在这个城市的某处,没事就出来打打小怪物,然后去寻找合适的幸存者进入,这次碰上了特殊情况,所以分派了很多人出来,要知道,爆炸这种事情可不是每天都能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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