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冤魂之医 > 第二十九章 神秘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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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林依上了路。路上,林依一直喋喋不休,反复自言自语自己讨论着一个问题:“肺中检出花粉,不应该是水中溺死的尸体才会有吗,怎么这个死后抛尸的尸体也会有?”

  我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问她:“这具尸体什么没了?”

  “头啊!”

  “从哪个位置砍下的?”我又问她。

  林依回想了一下,说:“颈部,喉结水平下,快到肩部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那什么露出来了?什么又没有了?”

  林依思考了半天,恍然大悟:“噢!气管露出了,声门没有了。没了声门的关闭,水就进去了!”

  “对了嘛!”我如释重负,赶紧拿起烟点上。

  沿河花园位于北市区的一处小区旁,是一个小区的开发商修建的,为了隔离小区和碧龙江,在二者之间形成一个缓冲,保证自己小区的景观不受碧龙江污浊的河水所拖累而建设的。

  和派出所的同事一道,暂时封锁了这个小公园。平常这里人流量很大,周边很多小区的居民都会到这里纳凉散步,但是靠近河边就很少有人会来了。毕竟大家还是对污浊的河水避之不及。

  我和林依跨步进了公园,走到河边,一眼就望见大片的夏鹃,大红色,被剪成了伞形,甚是好看。看来尸体所检出的花粉,有可能就是这里的。

  林依忘了眼整个河边,说:“河边都是砖地,花也是种在大花盆里,没地方可以藏头颅啊。”

  我点点头,顺着河边走着。河边的走廊约摸一米宽,窄窄的,弯弯曲曲,沿河都是铁质栏杆,大概有一米五高的样子,走廊另一侧放满了种植着夏鹃的花盆,花丛和枝桠密密麻麻。

  如果是杀人后再把尸体运到这里抛弃,可能性不大。这个花园从早到晚人流量都很大,而且入口还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守。如果是在这里杀人,更不可能,沿河走廊立满路灯,隔三差五还有监控录像,河对岸是条车流量很大的马路,在这里杀个人而不被发现的概率几乎为零。

  “别找了,不是这儿。”我招呼着林依,准备撤退。

  “万一是公园以外的地方呢?靠近这个公园的河边。”林依有些不忍放弃的感觉。

  我把林依拉到河面:“你顺着看下去,公园再往下全是临河的店铺,没地方给他抛尸了,对岸是条大路,而且有特警的值守点,谁会傻到来这里自投罗网?”

  林依似乎被我说服了,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拉着她往公园外走:“你打电话给郭超,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我去让他们解除封锁。”

  林依点点头,掏出手机打给郭超。我则径直走到门口,对其他同事招手说:“解除封锁!不是这里。”

  回到车上,我把一张小的地图拿出来,上面被我标注上了三个可疑的抛尸地点。我拿起笔,把沿河公园划掉了。

  “郭超说郊野公园很大,他们还在搜索。”林依挂了电话,边上车边说。

  我嗯了一声,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走吧,我们现在去郊野公园支援他们。”

  车行路上,林依一直抱着小地图看着。半晌,林依悠悠地问我:“为什么圈定的三处地方都是靠北边的,南边就没地方种夏鹃吗?”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缓,问她:“碧龙江的流向是什么?”

  林依想了想:“嗯……从北到南。”

  “对了嘛,那你还问我?”

  “不是啊,我就想问为什么不去案发河段的南边找找?”

  我彻底没提上气来。平复了下心情,像个小学老师一样开始给林依普及物理常识,林依听完恍然大悟,就像从来没听说过扔进河里的东西只会顺着河流走向漂浮这个道理一样。

  快到郊野公园时,萧凡的电话进来了。我赶忙把车停到路边,接起电话。

  “萧凡,什么情况?”

  “切片结果出来了,十二指肠的损伤是电离辐射造成的。”

  “电离辐射?!”

  我瞬间找不到北了,电离辐射?难道这个人平常会接触到放射源吗?但是为什么尸体的其他地方没有出现被辐射的症状?

  “你马上把样本送到省厅,看看能不能检测出是什么放射源。”

  我挂了电话,详细跟林依说了情况。如果这个人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平常会接触到放射源,那为什么仅仅出现了十二指肠充血水肿这种几乎微不足道的反应?

  放射科医生?不会,放射科医生的铅服可不是白穿的。本市也没听说有什么单位会用到放射源,就算用到,平常的防护也应该是到位的。

  林依低着头,闭眼沉思。突然她叫了起来:“那本法医病理学!”

  我懵了圈:“什么法医病理学?”

  林依焦急地叫着:“就是那本!厚厚的那本法医病理学,蓝色的!”

  我顿时想起来,我们这行的圣经,又厚又大的一本法医病理学,几乎把所有已知的法医学知识都涵盖了的一本经典。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起来,里面讲放射性损伤的那章,有个表格,不同放射活性同位素对组织的亲和力!”

  我恍然大悟,印象中确实有那么一个表格。赶忙掏出电话,让萧凡去翻找那本书。

  放射性银140,亲和组织是胃肠和肝。这是萧凡回给我的答案。

  我完全懵了圈。放射性元素,这是化学和物理学家的活儿,自小化学就不好,各种元素摆面前,一分钟就可以搞晕我。

  我马上问林依:“这些方面你学得怎么样?”

  林依点点头:“勉强可以。”

  “快点回忆,放射性同位素的用途!”

  林依抬头思索,慢慢说着:“射线照相……测定年代……示踪剂……诱变育种……”

  “等等!”我听到诱变育种,马上叫停了林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地图,城郊的农垦研究所突然变得那么显眼。我看着林依,手指着地图上的研究所:“诱变育种!”

  林依也反应了过来,高兴得叫起来。我立马开车上路,林依则通知除了在郊野公园的其他人,迅速赶到城郊的农垦研究所。

  顺着高速一路北上,到了城郊山林纵横。从交流道拐下高速,在山间穿梭。没过多久,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原,碧龙江贯穿而过,蜿蜒纵横。

  沿着老路继续前进,人烟越来越稀少。碧龙江行至此处,水质干净清澈,沿途鸟语花香。不一会儿,便是一栋白色的建筑物,立在农田之间。

  这家研究所是S市农业大学下属的研究院,专门研究一些高新的农业技术、开发新的农业品种,而这里也是唯一可以联想到的可以让死者微量接触辐射的地方。

  驱车赶到,将车停在门外,和林依一起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研究所楼前是一个小院,楼后是一大片试验农田,四周砌着高墙。研究所门前是一条土路,继续向西走800米左右便是碧龙江,远远就看见离江边不远的地方,种着一大排夏鹃,而往东走,便是一个小村庄。

  “你认为死者是研究所的成员吗?”林依问我。

  我按了按研究所的门铃,说:“有可能。”

  向门卫表明来意后,接待我们的是一位60多岁的老教授,姓苏。苏教授一头白发,戴着老花镜,一身白大褂,身体硬朗,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和苏教授寒暄了一阵,我便直奔主题:“你们研究所最近有人长时间失联吗?”

  苏老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们所20几号研究人员,加上后勤和保卫,每个人都天天在岗,最近也没有人请假。出什么事了吗?”

  没人失踪?难道死者不是这里的人?我想了想,又不甘心,便继续追问:“确定没人长时间失踪?那最近有没有人辞职离开了?”

  苏教授微微笑了笑,说:“在我们所工作的所有人,每天上班都要本人亲自打卡,真的没有人长时间不来的。上一个离开单位的是我的老学长,七十岁退休了,上个月走的。”

  七十岁,和死者年龄不相符。我有些失望,看来死者真的不是研究所里的人。我正准备招呼林依走,她却不死心似的,继续问着苏教授:“那咱们研究所平时有用到放射技术育种吗?”

  苏老会心笑了起来:“姑娘也懂这个?我们确实一直在用这个技术来培育新的品种。”

  “用的是银140吗?”林依追问。

  苏老摇摇头:“姑娘外行了,我们都是用钴60。”

  “哦……”林依失落着低下头。

  但是苏老眼睛一闪,说道:“不过我们也用银140,但是用的是同位素示踪,放到我们新品种的苹果里,用来检测营养流向。”

  我和林依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互相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能带我去看看吗?”我祈求的眼神看着苏老。

  苏老把我们带到一片试验果林,果林里种着几颗苹果树,树上的苹果又大又红,让人看着垂涎欲滴。苏老指着苹果说:“这是我们新研发的品种,但是还处于后期监测和实验,暂时还不能上市。”

  我看着这些诱人的苹果,咽了咽口水:“那负责这个项目的有哪些人?”

  “有我,还有我的三个学生,人都在。”苏老说。

  苏教授把我们领到一间实验室里,一一介绍了他的三个学生:“我们四个人都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其他就没有了。”

  我看了看三个年轻的学生,又看了看苏老:“那其他实验组有用到银140的吗?”

  苏老想了想,说:“没有了,就我们这个组用。放射性的东西管得都很严,必须要上面批了我们才拿得到,而且必须是严格保管,每次使用都是互相监督,我相信其他人是拿不到的。”

  这下我彻底失望了,环顾了一周实验室,便准备带着林依离开。突然,苏老其中一个学生走到我面前,弱弱地说:“警官,上次偷苹果那个人抓到没有?我们报案好久了。”

  “偷苹果?!”我突然又振作起了精神,指着门外的试验林说:“就是你们新开发的这个苹果?”

  那个学生死命点了点头:“就是这种苹果。他这是窃取科研成果,是犯罪啊!”

  我转头看向苏老:“什么时候的事?”

  苏老扶了扶眼镜说:“就是上个月10号的事,我们头天刚给苹果放置了同位素示踪剂,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少了8个。”

  林依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我马上问苏教授:“我看你们墙头上都有监控探头,能给我看看当天的监控吗?”

  苏教授点点头,把我们带到了研究所的监控室,调取着当晚的录像:“当时我们报案以后把录像调出来交给了派出所,但是只拍到一个他跳出墙后的背影,根本没拍到正脸。”

  “为什么?”林依追问道。

  苏老点开录像放着,说:“因为当天有条电路坏了,所以试验田里的灯都灭了,还有三个监控也没开。我估计他是从没开监控的地方摸进来,偷了苹果,就近爬墙出去,走到路灯底下才拍到他的。”

  我看着监控,果然如此,上个月10号晚11点20,一片漆黑里只看到一个人影从墙内翻了出去,大摇大摆走到一个路灯底下,才看清楚他的整个背影,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红彤彤的,特别显眼。

  我低声对林依说:“看这背影,和我们的无名尸很匹配,身高体重和年龄。”说完,便转头问苏教授:“研究所附近经常会有人经过吗?”

  苏老想了想:“不经常,但是附近那个上庄村的人偶尔会往这边过,去河边钓鱼。”

  似乎接近了!我赶紧对苏教授说:“视频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份?”

  拿上视频资料,告别了苏教授,和林依一起坐在车里,等着其他人来汇合。林依把视频拷到笔记本电脑里,一遍又一遍看着。“你怎么看?”我问她。

  林依托着下巴想了想,说:“他进了研究所偷了几个苹果,然后带走吃了,所以才会有十二指肠的放射性损伤。但是他被谁杀的还是个迷。”

  我笑了笑:“这个视频跟他被杀没关系,我们只要找到线索确定他的身份,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过了一会儿,赵明打来电话,说报案的失踪人口里没有特征相符的。我叹了口气,便叫赵明赶来和我们汇合。

  过了半个小时,其他人都陆续赶来,大家便一同开着车,向东面的上庄村前进。

  快到村口时,一个警用路面监控立在路边,十分显眼。我指了指那个监控说:“咱们先去所里看监控,找找这个人有没有进村,就知道他是不是村里人了。”

  兵分两路,赵明、萧凡和吴昊进村挨家挨户排查,我和林依则驱车前往辖区派出所。

  这个派出所离村子大概两公里,路边的一个农家小院,古朴幽静,如果不是门口的牌子和硕大的徽章,没人会以为这里是一间派出所。院里坐着两个同事,闭目养神,身前放着两杯茶,幽幽飘着清香。

  我走到二人面前,探头看了看熟睡的他们,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农垦所的案子破了没?”

  两个人突然被惊醒,跌跌撞撞爬起来,定了神看看我,马上就放松起来:“哥们儿你吓我呢?”

  我笑了笑说:“我来看看上庄村的监控,找个人。”

  其中一个同事揉揉眼睛,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你们这儿挺清闲啊,小太阳晒着,小茶喝着。”我调侃着他。

  同事尴尬地笑笑,说:“小地方,没什么事,所以闲就闲了。”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农垦所的案子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一脸不屑,一摆手说:“嗨,几个苹果吗,能卖几块钱?不见就不见了。”

  “那可是科研成果,受法律保护的!”

  “哟,几个烂苹果还科研呢,别逗了你。”

  我摆摆手,不想再跟他扯:“好了,我问你,上庄村有没有报失踪的?”

  他调着监控,摇摇头:“没有。都出去打工去了,剩些老人孩子,都好好的呢。”

  再也无话。他很快找到了上个月10号晚上的路面监控,从11点20开始看起,一直没人经过村口。看了二十分钟,始终没有一个人影。难道这个人不是上庄村的人?可是农垦研究所周围可以住人的地方,除了上庄村,就是两公里以外的这里了,难道有人会无聊到大半夜跑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偷几个苹果?

  我纳闷着,正准备叫林依进来商量,同事却突然叫了一声:“有人!”

  我赶忙回头看去,画面定格在11点32分,一个背影从村里的的一栋房子旁闪了出来。就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大摇大摆的样子,手里正提着那个装着苹果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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