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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长卫

  “王爷何出此言?相由心生,相不能改、人之本性亦难移,若人心真由白变黑,那便是迷失了自己。”

  听着太史尉这一番话,天河不知该说如何,若本性难移,那么云权的天性便就是那样狡黠么?

  见天河沉默,太史尉却又问了一番:“属下从未见过王爷对人性有如此伤感。若属下又没猜错,王爷此刻想的是骁果王吧?”

  “实则我父王说的那句‘谁小视于吾儿,那便是眼无泰山’便是该赠与你才是,”不知不觉间,天河顿是发现,只要是一个简单的眼神、细微的提示便能点通太史尉,谁也无及,“当年若你在我的身边,必定能提醒我,今日也不会受此重创,落入边塞之境。”

  “属下听孙邑提了两句:当年王爷被冤写了不敬之诗、宫中藏有太子之装,皆是受人陷害。而王爷却没有辩驳一丝,孙邑不解、太史亦不解,只是今日听王爷一翻,属下却是有了些眉目。”太史尉想得越来越深,但却又问道,“能让王爷供认不讳、宁可枉受冤屈却不忍揭穿的,那只有骁果王了。但是骁果王是王爷的亲哥哥,他如何眼中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弟弟?”

  天河摇了摇头,却又说:“你既已猜出,我便就不瞒你。在外人眼中我们却是亲兄弟不假,他从前待我也如兄长一般。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的母亲是嫡王后温氏,而云权却是庶王后林氏之子。林氏在生了云权后不久便离世了,因而家中之人都多偏宠云权多些。自古为争夺皇位连亲兄弟都能杀害,何况我们连亲兄弟都不是。”

  “王爷被最亲之人算计,想必是至伤至痛的事吧!”听天河如此吟说,声声何尝不都是他最伤痛的回忆。

  “那太史呢?我不过是个没有前途的王爷,而你本有上将之才,怎愿追随于我?”天河说出的话也许没经过大脑,但话已到了嘴边,便就是不吐不快了。

  此话说得虽有不快,但也在情理之间。已被最亲之人算计的天河自然不想再重蹈覆辙,太史尉自然明白。

  “王爷说此话想必是对属下还不放心吧!自然,属下并不像孙邑,是跟着王爷共患难的,自不能同日而语。属下从前桀骜不驯,自负其才,原以为可成就一番大事业;亦是属下自视清高、不愿屈从权贵,这才遭来横祸。”太史尉似是回忆着他的一翻深痛,那样的难愁何以不像极了刚刚天河的表情,“本以为此生潦潦,哀莫至极吟诵怀沙,却不想得王爷赏识,从那日起属下便想着效仿古时高洁之士,追随识我之人一生。”

  “我不该疑你……”

  太史尉摇了摇头,便是说道:“天色已晚,王爷身子不好,切勿在外多吹了风。”

  太史说得尽然,天河自也愿相信他说的话。自己现在不过也只是边塞封地的小小侯王,亦没有什么值得他人企图的;何况天河总觉太史是最了解他心思的人,他愿相信缘分一说。

  果不其然,多是在外吹了风的缘故,天河缠榻好几个时日。这也不算坏事,天河便是叫得孙邑去支会了娄城主一声,自己倒在王府中安心休养了许久。

  “王爷这是不想好吧,整整在床上躺了十来日,可要属下扶着出去走走?”孙邑边给天河喂汤药,一旁的太史尉边是说着。

  天河淡然一笑,便是说道:“可不是如此,若不在床上好好躺着,指不定什么事又要找到我身上。”

  喂药的孙邑便是惊觉,而言:“原王爷不是真病,那王爷可是在忌惮什么?”

  “病倒是也病了,不过躺了两天便就好了;一时懒散,也不想急着起来了,”天河在和太史尉打哑谜,孙邑自然是不明白的。

  “属下不懂,”孙邑摇摇头,放下了汤药。

  太史尉却是在旁笑道:“王爷这是想趁此机会,驱散城中盛传的流言。”

  “原是如此,属下还在想着为何要将大门紧锁起来,连我们出门都只能走偏门,是这个道理,”孙邑算是恍然大悟,又言,“不过这大门关得却是有效,不日前门口总是聚集着众多百姓,接连关了几日百姓总算是散开了。”

  “若不是如此做,就真要传成了蓄意收买人心了,这罪我可吃不起,”天河见孙邑跟着自己和太史尉,脑子也算是变灵光了。

  正当这时,外面的侍卫通报,有客来访。天河一听是徐坚徐长卫,便让侍卫带他进来了。

  “轩和王,一切安好!”徐坚进了门便是给天河请好。

  天河见得徐坚,心情也算是不错,“小王几日未见长卫,长卫日发精气了,倒是小王身子羸弱,竟在这病榻上迎接长卫,还望长卫见谅。”

  “王爷这是哪的话,王爷是君、卑职是臣,何有君亲自迎臣的道理?听闻王爷身子不适,卑职早该来探望,无奈公务缠身,又碍于城主……”徐坚说得似有吞吐,又是补道,“卑职这才趁下官时方得探访,忘王爷还莫介怀。”

  天河轻摇头,笑道:“小王多日未出现,想必城主不大高兴了吧?”

  “倒也没有不高兴,”徐坚环看四下,见孙邑和太史尉皆是天河的亲信,又说道,“只是城主的脾性刚烈,有时话说出来难以入耳也是有的,王爷若听到就当耳旁风吹过便可。”

  天河却是笑道:“小王已半月未出门,也听不着娄城主之言,不过小王也算是好奇,城主私下怎样议论小王?”

  “本不该在城主背后揭短的,只是卑职知王爷心善、又为了喀什立下大功,城主非但未有褒语,还借着王爷病假之时说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卑职想为王爷分辨一二,却遭城主责骂,想想亦是不快的。”徐坚见着天河问了,便是一股脑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却是本王自负了。只是像你说的,他娄城主不过是臣,小王虽是小小侯王、却也是君,可有臣在私下妄论君的?”天河似是把话说得重了些,跟徐坚聊着,亦是有些轻浮了。

  听天河如此说,徐坚便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听王爷如此说,卑职确实汗然,只不过娄城主毕竟是一城之主、为官已有数十年,俗话说强龙不斗地头蛇,王爷即便心中有不快,亦不可在面上与城主挂不住啊。”

  “多谢长卫提醒,小王有分寸,”天河如是一说,算是草草收话。

  听天河如是说,也放心了,见得一旁小桌上天河未喝完的汤药,徐坚一拍脑袋而言:“瞧卑职与王爷聊着,竟忘了几番前来是探病、不是叫得王爷生气的。这是漠河地带的山参,虽不及长白山的人参名贵、却最能补气,给王爷补身子最好,还望王爷笑纳。”

  “如此,便多谢长卫了,”天河叫得孙邑好好收起来。

  “那卑职便不打扰王爷休息,待王爷身子痊愈了再来叨扰,”徐坚站了起来,拜了礼便就准备离开了。

  天河点了点头,“太史,送送长卫。”

  待得片刻后,太史尉回来便是与天河交换了一个眼神;天河便是轻轻点了头,意表明白。

  “这汤药已经凉了,王爷病既痊愈,属下便去换上补身的鸡汤,也好给王爷去去身上的药味,”孙邑见得天河已不愿再喝药,便是说着,却又说道,“不过刚刚属下听着真是来气,这娄城主背着说话更是难听,好歹王爷也为喀什立下了大功,他怎能这样诋毁王爷。”

  “就是因为立下大功,这才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徐长卫说得一点都没错。”

  “不过刚才王爷说得也不错,王爷是君、他是臣,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孙邑这才提起了兴致,又说,“奴才跟了王爷这几年,才是第一次见王爷那样说,煞是威风了。”

  天河自问顺世谦卑,不想难得的一次纵妄却引得孙邑大呼过瘾,便笑言:“若非如此,怎得叫长卫大人放松警惕了?”

  “徐长卫?不是娄城主吗?”孙邑听天河的话,不明所以。

  “在背后赞誉他人的虽不知是好是孬,但在背后诋毁他人的却显不是正派之士。太史,说给他听吧。”

  太史尉便是对孙邑说道:“我按王爷的指示私下去查流言的起源,这没查到、反却查到了别的。我问了四下的百姓娄城主的为人,百姓皆言城主脾性虽烈,却甚是爱民、为官也清廉,我暗中跟着城主倒也没发现什么不轨之举。后来我便暗中跟着徐长卫,却见得他与临城的刘长卫等人来往密切,最为关紧的是我查到徐长卫每月便会将一封密信送到驿站寄往京城,我怕遭人怀疑亦没看信,但从信封的样式似是要寄到宫里的。”

  “确实,往宫里寄的信与平常的信件不同,驿站的人自然会更留心,”天河补加了一句。

  太史尉点了点头,又言:“刚才属下送长卫出门,便是假借欲往京城购办药材之由问长卫在京中是否有熟人,他犹豫了一翻言没有。”

  “没有熟人那寄私信去京城为何?”天河如此一句。

  “原来刚刚王爷是故意那样说给徐长卫听的?”孙邑恍然大悟,道,“果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原以为娄城主待我们不周,原是这徐长卫在暗中搞鬼。现在既已知,我们倒也好防范,那王爷这山参该如何处理?”孙邑手中揣着山参,问道。

  “收起来吧,这东西补气,吃多了可不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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