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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太史

  去西北漠河的路甚远,即便是坐上马车赶路约莫着也要两天一夜。天河与孙邑坐在摇晃的马车上,由侍卫们看护着离开长安;马车上挂着一枚铃铛叮叮作响,正如天河此刻的心情、摇摇欲坠。

  漠河境域为东胡、山戎之地,早在商朝之初,东胡族便已经出现在此处。待东胡部落逐渐落寞,匈奴与乌桓、鲜卑各族纷纷开始在这片土地横行,多年来不曾真正统一;即便是现在,漠河地带仍是大演与匈奴、乌桓割据的地方。天河倒是不关心这些,只要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便以足矣。

  “王爷,匈奴边境即便是六月也冷得很,王爷要多注意保暖,”孙邑从旁边的包袱中找出了一条灰色大氅,给天河穿上。

  天河从马车的帘窗往外看去,果不其然、冷得不得了,看着外面不一样的风景似有不一样的感触,说道:“这表示我们快要到漠河了。我曾在书中看过,西北的漠河地区就算在六月里也会下雪,还有许多神奇的景观,譬如太阳月亮同时出现、晴朗的夜晚会出现神幕一般的光芒,颇有人认为是死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的神阶【1】。”

  “有如此之事?王爷真是无所不知的,”孙邑听着觉着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怀疑天河所说的话。

  天河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们在这待着的时间长,你若不信、总会见到的。平日里多看些书,见到什么稀奇的事便也不觉得古怪了。”

  “奴才不敢。”

  “既然在外便不要称自己奴才了,人命富贵本该一样,不过是生下时的运数不同罢了,”天河也无心瞧孙邑,随口一说。

  孙邑知道天河是为了他好,只是他早已在所有人面前这么自称,贸然改口倒是觉得奇怪,“奴才,属下遵命。”

  不是奴才便是属下,天河无心一笑,他愿意怎么自称便由着他吧,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说话间只感觉马车一阵,继而便是马叫之声。正当孙邑欲掀开帘布看看出何事时,一只利箭从远处射进了马车中,接下来伴随着侍卫们的高喊“保护王爷”,便是数只箭从远处射来。

  “王爷,您中箭了!”孙邑只听到一声低沉的痛喊,转身而看便见到天河的手臂在流血。

  孙邑惊成了一团,幸而只是手臂擦伤、箭从马车外射进又射了出去。只是叫得孙邑惊的是外面的侍卫与山匪们打成了一团,恰是胶着中。

  天河边顾着臂上的伤势,边看着帘外的情形。他没有告诉孙邑的是,刚才孙邑看帘外时他也侧身同看,若不是如此、恐怕那只弓箭便恰恰实实地射入自己的心脏了,可见其弓箭手的毒辣。

  正当此时,不知何处出现的侠士,拿出了长剑便将与对面的匪贼争斗了起来。只见他在匪贼集中之处,仅是用剑柄撞击了一匪贼的胸脯,反身便是一脚将他扣了出去、摔倒在地,似乎并不废任何功夫;此时另一匪贼欲趁机从后方给这侠士一击,却不想被他顺时针一地铲,便倒在了地上。见己方有侠士相助,侍卫们便是愈战愈勇,匪贼们亦如山倒,纷纷败下了阵势、落荒而逃。

  见匪贼已流窜而走,那侍卫总管便顺身来到天河旁,见天河臂上的血,言道:“叫王爷受惊了,此处峡谷山路难行,正是山贼聚集之地,本想着绕开竟还被他们埋伏了。只是王爷手臂受伤,此处又无太医,这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侍卫们伤亡如何?”天河问道。

  总管巡视了一眼,说道:“得王爷庇佑,并无太多的伤亡,待绕过这个山便能到喀什城的区域,那时便就安全了。”

  “如此,那休整片刻便赶路吧!”以防夜长梦多,这些山贼们会原路而回,那便不好了。

  “属下遵命!”

  不知何时,刚刚的侠士却出现了在天河的身边,说道:“这样可不好,王爷受了伤,若不及时救治,那可是会成疾的。”说完便从一旁撕下了干净的布条,说道,“幸而弓箭看起来没毒,在下学过一些救治之术,若信得过,可让在下一试?”

  天河对面前这侠士是颇怀芥蒂的,他如何能在山贼大举进犯时及时地出现在此处,仅仅是偶遇这么简单、那他为何又侠义心肠出手相助呢?尽管如何,天河却也说道:“如此、便多谢侠士相救了,不知该如何称呼?”

  “轩和王殿下唤我太史尉即可,”这个自称太史尉的侠士边是给天河包扎、边是说着。

  天河看了他一眼,便对旁边的孙邑说道:“我有些渴了,太史侠士多半亦是如此,去寻些新鲜的水来吧!”

  孙邑听着,便转身离开找水去了。

  “太史这个姓在大演甚是少,不知来自何方?”天河问道。

  “我本是江东之人,却在边关参军、待了几年,”太史尉说着,又环看了四周,小声地说道,“接下来的路王爷更要小心,刚刚与那些人交手,我瞧着并不像寻常的匪贼,更像是……”

  “更像是兵士?”太史尉还未将“兵士”两个字说出来,天河便先说了。

  太史尉有些惊奇,便是问道:“王爷也察觉了?”

  “我也只是猜测,”天河说道,“只是不管侍卫或是我的小厮都唤我作王爷或殿下,可从未有人说过我的封号。”

  这布带刚是要包扎好,太史尉听此便是一愣,嘴角淡淡一笑,便将布带打上最后一个结,如此、天河的臂伤算是包扎好了。

  太史尉何话都不说,只是沉默。天河又是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太史尉却是一笑,继而看着天河道:“你既已知道,为何还要遣走你的小厮,若是我对你不利,岂不是连侍卫都救不了你?”

  “以你的身手要置我死地,他若在旁,只会多一条人命,”天河知道,“现在你能告诉我实话了吧!”

  太史尉轻轻叹了一口气,笑道:“从宫中出来,果与两年前大不相同,怪不得晋王爷说谁人小视于王爷,便是眼无泰山。”

  “你是说爹爹?”天河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话语间似乎牵扯着楚凌,又问道,“你说的两年前是什么意思?”天河自然明白,两年前是他初入宫的日子,难道那时便与眼前的太史尉见过吗?

  太史尉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天河,又说:“当年的事也许王爷不记得了,但这个钱袋该是有印象的吧!两年前王爷的路见不平便是救了在下一条性命,我寻南走北便是希望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天河看着手中的钱袋,已是用了许久的样子,正是当年温姬为他手绣的。当年救下一位被放逐边区的义士并赠与了钱财,不想他竟将钱袋保管了下来。

  “如此,也能完璧归赵了!”太史尉说道,“当年的我去了边关当了两年的将士,也算是圆了志愿。只是心中的大恩不报、愧对吾心,便寻到了晋王爷,他说王爷在宫中,我便又去到了长安,不想却得到了王爷离宫的消息。本想着该如何跟从,却发现一群人暗中欲对王爷不轨,便跟着直到刚才。”

  天河看着眼前之人、却是有三分熟悉,原是当日救下的义士。原来这两年的岁月已匆匆而过,便是笑说:“本以为壮士一去兮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想冥冥中还有相逢之时;如此,该是尽兴地大喝一壶,也算是久别重逢遇知己的人生痛快事。”

  “那自然好,只是王爷受了伤,待得伤愈时亦不迟,”太史尉又说道,“我已是异乡孤子,还望王爷收留;我也算是身有些拳脚,在身旁倒也能护得王爷周全。”

  自从太史尉说穿两年前与钱袋之事时,天河便再不疑心了,“你既已说,我何有拒绝之理?只是你的真名便就是太史尉?”

  “何有欺王爷之理?”太史尉笑道。

  天河点点头,又问道:“刚才你说那些匪贼不是山中的山贼,而是有心人欲为难,怎看出的?”

  “将士们从军皆会习武,我看那些匪贼的拳脚虽有掩饰,却有兵士之风,所以王爷你不得不防啊!”

  天河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会小心的,等到了喀什城相信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做不轨之事。”天河心中又有寒意,相信不会是云权之意,那到底是宫中谁人竟要置自己于死地?

  待得孙邑取水回来,却看到天河与太史尉谈笑风生,问了才知两人便是旧相识,亦是兴致无比。仅是坐了会,他们便又上了去喀什城的路,寒意更重,天河便知喀什快到了。

  “王爷,那个叫太史尉的人真的可靠吗?”孙邑只打量天河的心情像是不错,便就问了心中的疑惑。

  天河淡笑,说道:“我知你心中的疑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有误,你且放心便是。”

  “是。”

  【1】天河说的这些实际上是因为漠河地带所处之地纬度比较高,产生的北极光现象:便是太阳的带电粒子到达地球、由于地球磁场作用使其集中到南北极,进入极地高层大气后与大气层中的分子原子碰撞激发,产生光芒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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