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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开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轩和王恭孝谦卑、深得朕心,朕特念恩,晋轩和王为正二品侯王,即日起赐西北封地、戍守漠河,以镇军心,钦此!”玉长石宣读完圣旨,便是高兴地对天河说道,“此次化险为夷、又得无尚荣喜,轩和王应该高兴才对,只不过轩和王不得不顾念圣恩,即日便离宫了。”

  天河傻傻地跪在原地,待孙邑上来扶才知道起身。原本大不敬加觊觎太子位两条便是重罪,却没想到皇帝非但不罚、反而嘉赏,只是代价是离宫驻守边疆了。

  “多谢玉公公了,替小王向皇上转达!”

  “这是自然,只是王爷不亲自向皇上谢恩道别吗?”玉长石问道。

  天河摇了摇头,无奈而言:“小王想着皇上虽是赦免了小王的罪,定是看在太后的份面上,以致驻守边关,此刻多半还在气头上的吧?小王别无他念,只希望皇上莫再为了小王的事气伤龙体。”此事竟是要多谢太后、更要多谢云权手下留情。

  玉长石便是明了,离开了建始殿。

  天河此刻的心情复杂无比,抬头看四四方方的天,终于是能离开皇宫、出外翱翔,只是他心中牵牵念念的婉珂……

  “王爷……”孙邑与孝仁在一旁,不知这对于天河来说是福是祸。

  天河淡笑,说道:“皇上这么做,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也罢,我本就无意于留在宫中,能出去也是件好事。”

  “奴才真是为王爷不值,明明受了冤屈却无处申。王爷一定是能封亲王的,现在出了宫便是没了这可能了,”孝仁的话仍是带着一丝怒气,又言,“而且奴才听说过漠河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又经常遭受匪敌侵扰,皇上就没为王爷的安全考虑吗?”

  听此,一旁的孙邑不免急了,说道:“那可如何是好,王爷从未受过苦日子,怎能去那样的不毛之地?”

  “君命难违,难不成我还要违抗圣旨不成?能保住性命已是悻然,现在左不过是早些离宫罢了。亲王又如何,焉知我从不稀罕,”天河安慰着他们,心里倒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这么说,孝仁和孙邑便是双双跪下,边是磕头道:“望王爷大恩,应准奴才与王爷同行,也好照顾王爷的饮食起居。”

  天河便是想将他们两扶起,无奈地笑道:“我这一前去说好听些是高贵的放逐、实际上是流放边疆,不是去享福,你们的身份若是跟着我只会招来不少的非议。宫中虽凶险,我自会为你们寻到可以托付的主,又何苦与我一同去吃苦?”天河见他们有些犹豫,便又说道,“蔡婕妤在太后*宫中,身边缺了个掌事太监,你们跟了她,一来可以寻到一处阴庇之地、二来也能为了我暗中照料宫中的牵挂。”

  听此,孝仁便是点点头,能为天河在宫中尽些为完成的心,也算是好事了。

  只是孙邑依旧是不肯起身,连哭带诉地说道:“宫中有孝仁照料蔡婕妤已是足矣,若是多了人、难免不会叫人非议婕妤娘娘与王爷亲密。奴才在宫中服侍过诸多主子,但唯有王爷是真心待奴才、也只有王爷不把我们这些奴才作卑贱之命;奴才的小命是王爷救来的,此身只愿尽心服侍王爷以报答王爷恩情之万一。奴才不怕遭宫外人非议,王爷就当可怜可怜奴才,带奴才一起走,不然奴才就一直跪着、终生不起。”

  听孙邑的话,天河不免动容,也许只有经历如此共患难才能体会人情的弥足珍贵。孙邑如此,天河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离宫何尝能放心他们俩?

  “也罢,只是宫外向来会传宫里来的流言,不论是好听的难听的,且都当作耳旁风、没听到就是,”天河便是同意了、亦要再三叮嘱着。

  看孝仁的神情似乎是失望,天河便是拍拍他的肩,说道:“你行事向来稳重,蔡婕妤自不会为难你,只是我一走你若受人刁难、切记要忍让,过一段日子这风头过了,他们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孝仁点了点头,自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天河牵挂众人,不得不为建始殿每一人寻一处好的归宿,只希望他们在宫中能保得周全,莫因自己离宫而受到牵连之类的。

  天河知皇帝朝政烦忙,并不想去打扰;又谨记皇帝的话,临走时亦没有向太后辞行。天河最后向皇后请安,多谢她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照顾,向皇帝转达谢恩。皇后虽不忍天河离开,但君命难违,即便作为皇后亦不可再求情了。在椒房殿听了皇后好些叮嘱,这才由宫中的侍卫护航,离开圣殿。

  天河记得,当初便是由这条道来到宫中的,已经是两年了,现在离开,心中好不感概。早已是物是人非、人心不古,它始终是气宇轩昂、紫气磅礴的未央城,而天河却不再是那个无邪的少年。谁都会变的,一起来的那个人又何尝不是?

  “劳烦侍卫大哥们稍等片刻,本王去去就回,”天河见到了一人,便是说两句,便下了马车。

  天河走起来颇是轻松,此刻倒是再没了束缚。

  “弟弟终是得偿所愿,能够离开未央城,只是哥哥还要在此继续辗转求生,颇没的弟弟的自在,”云权见天河来,亦回头看一眼,景泰会意,便转身就走远了。

  天河看着云权的模样,与淑妃生辰那日别无二异。“哥哥天资聪颖、行事缜密,在宫中便是如鱼得水,定会要风起风、要雨下雨。不过还要感谢哥哥顾念手足之情,没有下重手。”

  听此,云权不免笑了起来,便是说道:“与弟弟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不费心思,要比那些宫中之人好聊得来。”

  “这是自然,哥哥费尽心机、终是见到了这一日,即便是淑妃、景阳王都能共议大事,在宫中还有谁人能挡得住哥哥的路?景阳王、安阳王,他们都做不起!”

  云权停止了笑意,“你终是知道了?”

  “哥哥这一连三环叫得淑妃、景阳王帮衬,弟弟若是再不懂,那岂非是太愚笨了?愚笨之人留不得宫中,可见弟弟也并非聪慧之人,只得受哥哥驱使,西北荒漠、了此一生。”

  “我知你被冤时便已知晓了一切,我亦是在打一个赌,赌你宁是自己被冤、亦不会将我供出。果不其然,你从未叫我失望!”云权的神色很是冷峻,一语而说,天河听到此话又何尝不是如此。

  天河终是要知晓的,“哥哥将此都算了进去,弟弟何能不栽在哥哥手中?现在细细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还有些事我不敢确定:云阳曾说当日晚宴后曾有人跟着我,如此便就是你吧;还有梁嫔之事,我约莫着梁嫔即便再笨,也不可能将五石散那种东西堂而皇之地留在自己宫中吧?”

  “弟弟聪颖非常,便已猜出七七八八了。当日晚宴后见你无故离开、又遣走贴身奴仆,便是跟了上去一看;而梁嫔之事,恐怕你还要谢我,梁嫔被禁足后不断诅咒你与静昭仪,我怕她真下什么手,便替你了结了她。”

  听云权说,天河心顿时一空,原他不愿害人,无意中却害了人命,且这人命还是云权手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云权又如是说道:“你放心,待得我掌天下权,便将弟弟接回长安,以左王之礼遇。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什么,我会在宫中保得婉珂周全,待得来日称帝,她亦会是独一无二的皇后!”

  “所以说,你……”天河眉头一皱、说不下去,真的不知该怎么说。天河的心中直打鼓,眼前的骁果王还是他认得的楚云权吗?

  “我知道你钟情婉珂。只是天下与伊人,唯独这两样,我让不得你,淑妃亦不会为难于她,”云权转身看得后面的未央城,“未央城如此气势,谁人不想在此尽享人世繁华?只是平庸之人何能司天下主,我的意思你明白!”

  天河没想到云权亦是钟情于婉珂的、也许这也成了他的心由白变黑的缘由之一,低哼了一句,道:“哥哥有此志向是好事。只是满招损、谦受益,哥哥要防着与你共事之人。宫中的人谁不是心里面有个小算盘,哥哥心中有、不保淑妃心中没有。我不知哥哥何时开始接近淑妃,或许先皇后死后、或许封侯前、或许更早,我越想只会越害怕……”天河未将对于李皇后之死的猜想说出来,更不愿说婉珂,“只是弟弟有一句,淑妃心险,你不得不防!”

  息肌丸之事,云权早早地便就知晓。他敢孤注一掷帮淑妃,亦是看在她生不出孩子,此生只能另做他想。云权并未将此说与天河听,亦是不想天河知晓息肌丸一事,只言:“多谢忠顾,我自会牢记。”

  “但愿哥哥能得偿所愿,也不枉费我做了垫脚石,”天河说完这一句,便就转身离开,再不愿停留半步。

  云权站在原地,看着天河坐的马车迎风而去,不久后便消失了在视线之中。天河终于离开了,云权本该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是颇有落寞。他终于做到,从此以后*宫中再没有能威胁他的存在了,即便有,他亦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宫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仿佛并无人来、并无人离开。躲在一角的小兰亦不停留了,回了飞羽殿。

  “他离开了么?”婉珂看着窗外翱翔的雄鹰,对身后的小兰问道。

  小兰在婉珂的身后,却不知该说什么,“小姐,你不要伤心。”

  婉珂只是擦干眼中擎的泪珠,坚强地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怎会伤心?我是替他高兴。从今以后,他便能像天上的雄鹰一般展翅翱翔,再不被束缚在深宫之中。”

  “只是苦了小姐,竟要受淑妃的摆布,”小兰倔气地说道,“其实小姐并不用这样,淑妃她不敢拿小姐怎么样。”

  “她不敢拿我怎么样,难不保她不敢拿我的家族怎么样,”婉珂叮嘱小兰莫将此事告与任何人,她明白万一说穿会带来的后果,即便是有苦,她愿意一个人承受。

  小兰看着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亦像是姐姐一般的婉珂,真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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