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章毒剑李玄衣
毒剑李玄衣无论到什么地方都绝不会只是一个人。十三个他亲自挑逃的六扇门好手总有一大半终日追随在他的左右，还有一小半，不是奉命去调查，就是先行在前面替他打点。
他们各有他们的本领。有的天赋追缉的才能，比猎狗还要灵敏；有的善辨真伪，任何珠宝玉石着手就知道是否赝品；有的只一眼便可以说出某种伤口是由某种兵器造成。其中自不乏精研各种药物的高手。
左右有这些人使唤，他不成为名捕才怪。他很爱笑，杀人的时候他也是满面笑容。笑本来是快乐的象征，用残酷的手段对待犯人在他来说也许就是一种乐趣。
剑上其实没有淬毒，毒的是他的心，他的手，一出手他往往就取人性命。这比用毒岂非更来得迅速？
正午。秋阳绚烂，秋风却萧索。风声中还有雁。雁声凄愁，秋意更觉萧瑟。秋，本是声的世界，雁声正是秋声中的灵魂。
马蹄与秋声却并无关系，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这下子一来，更驱散秋声中的灵魂。嘹亮的雁声，一下子被密雷也似的蹄声掩没。马蹄雷鸣，十四匹健马并非冲入了长街。
长街的人口虽阔，还容不下并排十四匹健马。马未到，鞭先到，长街入口处两旁树木的横枝鞭影中碎裂激飞，十四骑冲开了一条阔道。马蹄后漫天尘土，尘土中叶落如雨。那都是枫叶。
枫是秋天的树木，秋风一吹到，叶就绯红了起来，灿烂如朝露，正是秋容的胭脂。长街在这胭脂两旁衬托之下，就像个娇丽的佳人。
美酒不可糟塌，佳人不可唐突。只可惜就算真的面对佳人，来的这些人亦未必怜香惜玉。这秋容的胭脂怎不给纷纷摧落？
健马冲入了长街就分出了先后。马蹄亦缓下。李玄衣一骑当先，按辔徐行，一身鲜红的官服，秋阳下红如鲜血。他面上挂着笑容，和蔼的笑容。
相貌亦是一副慈祥的相貌，即使穿上了官服，他也是显得和蔼可亲。有谁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心，他的剑，竟比毒蛇还狠毒？
他今年不过四十岁，做这份工作不过十几年，死在他手上的人却已过千。平均每三日，就有一个人死在他手上。知道这些事的人，是不是仍觉得他和蔼可亲？
在他的身后，是十二官差，一个老人。那个老人竟是萧百草。李玄衣这一次的行动莫非也有必需用到仵作行中这位匐轮老手的地方？
萧百草实在已够老，要他那样的一个老人骑马赶路简直就是要他受罪，随时他都有可能跌倒马下。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李玄衣不得不将他捆绑在马鞍上？
街的行人并不多，现在都已两旁让开，只有两个人例外。其中的一个就是附近数百里之内，官阶最高的宋子豪。他身旁站着个头戴红缨帽的带刀捕快，那是他的手下。
在他的驿站里本来有两把刀，现在却只剩一把。李玄衣就在他的面前停下马。他连忙一揖。这一揖双袖几乎及地，道：“卑职……”
两个字才出口，说话就给李玄衣打断：“你就是宋子豪？”他居然知道宋子豪这个人的存在。
宋子豪真有点受宠若惊，赶紧道：“卑职正是宋子豪。”李玄衣的那目光缓缓由宋子豪的一身官服上移，移到了他的面上，道：“你是个亭长？”安子豪道：“是。”
李玄衣一笑道：“附近数百里，官阶最高的应陔是你了。”宋子豪道：“好像是……”
李玄衣道：“是就是，干吗用‘好像’这些不确实的字眼？”说话中已有斥责的意思，他的面上仍带着笑容。
宋子豪却不由打了个寒噤，嗫嚅着道：“卑职知罪。”李玄衣笑笑道：“我没有说你有罪。”宋子豪道：“没有。”
李玄衣道：“这附近数百里的事情你势必也清楚？”宋子豪道：“清楚。”穿上官服他本来很够神气，但在李玄衣的面前却一点也神气不起来。他就像变了条虫，应声虫。
他也不敢说不清楚。对付糊里糊涂的官员，他知道李玄衣通常就只有一种办法。一个人的脑袋给剑砍下来，就算真的有毛病都不会再成问题的了。他也记得曾有人说过李玄衣那支剑是一支上方宝剑。
这传说是否事实他都不在乎，更不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证明。李玄衣似乎很满意宋子豪的答复，笑道：“很好，由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左右，我也许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宋子豪道：“是。”
李玄衣转问道：“你是从万通的口中知道我到来？”宋子豪道：“万兄昨夜到来的时候，已吩咐准备今日接待大人。”
李玄衣道：“万通现在什么地方？”宋子豪讷讷地道：“在这里。”李玄道：“他在忙什么？”宋子豪道：“没有忙什么。”李玄衣道：“那怎地不来见我？”
宋子豪道：“他不能来见大人。”李玄衣道：“莫非给人打散了，只剩下半条人命？”宋子豪面露惊愕之色，道：“他只剩下一只手，一滩浓血。”
李玄愕然变色道：“到底怎么回事？”宋子豪抖声道：“昨夜他带着我的两个手下去开棺验尸……”
李玄衣道：“验龙七的尸？”宋子豪道：“他们撬开的，据知就是龙七的棺材。”
李玄衣道：“验出了什么？”安子豪颤声道：“僵尸！”李玄衣叹息道：“龙七变了僵尸？”宋子豪点头，一张脸已在发青。
李玄却笑了：“他的人活着时凶得很，死了后不想也变做恶鬼。”宋子豪点头道：“僵尸的确是种恶鬼。”
李玄衣道：“万通的胆子很小，果真遇上了僵尸，吓都吓死他的了。”宋子豪道：“吓死了的还有一个手下。”
李玄衣关心的问道：“他也只是剩下一只手，一滩浓血？”宋子豪摇头道：“他整个身子都得以保存，只是一张脸给吓的完全扭曲。”
李玄衣说道：“听你这样说，他才是给吓死的。”他又笑了起来，道：“万通的死因就成问题了，听讲僵尸会吸血，也会将人扼杀，但令人变成一滩浓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宋子豪道：“也许那是具毒僵尸。”李玄衣道：“那实在毒得可以，现在那僵尸是不是还在棺材里？”宋子豪摇了摇头，说道：“事发后就不知所向。”
李玄衣微微颔首，忽又问道：“护送棺材的他那个朋友又怎样了？”宋子豪道：“段飞？”李玄衣道：“正是段飞。”宋子豪道：“他很好。”
李玄衣又笑了：“龙七变了僵尸难道还认得朋友？”安子豪没有回答，事实也不知应该怎样回答。
李玄笑着又问道：“昨夜这是不是发生了很多很奇怪恐怖的事情？”宋子豪点头微喟。
李玄道：“都已知道？”宋子豪点头道：“是。”李玄衣道：“详细给我说清楚。”他的说话就是命令，宋子豪不敢不遵从。他沉吟起来，仿佛在考虑应该从何说起。
李玄衣提醒他，道：“你可以由段飞护送棺材的到达开始。”宋子豪一言惊醒，道：“一切的事情的确在他到达之后才发生。”他想了想接着又道：“那得从平安老店说起了。”
李玄道：“平安老店是什么地方？”宋子豪道：“是个客栈，也是家酒铺。”李玄衣又问道：“在哪里？”宋子豪道：“就在这长街前面不远。”李玄衣道：“很好。”
宋子豪不明白常笑这很好又是什么意思。李玄衣并没要他多伤脑筋，接道：“现场听故事最好不过，我们也正好在那里歇下来。”
他随即滚鞍下马。十二个官差不在话下，只有萧百草一个人例外，他给绳子在马鞍上缚紧了。
宋子豪这才注意到萧百草，试探着问道：“那位老人家……”李玄截口道：“他只是个犯人，自有我的人侍候他，用不着你操心。”
宋子豪又问道：“他犯了什么罪？”李玄衣不答只笑。
(https://www.biquya.cc/id41856/233430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