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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欧阳寻来到济南南郊陆军第二十混成旅部队驻扎地,见到了旅长郑继成。郑继成看样子没有三十岁,浓眉大眼,长得白白净净,一身整齐的呢料将官服。欧阳寻心想:郑继成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旅长,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欧阳寻走到郑继成跟前,立正站直说:“欧阳寻奉督办的命令,前来报到。”
郑继成打量了一眼欧阳寻说:“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长官,我今年十六岁。”
郑继成点了点头说:“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督办的赏识,想必有过人的本领。说一下,你都会什么?”
“我自幼习武,还念过几年的私塾。”
“哦。”郑继成面无表情地说:“这么说你也识文断字,不错。开过枪吗?”
欧阳寻摇了摇头说:“我连枪都没摸过,不会开枪。”
“不会开枪怎么行?到了战场上,你总不能凭着一身的功夫,赤手空拳面对敌人的机枪。”
郑继成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三连的周连生叫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穿着黄绿色棉布军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皮肤黝黑,面相十分憨厚。走进旅部,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是三连连长周连生。”
郑继成点了点头说:“周连长,我给你安排一个新兵,这可是督办亲自介绍来的。暂时先不要给他安排职务,你带他去郊区的靶场学习射击。”
转身看着欧阳寻说:“周连长可是我们混成旅的神枪手,你好好跟他学。”
欧阳寻点了点头,跟随周连生出了旅部。来到南郊靶场,周连生亲自教授欧阳寻射击要领。欧阳寻本身聪明好学,只用了一天班的时间就学会了使用德式驳壳枪、德制毛瑟步枪。虽然不能百发百中,却也命中率很高。第二天下午,欧阳寻还学习了投掷仿制德国生产的M24型手榴弹。
周连生对于欧阳寻的表现十分满意,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凌晨三点多钟,郑继成的混编旅正式开拔,前往抱犊崮剿匪。
抱犊崮的主峰位于枣庄东北二十公里处,为“沂蒙七十二崮”之首。群山绵延不绝,峰头林立,自西向东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森林植被面积大。抱犊崮属沂蒙山区,海拔584米,是一座集自然景观、人文景观为一体的名山。山势突兀、巍峨壮丽、泉流瀑泻、柏苍松郁。山脚下有古庙两座,分别为清华寺和巢云观;半山处有山洞数十个;崮顶沃土良田数十亩,松柏茂盛,苍翠欲滴,奇花异草,满崮烂漫。伫崮东眺,黄海茫茫云雾缭绕。《峄县志》载:“邑八景之冠,为君山望海”。极目南天,平野如画。山麓下、丛林间,泉水叮咚,清溪潺潺。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山光各异:春报桃李争艳放,夏暑浓荫不侵肌,秋染红叶醉霏芳,冬雪绽玉松梅奇。山腰间,有一处十八罗汉洞,洞内四周壁崖上雕刻着神态各异的佛像。
抱犊崮原名君山,汉称楼山,魏称仙台山。相传,东晋道家葛洪(号抱朴子)曾投簪弃官,抱一牛犊上山隐居,"浩气清醇","名闻帝阙",皇帝敕封为抱朴真人,抱犊崮故名。被誉为“天下第一崮”。
刘黑七带领着一股残匪藏匿在抱犊崮主峰,手下大概还有六百多人,其中大多数手里没有枪支。但是刘黑七凭借着抱犊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利优势,负隅顽抗。
第三天中午,郑继成的陆军第二十混成旅驻扎在了离主峰五公里的北庄村。吃过午饭,郑继成召集连以上军官在北庄村临时指挥部研究剿匪计划。最后一致决定先派一个人上山,打探一下刘黑七的口风。
欧阳寻自告奋勇,决定孤身前往刘黑七的匪巢。郑继成沉思了一会说:“刘黑七生性多疑,为人残暴。他的老巢清华寺更是戒备森严,稍有不测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欧阳寻微微一笑说:“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旅长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即使不能奉劝刘黑七投降,我也要查看一下他的人员部署。”
郑继成点了点头,给欧阳寻挑了一匹快马。欧阳寻快马加鞭,转瞬间来到了抱犊崮山脚下。通往抱犊崮主峰的一条山路设有路障,五六个土匪怀里抱着步枪。见到欧阳寻,领头的一个土匪大喊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欧阳寻勒住战马,端坐在马鞍桥上看了一眼几个土匪,微微一笑说:“我想见一见你们老大刘黑七,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几个土匪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竟敢见我们大哥,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欧阳寻仍然是微笑着说:“我是山东督办郑士琦派来的,有要事见你们老大。”
几个土匪再也不笑了,昨天他们就接到了山上的口信,说郑士琦的陆军第二十混成旅开往抱犊崮。要他们加强防备,没想到现在就找上门来了。虽然欧阳寻年纪不大,但是提到了郑士琦之后,那几个土匪也不敢小瞧他了。
为首的那个土匪扭头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你赶紧上山,给老大通报一声。”
一个年轻的土匪转身朝着清华寺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跑到刘黑七的跟前:“老大,郑士琦的人来了?”
“什么?”刘黑七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报信的土匪说:“在哪里,来了多少人?”
“在山脚下,就一个人。”
刘黑七冷笑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后说:“你他妈的早说,吓我一跳。来的是个什么人?”
“一个小孩,大约十五六岁。”
“什么?”听了手下的话,刘黑七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一个小孩就敢闯我的抱犊崮,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把他带上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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