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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士琦的副官张作久家住在大明湖北门的一条胡同,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斑驳的红漆大门,门前两棵老槐树。魏仁义和欧阳寻走进张作久的院子,小院里打扫的十分干净。三间正房古色古香,房前摆放着几盆花草。
张作久把魏仁义和欧阳寻让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张作久看着魏仁义说:“魏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到寒舍?”
魏仁义微微一笑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到贵府有一事相求。”
“哦。”张作久看着魏仁义说:“魏老板有事尽管直说。”
魏仁通点了点头说:“我五弟魏仁通想必张副官有所耳闻。”
“那是。”张作久挺了一下自己的腰杆,看着魏仁义说:“魏五爷那是有名的士绅,在整个山东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魏五爷出事了?”
“唉。”魏仁义叹了一口气说:“倒不是我五弟出事了,我侄子刚娶了一房姨太太,前几天让土匪给掳走了。为了这事,我那五弟没少着急上火。我今天来到贵府,是希望张副官能在郑督办那里美言几句,出兵救出我那侄媳妇。”
“是哪里的土匪?”
“抱犊崮的刘黑七。”
“什么,刘黑七?”张作久摸着自己的脑袋,沉默了很久说:“要是换做了其他土匪,这还好说。至于刘黑七嘛,那就不太好办了。魏老板不是不知道,那抱犊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刘黑七手底下那一千多人,十分的棘手。”
魏仁义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了张作久前面的方桌上,笑着说:“这件事还要拜托张副官多加帮忙,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张作久把银票一推,摇了摇头说:“刘黑七人多势众,恕我无能为力。”
欧阳寻坐在一旁说:“张副官,我认为你对于刘黑七有点言过其实,其实抱犊崮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张作久扭脸看着欧阳寻,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小兄弟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说抱犊崮没有那么可怕?”
欧阳寻看着张作久,不卑不亢的说:“被刘黑七掳走的是我姐姐,我是她的异姓弟弟欧阳寻。虽让传言刘黑七有一千人马,可是都分散在多个地方。今年五月六日凌晨发生的临城火车大劫案你一定是记忆犹新吧?”
张作久点了点头说:“当然知道,原山东督军田中玉就是因为此事,被迫下台。”
民国十二年年五月五日,在津浦线上疾驶的由浦口开往天津的第二次特别快车车上,乘坐着中外旅客200余人,其中有参加山东黄河宫家坝堤口落成典礼的外国记者和外国旅游者数十人。次日凌晨,当列车行至距离临城站3里的沙沟山时,突然被孙美瑶率领的“山东建国自治军”1000余人所阻截,劫走外国旅客39人,中国旅客71人。除英人纳恩满当场被打死外,其余全部被押往峰县的抱犊崮山麓巢云观圈禁起来。
陈调元是兖州镇守使,临城劫车案发生在临城境内,原不干他的事,后来因为田中玉等颟顶无能,事情久延不决,曹锟才派了这员大将去。那时陈调元年纪还比较轻,性格爽朗,头脑灵活,口才又好,加上他惯于与土匪打交道,很懂得他们的心理。他到枣庄之后,和孙美瑶、孙桂枝、周天伦等几个匪首一谈,便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好感。孙美瑶等看他态度和平,一句话一个哈哈,而且有酒就喝,有饭就吃,毫无拘束,真像到了老朋友家里一样,因此大家对他都亲热得了不得。
六月二日,孙美瑶随同陈调元下山,和郑士琦签订了和平条约,当天陈调元又陪孙回山进行点验事宜,点验结果,全部匪军实数只有3000人,有枪的不到1200人,匪窠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给以免死证,有不愿入伍的,准其缴械遣散,个人财物准其携带回家。六月十二日,最后一批西俘八名全部释放,十三日全部回到上海,一场轰动世界的劫车绑票案,从开始到结束,历时37天。
张作久看着欧阳寻说:“这件事和刘黑七有什么关系?”
欧阳寻笑着说:“刘黑七投靠了孙美瑶,也参与了此次临城火车大劫案。匪军于六月二十七日正式改编为山东新编第十一旅,孙美瑶当上了旅长,刘黑七当了旅部的军需长。孙美瑶干了一场轰动世界的绑票,他只做了三个月的旅长,今年秋天,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在中兴煤矿公司摆下了鸿门宴,把孙美瑶、孙美松都骗了去,一声暗号,当场把孙氏兄弟打死,其部队解散的解散,改编的改编。刘黑七他带了一批残部,在鲁南山区流窜,抱犊崮虽然还是他的据点,但是实力不比从前了。”
张作久看着欧阳寻,点了点头说:“真没想到,欧阳兄弟年纪轻轻消息可够灵通的。”
欧阳寻微微一笑说:“我在虞美人夜总会看场子,那种地方龙蛇混杂,各种人都能接触到。接触的人多了,见识也就多了。”
张作久哈哈大笑,他拍着欧阳寻的肩膀说:“我从军多年,一看欧阳兄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想郑督办推荐你入伍,为国家效力。”
欧阳寻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如果督办答应出兵剿匪,我愿意追随大军做个马前卒。”
“好。”张作久招呼欧阳寻坐下后说:“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督办府,把这件事情向他汇报。”
魏仁义高兴的说:“有劳张副官,你我们就先告辞了。”
走出张作久家,魏仁义重新打量了一番欧阳寻,不住的赞叹:“欧阳贤侄,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的话,就凭我很难说服张作久。你年纪轻轻,真是有胆有识。”
欧阳寻微微一笑说:“叔叔,你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第二天上午,张作久带上了欧阳寻一起来到郑士琦的督办府。见到郑士琦,张作久把事情向他做了汇报。
郑士琦沉思很久说:“刘黑七此人心狠手辣,在鲁中南地区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早就有心剿灭他。不过,出动部队剿匪需要很大一部分军饷。我这个督办刚刚任职,可以说是囊中羞涩。”
张作久走到郑士琦跟前,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郑士琦不住的点头。
郑士琦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决定,后天派陆军第二十混成旅前往抱犊崮剿匪。”
他扭头看着欧阳寻说:“张副官说你有勇有谋,也想跟随部队前去剿匪。这样吧,你去混成旅找旅长郑继成报到,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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